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8年,宋徽宗派特使马植由蓬莱出发,到金国洽谈合作攻打辽国事宜,这对金太祖完颜阿骨打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阿骨打对宋朝早已垂涎三尺,觊觎已久。然而,辽国与宋朝签订了不平等条约,暂时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自己一旦动兵攻打宋朝,辽国那些彪悍的土匪指不定就直接捅了自家老窝,所以攻打宋朝必须先灭掉辽国。现在,宋朝居然破坏与辽国的合作伙伴关系,主动提出来联合攻打辽国,这太不可思议了,跟做梦似的。所以,阿骨打让马植又重复了一遍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考虑了一晚上,终于想明白了,这是自己人品爆发了。
1119年初,再一次部长级会晤结束后,完颜阿骨打十分热情地派了十几名随从护送马植回国。这十几名随从的最高级长官是宋朝叛逃过去的文官,完颜阿骨打给他改名叫“宋忠金”,意思就是宋朝忠于金国;副手是金国的一名武将,汉名叫丁汪聊,意思是“定亡辽”,其余人全部是汉人。这样的队伍显然更适合做间谍,而不是保镖。实际上,宋忠金的这支队伍真正的任务就是到宋朝当间谍。他们带了许多金银,到宋朝刺探军情民情,组织开展破坏活动——显然两国合力灭辽之后,接下来便是两国之间的战争了。然而,马植并不知道这些,也没往这方面考虑。
护送任务完成后,宋忠金便带领着十几名随从消失在了宋朝的茫茫人海中,马植并没有在意,北宋朝廷也以为这些人回国了。事实上,宋忠金并没有消失,护送任务完成后就在京城附近转悠,组织筹备各类反政府活动。
阳春三月,宋忠金来到了南京(河南商丘),既算故地重游,又算荣归故里——叛变前他曾经在南京做过一个小官。他领着自己十几人的小队伍站在南京的大街上,看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不禁感慨万千。一打听,自己曾经的好友老王做了虞城县的知县,宋忠金高兴了。
夤夜,宋忠金带着自己的队伍来到了县衙门前。“你们都在这儿警戒。”宋忠金吩咐道。然后,自己带着丁汪聊进了县衙。
“你好啊,王知县。”宋忠金热情地说。
王知县看着宋忠金说:“这位先生,您与我认识?”
宋忠金哈哈一笑,把假胡子摘了下来。王知县一看这张熟悉的面孔,顿时惊喜万分,拉住宋忠金的手说:“老兄,竟然是你!真想不到阔别五年,竟然能够再次相遇,今夜我们必须痛饮一番,方解你我相思之苦。”说罢便吩咐下人准备了丰盛的酒菜。
宋忠金又将丁汪聊介绍给王知县,说:“这是我的好友丁汪聊丁兄,曾在军中任职。”
觥筹交错间三人不觉有了醉意。宋忠金说:“老哥,当下的局势你也看出来了,大宋江山已是风雨飘摇,黎民百姓真是水深火热哪。”
王知县说:“是啊,可惜我一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不能战死疆场报效国恩。”
宋忠金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历史的必然,恐怕是人力所不能阻挡的……以老兄的才干,怎的这么长时间才做到知县哪?”
王知县痛饮一杯,深叹一口气:“唉,生不逢时啊,如今奸臣当道,贤臣遭嫉,以我之能力,倘若给我一州一路,我必能让大宋再繁荣十年。”
宋忠金说:“如今圣上受到奸臣蒙蔽,要恢复大宋江山必须要清君侧,可是何其难哉。”
王知县“腾”得一下站了起来,狠狠摔掉杯子,怒道:“什么圣上受蒙蔽!这全是屁话!如今圣上只知贪图淫乐,哪管天下黎民,就是一个老大老大的昏君!”
宋忠金赶紧捂住王知县的嘴说:“小点儿声,你不要命了!”
坐下后,宋忠金说:“圣人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目下,大金国天子圣明英武,亲贤臣远小人,敬畏百姓,尊重文化,如今已是繁荣昌盛,从目前大局来看,辽国迟早被灭,金国必将统治中原,所以,愚弟特来请兄长……”
王知县翻书似的瞬间翻了脸,怒道:“你现在是给金狗卖命?还要替金狗当说客?”
宋忠金吓了一跳,急忙说:“老哥,我现在……”
王知县拍案而起:“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想不到你竟是这等卖主求荣之辈!金狗在我大宋土地上烧杀抢掠,让我大宋蒙受奇耻大辱,你竟然会投敌叛国,真是畜生不如。我王某虽时运不济,但绝不会做这等小人!从今天起,你我恩断义绝!来人!”
宋忠金惊恐道:“老哥,你这是要干什么?”
