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端着托盘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怎么弄到现在?”
“和那姑娘聊了会儿天。”
“我在这都快热中暑了,你还有心思和别的女人搭讪。你看这冰都化成水了。”
“人家对你挺感兴趣的。”
“啊?”
“恩,他们这缺人手,你愿意在这干么?”
“真的么?”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信你自己过去问。”
冰粥甜丝丝的润心润肺,细细的小冰粒和着水果清凉爽口。熬制的蜜豆甜糯细腻,冰凉酣畅。
“你想好咯?”MAY抬头问她。
她正埋头吃冰,对着冰粥点了点头。
吃完了,她和MAY朝柜台走去,那个声音甜甜的姑娘笑着问她们:“好吃么?”MAY接口说:“恩,真好吃呢,我妹妹她想留在这儿不走了。”女孩咯咯笑着说:“那可好呀。”这时又有顾客来买糕点,女孩略带歉意的对她们笑笑说:“不好意思。”“没关系,你先忙,我们不急。”看着女孩在一旁手脚麻利的收钱打包。她趁间隙环顾了下四周,小店不大,大概十多平米,靠墙的三面放着货架,上面整齐的排着各式西点面包供顾客自由挑选,屋子中央是两张小桌子和几把塑料小凳,看样子像是临时摆着供客人在店里吃冰粥用的。出门的地方是一个收银台,旁边一个冰柜里面放着做冰粥用的各式材料。
“嘿,你打算在这做么?”女孩笑着问她。
“恩。”她微笑着点头。
“那,你明天可以过来上班么?是这样的,你一周只需要过来五天就可以了。周末有个大学生在这做兼职,你可以休息,工资嘛,一个月700,你看可以接受么?”
她向MAY投去征询的目光,MAY点点头。她又想到一件事,“每天工作多长时间呢?”
“你早上八点钟来就可以了。中午可以在店里吃顿便饭,下班的时间是不确定的,忙的话就得迟点,每天晚上得时理货上架,不过一般来说最迟七、八点就可以忙完。”
她点点头。MAY又对那女孩说:“那以后我妹妹可就交给你啦,她哪做得不好,你还得多教教她。”
“哪儿呀,她现在是我的助手了,互相帮助嘛。”
“好,那我们先走了,喏,这是冰粥的钱。”MAY把钱递过去。
“那好,明天上班可别迟到哦。”女孩开玩笑地说。
屋外是一条宽阔的街,人行道两侧栽满了法国梧桐,大片的叶子层层叠叠盛住了阳光,带来一地清凉。在斑驳的阴影中,她仰头望去,树枝四散地伸向天空,叶片宽大的手掌在阳光下变的明黄,似乎能看见清晰的脉络,闻到辛辣的树叶气味。
“今天晚上得找几个朋友出来庆祝一下。”MAY说。
“庆祝什么?”
“一嘛,是你告别了形影相吊的单身生活,二是你告别了无业游民的身份。这真是人生中两件顶重要的大事啊,难道不该庆祝?”
她捏了捏MAY的手,掌心温热,微微冒汗。但是她也不愿意松开。
“叫小申他们再多叫几个朋友。”MAY说。
“小申是不是和落落在一起?”
“恩?你怎么知道?”
“眼力好呗,呵呵。”
“哎,其实也说不清,你知道,其实圈里挺乱的。不过在一起玩倒是挺开心的,作为朋友来说都是好哥们。”
“你和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都是朋友介绍的,今天没准又会碰见新朋友。大家在一起经常玩,认识的人自然会多起来。”
MAY打电话给小申约了晚上聚会的地点——温莎酒吧。
这是一家新开的慢摇吧,不在德福巷,在热闹的西大街。
“据说今天那儿请来一个瑞典的DJ,应该会很HIGH。”MAY说。
她并不常去这种场所,印象中只记得骚动的人群震耳欲聋的音乐和迷幻的灯光。
“小申他们已经在里面了。”
她依然穿着不合时宜的衣服,但是她并不在乎,她也并不觉得自己能够融得进去。她总是带着一种梦幻的游离感,与人群像无形的隔着一块透明的玻璃,她在外面,他们在里面;或者她在里面,他们在外面。总之有这样一道墙总是无法穿越,但是又能真切地感受到由它发散出来的讯息包容着她,像一束光穿过玻璃投射在身上,她被笼罩其间,而她无论如何触碰不到那束光源,她摸到的始终是那块冷冰冰的玻璃。
门口有保安拿着电棍,有扫描器检查有否带金属锐器或者毒品、迷幻药。
她们穿过那扇门,像一个商品。
里面很宽敞,午夜场尚未开始,现在放着节奏明快的电子舞曲,声音并不是很吵。她们一眼就看见了小申,穿件咖啡色的格子衬衫,头发应该是抹了发蜡,一根根精神抖擞地立在头上,除了落落之外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一个和小申差不多,衣着很中性,有些胖。另一个扎着马尾,但眼神很犀利,里面有很多内容,似乎有种和一般女人不一样的东西在里面。小申看她们俩亲热的牵着手走过来,立刻明白了什么,问MAY:“怎么,才两天就骗到一个?”MAY白了她一眼,没说话。“得,我给你介绍两新朋友,这个小胖叫小北,那个是槿年。”MAY大方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拔烟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