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萌妻乖乖吻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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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最爱的人

我看了看手里的铲刀,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东西。

心里感觉怪怪的,问:“你没听出来我只是威胁你吗?”

他没说话。

“你答应这个,我保证以后好好跟你在一起。”显然我很重要,否则,不会听我胡扯一句就跑来,也不知道站这里多久了,“我都做好准备了,要是跟你结婚,就不画画了。”

他依然没说话。

我只好伸手去关门,却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拉开,然后“砰”地一声合上。

我莫名其妙地背压在墙上,他什么都没说,摘了眼镜扔到鞋柜上,捏起我的下颚,直接就吻了下来。

我真的做好准备了,道理上应该是希望他别反悔。

可脑子里还是懵了一下,随着他的手游走在我身上,好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我想哆嗦,想发抖。哪怕他对我好,他可以陪我到白头,或者我日后会爱上他,都改变不了这一刻的不舒服。

我正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要从容就义,他忽然松了口,半敛着目光,看着我,说:“你在发抖。”

“我冷……”

“这就是你做好的准备?”他似乎很不开心,轻声问:“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笨啊?”

“你才笨。”我纠正道,“我不笨。”

他笑了笑,脸上露着惫色,又吻了下来,但手没有再越界。

之后他松了口,问:“东西呢?”

“什么东西?”

“证据。”

“还没到我这里呢,因为梁……”

我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一脸的不可思议,“没东西你也敢谈判?”

“你也答应了啊……”我拽拽他的手臂,说:“你别生气嘛,很快就有了。”

阿狸似乎超级无奈,轻声感叹,“倒是不笨。”

“本来就很聪明呀,我最聪明了。”我这么厚脸皮,他怎么不笑一下?

他没吭声,松开手,弯腰去解鞋带。

我连忙狗腿地跟过去,企图服务,又又被他握住了,不高兴地命令:“坐着去。”

我到客厅坐好,连茶水也没敢给他倒。

不管这件事对他来讲是否为难,但求人办事就要有姿态,我一定要态度好点。

阿狸自己去倒茶拿零食,还给我拿了湿毛巾叫我擦脸。

喝了一会儿,我问:“那你不杀叶子家里人了?”

“嗯。”他说:“除非证据无效。”

“保证有效!”我高兴地扑到他身上,被他握住了手臂,柔声说:“回去坐好。”

“情侣之间不是应该贴在一起吗?”

“可是我们分手了。”他依旧很温柔地说。

我坐回去,问:“那你为什么答应啊?”

“之前说了,不想物化你。”他垂着头,声音很低,侧脸上没有表情,“我也知道他是无辜的,但可能做了这么多年,我也早就黑化了,改变不了仇恨。跟你的话,也希望可以相处得和睦些,不希望有任何恶心的元素,可现在不可能了。”

他所谓恶心的元素,应该就是,我跟他接下来的相处,肯定少不了有关叶子家里的事。

“你是觉得我会认为,我们交易了这件事?”

“嗯,”他无奈地说:“这种感情不如不谈,反正遍地都是,不干不净,浪费时间。”

“哦。”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依旧是眯起眼睛笑,很甜的样子,“这样满意了?”

“觉得你可以再等等,我会喜欢上你的。”

“我知道,可接下来如果继续在一起,你心里会不踏实,我也是。”他说:“看样子Leo也跟你说过,真要跟你在一起,结果只有你不再画画,我永远都洗不干净。如果真的走到那个份上,你心甘情愿地放弃,那我是会感激。但你刚刚那么说的时候,我就觉得日后即使有这样一天,你也永远都不会甘愿。”

我跟阿狸就这样分手了,他说得有道理,我无法反驳。

我还觉得他似乎对别人的要求不算高,很能包容别人的缺点,但对自己,尤其是感情上,真是很严格。

我和盛灵也没有再见面,她也没有再来找我。我想这是因为阿狸跟我分手了,或许也因为我曾绑架她换叶子。

叶子家里给了一份证据,是当初交给警方时的另一份底片,还有一些录音资料。

叶伯伯当初的确是无意撞见,担心对方看到他,为了自保,拍了照片,提前交给了警方。

警方一举把涉案人员全都扫平,叶伯伯也是因为这样,被举荐到美院当副教授。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后,我心里总是如鲠在喉。

或许是因为阿狸对我很好,也或许,是因为叶伯伯和叶伯母对我多了份小心。

许子衿也出院了,叶子和梁正则帮忙安排他。他学习很忙,也没有再来找我。

大三这年的考试,我没有交出阿狸的那副作品。

但我给他画了,送到了盛灵的学校,托她帮我带给他。

没有接到他的电话。

我在一年中最热的那几天接到了温励的电话,他说:“爸爸接到了病危通知书。”

温励来接我,我们一起吃了顿晚饭。气氛不冷不热,我跟他都冷静下来了。

我在机场,等待着温励的私人飞机做起飞前检查。

翻着国外的报纸,密密麻麻的英语,其实还有些单词和词组不太熟。

是国内新闻,说皇甫家族老大被砍,暴尸街头。

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是叶子。她愉快地说:“来我家吃饭吧,我妈做了红烧肉!”

