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专栏那时花开(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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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雅:等上到了这个楼顶,果然看到了一个不同的风景。站得高了风就有点大,但终于走出了那个混凝土的世界。想着自己将飘于这个城市的上空,永远不沾上那里的一点尘埃,我的心就激动不已。看着路上如蚁的行人,我想象着自己从那里跳下去的角度和在空中划出的曲线。我并不是想跳楼,我只是想在这里看看不同的风景。

其实这世上还真没什么值得你留恋。虚假的面孔,令人反胃的笑,冷漠的感情和眼光,有各种理由的战争,各种形式的监狱关闭着各种各样的罪犯,各种各样的党派说着各种各样的漂亮话。地图上的距离是越变越近了,而人心间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人们忘了许多应该记得的东西。他们忘了是他们创造了文明,但他们却让自己被文明征服。失去自主,失去个性。与他们为伍,你真得愿意吗?

方阿权坐在那里,电话又一次响了。

喂,阿权,这么长时间了,雅还没有消息,如果真有什么事,怎么办?

那你得先告我雅是谁呀?

你怎么这样?雅为你流那么多眼泪。

但她为什么要为我流泪?我很健康又没有生什么病。

混蛋,……等一下,我还要说一句

哦?

王八蛋!

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个女孩子为我而流泪。我是不是真得忘了好多事。究竟是忘了什么呀?

她到底是谁?阿权出去洗了把脸,然后走出宿舍楼。宿舍里电话又一次响起,但不会再有人来接听。

雅:街下的人群乱开了,一大群穿制服的人在楼下忙碌着。有时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个世界时也挺好玩的。坐在边上,拿出一块纸片,轻轻的让它飘在空中,缓缓下坠。直到看不见。

时间赶着太阳在天空中划着圈,楼林在这个圈中变幻着自身的色彩。

方阿权:走在街上,风也吹得闷闷的。没有人知道它来自哪个方向。那边的楼下围着一大群人,不知道在仰头看些什么。我不想过去,因为我讨厌人群。在街头转着,没有什么目的。

雅:有点儿热,当风吹过时,我脱下外套,于是就听到楼下人群中传来杂乱的声音。真好笑,我在楼上看你们,你们却在楼下围着看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紫色的小风铃。它是好多天前我在教室里找到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它遗忘在那里。把它举过头顶,听风拨弄它的声音。让阳光在它的铃声中变得更加和穆,让风在它的铃声中变得更加温柔。

方阿权:在街上转着转着,就又转到了那个楼下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里面好像还有些穿制服的人在忙些什么。我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下,看那些无聊的人们。这世上能让人解闷的事实在太少了。

雅:其实这个紫色的风铃是别人故事里面的东西。跟我没有什么关系,那声音再好听也不过是别人的,我为什么要听呢?用力把它抛出去,看着它在空中迅速的划过,然后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

方阿权:当那个紫色的风铃落在我的面前时,我觉得真是好熟悉。它应该与我的故事有些关联。当我把它拿到手上时,我想起了一抹紫色。她说,小傻瓜,在那个世界,我会选你做我的男朋友。

方阿权突然站起来,向人群跑去。人很多,要挤过去很困难,但他用力向前挤着。

我不知道当时我是不是流泪了,我只清楚当后来人们看到我时,就自动为我让出一条道路。

楼道不陡,但我却在楼梯上挣扎着爬得气喘吁吁。

雅:当你用一颗宽容的心去看这个世界时,你就会适应它。但如果你用一种不宽容的心去看它,你就与它格格不入。风轻轻吹过我的面,吹动了我的发。我的眼睛不想睁开,听说用心可以看得更远一些。

这时,雅听到了一个沙哑而尖锐的声音。不要!

不要?不要什么?雅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紧张到狰狞的面容。她吓了一跳,身子动了一下,失去了平衡。

阿权快步跑过去,伸出的手触摸到了雅的衣角,但却什么也没有抓住。由于快速爬楼梯的疲惫,加上阿权向前冲得太猛,他也失去了平衡。一头栽了下去。

雅:其实我来到这个楼上并不是要自杀的,我只想从高处看看这个城市,看看能不能在高处,发现那位偷偷地注意着我的男孩子的身影。

医院里的病床上,阿权渐渐醒来,迷惑地看着周围。

护士进来,说:你醒啦,你已经昏迷了一整天了。

阿权问:是不是还有个女孩子,跟我一起被送进来?

护士从床头拿出一个紫色的风铃,笑着说:那位姑娘与这个紫色的风铃有关吧?

阿权道:是呀,她人呢?

护士:我不知道啊,我们医院只接收了你一个人。

阿权:没有接收她?你再好好想一下,有没有?

护士:没有呀。听说,你跳楼下来摔在警务人员布的气垫上,气有点不顺,身体的压力

很大,所以昏迷了一天,算好的了。这么高的楼,有什么想不开的。

阿权:我问你她怎么样了?

护士:我都说了,她没被送来呀。应该没有什么事吧。

阿权当天回到学校里,没有听到任何她的消息。

其实这个世界上一个人要消失是很容易的事。只要她愿意消失。

阿权跑了好多路,问了好些人。但都没人肯说。也许他们真是不知道吧。我如果问一个人,他说他不知道,我绝不会把同一个问题问他第二遍。每个人都有不说真话的权力,每个人也都有不告诉你事实的权力。但只要是他想告诉你,就一定会说的。你需要的只是耐心。

阿权回到了宿舍,一个人躺在床上,真想好好歇一歇,于是阿权带上耳机。

电话铃响起。

阿权没有反映。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当他一觉醒来,耳机里已没了声音。

睡觉是一种好东西,它让你忘去好多事,如果你能忘掉所有不愉快的东西,那生活就会变得简单许多。

这时,电话铃又响了起。阿权等了一下,才慢慢地把话筒拿了起来。

阿权,雅要休学了,昨天办的手续,今天下午4:00的火车。

雅倒底是谁?她跟紫色的风铃倒底有什么关系?

现在时间已经三点半。当你没事做时,你会觉得时间真多,而如果有事催着,时间就往往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