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关于女人是天生的还是被造就的争论
关于女人是天生的还是被造就的问题,人类已经讨论了两三百年,至今依然争论不休。
肉唐僧在《被劫持的私生活》中写到:
为了证明男人比女人更喜欢滥交的结论,进化心理学家们还做了个试验:找几个靓女帅哥,跑到大学校园里分别去勾引男女大学生。结果:愿意发生性关系的男生是75%,而愿意发生性关系的女生则是0。于是进化心理学家们得出结论“男人比女人更喜欢滥交”。
可是,这样的试验结果靠得住吗?在一个同时有10个女朋友被誉为风流倜傥,而同时有两个男朋友就会被斥为“母狗”的社会里,在一个男人普遍富于攻击性,女人严重缺乏安全感的社会里,这样的试验又有什么意义呢?
……
6000年的时间里,男人给了女人两样东西:一副枷锁和对丧失这副枷锁的恐惧。当枷锁被打开之后,恐惧却阴魂不散。女人在恐惧中慑懦着:“我要一个丈夫,我要结婚。”就这样,她光荣地成为一名已婚妇女,通过从属于某个男人,得到了这个男权社会的认可和接纳。
对于进化心理学家们得出的关于“女人天生贞洁、天性喜爱家庭生活”的信誓旦旦的所谓结论,西蒙娜·德·波伏娃早有预见地事先就做好了回答:“女人不是天生的,女人是被造就的!”
波伏娃在《第二性》中类似的语句还有很多:“女人不是生来为女人,是男人需要这样的女人,所以把她们塑造成了女人”“世界上只有一种性别,就是女性”“女人决不是神秘命运的牺牲品,那些被人们特别认定为女人的特质,其重要性来自于人们置于它们的含义,将来若用新的角度去对待它们,它们就可能被克服掉”。而尼采也说过类似波伏娃的观点:“男人为自己创造了女人的形象,而女人则模仿了这个形象创造了自己。”
在波伏娃看来,女人不是生来为女人,男人也不是生来为男人,所有人生下来都是一张白纸,除了生理结构不同没有任何其它不同,我们所认为的男人应该有的特质和女人应该有的特质都是被后天的社会价值观构建出来的。社会在不断地教导女人如何去成为一个女人,男人如果去成为一个男人,一个个血淋漓的例子告知着人们游离于这个价值评判体系之外的恶果,这个庞大的社会驯化系统就这样形成了,并且继续有条不紊地模式化着女性角色和男性角色。今日男女不平等地位的形成,只是女人长期屈服于男人统治的结果,所谓的生理结构不同、母爱天性等原因都不是先天存在的,没有什么永恒不变的女人。
在性别学界,存在着生理决定论和社会构建论。极端生理决定论认为,男女之间的差异全部是生理决定的,与后天社会的文化教育等因素无关;极端社会构建论则认为,男女之间的差异全部都是社会构建出来的,与先天差异没有任何关系。当然,更多的学者则秉持生理和社会共同决定论,他们认为,男女之间的差别是在生理差异的基础上进行社会构建的结果,男女之间存在着先天的性别差异,在后天的文化教育中则强化了这种性别认同的差异。
本来这两者混在一起已经非常纠缠不清了,在20世纪80年代,社会构建论又有新的发展,他们连生理性别和社会性别的两分法也开始怀疑,认为男女两性的生理差异也不是固定不变的,而同样是社会构建出来的,是社会习俗的产物。当社会喜欢柔弱女子的时候,这些女子的生育机会就比较多,随着一代又一代的繁衍更迭,最后在竞争机制下导致全社会的女子都不如男子强健。但是,如果社会开始欣赏强悍的女性,那么女性基因中的强悍就会逐渐得到释放,而且生育机会也会变多,随着一代又一代更迭,男女生理上的差异也会慢慢变小。他们举证的一个例子是,现代社会女性犯罪率在世界各地都有提高,这表明女性的攻击性、破坏性(一直被视为男性的生理特征)一样强大,只不过有待释放罢了。只要社会环境允许,女人可以变得和男人一样好或者一样坏。所以,无论是生理性别还是社会性别,男人特质和女人特质,都是社会构建出来的,而不是天生的。
说到这里,你是不是已经完全崩溃了,我自己到底是不是我自己?我到底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我成为今天的我到底是自我意志决定的结果还是被他人塑造的结果?让我们一点点分析一下。