说话间便跑来十几个官差,王知县下令道:“给我拿下!”王知县苦于没有过硬的政绩作为升迁的资本,今天竟然有人送上门来找刺激,王知县岂能不把握千载难逢的历史机遇?
丁汪聊是特种部队的精英,功夫十分了得,他一边保护着宋忠金,一边挥刀抵抗。门外等候的十几人也均是特种部队出身,听见县衙内传来喊杀声,知道事情不妙,便撞开县衙大门冲了进去,很快十几人便占了上风。然而,县衙的官差越来越多,十几人再勇武,也难挡对方人多势众。
宋忠金不会武功,连打架都没学过,为了不给组织上添麻烦,非常自觉而迅速地钻到了桌子底下。突然,丁汪聊胳膊中了一刀,鲜血如注。丁汪聊怒火中烧,却不敢恋战,于是一手挥刀抵挡,一手忍痛从桌子底下拽出宋忠金,并护送宋忠金出了县衙,这才得空撕下衣服捆扎伤口。
在丁汪聊等人的拼死保护下,宋忠金一路快马跑到城门口,斩杀守门士兵,打开大门,飞快地逃奔出去。到第二天中午时,已经逃出了南京。
宋忠金的队伍仅剩了8个人,且均身负刀伤。宋忠金立于山坡之上,仰天长啸:“王贱人,我好心给你指条明路,你竟如此加害于我!从今日起,我与你不共戴天!”
丁汪聊说:“行了,别瞎叫唤了,有种你去宰了他。”
宋忠金这才想起还没向丁汪聊致谢,便抱拳道:“丁兄弟,诸位好兄弟,大恩不言谢。宋某的命是诸位救的,自今日起,宋某的命便是诸位的。”
丁汪聊说:“要你命何用?咱们还是赶紧回国吧。”
正说话间,远处尘埃陡起,马蹄声隐隐可闻。不用想,肯定是追兵来了。
“王贱人,你个王八蛋非要置我于死地不成!”宋忠金边骑马逃命边说。
几人带的金银全扔在了宾馆里,身上只剩了数十两银子,逃命没几天便花得一干二净,无奈之际,几人商量一下,决定干起拦路抢劫的勾当。几人都没干过抢劫的活,关于抢劫的知识都是从说书的那里听来的,刚开始抢劫时还模仿着喊一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随着一次次成功,几人觉得喊这口号太业余了,便直接喊“抢劫”。就这样,几人靠着跑跑停停,停一次抢一次,竟然一路跑到了山东,结果在山东泰安摊上大事儿了。
行至泰安郊外时,八人组成的小分队又没钱了,便按照惯例在小道旁的树林里藏起来,准备到天黑时拦路抢劫。傍晚时分,有个书生打扮的人带着一个书童走过。丁汪聊使个眼色,小分队里便跳出去四个人。
四人把刀一亮,喊道:“抢劫!”几柄刀在月亮下发出骇人的寒光。
书生吓了一跳,随即与书童抱头痛哭起来。
四人十分惊讶,喊道:“他奶奶的,哭什么?赶紧拿钱。”
书生哭着说:“各位好汉,我主仆从兖州府而来,这不足二百里的路程,已经被抢三次了,现如今连沿路讨来的烤地瓜都被人抢了。各位好汉行行好,我们真的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了。”
四人上去一翻,果然是什么都没有。“你们真是够可怜了,只可惜我们也身无分文,你们走吧,一路平安。”书生和书童就这样被放了。
自打进入山东以来,宋忠金明显感觉到竞争压力大了不少,抢劫的人实在太多,可抢的人明显不够数;而且,现在尚未进入盛夏,便于隐藏的树林并不多。刚到菏泽时,甚至还有人抢劫他们,八人一怒之下,将那个十几人的小山寨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
等了一个多时辰,几人未见到一个路过的人。丁汪聊说:“散了吧,手头的钱还足够度过今明两日,待明日再抢也不迟。”
宋忠金举手说:“等等,你们听……”
几人侧耳倾听,竟隐隐有马蹄声。于是,八人赶紧设下绊马绳。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丁汪聊猜测,来人应该有四五匹马,兴奋地说:“这可是一笔大买卖!”
