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仍然下个不停,雨水落在茂密的树林里显得格外的嘈杂,休息了一会儿一切开始进入正题,想要找到陈琳的爸爸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请他指明我们他的位置,最普通的方法就是问米,把他的魂魄从阴间请出来让亲人直接问就可以了,但是傣族村寨还住着传统的竹楼,别说起坛用的桌子,连烧香用的香炉都无从找起,没办法只能一切从简。
我把带来的黄布在地上铺开,把白米倒进大碗里,三柱清香两支红烛,一枚瓦片,九个鸡蛋还有一大盘的米,一切准备妥当。我对着法坛三跪九叩,完事走到法坛的一边席地坐下,陈琳和她的母亲坐在我对面。她母亲显然对鬼神之事十分敬重,一直双手合十默默的念着经文。陈琳取来他父亲生前的贴身衣物摆在我面前,我准备开始断瓦。断瓦是一个敲开鬼门关的仪式,如果所请阴魂还在阳间,则瓦不会断,鬼门关也不会开。一把冥钱扇开成圆放在死者的衣物之上,瓦片最上。我开始断瓦,这个过程很顺利。“劳请鬼差引路,引陈启忠之魂与家人相见,金钱引路,妄阴司使者提拔,引路。”念完一遍瓦即刻断成两截,鬼门关开了。接着把鸡蛋插在盘子里的白米之上,一个摆在正中,其余的摆在其他的八个方位拿过陈琳父亲的生辰放在鸡蛋上,问米才真是开始。
“陈启忠,一九五二年生人,今日请你上来与家人一见,请回应。”我开始念着,念了十多遍完全没有反应,陈琳的父亲不但没有上我的身,连盘子里的米也没有任何反应,难道是我功力不够?想着我又往盘子里加了几层米,让鸡蛋垫的更高了。
“陈启忠,一九五二年生人,今日请你上来与家人一见,请回应。”
接着我又重复了许多遍,但是完全都没有任何反应。不对啊!为何在请不到他爸爸的魂魄?难道他的魂魄没在地府?心中也只能想别的办法了,没有请到陈琳的父亲,陈琳的表情显然显得有点沮丧,我只能安慰她问米不行我还要有别的办法,只要雨停了再试试。因为如果我和她独自进入森林寻找,找不找得到还是其次,到时候估计我俩都会有危险。
雨一连下了好几天,直到第五天傍晚才停下来。吃完晚饭我看了看天空,因为害怕第二天会继续下雨,于是我们准备动身去试我的另一种办法,她母亲说林子里雨后都会有瘴气,但是我俩执意要进树林她妈妈也没办法,于是让我和陈琳换上雨靴,然后在雨靴里塞了很多装有香料和药材的小布包,说是可以防森林里的一些虫子还有瘴气,临走前她一再要求我们不要走进林子太深,不然会有危险。
离开村子往树林里走了几分钟,终于找到一块适合的场所。既然在阴间找不到,那就问神。接着我从背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绳子,用罗盘定准了八个方位以后在每棵树的树身上都绕上红绳子,在树根插上一柱黄香,然后把单独的线头都拉到中间来拴在打了孔洞的圆形铜板上,摆上铜勺勺子里放上一些无根水,我来到中间的位置就开始问神,左手置于腰后,右手双指合并立于前庭。
“弟子借令天尊,号令八方土地山神,急急如律令。”说罢铜盘上的铜勺开始不停的转动。
“陈氏启忠,肉身魂魄沉于何处?知者引路。”铜勺的转动开始加速但是勺子里的水却一滴都没有泼出来,铜勺转了几圈以后终于在偏西北的方向停了下来。然后玄武位的红线开始有了反应,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压上红线上缓慢移动,红线出现了一小道弯曲的痕迹开始慢慢的移动,移动了2尺然后停了下来。这时候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至少知道了大致的方向和范围。陈琳则在一旁看的一头雾水,由于天已经黑了贸然进丛林恐怕会有危险,于是我们在标定好的方向做了标记,算好位置也就回家去了。
第二天清早天公作美没有下雨是个大晴天,临走时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让陈琳妈妈杀了只公鸡取了些鸡血以防万一,很容易找到了昨天的位置,于是我和陈琳开始往昨天标定的方向进发,在森林里想保持同一方向直线行走很困难,走路一会儿就遇上了第一个难题罗盘和指南针都没了作用,因为红线两尺代表了二十公里的距离,这才走了没三分之一就无法继续前进了,我俩难免都有点不知所措。
幸好带了曲型铁,这种L形状的铁棒在国外一般被当作简易的寻宝工具,不过在道术上也有它的作用,由于无法鉴别方位,只是靠看树叶找到了南北,于是我把铁棒的一头插入泥土里,然后用黄香的香面洒在周围开始点火。周围的香面燃烧了一会儿铁棒开始不停的转动,“引路西北。”说完铁棒就停在了一个方向,我从土里拔出铁棒拿在手里,试了下转到别的方向以后它依然会回到这个方位,说明已经找对路了,我俩便沿着丛林一直往深处走去。
走了不知道多久前面已经没有了去路,几天的暴雨侵袭使我眼前的山间小溪水势俨然暴涨了数十倍,陈琳停住了脚步呆呆的站在河边,脸上满是沮丧。这时我发现手里的铁棒已经没有了反应,果然无论我怎么转动铁棒都不会回到原先的位置,看来这条河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可是这么湍急的水流,浑浊的河水,我该怎么找钉怎么去捞钉?就算找到了钉,十年的雨水冲刷,骸骨是否完整,我们又是否有能力捞上来?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陈琳,但是听说父亲的骸骨可能就在这条河里,她依然坚持让我一定要找到,哪怕只是残肢断腿。既然如此普通的办法肯定不行,只能来点特殊的手段。
“你还是处女吗?”我刚问完,迎面就挨了一个大嘴巴子。
“你问这些干嘛?”陈琳显然有点羞涩愤愤的说道。
“我需要你的血来找你爸。”说完陈琳卷起衣袖把整只手臂伸了过来。
“要不了这么多,几滴就够。”我拿起银针在她食指上戳了一下。
“接下来就全靠你了,你拉着红线,叫你爸的名字,叫他回家,什么时候你拉不动了那就说明找到了。”说罢我拿出红线拴在她的食指上,红线的另一头则是一个木质的圆球。我把陈琳的血擦在木球上,把木球扔进水里,木球并不随着水流漂动,而是一动不动的漂浮在水面上。“走吧!”陈琳开始往下游方向走去,红线绷紧了木球也是纹丝不动,看来是在上游,接着我们开始往上游走去,木球也跟着陈琳的步伐慢慢的逆水而上。
一直往上游走了几里路,溪水开始逐渐清澈水流也开始平缓起来。又走了一段路程木球就停在一个靠近河边的地方原地开始打转,陈琳也停下来并示意我应该就算这里。果不其然木球打了几个转突然就沉了下去,力道很大直接把陈琳手中的红线也扯断了。这里的水流很平缓,虽然水深应该还能容易去找,虽然天色也快黑了,不过我想这种林间水流应该不会有什么脏东西。不过也还是要加把劲快点搞定,因为西双版纳那的天气热的我实在有点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