二、男女之间的生理差异是不是天生的
社会构建论连男女之间的生理差异是天生的也开始质疑,这样我们就变得非常不知所措。真相到底如何?我们无法把上帝召唤出来问问他当时造人的时候,男女的生理差异是不是如现在这样。但是,我们可以做一个合理的推测。
1、社会构建论认为,男女之间的生理差异是男人对女人进行选择的结果,男人喜欢柔弱的女人,然后柔弱的女人会得到更多的交配机会,在物竞天择的自然法则下,女人就变得越来越柔弱,最终造成今天这种男女生理体质的差异。但是,如果最开始女性不比男性柔弱,那么女性为什么要屈从于男人的审美呢?如果最开始女人的体质不比男人柔弱,为什么不是女人对男人进行选择致使男人变得更柔弱呢?所以,我们可以想象到,其实最初女人的体质就比男人柔弱。至于女性犯罪率抬升的举证,我觉得并不能说明什么,女人再柔弱,也有被激怒的时候,拿起武器伤害一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我们也可以做一个合理推测。大自然造就了男人,为了繁衍需要造就女人。男人因为体态强健,可以胜任打猎的生存活动,这时候大自然要把女性造就成什么样子呢?跟男性一样体态强壮?这样岂不是导致了男女无差别,审美无差别,又怎能做到异性相吸繁衍后代?何况男女同质化还有可能导致同性恋,违背自然规律。如果把女人造就得比男人还丑陋呢?那更没办法吸引男性与之交配。于是,大自然把女人造就成了更美更柔弱的样子,这样一来,更美使得女人对于男人有了吸引力,柔弱使得女性无法独立生存,虽然女性不愿意与丑陋的男性交配,但迫于生存,女人又不得不依赖男人进而与其交配。男人通过打猎的能力吸引女人,女人通过美丽的相貌吸引男人,正好互补。
2、大自然沧海桑田鬼斧神工,世界上的物种几经更迭和进化,所以我们并不能排除亿万年后女人会比男人变得强大。但起码从上边的逻辑推倒中我们可以知道,柔弱是女人的天性。退一万步讲,即便柔弱不是女人天生的,男人也为了塑造女人的柔弱进行了艰苦的努力,这种努力的结果早已经彻底改变了女人的基因,使得现在的女人生来就比男人柔弱。从现在来看,雌性激素和雄性激素所发挥的作用肯定是不一样的,在雌雄激素的作用下,男女进行同样的运动量,其肌肉和力量的发达程度是不一样的。
所以,无论女性的柔弱是天生的还是被塑造的,总之,柔弱已经成为女性的一种基因,这在千万年当中都是无法改变的。如果我们硬抓住这点不放,那对两性关系的讨论必然陷入一种不可知论当中。你说女性的生理体质也是被塑造的,于是号召女性去变得强大,彻底扭转这种既成的基因,这本身就不具备可操作性。再说,女人的体质超过了男人,女人又开始对男人进行塑造,那男人反过来又开始新一轮的逆袭,这种循环将永无止境,男女关系也将变的永不可知。而且,当我们拼命去逆转这种既成基因的时候,我们到底是为了恢复本性呢还是为了逆转而逆转呢?有一个作家说过,我努力一生,只是为了摆脱那些伟大人物给自己造成的思想束缚。但问题是,当你拼命去摆脱这种束缚的时候不恰恰是正在被牢牢束缚吗?
其实在动物界我们可以找到雌性比雄性强壮的例子,比如某些蜘蛛就是如此,但在哺乳动物界最起码我还没听说过,无论是狮子还是老虎还是猎豹还是人类的近亲猴子和猩猩,都是雄性比雌性强壮。我不相信造物主最开始造人的时候会把男女造就得除了生殖结构之外完全无差别,我也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世界,男女完全无差别的世界似乎也太可怕了一点。
三、男人比女人好色是天生的吗?
约炮神器陌陌最新发布了一个广告,简版的文案是这样写的:“别和陌生人说话,别做新鲜事,继续过平常的生活。就这样活着吧。”我觉得这个广告文案写得不错,所以分享到了微博上,一女性朋友回复说:“看完后我默默地接了一句,对啊,这样总比天天约炮要好啊。”
这种场景是非常常见的,于是我们就不得不再次提出上篇文章中提出的问题:
女人既然跟男人一样,在性交中可以获得快感,为什么女人就不像男人那样对性来者不拒、孜孜以求呢?
