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尸的法门我也听说过,不过据说都是邪术,而且既然被我破法的那人是他弟弟,我想这张松也没多少斤两,可是只能怪我不知深浅,这驱尸的法术普通法师能驱一个行尸即算能耐,这张松同时驱使四个行尸切毫不费力,可见他道行之高。刚想到这四个行尸已经扑了过来,父亲一把把我推到身后,便迎上前去。这法刀虽是开过光的驱邪之物,可是行尸却不受半点阴气,法刀也和普通刀剑没什么区别。不过想来父亲也不是吃素的,只见他一手拿法刀,一手执黄符,在行尸身上每划一道便贴上一张符咒。这是火符我突然明白了父亲的想法,行尸虽然不受法刀,但是总归也是肉身,刀剑劈砍也是受不得多少,再加上火符驱使就可以破了他的法阵,果然一瞬间两个行尸已经被熊熊烈火所包裹倒了下来。然而那张松看见这情形却一点也不惊讶,而是镇定的看着一动不动。
不一会行尸已经完全倒下,张松的脸上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父亲退了过来让我掩住口鼻,这时我才发现为何张松如此自信满满,这些行尸只是他养蛊的一个容器,而行尸体内的虫卵遇火已经开始孵化了。尸体上的火已经熄灭,开始冒出一股股的黑烟,而从那些伤口处一只只毒蝎正在慢慢的爬出来。
黑色的蝎子开始越聚越多,整个地面都爬满了大小不一的蝎子,并且正慢慢的围过来。我从开始就站在一旁看着,这种场面我第一次见,以前也遇过几个蛊师可是这样的虫蛊我还从没见过。只见父亲走到我身前拿出瓶子里的酒猛喝了一口,蝎子已经越来越近,就在这时父亲拿出火符点燃了捏放在面前,一大口烈酒透过燃烧的符咒形成一条火柱,几个来回围拢过来的蝎子被烧掉不少,然后大批的蝎子又开始涌过来。突然我想到了法子,我一把夺过父亲手中的酒瓶,倒在地上围成圆圈然后点燃,显然蝎子暂时都围在了圈外。父亲也看出了我的想法,他拿出黄香三步一只插在地面,黄香点燃的后阵阵白烟开始飘散,然后都集中在圈子内。看样子是时候了,我拿出竹筒里的鸡血往周围一洒,只听见父亲口中喊道:“神兵借法,神火破邪。”一瞬间白色的烟雾从火圈内散开来,渐渐的白烟已经盖住了大部分的蝎子,父亲接着喊道:“散!”酒精的火苗瞬间变成了红色,周围的白烟也都一瞬间完全烧了起来。
火焰越烧越旺,不时从火种传来一声声噼啪的脆响。“看来你的火烧蝎子可以上菜了,不过我觉得味道一定不咋样!”我对张松说,说完开始大笑起来。然而张松却仍是那副死板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火焰熄灭地上的蝎子已经所剩无几,接下来只要想办法把陈琳的草人夺回来就可以了。突然张松放下双手背到身后,看了看桌上的草人说道:“算了!这女人的魂魄你们拿去便是。我自认道法不如。”我没察觉到什么异动,只是想着这老头这么快认输了,那还费这事干嘛?想着我走上前去拿起桌上的草人。
几乎就在一瞬间我看见张松的右手在背后动了一下,也就是同时父亲一把将我扔回刚才没被火烧到的地方。张松的手突然向前神来被父亲一把抓住,两个人较上劲来。父亲回过头来对我喊到:“快把小琳的魂魄带回去,这里交给我。”说完父亲开始用右手作法决,看来两个人这才正式开始较量。我拿着草人往回跑去,这一路无惊无险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山下,骑上摩托车往回赶。我加足油门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里,母亲坐在床边照顾着陈琳,东西已经准备妥当。我一秒都不敢耽搁,拿起红线拴好草人一头拴在陈琳右手上,再把陈琳的血滴在红线上,慢慢的陈琳身上的黑色开始减退,不一会儿就完全的好转过来。我看陈琳已经安然无恙心里的不安却更加强烈,我连忙起身想回去帮父亲的忙,可是这时母亲却拦住了我。
“妈,你这是干嘛?”此时此刻我实在无法理解母亲的举动,可还没等她回答我也猜到了原因。
“你爸肯定不会有事的,你就好好在家待着听你师爷的话。”说者母亲已经从外边把门反锁了起来,无论我怎么叫门都再也没了回应。这时父亲在边是什么情况?我完全不得而知。只能站在窗口焦急的看者那座山。就在这时突然半山的未知火光大盛,到底老爸怎么样了?我心理的焦虑更加强烈。不行,我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可是门被反锁了,窗口又有钢条焊住了,怎么办?