待马靠近时,绊马绳起,几匹马应声而倒,马上之人发出声声惨叫。继而,八人燃起火把一涌而出,高声喊道:“抢劫!”宋忠金虽然不会打架,但喜欢这种拉风的感觉。
被绊倒的四人使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听到“抢劫”二字后顿时哈哈大笑。笑得宋忠金浑身起鸡皮疙瘩。
笑完,一个手提青龙偃月刀、两眉入鬓、凤眼朝天像极了关羽的人极其客气地说:“各位朋友,咱们都是一个道儿上的,而且这还是我的地盘,我尚有急事要办,请行个方便,此事我就不追究了,以后大家相互关照。”再瞧其余三人,也均是奇装异服、色彩斑斓,容貌丑得各有千秋,手中分别拿八丈蛇矛、狼牙棒、铜鞭。
宋忠金领导的这支队伍屡屡取胜,没有失手过一次,早已忘乎所以,便说:“少废话,赶紧拿钱,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拿青龙偃月刀之人复又哈哈大笑,说:“我兄弟几人抢别人倒是抢了无数次,不想在自己的地盘上竟然遭到别人抢劫,真是可笑之极。既然如此,诸位,那就对不住了。”
说完,四人抡起武器就打,宋忠金的小队伍开始不以为意,结果,那使青龙偃月刀的简直就是关羽在世,其余三人也都堪称“独孤求败”的高手,宋忠金尚在愣神之际,便有一人被对方斩于马下,脑袋“咕噜噜”滚到了自己脚边。
一个回合没结束,宋忠金的小分队便招架不住了,更要命的是,后面居然又来了一支大部队。部队领头的乃是一个拿禅杖的和尚,长相打扮十分诡异,他纵马高呼:“洒家来也。”
宋忠金连连叫苦:“这他妈都是遇上什么人了?怎么都跟非洲土著似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摊上大事儿了,骑上马便没命地往前跑。拿青龙偃月刀的人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又将一人砍倒在地。
“在爷爷的地盘上抢劫爷爷,你们是活腻味了。纳命来!”和尚高呼一声,领着一百人追了上去。
“鲁达兄,不要追得太远。”拿青龙偃月刀的人冲那和尚高声喊道。
宋忠金回头遥望,一个和尚领着一支百人组成的队伍紧追不舍,他原以为这个粗大的和尚追一阵子就不追了,却不想,这支队伍执着得太过分,一路不停歇地追赶。
在这逃亡的路上,几人才知道,领头的和尚乃是大名鼎鼎的鲁智深,而他们抢劫的更是些惹不得的主儿:关羽的后代、梁山马军五虎将之首关胜,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豹子头林冲,天猛星霹雳火秦明,天威星双鞭呼延灼。四人均是排名前十的梁山好汉。“早知道是这些爷爷,我他妈饿死也不抢他们。”宋忠金对天高呼。
鲁智深的这支队伍,在山东江苏边界处又砍死了宋忠金一名手下。宋忠金心想:“这下该结束了吧?”结果,鲁智深还是继续追赶,一直追到徐州才算完。宋忠金他们实在是被追怕了,也不管鲁智深在不在身后了,只顾闷头往前跑,这一路竟然跑到了浙江。
结果在浙江又倒霉催地摊上大事儿了。其实就一句话:宋忠金这支仅剩5人的队伍,抢劫了明教教主、中国东南部农民起义军领袖方腊!
这次,宋忠金运气没有那么好了,手下人被杀光了,丁汪聊也只剩了半条命。宋忠金和丁汪聊在方腊农民起义军杭州分部的监狱里被关了整整半个月。半个月里,两人未曾受半点折磨,只是给的饭实在太少,每天每人一个窝窝头、一碗清可见底的稀饭,两人饿得前胸贴后背,做梦都在吃鸡腿。
丁汪聊在病中埋怨宋忠金:“你******到底做没做过官?这些爷爷你竟然都不认识!不认识也就罢了,你还让我们抢劫他们!”
宋忠金委屈地说:“兄弟,我去金国定居的时候,还没有这些人哪。”
半个月后,方腊突然想起了他们,便决定亲自提审。
“我本是朝廷的七品文官,在南京供职。因看不惯圣上任用佞臣,谋害贤臣,危害社稷,搜刮民脂,便上书痛骂蔡、王、童、梁、朱、李等奸臣,细数了他们十大罪状。但是,由于我位卑权轻,奏章尚未达天听,便被这些奸臣截获,遂谋害于我,我只能逃脱了出来。幸好,途中遇到了丁汪聊丁兄——实不相瞒,丁兄祖上是金人,但已投奔我大宋数十年了。丁兄待我如兄长,但我们实在太过穷困潦倒,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躲避奸臣的搜捕,无奈之下这才做起了这等勾当。”宋忠金哭着向方腊陈述。陈述完肚子里“咕咕”一通叫——今天的窝窝头和清汤还没给。
丁汪聊在一旁听傻了眼,宋忠金明明是因为巴结人家蔡京没巴结上才被调到了边疆,结果颠倒黑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万分悲凉,自己都差点被感动哭了,这姓宋的也太他妈会编瞎话了,这么长的谎撒出来,竟然脸不红心不跳。
方腊听完,立刻站起身来,走下台阶,双手将二人扶起,施礼道:“宋公、丁公高义之人,方腊有眼无珠,着实放肆了,方腊深表歉意,请多多海涵。”
几人相互谦让吹捧一番后,方腊说:“摆酒!”