男人和女人这种性饥渴程度的不同究竟是天生的还是后天被造就的呢?从表象上来看,似乎是有天生的成分,我们总认为女人的责任意识更强,更注重感情,更喜欢家庭生活,但这一切究竟是真实的还是仅仅是一种错觉?就像十九世纪丹麦哲学家克尔凯郭尔所说:“做女人是多么不幸啊!然而,当一个人身为女人时,其不幸还在于她实际上并没有认识到这就是一种不幸。”
我认为,男人比女人好色确实有天生的成分,举一些例子来证明。
1、上边文章中提到了,由于女人天生比男人体弱,面临着更多被性侵的风险,而且怀孕使得女人的交配成本更大,所以女性在的性策略是防御性的,在漫长的进化中,女人的心理导致了女人生理的变化,基因中逐渐置入了“反荡妇机制”。
2、男人比女人好色有男权社会对女人进行压制的原因,这一点不可否认,但问题是,为什么在全世界范围内,这种男人对女人的压制都非常普遍?即便是在女人地位较高的母系氏族社会(女人因为担负着种族繁衍的重任,而且通过采集食品可以为种群提供稳定的食物来源,所以地位较高;但男人打猎是不是能获得食物则靠运气,所以地位较低),女人也没有建立一妻多夫的社会制度,也没有比男人更喜欢性交。这一切似乎除了用天性解释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合理依据吧?
3、在动物的世界里,绝大部分物种都是雄性主动寻找雌性进行交配,甚至雄性会在雌性不是很乐意、屡次逃跑的情况下强行进行交配,而雌性只能默默承受。动物界,尤其是哺乳动物大多都是由雄性通过决斗来获得雌性,而鲜见雌性选择雄性,这似乎说明,雄性天生比雌性更具有征服欲望,雄性通过同性之间的决斗争取与雌性的交配权早就写在了雄性的基因里了。动物界存在着雌性比雄性强壮的例子,有些蜘蛛就是如此,但雄性蜘蛛依然比雌性蜘蛛更喜欢交配。鸳鸯中的雌性也很喜欢滥交,但你如果真的见过鸳鸯交配就会知道,雄性也经常在雌性不乐意的情况下强迫其进行交配。
现在人们依然认为,男人和女人身上都存在着最原始的兽性,男人的兽性体现在征服的欲望,通过同性之间残酷的决斗来获取社会地位,获取和女人交配的权利,女人的兽性则体现在被征服的快感,女人的天性里存在着被征服,被占有,被侵犯的欲望,当一个女人被最强的男人占有的时候,她的生物价值才能够得以实现。男人天性是猎人,喜欢追逐,女人天性是猎物,喜欢被追逐。现代社会虽然文明进化了,但男女骨子里的这种征服和被征服的欲望依然根深蒂固,这就是为什么在恋爱中女人更喜欢男人主动,甚至喜欢男人有攻击力的追求行为,当男人用强有力的臂膀拥抱女人时,当男人用胡子拉碴的嘴去亲吻女人时,女人往往会感到激动又幸福。大部分时候,男人的兽性和女人的温柔也是成正比的,男人越是阳刚,女人越是阴柔,男人越是霸气,女人越是温顺,男人越是英勇,女人越是贴心。
男女在做爱的时候也可以看出来这种天性的差异。男人做爱的时候是在体验征服的快感、取悦女人的快感,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在床上征服女人更让男人有成就感的了。女人则更享受被征服的快感,所以她们希望自己的男人很强大而不是很柔弱。做爱的时候前戏一般也是男人伺候女人比较多一些。做爱时女人的呻吟尖叫,往往让男人有成就感,也让女人有被征服的快感。甚至有人类学专家认为,女人进化出不可思议的性高潮也是为了更好地满足男人的征服欲,从而更多地获得男人的关照。
