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专栏秋风瘦(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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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扑朔迷离,马楚夜话

这时窗户外面隔着窗帘似乎有个黑黑的影子,忽闪忽现的,乔子本来胆子比较小,这时看见,不免心里狐疑发愣起来,啸啸见陈玲止住了声,忙对乔子说:“乔子,有时候呢,就是一种直觉。”乔子说:“窗外有人。”齐啸听说,也把眼光往窗户边移,问到:“哪儿?怎么我没看见?”乔子说:“就刚刚,一个黑漆漆的影子,一闪而过。”齐啸听乔子这样说,当时已经差不多晚上十点了,周遭显得异常安静,这又是医院,关乎生死存亡之地,就又多了一层凄凉,甚至阴森,脑海里浮现一些恐怖电影画面,心里也有些害怕起来,抓着乔子的一只手,说:“乔子,我们去看看,说不定是其他病人跌倒了也未可知。”乔子见齐啸腿脚不便,硬着胆子说:“这么说,那我一个人去就行啦。”正要迈动战战兢兢的步子,一个全身白色制服的护士推门而入,顿时两人心里都一惊,护士看她们的表情,倒也纳闷起来,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把眼光在自身上打量一番,除了鞋带松了一根,并无其他不妥之处,于是问:“有什么事吗?”

齐啸说:“没事,没事,挺好的。”护士扬起手手上的一束康乃馨,说:“这是刚刚一个男学生托我带进来的。”齐啸忙问到:“谢谢,可知道是谁?”护士赶着要下班,随口说到:“是谁我也不知道,看那人样貌,个子也就那光景,并无十分特别之处,总之他说把这袋东西送这房间来。”乔子听见护士这么说,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心想刚刚那站在窗户边的人算是对上号了,不至于显得那么悬乎吓人了,迎上前把鲜花接了过来,说了一声谢谢,护士给啸啸换好药之后,叮嘱几句早点休息之类的客气话便不客气的走了。

齐啸自忖到:“这又会是谁呢,总不至于又是林之舞吧?心想,也许是韩雪,不过又否定了,这明显不会是他的风格。”乔子笑着说:“啸啸,魅力倒挺大的哟。”齐啸说:“又取笑我了,这还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有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小小担忧。”乔子被啸啸这么一说,也觉得如是,毕竟来历不明,齐啸把花拿在手上打量,淡淡的清香四溢,沁人心脾,上面夹着一张纸条,只写着简单的一句“祝愿齐啸早日康复”,连落款也没有,看那字倒是写得非常不错,像是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凝神皱眉想了一会,突然就想起来了,对乔子说:“楚楚,我知道是谁了。”乔子问:“谁?”齐啸说:“你猜猜看嘛。”乔子说:“又要猜呀?一点头绪都没有,可怎么猜得着,还是你直接说出来好了。”齐啸吐舌到:“给你一点提示好了,你看这字。”乔子看了看字:“就是一句祝福语啊,又没透露什么,字写得倒真是不错。”齐啸说:“嗯哼,可想起来什么没有?”乔子突然也就起来了,说到:“那天,那个书法协会会的会长?”齐啸说:“真聪明,肯定是他,那天他不是写了一首岳飞的《满江红》,开头就是,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我特别注意了他写的那两个‘潇’字,这一看,跟这上面写的这个‘啸’字,简直如出一辙,不会错,定会是他。”乔子说:“啸啸,他还挺有心的嘛,估计是代表你们书法协会的心意了。”经乔子这么提醒,啸啸倒想起来了,前一个礼拜托他帮自己******,问了好几次了,前天还问了他,答应说这两天就有音讯,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亏乔子还赞叹他有心,会不会忘了呢,想到多拖一天,韩雪就要在那食堂多干一天的粗活累活,心里更是着急,于是对乔子说:“哼,看我打个电话会会他,还弄得这么神秘。”乔子听了,抿嘴而笑,倒想看看齐啸将要怎么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