宴席上来的第一个菜是烧鸡,宋、丁二人立时看直了眼,拿起筷子便抢了起来,所谓的餐饮礼仪早已忘得一干二净。方腊看到如此情景,心中更添一分愧疚。
酒毕,回到方腊安排的独院,丁汪聊摸着鼓胀的肚子,打个饱嗝,竖起拇指说:“宋兄,你这撒谎的本领真够牛的。”
宋忠金打个酒嗝说:“你懂什么?这不叫撒谎,这叫计谋!这是本领!”
丁汪聊说:“文人就是牛。”
宋忠金掰着手指头,十分得意地说:“我给你科普一下,撒谎,不,计谋,计谋、造谣、不要脸,这是做一名忧国忧民的公共知识分子必备的基本功。”
丁汪聊想不明白,撒谎、造谣、不要脸这三样跟忧国忧民和“公共”有什么狗屁关系,看来自己果然不是做文人的料。
两人在方腊处好吃好喝地住了十余日,宋忠金这才找到方腊表达了投诚之意。方腊十分高兴,想了想之后说:“宋兄,少安毋躁,我先与众义士商议一下,到时好给您安排职位。”
打发走宋忠金,方腊便把军师、副军师和组织部长叫来,一起商议如何给宋忠金安排职位。
组织部长说:“此人未经过组织考察,我还没有掌握他的相关情况,所以想先听听各位领导的意见。”
军师说:“教主,近日溧阳县天目天王那个王八蛋经常骚扰我们,不如任命宋忠金为先锋,让他去攻打天目山。”
副军师说:“不可,宋忠金是个文官,哪会打仗,去了肯定失败,还给咱们丢脸。”
方腊说:“两位考虑得都很有道理。”
然后,大家都看着组织部长,组织部长看看几个人,就是不说话。方腊忍不住了,命令道:“你说说看。”
组织部长一字千金,岂肯随意说话,便说:“教主,不知您是什么意思?”
方腊说:“******,我现在问你呢!我什么意思用你丫的管!再他妈闷骚,我******。”
组织部长还是不想表态,便背了一遍书:“要想识别干部,就要把他放到艰苦的地方,放到最一线、最前线的地方,看他在困境中如何发展,如何表现。”
军师说:“说得很有道理,教主,我建议把他放到江苏去。”
方腊想了想,说:“我实在是被天目天王那个神经病给弄烦了,不如把宋忠金派到溧水县去,溧水县与溧阳县紧挨着,让宋忠金在溧水县建立根据地,既可以遏制天目天王那个神经病,又可以做我军挺进江苏的前锋军。”
组织部长这次主动开口了,说:“教主讲的极是,教主圣明,我坚决拥护教主的决定。”
方腊迅速把宋忠金叫来,召开全体干部大会,当着众军的面,封宋忠金为宣教使兼左护法,并给了宋忠金五百名士兵、五百石粮食、一百两黄金,让宋忠金带着这些士兵和钱粮去溧水县建立分公司,发展江苏一带的事业。
临别时,方腊握着宋忠金的手极其深情地做出了承诺:你若在江苏发展起来了,江苏归你管辖;如果发展不起来,再回来找我,这里永远是你的娘家。
虽然方腊给的钱粮少得极其可怜,但半年来,宋忠金积累了非常丰富的抢劫经验,自信可以白手起家,所以非常高兴。
宋、丁二人告别方腊,一路赶奔溧水县。自金国出发至今,已有半年多时间。半年多来,二人从金国的护送使变成了逃犯,从逃犯变成了阶下囚,又从阶下囚变成了草寇,这一路有过坎坷,有过艰险,可以说历经磨难,饱经风霜。宋忠金感慨万千。
宋忠金问丁汪聊:“你现在还要回金国吗?”
丁汪聊看着五百人的队伍,乐呵呵地说:“宋兄,在金国,你我二人都是芝麻大小的官,即便将来完颜家族能入主中原,恐怕也没有你我二人的份儿,搞不好还会被当做叛国投敌的‘黑五类’打入伟大民族的罪人行列,不如就在中原造反吧,失败了,还有五百人的队伍;成功了,便可得到整个天下,不比回那积贫积弱的金国强。”
宋忠金笑着说:“你终于开窍了。”
丁汪聊拱手道:“宋护法,自今日起,我唯你马首是瞻,决不有二心。”
宋忠金轻蔑一笑,扬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