“我在机场呢。”

“干嘛去?”

“温励叫我去米国。”我问:“想要什么?”

“那你还回来吗?”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回不来了似得,心里怪怪的。

在叶子的强烈要求下,我没有按时起飞。

一直等到她跟梁正则跑来。

带着许子衿。

他还得坐轮椅,但身子骨明显硬朗许多。

“姐,”他叫我,样子很谨慎,“你还回来吗?”

“不知道。”那个爸爸病危,我要去看他,意味着我被温励的家族发现,那我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回来。

但想起上次过去的经历,我有点怕,还有点陌生。

叶子陪梁正则出去抽烟,只剩我和许子衿。

我问:“病好点了吗?”

“好多了。”他纠结又可怜地看着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姐,要是以后一辈子都这样,那我真的太难受了就。”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对这件事也没有一个合理的想法,“按理说也该原谅你,心里却总是卡着根刺。可能不把对方当家人的不是你,而是我。”

“姐……”

“所以今后别再把我当姐姐了,我可能没办法再像以前那么对你。”也许阿狸说得对,“彼此都有芥蒂的关系,你觉得亏欠,我觉得难堪。其实就算是真正的亲人,肯定也有完全对对方绝望的时候,只是他们都没说。”

“我那天会生气,其实,只是因为你在我心里一直很纯很美好。”他握着自己的手指,低着头,结结巴巴的,就像他每次做错了事情,“我总觉得我姐应该是个有骨气的人,我姐夫应该很爱你。没有这样那样的因素,你能理解吗?”

“能。”

他把我想得太好了,我却做不到。要纯洁要美好,如果我没被温励家弄丢,大约还是有可能的。

他想得太简单了,真是还小。

这时,温励下来了。

他刚在飞机上问工作,现在可能是觉得太久不来,有点纳闷。

他走过来,问我:“可以走了吗?”

“嗯。”我对许子衿说:“接下来好好生活,好好学习,如果缺钱可以打给我。”

“支票已经送到贵府。”温励不等许子衿说话,便冷淡地开口,“也请替我感谢令尊抚养我妹妹长大,日后如果有事,请直接联络我。”

这就等于告诉他我不会回来了。

我也傻了一下。

许子衿立刻说:“我不要钱。”

“奉劝你。”温励已经开始发脾气了,他只是比较有礼貌,但看着许子衿的眼神,十分地不客气,“一味的追求骨气,只会令自己看起来无情无义。当你令别人为你付出全部时,你没有资格再斥责她做得不够完美。”

许子衿并没有因为温励的不客气而生气,只是很诚恳地说:“真的对不起……但是姐……”

“她没有怪你,相反始终很感激你们全家,我们家族也非常感激。”温励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希望你可以引以为戒,我们家族也会随时帮助你。”

梁正则和叶子也回来了。

温励和梁正则看着对方,双方都有些不客气,但还好没有起争执。

我跟温励一起上了飞机。

飞机慢慢爬升,我的心情也越来越不好。

闭目养神,很久之后,听到温励说:“你在生气?”

“嗯。”

“我确实很生气。”他淡淡地说:“但之前考虑到你还要与他们相处,就选择了忍耐。”

“子衿他没有错。你要是在叶子的事情上向着阿狸,那我也没什么好说。”

“你跟他谈得拢只是因为他尊重你,这样做简直就是在冒险。”温励淡淡地说:“所有人里面,于情于理,我都只需要向着你。”

“你已经做好准备当我哥哥了?”他比之前更冷静了,这让前尘往事都像梦一样。他曾给过我的温柔与体谅,就像来自于另一个人。

“嗯。”

“我也做好准备了。”我说:“当你妹妹。”

“嗯。”

我闭起了眼睛,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正在看着我。也可能是我误会了,那只是打开的遮光板,只是窗外云层透出的光。

飞机在JFK机场降落,接机来了五台车。

温励牵着我的手下了飞机,保镖清出通路,没有一个是我熟悉的人。

温叔叔站在车旁,让人不寒而栗的五官上,露着精分般的温和笑容。

他太太的手挽着他的手。

高贵而华丽的人们。

我们走过去,温太太迎了上来,朝我张开双臂,脸上挂着灿烂至极的笑容:“Joy,欢迎回家!”

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了,让人绝望的爱和危险的关系。

最爱的人,是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