4、中国封建社会的皇宫,男人进去侍奉主子需要先阉割生殖器,但女人进去侍奉主子却不必对生殖系统做任何改变,如果说女人不好色是因为被传统思想束缚,那这种束缚比杀头如何呢?各国法律上的强奸罪都是主要用来束缚男性的,但还是很多男性在面对法律惩罚的情况下忍不住去强奸妇女。你可以说因为思想的束缚比身体的束缚更加隐秘和有效,但我觉得绝对有天性的原因。
5、从生理角度而言,男人是凸的一方,女人是凹的一方,男人是射精的一方,女人是受孕的一方,所以做爱的时候男人大多都是进攻的一方,女人则是承受的一方;在性交当中,男人比女人更容易达到性高潮,尤其男人在射精的一刹那是进攻和征服欲望最强的一刻;很多男人往往在做爱中喜欢尝试各种变态的玩法,什么捆绑口爆颜射等等,但女人们并不像男人那样变态,往往期待比较唯美的做爱场景。这一切其实都说明了,雄性荷尔蒙比雌性荷尔蒙更容易被激发,男人对异性的征服欲比女人更加强盛。
6、人类也是动物的一种,需要繁衍生息,延续物种。一般情况下一个女人每次只能产下一个婴儿,而且人类孩子的孕育期比任何动物的孕育期都要长久。这就决定了,一个女人一生了不起可以生20个孩子,大多数还都达不到这个数量。所以,为了保证人类社会的繁衍,壮大族群,男人必须跟更多的女人进行更多次的性交才能保证人类最大的繁衍利益。这就好比人们给动物配种的时候都是用雄性而不是雌性,因为产量完全是不一样的。有人会说,那造物主把女人造就的比男人更好色不一样可以达到繁衍生息的目的吗?我觉得,其一,男人比女人更强壮,这就决定了男人可以在女人不愿意的情况下进行强制交配,但如果女人比男人好色,女人却不能强制男人进行交配;其二,那大自然为什么不把女人造得比男人强壮呢?因为如果女人比男人强壮,女人又负责怀孕,万一女人因为害怕怀孕的负累而不愿意进行交配,那岂不麻烦?这一点论据是很多性别专家提到过的,但我不完全同意,因为把女人造就的跟男人一样好色似乎更有利于种族繁衍。也许造物主是为了维护一种平衡吧,把男人造就的性欲旺盛就一定要让女人来制衡男人,否则,一个男女都孜孜不倦去寻找性交对象的社会必然天下大乱,文明也将寸步难行。
说到这里很多女同胞会觉得委屈,凭什么大自然把男人造的比女人强壮,还比女人好色?这样对女人岂不是很不公平?在大自然的概念里,没有公平不公平,把蚂蚁造的那么弱小可随意碾死这公平吗?动物界任何物种都是食物链里边的一环而人类却站在食物链的顶端这公平吗?但是,人类创造了文明,文明的职责之一就是扭转一些不公平现象,所以人类中的男人虽然统治了女人,但女人因为其弱小也获得了男人的庇护,反过来女人也开始以身体的强壮程度和社会资源占有的丰富程度来挑选男人,男人也不得不受制于女人的审美观念。男女都享受着自身性别带来的福利,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种公平,如果你要非把男女变得完全一样才叫平等,我觉得这种平等是永远无法实现的。所以,女人比不上男人好色其实也是一种权利,这样交配的主动权其实是掌握在女人手里的。我曾经跟女性朋友开玩笑,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去酒吧勾引男人,也可以在网上勾引男人,总之就是一种调戏,但不跟他们上床,让那些臭男人垂涎欲滴却求之不得求死不能。哈哈,这样一想,其实男人也蛮可怜的,被欲望折磨着,但并不是想得到就能得到。
