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胖的有些可爱的小北,她更爱槿年的模样。这个女子的眉眼中时不时地流露出一种英气,似乎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女子若有些男子的品格,便会有一种结结实实的美。她一直喜欢略带中性气质的女子,这种中性气质,不是说不能穿高跟鞋或小礼服裙。中性气质,代表一种内心格局,一种力量所在。眼前的槿年便是这般。她躲在一边时时偷偷地看槿年,不料槿年也正好朝她看过来,四目交汇的一瞬间,她被槿年灼灼的目光逼视得闪烁开去,装作若无其是的样子望向别处。
是时槿年已看出她发窘的模样,一丝不被察觉的笑意在槿年嘴角闪过。心想,这个小丫头有点意思。
MAY把香烟随手丢在桌上,她见了伸手拿了一根,点了火叼在嘴里,试着吸了一口,嗓子眼被呛的有点辣。女士烟的味道极淡,她还勉强可以接受。在吧台上拿了两杯加了冰的黑方,冰块撞击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递了一杯给MAY。MAY拿着轻轻地碰了碰她手中的玻璃杯,“干。”她也随之仰头饮尽。喝下去的时候感到一阵冰凉的快意,片刻之后便在胃里烧起来。
陆陆续续的人开始多起来,音乐也渐渐的变的狂躁,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随着瑞典DJ HAMPUS的登场,酒吧的气氛才被点燃。HAMPUS娴熟的打碟技巧,引爆了人们的激情。有驻吧舞娘戴着小礼帽,穿着性感的比基尼,拿着文明杖,在桌子上跳起了爵士舞,下面引颈注视的观众发出一阵阵尖叫。舞者的身材很正,脸蛋也标致。她看不清舞者的脸,被厚厚的脂粉和黑糊糊的一团眼影修饰过的脸几乎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雕塑,丧失了美丑,像一张面具。不过舞姿倒是极具魅惑力。他们是夜行的精灵,她想着白天当他们卸去这层厚厚的妆容,脱去那层夜色重新走进日光里的时候,又会以怎样的面孔表情对待这个世间。或者他们白天只是睡觉吧,她怔怔地想,烟不离手,酒一杯一杯的满上。
在这束光的笼罩下,她像被施了咒语一般,掉进这个磁场的旋涡,便无从逃匿也不愿挣脱。她此刻的意识恍若脱了壳一般,觉得眼前的一切亦真亦幻,如同一个醒着做梦的人。旁边的MAY正和小北他们玩罚酒的游戏,她就那样背靠着桌子,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跳舞、喝酒、寻欢作乐。
突然感到胃部一阵痉挛,翻江倒海似的。她不得不蹲在地上捂着肚子。
MAY这才意识到她,俯下身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她点点头说:“恶心,想吐。”
“来,我带你去洗手间。”
MAY拉着她的手轻车熟路的拐到光线颇亮的洗手间,还未进门,突然一阵液体涌上来,像震动过的碳酸饮料迫不及待的涌向瓶口一般,她来不及控制,跌跌撞撞地冲进门去,趴在水池边把胃翻倒一空,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些液体,眼泪都给搡出来。她双手无力的撑在水池边沿上,抬头望一眼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不知是不是灯光的缘故,镜子里的人似乎很陌生也一脸茫然地望着她。她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却依然觉得浑身无力,头沉沉的,拉开门走出去,差点撞在门口调情的一对男女身上。
MAY迎上来,她顿时觉得身体失去重心,歪在MAY身上。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什么话也没说,拖着脚跟着MAY走。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你在这等着,我过去和小申他们打个招呼。”
她闭着眼点点头,顺势靠在墙边倚坐下来。
她用昏昏的脑袋想着,还好,槿年没有看见我这狼狈的模样。
她几乎是被MAY半拉半抱的弄回家,已过零点,街上不似白天那么喧闹,只听见车辆疾驰而过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大街上。
回到家,她一屁股歪倒在床上,扑向枕头,鞋还在脚上,MAY帮她脱了鞋。“帮你倒杯热水喝。”MAY说。她哼了一声。MAY拿起墙角的暖瓶,很轻,摇了摇,没有任何声音。“哎呀,没水了,怎么办,我给你去便利店买矿泉水吧。”她已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