就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陈琳额头上的黄符突然给了我灵感。幸好枕头下面还有几张黄纸,用多几张火符说不定能烧断钢条,说着我拿出黄纸狠狠的咬了自己手指一口,三张火符不知道能不能烧断钢条?只有硬着头皮试试了,火符全都点燃了剧烈的高温让人无法接近,烧了十多分钟火焰开始熄灭,我走到窗前钢条上只被烧红了些许,完全不起作用,好不容易想到的法子居然失败了,远处半山的火光比刚才更加剧烈了,肯定是老爸请神上身了,从刚才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分钟了,要是再过一会儿老爸肯定就有危险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半山的火光已经完全消失了,可是我的恐惧和不安却更加严重。只有一个办法了,“弟子刘响,有请师尊助威,驱魔卫道。”很久没有请神的试了几次才成功,由于我能力不够,请神一次时间都很短,而且要休息好几天,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全身的血液就像在燃烧一样,我脱下身上的外套缠在手上,就看这一拳了。我握紧拳头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把全身的力气灌注在右手,就在右手接触到铁门的一瞬间,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往一个点涌去,眼前的铁门整个都飞了出去。母亲在院子里呆呆的看着我,不能再等。我极力想往外跑去,可是刚一迈腿我整个人都摔倒在地。
刚才用力太多了,意识开始模糊最,我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但是我还是站了起来,我已经完全是靠意志在支配身体了,我感觉到有人来一旁扶着我是母亲,我一把将她推开摇晃着爬上摩托车,摩托启动了身后是妈妈的哭声。这一路我骑得很慢,尽管我很想加速但是手脚也开始不听使唤了,眼前的道路开始变黑,我再一次感到身体在倾斜,紧接着我连人带车都掉到了河里。水声在我耳边哗哗作响,我好像沉到了很深的水底。我整个人无法动弹,冰冷的河水从我的耳朵,鼻子还有口腔不断流入,刺骨的冰冷从我的手脚开始向身体延伸。动啊!动啊!我不能倒在这,一个声音开始在我脑子里回响,越来越明晰。
对,我不能倒下。就在这一瞬间,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血液开始快速流动,我的身体也感觉到温暖,周围的水流也开始变暖,慢慢把我往睡眠托举。我能睁开眼睛了,我睁开双眼已经可以看到夜空。我开始清醒过来,我整个人都站起来了,我感觉我在呐喊,我在张开双臂,可是耳边只有大声的喊叫。我看了看四周离那座山已经不远了,我连忙往山脚跑过去。山路上静的有点可怕,我甚至感觉不到虫鸣和鸟语。我奋力往父亲所在的地方跑去,周围的树影快速的略过我的周围,耳边只有风声。
终于赶到了半山的空地,可是眼前的场景却让我整个人都为之颤抖。整块空地上的一切都已经烧焦了,只有父亲和张躺在地上,我连忙跑过去,父亲身上的衣服大部分都已经烧焦了,张松也趴在不远处的地上不动弹,我无法想像刚才是怎样的鏖战,看来两个人都是实力相当的。我探了探父亲的鼻息,十分微弱得赶快送他到意愿。我抱起父亲转身往回走,可就在这一瞬间一把冰冷的剑也穿透了我的肩膀,我看着那把黑色的剑从我右肩的伤口慢慢拔了出去,身后传来张松诡异的笑声。
我甚至还没感觉到疼痛,抱着父亲的手就已经脱了力。我转过身张松正站在我背后,他把手里的剑杵在地上,看来他伤的也不清。不能再拖延只能速战速决,想到这我伸手去摸腰间的符袋,可是却什么也没摸到。一定是刚才掉水里,被水冲走了。这下可玩脱了,我手无寸铁怎么对付张松?就在这时只听见张松念了一句口决,地面的土开始点点松动,紧接着一阵阵黑气从地下冒出。黑气并没有扩散开来,而是不断的往张松的身体聚集,不一会儿张松整个人都被黑色的烟雾包裹住了,完全看不到他的样子。我无奈的捡起地上一根较粗的木棍,这是我能找到最好的武器。黑色的雾气开始翻腾并且慢慢的显出一个人的样子,只见张松慢慢的从黑雾中走了出来,身上的伤痕已经没刚才明显,看来他留了这么一手。刚才他那么虚弱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更别提现在了。我俯下身子把手里的木棍握的更紧。
“你父亲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是你?今天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说完张松提剑冲了过来。我赶紧用木棍接下这一剑,可是一吃力右肩的伤口就开始剧烈疼痛,张松举起剑欲再次砍过来,我侧身往后躲开,可是还是慢了一步,大腿也被他刺中了。我一瘸一拐的往后退去,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再拖下去我也撑不了多久了。然而张松却没有急着攻过来,而是在刚才的位置站着一动不动。这可是反击的好机会,可是我的却无法再往前一步,我脑子里开始嗡嗡乱响,体力渐渐的不支使我跪倒在地上。
