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远方的远”是在冷冷的早上,凌晨五点多,为了赶车。
因为太早,怕下楼的声响惊扰到别的客人,所以蹑手蹑脚地在楼梯上走着,无奈楼梯是木梯,加上拎着行李箱,走下来磕磕碰碰,声响还是不小,下完楼梯刚走到大厅,陈嘉佳就推门出来了,“仔仔”屁颠屁颠地从陈嘉佳身后跃出,跑到我面前摇头摆尾。
陈嘉佳昨晚说早上送我,我说不用,太早了,谁料小姑娘还是警觉地早起了来。简单寒暄之中,周仑也起来了。我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满怀感动。
陈嘉佳和周仑与我一起出了客栈,陈嘉佳在后面又闭了门,然后开始沿着洱海岸边往镇里赶,去镇里另外一家客栈那里找昨日联系好的驴友的车,我顺路搭它们的车一起去火车站。
走在洱海岸边,冬天的海风吹在身上有些寒冷,大家也都没怎么说话,只有“仔仔”的脚步声窸窸窣窣,格外好辨。洱海上空,月色朦胧,天还没有放出一丝曙光,远处的苍山也只能依稀感受一个伟岸的轮廓,在大理的这几日,都没见过如此静谧美丽的山色。
走到镇上客栈时,驴友的车早已候好了,两个车灯明晃晃地打开着。我背着包拥抱了陈嘉佳,说着再见,又从林立手里接过我的行李箱,坐进越野车的后座,透过车窗,向他们挥手告别。
轰隆隆,发动机启动,缓慢驶出,他们立在那里,依旧叫我感动,但不再热泪盈眶,因为我仿佛看到了绽放的力量,青春的绽放,人生的绽放,而我,仿佛亦不再是那朵死死包裹住自己的芳香的花骨朵。
城市里的我们千篇一律、一潭死水,就像我们挺着啤酒肚发福的身体,死死守着眼前的一个足够温饱的结果,腿脚却再挪不动;而乡野之外他们,过程丰实饱满、跌宕起伏,奏响着华丽乐章。
才刚开始离开,我就在头脑里幻想起我们的重逢:某一天,一个人不再冒昧而是十分熟络地走入他们的客栈,除了热情和微笑,还遇见了林立、唐蔓,还遇见了其他温暖且热血的青年。
后来,陈嘉佳也在邮件里跟我说起:林立和唐蔓旅行归来后,在客栈里,大家又开始重新拾起自己的爱好。
唐蔓重新开始画画,画好了的画,会与林立边旅行的时候,边卖掉。
陈嘉佳在网上买了许多小玩意儿,放在杂货铺里来售卖。
周仑开始写稿,在他们当初创办的《北窗》杂志的微信里发表,也给杂志社投稿。
林立在跟隔壁的蛋挞店的姑娘学做餐饮,打算以后在客栈开辟个地方,来做餐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