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等我看到那礼物时,顿时懵了。
箱子里是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狗,正窝在小窝里,小脑袋搁在玩具狗背上,张着眼睛好奇地瞅着外面的世界。
“Leo对我说你好像很喜欢小狗?”
“是的。”可我好像没告诉过温励我喜欢小狗,我甚至没养过,因为我并不是个擅长饲养宠物的人。
“那就对了。”她笑着说:“来,抱抱它,它是我家Lucy最漂亮的小儿子,非常干净,血统纯正,也很英俊吧!”
我猜一只柯基应该不会太便宜,但它又的确太萌了,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尖耳朵,连毛色都泛着一种让我想冲上去咬一口的可爱。
最后我还是没hold住自己,把它抱进了怀里,高兴极了:“谢谢您,莫妮卡小姐。”
“叫我莫妮卡就够了。”她轻轻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道:“很高兴你能喜欢它。”
萌货谁不喜欢那!我甚至忍不住亲了亲它。
之后我俩就着小狗聊了一会儿,莫妮卡告诉我这小家伙有点傲娇,而且特别胆小,需要经常陪它玩,我必须要担负起这个责任。聊天一直很愉快,我也不知不觉喝得有点晕,并且吃了很多花生米。
正在这时,布朗前来敲门,随后,温励推门走了进来。瞧那神色似乎有点紧张,见到我们的样子好像更紧张,我以为他要骂我,忙坐好了装乖,哪知他只是站住了,看着莫妮卡,一本正经地说:“莫妮卡姑姑,抱歉让您久等了。”
“没有,时间刚刚好。”她露出了一脸揶揄:“我们刚刚讲到你三个月前请教我的事。”
好像是我喝多了眼花,因为我看到温励的脸色非常不易察觉地红了一下,继而又绷起来,好像还有点委屈:“莫妮卡姑姑,你不是答应过我?”
“开个玩笑而已。”她笑着站起来,走过去,轻轻抱了抱他,道:“好久不见,我真想你。”
温励也抱了抱她,好像还顺便看了看我,之后,我听到他很愉快的声音:“我也非常想念你。”
之后温励坐下来,显然看到了我身边正警觉地瞅他的小狗,顿时笑起来,问我:“你有没有感谢过莫妮卡姑姑。”
莫妮卡笑着说:“当然,她陪我喝了一下午香槟。”
温励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医生说她不可以喝酒。”
“香槟只是饮料而已。”莫妮卡转头问我:“对吗?小尤物。”
我喝都喝了,这种时候当然要点头:“我也觉得蛮好喝的。”
温励端起桌上的冷水杯,瞄了我一眼,一副很不好发作的样子:“可你已经喝醉了。”
“喝醉?”即使面对标准的小辈温励,莫妮卡依旧那么口无遮拦:“我还以为她总想睡觉的样子是因为怀孕了。”
温励顿时咳嗽起来,我忙把纸巾递给他,他看来是呛狠了,咳了许久才缓过来,口齿不清地问:“您有没有吃过晚餐?”
“午餐也还没吃。”
“那我陪您吃晚餐吧。”他期待地看着她:“这边的中国菜比米国的要正宗多了。”
“好啊。”莫妮卡站起身,看向我:“来吧,小尤物,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
我倒是挺想和她一起吃饭,但我真有点困得张不开眼睛,只好错过这次机会:“莫妮卡,我有点困了……”
“是莫妮卡姑姑。”温励先是纠正了我不礼貌的用词,继而有些紧张地说:“她已经喝醉了,可能没办法陪您到餐厅去。”
莫妮卡道:“我们也可以留在家里吃。”
我完全看得出温励一点都不想让我参与这顿饭,便赶在温励开口之前摆手:“对不起,莫妮卡姑姑,我真的不想吃饭了,我好困了。”
莫妮卡看看温励,又看看我,露出了一番语重心长的坏笑:“小宝贝儿,你可不能这么听他的话,他会把你变得毫无情趣的。”
最后我当然没有去,而是回了卧室去睡觉,睡到一半,忽然听到小狗在哼哼,不一会儿,便察觉到脸上有个热热的东西,我醒不过来,便想这大概是我的小狗跳上床了。
便心满意足地抱着它睡着了,睡着睡着忽然做了个梦,梦到小柯基在地板上跳啊跳的,因为腿太短蹦不上来而着急得直呜咽。不知怎么得,我突然就给从梦里惊醒了,又伸手揉了揉怀里的东西,居然是头发。
连忙低头一看,房间里很暗,但仔细看看也能看出一个轮廓,妈呀,温励?