综上,男人比女人好色确实存在着先天上的原因。有人把男人形容为猎人,把女人形容为猎物,把男人的性行为称之为攻城,把女人性行为称之为守城,把男人称之为钥匙,把女人称之为锁。这些都是一定程度上符合男女生理和心理特征的一种比喻。因为男性天生的征服本性,所以骨子里有把女性当做私有财产占有的欲望。在世界各国的民族战争过程中,强奸敌国的女性也经常被视为利益和荣誉的获取方式之一。为什么人们嘲笑处男却赞美处女?因为城坚不催则万民来朝,攻城不破则贻笑大方;久攻不破的城墙赢得尊重,久攻不破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一把钥匙能开很多锁,被称为万能钥匙,而一把锁能被很多钥匙打开,说明是个破锁。男人的性经历、性暴力、性攻击性都经常被视为男性的成就与威望,所以在我们的观念中,男女上床后的价值会加一,女人的价值会减一。这当然是男权社会的一种男女不平等的现象,但确实存在着先天上的原因。我始终认为,人类文明的进步为男女平等创造了条件,但如果人类重新由角智的时代回归到角力的时代,那么女性将重新处在男性的统治之下。
我并不是一个男权主义者,也并没有刻意去为男人的好色寻求理论依据,只是在完全忽视自身性别的基础上去探求男女之间是不是真的存在差异。我的结论是,确实存在。但人类之所以为人类,是因为人类发明了文明。所以我们不能完全照搬自然法则。人类的文明要求我们,男人必须也要对女人忠贞,不能依仗自身好色的天性去乱性。更何况,人类在过去确实存在对女人欲望的压抑,女人也确实有被造就的因素,这是不合理的。从生理上来说,女人一样可以享受到性生活的快感,所以我们没权利去压制女人的性享受。从心理来说,女人过去对性的羞耻感也不是天生的,因为人类一切的羞耻心理都不是天生的,而是在寻求社会认同的过程中压抑心理的一种变异。在中国,羞耻是女人们自幼受到的教育的最重要一部分,再没有比谴责一个女人“不知羞耻”更让她受到别人鄙视和排斥的了,所以,千万年来,女人一直深受羞耻之心的过度压迫,思想和欲望都遭到了严重的阉割。中国古代的中国女子失贞便因羞愧自杀,这是对女人的塑造,在今天看来相当荒唐。中世纪的欧洲,女人也会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神,所谓献给神就是成年后坐在神庙里等待与前来的陌生男子性交,完事后欣然离去,没人觉得不正常,这也是对女人的塑造,在今天看来一样荒唐。中国云南的摩梭族至今延续母系社会,传承后代依靠的是走婚制度,所谓走婚就是“日暮而聚,晨晓而归”,互相倾慕的两个人白天表白,晚上男人到女人家里去,早晨离去,感情淡了就分开,孩子由母亲抚养。这种制度在我们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也说明我们的观念中还存在着很多被塑造的成分。
好在今天的女性比过去更能正视自己性享受的权利了,这是一种进步。现代社会虽然还存在着很多男女不平等的现象,但男女平等的观念越来越被社会所强调,女人们也在不断伸张着自己的权利。这其中起到非常重要作用的就是避孕套和避孕药这些避孕技术的发明了,这使得女人在追求性享受的道路上最大程度地规避了怀孕的风险,女人一样有权利去追求性自由。
但是无论怎样,作为动物一员的人类,普遍存在在动物身上的那些基因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人类的血脉里,我虽然不认可女人的“男人偷腥是控制不住的,只要别闹得太厉害,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思想,但不得不承认,男人保持身体的忠贞确实需要比女方克服更多的心理和生理阻碍。文明和野蛮共存,这就是人类社会男女之间冲突不断的主要原因吧。
四、女人被男人的审美操纵了吗?
