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子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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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血迹现形*合理猜测

唐次想出了一个奇特的办法,虽然劳民费神,但未必就不显效果,至少柳木生和花凉都一根筋的觉得不管这方法行不行得通,但凡是从唐次嘴里说出来的,就算是下海捞月亮,也可一试。

于是半个时辰后,几个人一共分了三拨,一拨是花凉和唐次,不管什么时候,两个人是很少分开的。一拨是柳木生带着司马翎,让柳木生和郭毅在一起,那实在是一场可以预见的灾难。剩下的郭毅和欧阳毅自动组成一组,虽然郭毅同样讨厌一副伪君子面容的欧阳毅。

唐次让厨房的人烧了三大缸子的米醋和三大缸子的白酒,烧热了,三组每组各取一缸子米醋和白酒。

“唐兄,这是干什么啊?”柳木生揉了两团棉絮塞进鼻子里,这呛人的酒味混合了醋味,刺鼻得很。

唐次挽起了袖子,用勺子舀了一木桶白醋和一桶白酒,“你和司马翎带着东西去沿着湖边撒先米醋再撒白酒,若是有血液痕迹从草地里冒出来,回来告知我就是了。另外,江涛出事儿的地点,且绕过去。”

柳木生“啊!”了一声,还待再问,郭毅一把推开他,“我呢?”

唐次看了眼郭毅身后的欧阳毅,掀了掀眼皮,“去施廷钰的房间,方法炮制。若有在墙壁或是地板上显现出血色的痕迹,那么便能正是施廷钰是在房中遇害,且胸部是在那处被人剖开。若是没有,另行告知便是。”

花凉担心的捅了捅他,“唉,木头,此法可行么?”

唐次,“物体表面若是沾染血迹,即便后来惊人茶洗,用烧开的白醋白酒浇之,可现形迹。”说完,提着两只木桶往江涛院中走去。

“唉,等等我。”花凉连忙追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郭毅黑沉着脸冲进江涛的房中,唐次正支着下巴打瞌睡,花凉蹲在轮椅旁研究轮椅上的血迹。

“有了?”郭毅推门进来,看见本来干净的轮椅上隐隐有紫红色痕迹显现,心中大惊,“这轮椅上也有?”

唐次掀了掀眼皮子,“嗯。”

花凉高兴的站起来,“怎么?施廷钰的房中也有?”

“你们随我来看看便知。”三人急忙忙来到施廷钰的房间,果然,一开门,一股子酒醋味儿扑面而来。

欧阳毅见了二人,脸色苍白的笑了笑,指了指窗边地板和床板。

床板和地板上都有血液痕迹显现,看面基,出血量比较大。

“施廷钰果然是在这里遇害的。”郭毅沉声说,“如果只是胸口受伤上药,可绝不可能有这么大一滩血留在地上。”

“是啊!”唐次懒洋洋的应道,最近这些时日,身体莫名总觉疲惫,恍恍惚惚中好似看见许多人,许多事儿,午夜梦回时,那一片片的映红,那种刻骨铭心的疼,仿佛生生要把心从胸腔里剜出来一样。

他亦不知着是否与他遗失的记忆有关,还是跟他时常冰冻有关,只觉得每每此时,无比的悲泣。

花凉有些担心的看着他,近几****身上发生诸多变化,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心疼,却无计可施,思及此,又不免想起月姬,不知道她是否知晓几分唐次身世。

二人各怀心思,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郭毅为了自己的发现格外的兴奋,“施廷钰那晚回到房中上药,被来人杀死,看着出血量来看,刀子应是在他生前插入心肺,才流了这么多的血。”若是生前重伤失血致死,血流量必然很大,死后血脉不走动了,血流量会少很多,也与血液凝固有些关系。“凶手在这里杀了施廷钰,之后用轮椅把他送到后山,剖开胸腹丢入湖中,待人鱼啃噬他的尸身之后,再将其捞起来,换上衣物避人耳目,掩盖真正的死因。”郭毅正说到这儿,柳木生满头大汗冲进来,“唐兄,奇也,真是奇也,我与司马翎拿着白醋和白酒沿着湖两岸浇撒,果然,在后山水榭后面的那片岸边找到了血迹。白醋和白酒一下去,地上先是泛起白沫沫,然后便有血珠子一样的液体冒出来,不多时,血迹显现出来,虽不明显,但确实是血,那施廷钰肯定是在那里被抛尸的。另外,我还在岸边捡到了一片鲛人尾部的鳞片,应该是鲛人啃噬尸体的时候留在尸体身上,后背凶手打捞尸体的时候留下的。”柳木生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见了整个犯案的过程。

“所以呢?”郭毅凉凉的说了一句,柳木生“啊!”了一声,“什么所以?”

“凶手是谁?”郭毅哼了一声,“这只能证明凶手是如何杀施廷钰,又运走尸体的,完全不能证明谁是凶手。江珊?翠玲?还是江正泽?”