啸啸拿出手机,拨通刘文武的号码,只听见,嘟的一声,啸啸正要说话,却不想系统提示,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齐啸顿时失落的挂了电话,乔子见状,微微一笑,刚挂完电话,刘文武就打了过来。原来那刘文武见齐啸好几天没有什么动静,心里就胡乱的猜测,会不会出事情了,由于宿舍就在齐啸的对面,好几次从窗户上装作不经意往对面的齐啸宿舍看去,发现好几天都没看见齐啸的踪影,心里失惊,会不会在医院呢?进而又想,这大热天的,齐啸正在军训,风吹日晒,那么一个弱小女子,说不定就真在医院里,但是苦于无路打听,要是亲自打电话去问的吧,以齐啸那种性格,估计也不会跟自己说。心里一直搁着,又老觉得实在放不下,这天突然来了一个灵感,何不干脆就去校医院问一问,于是买了一束康乃馨,心想,如果齐啸不在,那就当这束花给自己买的,反正从来没有给自己买过花,来一束又何妨,走到医院值班室,刚想开口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叫马齐啸的病人。”但一想,又觉得有些心虚,正欲言又止时,那护士眼看自己快要换班了,不想又来了一个麻烦鬼,于是问到:“找哪位?”文武说:“马齐啸。”那护士说正有些不耐烦,于是迅速的回了一句:“没有。”文武一听,觉得十分尴尬,说了一声谢谢就往回走,那护士一边在桌上收拾东西,无意瞥见文武面露难色,动了恻隐之心,忙反应过来是自己一时失态,说到:“你刚刚说谁?”文武见似有转机,回过头来说:“马齐啸。”那护士听后一阵所思,文武想提示她一下,又说:“马是战马的马,齐是整齐的齐,啸是……”一时想不起关于啸字的组词,慌乱之中,说:“啸是哮天犬的啸。”那护士一听,禁不住笑了起来,说:“在120病房。”文武听见齐啸果然在这里,心里一阵感激,但是想想现在这么晚了,齐啸是病人,应该多多休息才是,于是就对护士说清楚了原因,能不能帮个忙,代自己把花送去病房,那护士看他样子慌乱又诚恳的样子,心想可能是对吵架了情侣,于是答应下来,文武把花递给护士,又想起连句祝福都没写,于是借了笔,思虑了一会,于是写下那句“祝齐啸早日康复”,想了想,还是不要落款好了,那样更有一种意外惊喜感。护士说:“好了,等下我就送过去。”文武又道了一声谢谢,走到门口,又想,既然来都来了,何不就去看一眼,于是悄悄的走到病房窗口,看见齐啸有陈玲陪着,心里觉得欣慰,正看时,突然乔子往这边一看,文武一惊,马上闪人,走到门口,那护士看文武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禁自个笑说:“哎,现在的小情侣,真让人不懂了,又害怕又舍不得,咳……”

