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巍无趣撅嘴,瞧了眼手中的被掩盖的物什。还真别说,从这轮廓看上去还真像是一个碗的形状。
“快掀啊。”萨那塔出言怂恿,她可是等着看要笑话。
魏巍见剩余的两人没人动手,有些犹疑,趴在栏杆上的小曦儿大声吼道:“小魏子,快掀。”
小曦儿趴在栏杆上瞧得兴起,想想刚才那掀起看到的痰盂盆,她就忍不住想笑。所以,她也在等着看魏巍的笑话。
肖曦发言,魏巍从命。
一把掀起锦缎,却是被眼前的东西给惊得目瞪口呆。
萨那塔很卖面子的笑了,“哈哈……还真是一破碗,小魏子,你待会儿便拿着这个破碗一路乞讨回去吧。”
哄堂的笑语,都无法让魏巍从震惊中回神。
别人不识得这破碗,他可是认得的。
相传数百年前时局大乱,当时肖家的建国始祖,原先只是个体弱多病的农家小子,后得遇仙人赠予一青铜破碗,便是用此碗饮得清水,那也能化作治病良药。
世人都道肖家实乃天之子,下世只为营救世人远离水深火热,奈何转世为人却因诸多原因而生来便有一副病骨。
后来神仙赠碗,不过是天命所归,而肖家祖先是上天选中的帝王。
肖家祖先身体康复后,应广大人民群众的要求成为领袖,带领一众备受压迫的平民百姓推翻旧王朝,而后建立了大楚。
这些,都是传说,其中真假无人得知,更无人能印证。
可是有关于那只碗的记载,古书文献杂史野计中均有记录。尤其是……青铜铸造,碗边有一等边三角缺口,碗身撰刻上古铭文,通体重达四十两五钱,底部刻有一繁体字,肖。
不管这些记载到底有多少正有多少假,反正他魏巍自打研究过这个东西后,便在古玩市场上寻过这青铜碗。
有不少,但是那些卖家都会事先告知这只碗是假的,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只因旧时传闻,有人曾以假骗钱,结果半个月不到,这人连带着家人族人都先后病逝。仵作查其死因,皆是病,不同的病。
自此也就再无人敢以此来哄骗他人,商人们也养成了在有人买这青铜碗前,便会说一句‘这是假的’,这样的话。
甚至于有的干脆制造的跟记载上的不一样,好比三角缺口变四角,亦或是没有。
唯独此刻他手中的青铜碗,与那记载所描述的一模一样。只是,这碗略显破旧。
小曦儿由于身在三楼,而魏巍的身子恰好挡住了他手中的青铜碗,她听着众人的哄笑,便对魏巍手中的物什十分好奇。
奈何她唤了好几声,魏巍都像是没听到,小曦儿蹦跶着小脚便从三楼跑了下去。
“是什么东西?小魏子。”
肖曦跑上舞台一瞧,当即哈哈大笑。“难怪萨那塔要你去乞讨,原来是挑了件破碗。哼!该,谁让你胆小怕事。”
“小曦儿。”魏巍回过神,想要据理力争,可他也不知手中这青铜碗是不是这劳什子的船主从古玩市场买回来玩玩,然后因今天的改了游戏规则,就想拿血珊瑚一样,被拿出来作陪衬罢了。
“就是,活该。”萨那塔突然觉得手中的血珊瑚变得十分可爱,“事先说好了,我这必须得是宝贝才会给你。现在虽然也是件宝贝,但是不是我们原先说好的‘宝贝’,所以你不能抢我的。”
魏巍小眼一瞟,沮丧的看着手中的青铜碗。
唉,想想那些个传说,有哪一件是真的呢!这青铜碗也定是假的。
剩余两人也掀了锦缎,都是写稀松平常的东西,并没有看到能萨那塔手中的血珊瑚还更为值钱的玩意儿,更别提蓉茵嘴中的宝贝。
立即有不少人质疑,是不是错拿了一件。
蓉茵行至舞台中央,委身一礼,“各位宾客,奴家并未有错拿任何一件物什,至于今日这宝贝便是……”
哐咚--