柳木生胸中的烈火啊!一下子被扑灭了,萎靡的看了支着下巴昏昏欲睡的唐次一眼,“我说唐兄,你说,这凶手到底是谁啊?”

唐次蔫蔫的打了个哈气,没什么精神的说,“是谁说,施廷钰那晚去了水榭?”

“翠玲。”柳木生一击扇子。

“有机会调换紫檀香的人,都有谁?”

“翠玲,江珊,江正泽。”

“排除一开始就没有嫌疑和动机的江正泽,剩下的两个人,你觉得谁最可疑?”唐次用手在茶杯里沾了水,在桌面上写上翠玲和江珊的名字,伸手在两个人之间点了点。

“两个人都有了可能搬动尸体的工具,满足杀人抛尸的条件,但是没有杀人理由啊!”花凉挠了挠头,“啊!不对,翠玲是有的,她是不是为了提自己的主子报仇,所以杀了施廷钰?”

唐次摇了摇头,“杀人的和调换紫檀香的,应该并非同一人。”所以杀人调香,只要有一个条件不允许,凶手就很可能有了一个不太完整,但相对合理的不在场证明。

“木头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花凉瘪了瘪嘴,一屁股坐在他对面。

唐次倒了杯茶递给她,完全无视了柳木生和郭毅。二人讪讪的抹了下鼻尖,自动坐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唐次。

“如果凶手是杀人抛尸,一个女人当然可以完成,但抛尸之后又把尸体打捞上,绝非女子之能。”

“所以还是男子?”

“是。”唐次笃定道,“哑姑说,那天翠玲打翻了紫檀,江珊也进了库房,就连江正泽都进了库房,从动机上,我们排除江正泽,因为翠玲说,她是在宴席之后才在回廊里遇见的施廷钰,目睹施廷钰去了后山。所以,知道施廷钰去后山的前提是,晚宴之后。”

“啊!”花凉一拍大腿,“熏香是晚宴之后哑姑来替换的,我记得当时是,是,啊,是辰时。”

“所以呢?”柳木生扇坠。

郭毅冷哼一声,“蠢。”

“郭铁嘴你说谁呢?”

“说谁谁知道。”

“你。”

“唉,你们别吵了。”花凉头疼得把两只斗鸡分开,“我明白木头的意思了。如果凶手是想要以家伙施廷钰和司马贞有关系,那么前提是他能确认施廷钰去了后山,或者说,确定有人能证实施廷钰去了后山。如果前提条件是这些的话,那么,凶手肯定是听见了翠玲和施廷钰的谈话。如果这个条件不能得到满足的话,凶手肯定不会定下杀人计划。而那个时候江正泽和江涛都不在,江正泽在江涛房中,这点,下人们可以证实,也就是说,最起码,他们二个人是没有时间偷听翠玲和施廷钰谈话的。”

郭毅抿了抿唇,“唐公子的意思是,凶手偷听了翠玲和施廷钰的谈话。”

“对。”唐次点了点头。

“可是如果是翠玲的话,她既有调换调香的时间,又有杀死施廷钰的动机,又具备了知道施廷钰的动向的条件,难道,肉豆蔻真的是她换的?”

“不。”唐次突然抬起头,笑得异常的灿烂,看得柳木生浑身一阵鸡皮疙瘩,握着扇子的手“刷!”的一声捻开折扇,挡住眼睛。“你们忘了还有一个人。”

“谁?”

“谁?”

唐次道,“哑姑!”

“哑姑?”

“对。一开始我只是把目光放在异常进入库房的人身上了,却忘了,有一个人每天都在接触这些东西,那就是哑姑。翠玲固然也有机会,但她从小就长在白马山庄,如何识得肉豆蔻这样的稀罕物呢?哑姑掌管香料,经常与香料贩子接触,会有肉豆蔻更合理才是。”唐次慢条斯理的说,三人面面相觑,几乎是同时问出一个问题,“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又如何能证明就是她调换的肉豆蔻?”

唐次瘪了瘪嘴,“不知道。”

“等等,唐兄,你开玩笑呢吧?你说不知道?”

唐次懒洋洋抬起头,木木的说,“我自然是不知道,审理案件本就是官府的工作,我不过是提出了合理的猜测而已。”

柳木生膛目结舌,那表情用花凉的话说,真的跟吃了一坨屎一样一言难尽。

“唐兄,你,好,就算是,那你说说,那另外一个凶手又是谁?你不是说,是二人联合作案?”柳木生抚了抚受伤的小心脏,换上一副笑脸,“合理的猜测,好歹有个方向让我们去调查。”

唐次抿了抿唇,目光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窗外。

窗棂用木条支着,偶有微风吹进来,从这里望过去,窗外正盛放着大团大团的的野雏菊,这种雏菊生在南疆,能在这里培植成功,显然花了主人很大的功夫。

“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