审美是个非常复杂的东西,人类的审美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呢?人们在感性上界定了美和丑,但在理性上往往并不能说明为什么这样看起来就是美的那样看起来就是丑的。审美的形成其实有先天的因素,也有社会的塑造。我们看到一朵好看的花,很自然地就会想着上前去闻一闻,男人欣赏美女本质上跟男人喜欢一朵花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喜欢美的事物罢了。所以,我觉得我们骨子里就有一些审美基因,从小就能识别什么是好看的什么是不好看的。再者,有性别专家说,男人之所以喜欢大胸、翘臀、S型曲线的女性,是因为这样的女性基因优良,并通过试验得出符合男人审美的女人更聪明,而且生育能力更强,所以男人审美的形成是在漫长的历史进化中形成的一套繁衍更多更优质后代的本领,这种审美已经内化为男人的一种基因,这也是先天决定的。但人类的很多审美确实是被造就的,比如在着装上,不同时代的审美就会有很大的差别;唐朝以胖为美在今天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中国封建社会的男人把女人的三寸金莲当作激发性欲的工具,把玩女人的三寸小脚成为性生活的一部分,以体现男人对女人的征服;美国每隔40年就轮换流行一次平胸和丰胸。
从社会塑造的方面来看,男人对女人的审美往往形成一种压迫,而且相比于种族的压迫、阶级的压迫,两性关系中的审美压迫往往以更加隐蔽的方式呈现,非常难以被察觉。
明清时期的中国男人喜欢小脚女人,这在今天看来是多么的变态。比如著名学者辜鸿铭就喜欢妻子淑姑的小脚,每当无聊时,就让她脱掉鞋子,然后低下头,如闻花香;而写作需要灵感时,他就会将淑姑叫进书房,让她把玉足放到事先准备好的凳子上,时捏时掐,自得其乐,一时文思泉涌,妙笔生辉。辜曾对人津津乐道说:“前代缠足,实非虐政,我妻子的小脚,乃我的兴奋剂也。”造成这在变态审美的原因就是,裹脚是明清男子对女人进行身体和思想束缚的一种计谋,女人的小脚在房事的时候往往是男人把玩的玩物,因为这满足了男人对女人的征服欲,所以男人才变得那么兴奋。
男人们也总是喜欢温柔、矜持、羞涩、听话、顺从、乖巧、撒娇、贤惠、善良、知书达理的女人,这是因为这种女人让男人很有安全感,满足了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和控制欲。爱情这个东西很复杂,男人喜欢这种女人往往是满足了自己的保护欲和控制欲,这也会产生爱情。很少有男人喜欢女强人,事业型的女人往往被男人看做丧失女性气质,像魔鬼一样被男人们避之不及,男人创造出“女强人”这个词本身就是对女人的一种压迫方式,用观念上的歧视把强大的女人排除在女性群体之外。
以前的男人喜欢贤妻良母,喜欢“女子无才便是德”,喜欢“郎才女貌”,因为这种女人也让男人获得了安全感,降低了男人参与社会竞争的压力。但是随着时代的变化,男人们的口味变了,现在的男人更喜欢才貌双全的女人,喜欢有文化有知识有内涵的漂亮女人,因为女性也开始参与社会竞争,这种女人往往能很好的满足男人的虚荣心,获得社会对其能力的认可。
总之,男人利用自身的强势地位和权力手柄,对不符合自己口味的女人进行排挤,压抑女人那些“不属于女性气质”的天性,最后女人只好被迫去模仿那些被认为是“属于女性气质”的语言、行为、思想,以达到男人的满意,最终被男人选择。女人并不存在先天的社会性别,但女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不得不在男人施与的压力下去完成对自身的异变,完成从无性别到接受自己性别符号的转变。巴特勒在《性别烦恼:女性主义和身份的颠覆》中指出:“女人社会性别的形成并没有先天的依据,而是通过表演和模仿不断建构出来的。因此它实际上是不一贯的、不连续的,社会性别只不过是一种持续不断的模仿,但人们却把这种模仿当成了真相。”
人类学家玛格丽特·米德曾经到非洲考察了三个村落。其中两个村落的性别分配和我们主流的社会并无不同,也是男性掌握社会权力,女性接受被支配的角色。然而第三个村落的性别分配却是颠倒过来的,由女性掌握社会权力和生产资料,男性负责养育后代、打理生活。这个村落也并没有因为性别分配的不同而导致混乱。于是她在《三个原始部落的性别与气质》中指出,两性角色和地位的差别是由社会文化决定的,而不是天然形成的。不同的社会文化赋予了两性不同的性别含义,操作着两性的意识形态。