我感觉头很重,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我抬起头远处的张松已经被一股黑色的火焰所包裹,看来他恢复的差不多了。“今天算你小子好运,让你看看这无尚道法。”张松笑着说道,接着缓缓向我走来,他手里的黑剑划到地面,所到之处都燃起了火焰。“我要不行了,老爸,老妈,陈琳……我不能倒下,我不能死。”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站起身来,只是觉得呼吸都很困难。
“张松。我知道我都不过。但是就算我死我也要和你同归于尽。”我奋力朝张松大喊,然而他只是轻蔑的笑一笑。现在只能拼一拼了,我右手双指合并按在额头,左手按在右手臂关节处,张松知道我要干什么,这个手势和他刚才一样,不过我这次是铁了心要和他同归于尽了。他可能没想到我还会这个,呆了一会儿便加快速度向我冲来。“八部天龙,引我受万般苦难不厌于心,行修罗神威,弟子愿永堕六道。”我很快念出口诀然而张松已经冲到我面前,就在他的剑离我近在咫尺的时候,一股真气从我脚下涌出把我围在当中,张松措不及防被弹出去很远。
“天道为一,血躯引之。”我的头脑变得清醒了,随之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二道修罗,血躯引之。”躯干开始感觉不到疼痛。“三道为人,四道牲畜,五道饿鬼,六道地狱,血躯引之。开!”一瞬间我手脚的伤口也不在流血,一股力量传遍全身。张松再次冲过来,然后他的动作在我眼里变得很慢,我左手很轻易的接住张松的黑剑,右手顺势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到气圈之内,强烈的真气流把张松身上的黑炎慢慢冲淡,张松身上流露出恐惧的表情,我笑了笑:“这次一定不能留你性命。”说完我夺过张松的剑刺进他的身体,可是就这样他肯定死不了。六道散去我会烈火焚身,我死也必须带着他一起。就在我闭上眼准备迎接死亡的那一刻,突然我脖子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身上的法力圈都散了,整个人也失去了意识。
迷蒙之中感觉有个人在扛着我行走好像是父亲,山路崎岖一路上很颠簸。因为六道的关系我听不见声音手脚也动不了,只是感觉到头部昏昏沉沉的。眼前再次亮起灯光我已经躺在医院,这样的场景我经历的五六次,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我手脚都打满了石膏身体无法移动,正在这时陈琳和小马从门外走进来,看见我醒了两个人显得非常高兴。“我爸怎么样?”话到嘴边我却没有说出口,我看见小马的腰间还系着麻绳,我已经想到了发生什么。
我全尽全力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泪水,脑子里记忆汹涌的划过,我还是大声的哭了出来。我不相信会是这样,我不接受这样的结果。我开始变得狂躁不安,手臂的石膏砸到墙壁上,开始一块块的碎裂。身体的疼痛此时放大了无数倍,我只是觉得全身都像裂开了一样,我只觉得口传来一阵微微的腥气。“响,你别难过了,爸爸的事我们会办好的。”“是啊!响哥,你别难过了,要坚强起来。”陈琳和小马的劝说在我耳朵里被不断循环,每一个字眼都变得无限漫长,好像永无止尽的黑夜。
几天后父亲的葬礼在小镇举行了,据说有很多人都来了,可惜我没能出席。安静的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的脑子里那个老头的话在不断回响。也许,也许真的是我把我爸克死了?我想了无数的理由来反驳自己,可是我失败了。“我这些徒子徒孙,没一个听话的,都是苦命的孩子。”声音微弱却十分有力,抬头一看那老头已经不知何时坐到我面前。
“您都知道了?您怎么不救他呢?你怎么能就这么看着?”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嘶吼着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孩子,人的命是改变不了的,趁现在你还能救那女孩,跟我走吧!”说完老头起身用手里的拐杖敲碎的身上的石膏,看起来很轻松并没有用力。我的脑子里突然想到陈琳,难道我也会害了陈琳?“师祖,您刚才说的我不是很明白。”我只是在逃避。
“你知道我说的是那个小姑娘,你也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师祖回头看着我,说完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我有法子帮你,不过你得和我走。你和她还不是时候。你妈那边我已经要走了,有什么话写下来吧!”师祖接着说道,说完拿出纸和笔。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一些,只是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话,接着一瘸一拐的和师祖离开了家乡。我走后的事我自己也知道,我不想再去回忆,就直接从新的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