船身整体一晃,众人都被吓得噤了声。
坐于三楼雅间的梅卿盯着手中茶杯,只见杯中茶水只余点点波动晃荡。
眉头一拧,眸色深沉。
这船楼一直行驶于河面之上,现如今这么一顿,看来是突然停下。
梅卿起身行至栏杆旁,垂眸望向舞台上的众人,再看看在场的所有人士。
会是什么原因致使这座船楼停下?梅卿幽幽一叹,眸光轻柔的看向舞台上不明所以的小曦儿,微微一笑。只要不是船楼本身出了问题,那便好。
过了一会儿没出什么状况,不少人忍不住唏嘘起来。
只听到一轻柔女子声音在船楼内响起,“今日本船楼所献之宝,便是那位小公子手中的青铜碗。”
“青铜碗!”惊诧声再次此起彼伏。
一道粉红身影自门口走进,她的身后跟着……
小曦儿面色一僵……魏巍面色一喜……李仲面色一尬……梅卿面色一白……独独萨那塔神色不变。
萧怡径自越过那道粉红色的身影,步伐轻快的走到舞台上从魏巍手中一把拽过青铜碗,细细研究。
“我说苏姐姐,你怎么寻得这青铜碗也不送来给我瞧瞧,便拿在这船楼之内送予别人。”
粉红身影一顿,面露尬色,她难道要当着这大厅光中的面说‘皇后娘娘,奴家也不知道这青铜碗是真是假,所以不敢给你送进宫呐’。
苏娘与肖忆先后走上舞台,蓉茵一见苏娘便行至她的跟前行礼,唤了声“船主”。
三楼的梅卿一听这称呼,十分懊恼。
苏娘是萧怡手下消息阁的负责人,现在这船楼楼主是苏娘,那不就表示……
“唉。”梅卿转身坐回雅间,坐等那两人的到来。
怪就怪,这几年他为了断却心中不该有的想法,便刻意忽视所有有关萧怡的事情,更不曾派人了再如以往那般,将她的生活细事一一记载在卷。
失策失策,这便是不可掌控的命数吧。
这么多船楼,小曦儿偏生那个不上,上了这个。冥冥之中,不可逆转。
萧怡将青铜碗丢回到魏巍怀中,苏娘不说,她这背后主人自是不会拆自己的台。
“既然巍儿得了,那这青铜碗便归你了。”
“谢……”魏巍下意识的便要跪地谢恩,萧怡抬手便将他抓住,只笑不语。
魏巍脑子转的快,立即闭了嘴。
肖忆蹲在小曦儿跟前,两指捏起她脸颊上粉嫩嫩的肉。“小曦儿,怎么看到你爹娘就这副神情呢?是不是玩的不够尽兴呀?”
“嗯。”小曦儿神色哀怜的看向自家父皇爹爹,好似再说‘父皇爹爹,你快管管你家娘子吧,千万别祸害你家的宝贝曦儿呐’。
肖忆无奈耸肩,在小曦儿面前,他万事以她为中心。可要是再添上萧怡,那他便万事以萧怡为中心。
这是他肖忆的生理心理定律,自小便有,不可更改。
小曦儿嘴角一撅,粉嫩的小脸眨眼间换上一副娇俏可人的甜美笑容,一把拽住萧怡的手。
“娘。”脆甜的嗓音,真是要多甜有多甜,直甜到人骨子里的甜。
萧怡眉目微转,眼角飘向小曦儿。
舞台上的众人一一回归原位,萧怡几人一起上了三楼小曦儿和魏巍原来的雅间,各自寻位坐下。
魏巍才落座,便急不可耐的询问苏娘。“苏姨,这青铜碗是真的吗?”
“楼主自是不知的,这青铜碗能到楼主手中,纯是因为楼主做善事。”跟来服侍的蓉茵抢先答话。“全是因为一男子来我们这船楼玩乐,结果结账的时候他拿不出钱,便拿出这个青铜碗说是作为抵押。楼主心善,不想与之计较,便留了这碗,也不要那人再拿银钱来赎。”
“啊!”魏巍这下彻底对这碗没了兴味。
小曦儿:“啊什么啊,谁让你胆小怕事了。”
“就是,这破碗还没我这株血珊瑚来的漂亮。”萨那塔得意的摸了摸被放在桌上的血珊瑚,满脸喜色。
萧怡:“看来萨那塔公主今日玩的还算是尽兴。”
萨那塔!戎狄公主,她来大楚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