1919年,我老爸本来是去曹家凑热闹的,就他那胆子比绿豆大不了多少,还敢去痛殴国贼。北洋宪兵来抓人的时候,我爸慌不择路,跟同学冲散了,他愣是跟着一个女生钻进一个院子逃过一劫。
这女生叫陈洛雁,爸爸是福建大瓷商,妈妈原来是慈禧的女官。
陈洛雁就看上我爸爸了,虽然她当时还对他一无所知。
但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摆在家里也好看。
从此,我爸基本上就不回家了。我妈也不急着找他了。反正我爷爷寄来的钱,少一个败家子挥霍,足够我们母子和广洽小康度日了。
过了两个月,我爸托人送来一封信,“我明日和同窗赴美求学,必有所成方归。勿念。”
我妈淡淡地撇了撇嘴,“明明和同床私奔,还同窗赴美。”
大概同时也寄了信给爷爷,扯这个谎,所以爷爷马上就来信,让广洽把我们母子俩带回去。
我妈很清醒,对广洽哀怨地说:“你带我回去做什么?难不成让我没名没分地回去给他守节?”
我妈自己写了信给我爷爷,说自己要读北师大的预科,之后还要读大学,要靠自己养活我,不会把孩子送回老家的。
我爷爷回信说:“这样也好,女人不读书,不如养头猪。钱我会照寄,你去请个保姆,不要分心。广洽还是留你们一起,没有男人不能存于乱世。于今后生活也无须顾忌,有宜嫁娶者,但许无妨。只是一条切记,好生教育我独孙儿,勿学渠父情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