恩,看起来是这样的,女人的社会性别确实是被塑造出来的。
五、每个人都逃脱不了被塑造的命运
美国社会学家查尔斯·霍顿·库利提出过一个“镜中我”理论:一个人是通过他人对自己的评价和态度来认识自己、评价自己的,一个人的自我观念是在与他人和社会的互动过程中形成的,我们每个人都是另外一个人的一面镜子,反映着另一个过路者,我们都通过他人这面镜子来认识、把握和塑造自己。
“镜中我”理论运用到两性关系中就是,男人和女人互为一面镜子,都在通过异性对自己的要求、评价和态度来认识、把握和塑造自己。所以,其实男人和女人都是被对方所塑造的,是一种相互操纵和相互统御的关系。女人的美被男人操纵着,男人的美也一样被女人操纵着。男人要求女人听话、温柔、体贴、乖巧,女人为了迎合男人的审美不得不去发嗲撒娇扮柔弱,甚至进行五官整形、美体隆胸,现代社会女人永恒的主题就是减肥。梦露为了显出自己的腰身还把身上的两条肋骨拿掉了。女人笑起来大多比男的好看,原因之一就是女人笑得含蓄有顾及,但男人就大大咧咧了,这当中女人也有迎合男人眼光的恐惧心理。但男人也在竭尽全力地迎合女人的审美,男人要强悍、有本领、占据更多社会资源,要有征服欲要有阳刚之气,现在的女人更要求男人温柔体贴。无论男女,都对对方提出了要求,并想办法去让对方遵从自己的要求,男人为了塑造女人想了很多思想控制的方法,什么“女人要自爱”“女人要保护自己”“女人不能吃亏”,但女人也有很多对男人进行思想控制的办法,什么“疼老婆的男人才能干大事”“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抱怨女人物质”。总之,男人和女人都不得不去迎合对方的口味,去塑造自己的“男人味”或者“女人味”,否则就会被对方孤立,最终被排挤出可供挑选的行列。
有人总是替女人打抱不平,说女人生下来就接受着社会的塑造,接受着自己并不适应的气质和取向,所以她不得不把自己从“人”当中剥离出来,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女人”,尤其在青春期的时候,为了接受社会施加给自己的性别特征而不得不面临很多尴尬和困惑,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真正接受自己去做一个女人,但男人在成长过程中则没有那么多的禁忌,不必像女人那样小心翼翼地去生活,自由度更大。但事实上,男人在接受社会施加给自己的性别特征的时候,所承受压力并不比女人小,男孩子从小就就被教育要做一个男子汉,跌倒了不能哭,有痛苦要藏在心里,要有责任有担当,长大了又要为了娶妻成家去打拼,赚取房子车子票子,但女人却可以心安理得地做一个女人,不用承受这么多的生活压力。然而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把自己武装得非常强大、充满自信,像不倒翁一样百折不挠,可他们又不得不去压榨自己迎合女人的审美。所以,男人在传统社会的性别塑造上,一样受到压抑和扭曲。
所以,我们没必要过多地为了自身的性别去喊冤,我们都在享受着自身性别所带来的福利。人们总习惯认为,男主内女主外的婚配关系是男人对女人的统治,但我们为什么不能说这是女人对男人的统治呢?女人可以轻而易举地让男人为了自己外出劳作,自己只需要在家等待丈夫归来,这看上去多么像是女人对男人的一种统治啊,就好比奴隶主好吃懒做让奴隶为自己鞍前马后。但男女关系不能完全用奴隶和奴隶主的关系去做比较,因为奴隶和奴隶主的关系是单向统治的关系,而男女之间是互相在统治对方,互相被对方所奴役,只不过这种双向统治的关系在不同的地区或者不同的时期存在着强弱力量的消长,当互相统治和奴役的天平发生严重倾斜的时候,双方就处在了一种不平等的地位。
不仅仅是在两性关系中,每个人在所有方面的思想都是被塑造的结果。马克思说,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是一句对人的饱含哲学意义的定义。人是群体动物,每个人都不能孤立于群体之外去生存,都处在各种各样的社会关系当中,所以我们很多时候都不得不去迎合社会的要求。我们随地大小便是自由,但社会公德不允许这么做;我们寻花问柳是天性,但人类建立了婚姻制度就不允许这么做;你作为孩子要孝敬父母,你作为兄长要处处照顾弟弟妹妹的感受,你作为学生要尊敬老师,你作为老师要为人师表行为世范;你作为国家领导就不能那么任性自我。任何人生来都接受着多重身份的塑造,谁都逃不掉这个命运。作为男人和女人,自然也会有被塑造的成分,不值得大惊小怪。所以,不仅仅是在两性问题上,在人与整个社会的磨合上,我们年少时都会有很多的困惑、迷茫、不知所措,我们总渴望着自由渴望着释放自己的欲望,但社会总是不允许我们做这不允许我们做那,我们有时候甚至分不清真正的自己在哪里。但随着慢慢长大,终有一天我们会和社会达成和解,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
