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专栏秋风瘦(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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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别有心计,曙光重现

之舞在咖啡店坐着,眼光却一直打量着窗外,其实心里还是挺矛盾的,确实想过一万个理由,让自己放手,可是让自己坚持的理由,却总是能比放弃的理由多一个,前两天在去文具店买东西,看见一个手表柜,见上面有一款很是漂亮,便又忍不住想买来送给她,可是,一想到她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这边了,虽然她没有明确的表明,但是这是自己明显能感觉到的,在柜台前犹豫不决,那售货员恰好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之舞那表情,心里猜个七八分,于是上前说到:“小伙子,买一个送给女友,很不错的。”之舞听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长气,女人问:“小小年纪,唉声叹气的可不好,两人闹矛盾啦。”之舞平时都把这件事藏在心里,不便对周边的人说,憋在心里久了,也觉得难受,心想,反正她也是陌生人,何不一吐为快,于是就把自己和陈玲怎么相识,怎么喜欢上她,突然有一天陈玲怎么就不理会自己了,所有的经过以及自己心里的想法和盘托出,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越来越伤感,那女人见状,在之舞肩上拍了拍,说:“听你说了这么多,真是挺同情你的,看得出来,你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不是客套话,真心这么觉得,不过呀,爱情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别说没得到,即使得到了,也需要两个人用心的经营,有人说,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有人说时间可以证明很多东西,也许她是在考验你,也许她是真喜欢上了别人,具体怎么做,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总之啊,无论怎么样,都要用心。”说时,她把手轻轻的附在心脏的位置。说了这么多,恰巧都被店主看在眼里,那店主是个势利的胖女人,见其他顾客没有人导购,在收银台上大喊:“他不买,你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那女人听见,脸上一阵为难的绯红,之舞心地本来就好,见自己连累别人,心里过意不去,于是说:“帮我拿最边上那个蓝色的?”那女人从忙从柜台上挑出那款,说到:“挺有眼光。”之舞到了收银台,那店主见之舞买了手表,一改先前的态度,笑嘻嘻的说:“你真是会用心挑东西,很仔细。”之舞想起她刚才的态度,觉得恶心得一身鸡皮疙瘩,付了帐转身就走,那店主见自己热脸遇到了冷屁股,之舞一转身,鼻子里就冷冷的哼了几声。