脑子立刻懵了,难道是我去睡觉时走错了房间?我居然舍近求远地去了三楼?不行不行,我这刚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万一再摸了他逆鳞,可就真玩完了。
不过照房间里的味道来看,温励应该是喝了不少,我这半天又是揉又是捏的也没闹醒他,没准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我的行为。
思及此,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摸着黑拉开房间门,外面向来开长明灯,我的眼睛有点不习惯,揉着眼睛朝着楼梯跑去,却一走到楼梯口便傻了眼。
这里明明就是一楼嘛!
我用看过六百多集柯南学到的知识仔细地分析了一遍,确定刚刚是在我卧室无疑。看来是温励走错了房间,那这么说我可以继续回去睡了?他还是讲道理的,应该明白这件事我没错吧?
于是我又溜达回去,一开门,房间里顿时传出了一声小狗的呜咽,我这才想起我下午太困,只把小柯基放到了墙角,便摸着黑过去摸了摸它。
等它闭起眼睛睡了,便蹑手蹑脚地回里间,摸到了床边,温励还躺在那一边,脸对着我这边,姿态像个小孩似得蜷缩着,倒是有点像小柯基刚刚睡着的样子。
卧室里浓浓的酒气熏得我睡不着,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去拉开窗帘开了窗,很快,一阵清风吹了进来,酒气也因此散了不少。
于是又躺回床上,发现被子全都被那家伙卷走了,我扯了扯,纹丝不动,只好加大力气又去扯,却忽然间看到了温励的脸,借着月光,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正光明正大地张着,看马戏一般,神采奕奕且略带玩味地瞅着我。
我的手顿时不由自主地松开了被子,干笑了一声,道:“我去找布朗先生要床被子来,你快睡吧。”
他挑了下眉,没吭声,不过松开了抱在怀里的被子,伸手披到了我身上。
我见状连忙钻进去,刚钻了一半,他又伸手搂住了我的腰,把我塞进了他怀里,小小地说了一声:“别这么拘谨,这是你的房间。”
我于是“哦”了一声便也抱住他的背,却再也睡不着了。
虽然我和温励就像莫妮卡所说已经做了四个半月的爱,可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男人相互搂着睡觉,没有欲望干扰,不动,不说话,就这么在冷冰冰的月光里抱着,在静谧到几乎不能呼吸的房间里抱着。
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所有细节,数清他的每一根睫毛,我从未想象过,原来人和人真的可以离得这么近。我也可以很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有酒的醉人,有薄荷的幽冷,也有那种每个人都具有的、独一无二的体味,这一切全都在人体平衡的温暖中笼罩着我。让我虽明知不该,却还是在他怀里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归属感。
后来好像过了特别久,久到我终于开始困了,把脑袋埋进他怀里准备睡个好觉,却忽然察觉到他似乎动了动,随后,我感觉到一只手在我脊背上抚着……
慢慢地,不仅是他,我也开始紧张,抬起头想去吻他,却被他的脑袋先钻过来,吻到了我的脖颈上,他的声音很低很喑哑:“抱歉……Sweetie,我本来想等你伤好之后的。”顿了顿,又停下来,抱得我好紧:“可是就现在好不好?我忍不住。”
我觉得现在说“好”还是“不好”都很怪,而且我也有点莫名地紧张感,只好没说话,摆出了一副默认的造型。
那感觉出奇的好,好到当那只好像钢琴师一样漂亮的手摸下去时,我完全没有丝毫不适地赖在了他怀里,像一只被人优待惯了的猫咪一样被他温柔对待。
然后我们谁都没动,就这么面对面地抱着躺着,陷入了一种稳定的懒惰里。
我必须承认,除了不能接吻有点遗憾,所有的感觉全都太好了,好到当我看着他凝视我的双眼时,立刻觉得有如美梦般得令人迷醉,我抱紧了他,期待地问:“你就这样,不要动好不好?”
温励便笑了起来,长长的眼睛眯着,弯弯地,十分好看。之后在我额头上亲了亲,哑着嗓子反问:“五分钟怎么样?”
五分钟也聊胜于无嘛,我便允了,靠在他怀里,享受着这安静舒适的五分钟。
但好像只过了两三分钟,他就轻轻动了动,问:“疼吗?”
“不疼。”
“那就好。”他似乎放了心不清不楚地说了一句:“I want kiss you.”
我想他现在所说的Kiss一定不是说别处,坦白说我也挺想的,便凑过去,在他唇边啄了啄,他也顺势亲了亲我,那感觉好像是第一次接吻那么甜蜜而小心翼翼。
我还想再深入一点,他却闭上了嘴巴,脑袋歪到一边,凑到了我脑袋底下,声音听来柔柔的:“下次等你伤好再吻你。”
“好吧。”其实我觉得我今天也可以稍微亲亲的,不过这种话由我来说就好像太诡异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今天陪莫妮卡姑姑喝了很多酒。”一边说,一边笑:“她是个酒鬼,我总会被她灌醉……”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钻在我脖子底下,闷笑出声:“小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