六、两性关系该走向何方
男女之间都存在被塑造的因素,都在为了成为对方眼中需要的那个人而去进行模仿和表演,看似双方都在享受着自身性别带来的福利,也无所谓不平等,但这种关系其实是很容易导致失衡的,男人因为付出了更多劳动力,所以总免不了助长自身优越感。我觉得男女之间要做到真正的性别平等,需要从下边这些方面去努力。
首先,男女之间不存在绝对意义上的平等,所以只能做到相对意义上的平等。男女之间是存在生理性别的差异的,女人天生比男人柔弱,得到来自男人的保护是理所应当的。女人则天生对男人存在一定的依赖心理,所以,表现出一定的依赖也是可以理解的。在两性关系上我们需要做到理性的理解和包容,但都需要控制在一定程度之内,否则平等关系又将被打破,变成一种不健康的依赖和控制关系。
其次,在尊重生理性别差异的同时弱化对社会性别的塑造,尊重每个个体独立选择的自由,不要去刻意设置对方,也不要去刻意设置自己。对待女人,无论男人是不是天生比女人好色,我们都应该尊重女人好色的权利,而且好色的成本不应该高于男人;无论女人是不是家庭观念比男人重,我们都应该尊重女人追求事业的权利,无需额外的代价;无论女人是不是天性比男人温柔和顺服,我们都要尊重女人不温柔的权利。对待男人,无论男人是不是天生比女人强悍,我们都要尊重男人不强悍的权利;无论男人是不是天生有承担更多责任的义务,我们都要尊重男人想跟女人均摊责任的权利。
我始终觉得,男女先天上的性别特质是存在差异的,但并没有现在我们看到的这样大,每个人天生都是健全的雌雄同体,身上既有母性特征也有父性特征,既有着温柔的一面又有着强悍的一面,但社会要求男性和女性按照所谓的“男性特质”和“女性特质”来塑造自己,并按照两种完全不同的方式进行教化和驯服,结果导致男女之间的差异越来越大。所以,要做到真正的男女平等,就要尊重每个个体进行自我选择和自我塑造的自由,每个人都可以没有任何舆论压力和制度障碍地去扮演内心真正钟爱的角色,并且,用每个人自己所喜爱的方式。
我希望所以人都能忽视掉“女强人”这种带有歧视性意味的词,每个女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去生活,不喜欢化妆就不化妆,不喜欢穿高跟鞋就不穿高跟鞋,不喜欢洗衣做饭就不洗衣做饭,不喜欢撒娇就不撒娇,喜欢拥有自己的事业就去为了自己的事业打拼。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去做一个穿高跟鞋涂唇彩的女总裁,也可以选择去做一个上厅堂下厨房的传统女性。当然,自由发展和自由选择的权利不仅仅是为女人提供的,男人也同样需要。男人不喜欢把自己伪装的那么强大就不强大,不喜欢一辈子为了给女人提供好的生活而活就不去提供,不喜欢足球拳击这些体能的竞技就去喜欢,喜欢洗衣做饭带孩子收拾家务没什么不好,喜欢音乐诗歌这些感情细腻的东西就大胆去喜欢。
总之,无论男女,只有拥有了充分的选择自由,才能充分地发展自我。好在现在情况已经有所好转,现在的很多女性越来越独立,不再依赖男人,不再迷恋单纯强悍的男人,暖男开始受到欢迎,男人也不再单纯迷恋小鸟依人的顺服女性,而是喜欢雌雄同体人格健全的女性。一起都在变化当中。
最后,我们每个人都要认识到人的社会属性,摆脱“拒绝一切改造”的抵触心理和“敌人赞成的就是我们要反对的”反驯化思维,学会适当地迎合别人的需要。人永远都无法做到完全自由,明白了自身的社会属性就要学会一定程度地改变自己。毕竟男女平等是很漫长的过程,这不是流血革命,所以不希望有谁去成为炮灰。我们的思想经过了千万年的塑造,完全摆脱这种结果是不可能的,如果一个女人非要抵制男人对温柔的审美变得非常强悍,那自身的婚姻幸福难以保证,如果一个男人非要抵制女人对强悍的审美,死活不肯为了房子车子打拼,那自身的婚姻幸福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总之,无论男女,都去塑造一个雌雄同体的健全人格吧,这是一个和人类千万年形成的心理作斗争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