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在山中偶遇的既不是狐妖,也不是磨镜爱好者,这让肖忆很欣慰。放下了一颗醋溜心后,情绪立马高涨,兴致盎然。
在好客主人的陪伴下,于小桥流水间徐徐而行,袍角轻摆发丝飞扬,妙语连珠谈笑风生。
待到客厅落座,饮美酒品佳酿听雅乐,至酣畅处击节赞叹。随意闲坐,醉眸半阖,入鬓双眉映着慵懒浅笑,竟生出一种道不尽的写意风流。
抚琴的女子神态恬淡,长睫低垂,只是那原本悠然平和的曲意中,若有似无透着丝丝缕缕的缠绵。
一旁布菜倒酒的小萌,双眼忽闪,灼热视线更是无半刻或离,大胆而直接。
萧怡看着这样的肖忆,不禁也有些失神,再看看另外两个同性生物的反应,心中渐渐泛起一股陌生的情绪,闷闷的,有点儿烦有点儿躁,还伴着一阵阵的暴力冲动。
正纠结间,琴音停歇,阮姓姑娘站起,莲步轻移,至案边,纤手执盏,对两位客人盈盈笑道:“寒冬深山,得遇知音,真乃一大幸事。承蒙肖公子兄妹不弃,耐得性子听完粗陋弹奏,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说罢,以袖遮杯,一饮而尽。像是喝得急了,忽地呛咳,一张玉白面孔平添几许红晕。
肖忆见了,便下意识举臂相扶,手掌恰恰握住皓腕。
于是娇羞无限的女子,双颊越发添色,又仿似不胜酒力,弱柳扶风的身子摇摇欲坠,下一刻,怕是就要倒进肖忆的怀里。
值此暧昧时刻,煞风景的小萌脆声笑了起来,还对萧怡做了个鬼脸:“恭喜姑娘,今夜就要多个嫂子了呢!”
阮姓女子尴尬不已连忙站好,眨眼间全无醉意,咬唇嗔怒:“胡说!”又红着脸对肖忆福了一福,软语轻声:“婉儿失态,公子见谅。”
“婉儿,你叫阮婉儿?”肖忆挑挑眉梢,笑容里带了些许调侃轻慢:“人如其名,软玉温香,温婉可人。”
阮婉儿的头垂得更低,脸更红,却并无恼怒。
萧怡看着面前翡翠碗里的精美糕点,用筷子使劲戳了几戳,果然很软。
就像那柔若无骨的身体,想必,也很软。
“姑娘的名字,听着倒有些耳熟。”萧怡抬起头,将筷子深深地插在软软的点心上:“若我没记错的话,工部尚书阮大人有一个尚未出阁的幼女,闺名便是婉儿。”
阮婉儿微微一愣,旋即一笑,大方承认:“想不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我,名字居然也会有人知道,萧姑娘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
萧怡巧笑倩兮:“怪不得,短短两个月便能在这山中建起如此气派的庄园。工部尚书的能耐,真是名不虚传。”负手在布置典雅的厅内边状似随意的浏览,边慢悠悠说道:“画圣的真迹屏风,传承几世的焦尾古琴,还有这把装饰用的佩剑,乃是百余年前的名将轩辕志所用。这儿的每样物品,都是千金难求甚至价值连城的宝贝,阮小姐果是风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