之舞今天斗胆约陈玲出来,心想,要是约不出来,自己也就真到了放手的时候,却不想陈玲答应下来了,心里一下子有乐开了花,先前的阴霾一扫而光,这时坐在咖啡店,不住的翘首窗外,仿佛是第一次见面似的,过了些时间,见陈玲都没有来,正要把眼光收回来的时候,正看见一个一身红衣裙的女子,肩上挎着一个白色的小包包,正向这边走来,那正是陈玲,心里欢喜不已。陈玲走了进来,之舞早已迎上了去,两人回到咖啡桌旁,咖啡馆下面正是景色大好的蝶湖,咖啡馆的墙是玻璃做的,一派景色有如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般尽收眼底,咖啡馆的灯光柔和,设施一概都是木制的,着上古香色,颇有韵味,甚是怡情。之舞见陈玲的红连衣裙领口甚宽,将两只雪白的胳膊肩膀全展现出来,两漂亮的锁骨甚是惹人怜爱,穿肩而过两根黑色的肩带,更是显得大方性感。之舞问到:“陈玲,你喝什么?”陈玲把包放了下来,说:“来一杯雀巢吧。”之舞对服务员说:“帮我来两杯雀巢吧。”陈玲问到:“怎么你也喜欢喝这个牌子的嘛?”之舞说:“我是没什么讲究的啦,既然你喜欢,我总不能点另外一个牌子的吧,要不然显得多么异类呢。”陈玲说:“有什么另类的啊,反正不管什么牌子的咖啡,用的杯子都是一样的,别人又看不出来。”之舞笑着说:“这话就不对啦,我们不单要外表一样,内心里一样才好呢。”陈玲听出了之舞的言外之意,一时脸微微发红,之舞看见陈玲脸上的红晕,心里越发的欢喜,这时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啦,之舞接了过来,道了一声谢谢,把两杯咖啡放在自己眼前,用嘴吹了吹,杯子里的咖啡荡起一层涟漪,陈玲伸手过来拿,之舞把手盖在陈玲的手臂上,说:“且慢,等我吹凉了再给你罢,我怕你烫伤了嘴。”陈玲一听,用脚在桌子底下踩了之舞一脚,又白了之舞一眼,说到:“别闹,大庭广众之下的。”之舞听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放浪形骸之外,依据陈玲的意思,只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就可以闹了。心里这样想着,一时忘了把手拿开了,陈玲翻手在之舞手上一打,把咖啡端了过去,之舞把手缩了回来,放在心脏的位置上,又用另外一只手做个保护那只被打的手的样子,笑着说:“以后谁要是动我这只手,哪怕是叫我洗手,我就跟他拼命。”说完又怒眼圆睁,做个生气要跟人拼命的样子,陈玲被逗得一手掩嘴而笑。

陈玲笑完之后,之舞端起咖啡,要陈玲碰一杯,陈玲骂道:“你好无趣,这又不是酒,要干的什么杯呢,这儿这么多人,你要惹别人笑话我们么,真是不解风情。”之舞听了赧赧的一笑,说到:“真是我无礼,不懂风情。”说完就把两人就把杯子端到嘴边,之舞又忍不住说到:“那我干了,你随意。”陈玲听得,嘴里一呛,差点把咖啡喷了出来,之舞也知自己失言,看陈玲满脸通红,自己给自己打了一个嘴巴子,说到:“我真该死,暑假里得知自己高考失意,尽找人喝酒。”又见陈玲嘴角溢出了一丝咖啡,忙用纸巾去帮陈玲擦。陈玲见之舞满是真诚的歉意,也不好意思发火,放下咖啡,坐正了身子,顿了顿,然后说:“林之舞,我今天有正事跟你说。”之舞呷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说:“洗耳恭听,只要我林之舞办得到的,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还没说出口,陈玲打断说:“得,得,怎么你们男生都这样?都还没说出口,你就这样打包票,万一办不到呢,一点都不谨慎,只图一时嘴快,我若叫你去死呢?”之舞听得,立马就做了个把头撞上玻璃墙上的姿势,回头对陈玲说:“请娘娘把命令重复一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陈玲又被之舞逗得发笑,旁边桌的人见之舞这种奇形怪状,也忍俊不禁,陈玲说:“好了好了,不闹了,我命令你,好好坐端正,好好活着。”之舞听了,道了一声“遵命”,忙坐正了身子,调皮的一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说罢,到底什么事情呢,只要我林……”陈玲听得,忙打断:“你总是这样调皮,没个正经,我不理你了。”说完就起身要走。之舞忙笑嘻嘻的说:“坐下吧,反正多坐一会又不另外算钱,这次真不闹腾了。”