刘文武回到宿舍洗漱一番躺在床上,约摸着齐啸已经收到了,也许正在为自己这不明不白的“暗送秋波”而苦思冥想呢,现在也是时候打电话过去了,清了清嗓子,拨通了齐啸的号码,几乎同时,齐啸拨了他的号码,电话接通后,正准备先来一番扑朔迷离的话语,不想齐啸说:“谢谢学长代表协会送花给我,真是谢谢。”文武一听,先前准备冲锋上阵的台词就一下子全军覆没了,文武有些不甘心,想试图挽救,于是故意装傻问到:“唔,什么花?”齐啸知道文武准备故弄玄虚,想早些捅破,于是说:“学长,你也太随便敷衍了事了吧,开始我还以为你诚意十足,没想到,你买花的时候问都不问,就胡乱给我买一束。”文武一听,心里大骇,顿时觉得自己冤枉,于是说:“哪有啊,我当然知道是什么花啊,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选中这束康乃馨的。”还没说完,就听见齐啸笑了起来,这才知道中了齐啸的计,把手在脑门上一拍,也跟着笑了起来,说到:“真是一不小心就入你圈套了,怎么样,喜欢吗?”齐啸说:“喜欢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真是有劳学长了,代我向协会里的同学致谢。”文武一听,这明显全是自己一个人的心意,却无缘无故被协会那群不相干的人分解了,心里有些不甘,但是既然齐啸这么说了,也不好辩解,万一说出来,第一,可能齐啸会被自己的直白而心有所悸,第二,会让齐啸以为协会里的人都漠不关心她,所以就顺着齐啸的意思说:“嗯,应该的,现在你怎么样了呢,要不要紧?”齐啸把自己受伤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然后告诉文武,这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基本上没什么大碍,文武一边听,一边在脑海里想象当时的情境,越发觉得齐啸真是不容易,说:“齐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齐啸说:“一定是学长帮我找到兼职了,是吧?”文武说:“真是什么东西都瞒不过你,兼职呢,是在图书馆工作,帮忙把借出去归还的书在电脑上做登记,每天一个多小时,一个礼拜做满八小时就够了,主要是工作人员吃饭的那段时间代替照看一下,工资呢,也就发一点生活费,每个月四百。”啸啸听得,心里大为高兴,心想,这真是一个好的工作,工作环境,干净整洁,累肯定不累,工作人员要吃饭,同学们自然也要吃饭,那段时间还书的人应该不会多,至于钱,虽然不多,但是也算可以,又不是靠这个谋生,每个月生活费多一些,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于是说到:“学长,真是太谢谢你了,肯定费了不少周折吧?”文武说:“没有没有,恰好是我一个女同学辞职的,我们大三了,下个学期就要出去实习了,所以她不想做了。”说完又想到齐啸这还受着伤,于是说:“对了,齐啸,你这受着伤。”齐啸差点就把其实是帮韩雪这个事实说了出来,想想觉得不妥,别人费这么大劲帮自己,然后告诉他其实自己不过在帮他人,前提他们两个人又不熟悉,就好比把钱借来再借给别人。于是说:“学长,没关系的,反正就坐在电脑面前嘛,至于去图书馆,也是可以让自己腿脚多多锻炼,反而有助于康复,是吧?”文武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在电话里笑着说:“齐啸,你真是冰雪聪明,什么事都能往好的方向想。”齐啸说:“学长过奖啦,今天真是谢谢你了,给我送花又给我找到了兼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改天请你个饭,赏脸不赏脸?”文武说:“不客气,但是齐啸执意要请,自然要来的哩。”齐啸又说:“对了,学长,什么时候给团委写字呢?”文武说:“咳咳,多谢你提醒,这几天有些小忙,倒是我自己把这事都忘了,就是后天,算啦,齐啸你就不用来了,多休息才是。”齐啸说:“不行不行,学长这么照顾我,我可不能食言,就是爬也要爬着来。”文武笑说:“好吧,那随便你了,到时候实在不能来也没关系的。”齐啸说:“一定来的。”文武最后嘱咐齐啸多注意休息,两人就结束了通话。

乔子听见啸啸挂断了电话,忙说:“啸啸,看来这位学长,真是不错。”齐啸说:“我也这么觉得,真是挺好的。”乔子说:“齐啸,这么说,你要去图书馆兼职?”齐啸本事多疑的性格,被乔子这么一问,心里上有点发虚,觉得乔子肯定是明知故问又想捅破自己,忙拿起一颗冬枣往乔子嘴里送,乔子本是无意一问,见齐啸这么自露马脚,反而提醒了自己,想起她刚开学时,骗自己说和韩雪是高中同学,没想到毕业后,选择了同一所大学,现分在了不同的院系,这个谎言在第一次班会后就不攻自破,在书法协会上,齐啸书写了两句咏雪的诗句,那时候俞浩说韩雪在食堂兼职,食堂工作自然辛苦,这无疑是齐啸为韩雪找的轻松兼职了,这时见齐啸把枣子往自己嘴边送,忙用手一挡,说到:“帮韩雪找的吧?”齐啸脸上一红,说了句:“讨厌啦。”就和乔子嬉闹了起来,这时传来一声窗外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声,两人停止了嬉闹,对视一番,齐啸说:“楚楚,今晚你就别回去了。”楚楚一看时间,也近十点半,宿舍楼大门估计也快关了,于是答应着,跟护士说明了情况,就留了下来,上了床,钻进啸啸的被窝里,两人蒙头而睡,连呼吸声都不敢太大声,一会儿又觉得闷,啸啸笑说:“快把头伸出来罢,其实都是自己心里作怪,我现在一点也不怕了。”乔子听说,就要从床上爬起来要走的意思,啸啸看见,赶忙把乔子拦腰抱住,说到:“算了,还是留下来吧。”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在被窝里又是一阵嬉闹,然后打电话给刘舒,叫她们不要等自己了,把门闩上就是了,今晚跟啸啸一起睡在医院里。挂电话后,两人又密语了好一会,便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