陈玲这才说到:“我想当班长,你必须帮我。”之舞正色说:“怎么好好的又要当班长呢,依我看,无官一身轻。”陈玲啐到:“我就看不起你这种不思进取的人,再说了,什么叫‘又’,好像我当过班长似的。”之舞说:“好吧,可是我觉得俞浩也会竞选当班长的。”陈玲心里一惊,她事先根本就没想到这一点,原来自己会有竞争对手,问到:“是吗,他跟你说过么?”之舞说:“那倒没有,我猜的啦,你看你是女生那边的负责人,他是我们男生这边的负责人,既然你都想当班长,我约摸着他也会有的吧。”陈玲听之舞分析得不无道理,于是拿起咖啡抿了一口,又略略伸出点舌尖在上嘴唇轻轻舔了一道,对之舞说:“那你可得更要帮我了。”之舞心想,陈玲到底是个女孩子,班上那么多男生,只怕以后会受气,心想,不能当上最好,俞浩就不同了,人缘也好,这军训期间,班上一些大大小小的琐事都是他负责的,能力自然是不用说的,想到这里就觉得陈玲应该不是俞浩的竞争对手,于是说:“好啊,反正你们两个人的票我都投,你看怎么样?”陈玲听得,想到刚刚之舞和马齐啸听到自己要当班长的决定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好好的要当班长,这意思里分明带着几分不支持甚至不屑一顾的感觉,她本来是好强之人,这时更加激起了她的好强,他们越是这样显得惊讶的样子,自己倒真要让他们目瞪口呆,口服心服,于是对之舞说:“林之舞,我和你这么要好,你怎么能这样两面三刀呢,投了我的票又投他的票。”之舞笑着说:“我和俞浩也非常要好啊,我的意思是,你们两个任何一个人当班长我都愿意。”陈玲嘴一撇,说:“那你以后干脆叫他来咖啡馆好了,谁稀罕你叫一声,就大老远的跑来。”说完就把头偏向窗外,之舞见陈玲面有怒色,心想,俞浩各方面条件都非常成熟,多我少我这一票也没什么相干,于是笑嘻嘻的说:“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我只投你一个人的票就是了。”陈玲听了头也没回,看着窗外说:“你干脆不要投我的吧,就只投他就好了。”之舞伸一只手去扶了一下陈玲的肩膀,一只手举起来放在耳边,做个宣誓的样子,说到:“别说气话了,我发誓我只投你一个人,好不好?”陈玲这才回过头来,抿嘴一笑,之舞看见,说:“你看,你看,这笑起来比刚刚板着脸好看多啦。”陈玲又在桌子底下踩了之舞一脚,说:“谁又要和你闹。”

这时由窗外看去,蝶湖上的人渐渐稀少,倒是图书馆门口有着许多从里面出来准备回去的人,放眼看去,只觉得有个熟悉的背影,之舞定睛一看,向那方向指去,对陈玲说:“那不是我们班的的楚乔子吗?”陈玲沿着之舞指的那方向看去,说:“真是乔子,咦,从实招来,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我帮你们做媒吧?”之舞一听,心里觉得高兴,他以为陈玲是吃自己的飞醋呢,忙解释说:“快别乱说,我可是已经”说到这里,又不敢说出口,陈玲正怕之舞说出口,自己倒不知道怎么样收场呢,见之舞没好意思说,生怕他又要说出来,赶忙转移话题说:“你看,乔子后面那个人穿白衣服的男生好像一直跟着乔子呢。”之舞说:“再正常不过了,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这一说,又让陈玲想起了汪洋,对之舞骂道:“你们男生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之舞听在耳里,只觉得乔子今晚对自己,真是打是亲骂是爱,看来自己的美梦离成真不远了。从口袋里掏出蓝色手表,对陈玲说:“陈玲,我送给你的。”陈玲一看那手表非常的小巧又好看,心里虽是欢喜,但仍然觉得没有理由就这样接受,于是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要。”之舞说:“这又不值几个钱,不过看起来外表华丽些,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呢,再说你都要当班长了,有个手表要方便很多呀。”说完就大胆的把陈玲的手臂拉了过来,帮她带上,之舞看见这一只雪白的手,青葱般的手指,修长细润,真想行个外国男人见了女士一样的礼,在手上轻轻吻一下。陈玲见戴在手上,大小刚好合适,天蓝色的手表链子,真是非常搭配,于是对之舞说:“好吧,先谢谢你了。”之舞这时心里突然一阵急涌,心想心里的话无论如何都要说出来了,即使被拒绝了无所谓了,内心里一急,脸就先红了起来,对陈玲说:“陈玲,其实我很久以前就”说到这里,心里一阵颤抖,陈玲看见之舞那痴痴的眼神,还有这颤抖的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心里早明白八九分,于是把手在之舞手上轻轻打了一下,说:“天气这么晚了,我们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下次再说了。”之舞听见这么说,也只好不言语了,说:“走吧。”两人一起走了出来。

刚走几步,就看见下面蝶湖堤上的木椅上坐着两个人,仔细一看,却是韩雪和马齐啸,陈玲心想:“好哇,这下我也抓住你马齐啸的把柄了。”之舞看见陈玲那样子,说:“陈玲,难道只许我们两个州官放火,不许人家百姓点灯吗?”陈玲说:“谁跟你州官不州官的,不就韩雪家里穷一些,你就自称起州官来了。”之舞把舌头一伸:“吓,原来我还有这种阶级观念啊,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说完就模仿陈玲的口气说:“来人,林之舞思想败坏,拉出去枪毙三分钟。”陈玲怒道:“别老拿我寻开心,我这还没当上班长呢。不过呀,要是我当上班长了,我肯定要为韩雪申请到一等助学金。”之舞一听,忙对着作揖说:“圣上果然爱民如子,草民在此先代韩雪叩主隆恩了。”陈玲说:“哎,你怎么这么爱玩呢,老是没个正经的样子,跟那电视剧里的老顽童周伯通一样。”之舞忙跳起来说:“唔,那电视剧那么多人物,为什么就把我比喻成周伯通呢,周伯通多不厚道,得到瑛姑之后就把人给抛弃了,我像是那种人吗?”陈玲把手一摔,笑着说:“我看不是像不像的问题,简直就是。”之舞一听也笑了起来,对陈玲说:“只要你高兴呢,把我比喻成癞蛤蟆都我愿意,我觉得癞蛤蟆其实很不错,与其像其他动物那样活得浑浑噩噩,它怎么说也有个吃天鹅的愿望,用现在的话来说,癞蛤蟆起码活得有理想。”陈玲听了又笑了起来,说:“我看我把你比喻成屎壳郎你也会说屎壳郎活得很有理想。”之舞说:“那还用说,屎壳郎哪里不好了,我还偏偏就喜欢屎壳郎,我想我来生一定要做一只屎壳郎,即使别人对我不屑一顾,对我冷眼嘲笑,我也愿意用自己的生活方式不顾一切的生活着,然后生一帮的小屎壳郎。”陈玲撇嘴说:“快别说啦,恶心死了,听得我一阵鸡皮疙瘩。”这时两人绕开蝶湖,已差不多走到女生宿舍了,之舞说:“陈玲,其实我只想你开心点,好几次我看你都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那又何必呢,但是我知道我们总是免不了有不开心的时候的,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让人没有办法的事情,即使全世界的祝福都给我们,我们仍会有不开心的时候,所以你跟我走在一起的时候,无论你说我不正经也好,胡闹也罢,只要能让你笑,我就无所谓,我告诉你个秘密,你笑起来的时候好看多了。”陈玲听之舞说得这么恳切,内心禁不住一动,感觉鼻头里有些酸酸的,心里又是想,汪洋要是有之舞对自己一半好,自己也会开心的忘了所有忧愁。看着之舞的眼睛,对之舞说:“好的,谢谢你,之舞。”两人就告别了,之舞走在回去的路上,也被自己的不知道怎么就说出来的话逗得有些伤感,是啊,我那么能说,能说到自己都打动自己,为什么,我有时候想起某些事情,譬如想起陈玲,也忍不住有些黯然神伤呢,正想着,突然后面阿玲叫道:“之舞,我的包包。”原来两人谈的亲切,都忘记包在之舞肩上挎着了。之舞把包还给陈玲,不禁对自己哑然失笑起来,这一笑,又把刚刚莫名的忧伤赶走了,仿佛眼前出现了一道希望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