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几幢荒废了许久的别墅,除了被刀疤它们这些流浪的猫狗作为据点外,还会迎来一些不速之客。外地来打工的人在这里短暂的住过,甚至还有两个私奔的中学生——当然,他们只在这里呆了一天就灰溜溜的回家了。老付通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房子闲着也是闲着,让需要的人有个遮风避雨的歇脚之地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再说短暂的住几天也不影响啥。偶尔也有走失的老人或者流浪汉在这里盘旋,最长的一次住了三个月。还有一些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鬼鬼祟祟、神神秘秘,进来前东张西望,走的时候瞻前顾后。老汉这个时候就索性视而不见: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反正这里空空如也,一没有值钱财物而没有铜芯电缆。然而,这些都是白天的事儿。到了晚上,这里又成了另一个世界。
老话说,养狗防贼,那是对家狗而言。在流浪狗的词典里,只有八个字:贼不犯我,我不理贼。大多数时候流浪狗和小偷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要是附近的家狗仗义些,流浪狗会把小偷从哪儿进去的给家狗说一下,算是亡羊补牢;要是赶上家狗趾高气扬目中无狗的,流浪狗吭都不吭,假装完全没看见。小偷出来作案,注意力都在目标人家那里,没工夫理会这些街上流浪的家伙。有些小偷为了对付家狗会事先准备一些毒饵,缺德的会先喂喂流浪狗看看效果。这种情况通常并不奏效,几乎每个流浪狗都有着极其丰富的死里逃生的教训——死掉的那些往往都是不好好学习的和管不住自己嘴的——养成了极其敏锐的嗅觉和警惕的本能。流浪狗的十诫之一就是:无论是白天还是半夜,除了楼上两口子吵架不过日子了乱扔东西外,天上都不会无缘无故掉红烧肉,真掉了,那多半有毒。每年都有那么几个饿疯了不长眼的蠢货,以为啸天犬祖师爷垂怜自己给自己打赏块肉,喜滋滋的吞下去,惨兮兮的死去。而家狗和流浪狗的世界几乎完全不同,即便流浪狗吃了,家狗也未必会吃,实验效果也未必可靠,所以有经验的小偷根本不搭理流浪狗。
老付收拾了几天别墅周围的杂草,累着老腰,这两天回家休息去了。突然听到人的脚步声,正在睡觉的花花心里着实吃了一惊。刀疤出去厮混还没回来。说来也怪,刀疤的病是好了,可精气神儿却没了,做什么事儿都无精打采的。这还算了,还染上了酗酒的恶习,每天在各个大排档流连,吃人家扔掉的骨头剩菜,还喝人家的啤酒。起初是舔舔杯子,到后来索性叼着酒瓶就跑了。有次要不是疤瘌瘸帮忙,它就被人逮着打死了。花花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么上进、有追求的刀疤,怎么就因为一场病成了这样好死不死混日子的狗。过了中秋天气显转凉,吃大排档的人明显少了许多。再加上今天下雨,估计它很难混到酒肉。不过这会儿显然是指望不上它了。花花听着小偷上楼,没吱声。最近几天妊娠反应很大,它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在动。不知道这些家伙生出来像我还是赵小保,嗯,要是像赵小保那就好玩了。想到这里,赵小保那小子的贼眉鼠眼的样儿又浮现在眼前。
小偷上来后站在窗边,听脚步声是两个人。花花躲在角落的水泥袋子里,紧张的看着他们。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喘着气:“大哥,你确定那监控没拍到咱们吗?”声音尖细,像个娘们儿。另一个边点烟边说话,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和公鸭差不多:“放心。你不是带着帽子的么,怕个锤子。”娘娘腔这才松口气:“哥,给我一根。”两个黑影抽着烟,看着茫茫夜色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娘娘腔说:“大哥,你那家咋样?”公鸭嗓磕了磕烟灰:“不咋样儿。家里没放啥现金,首饰也没有。家电倒是不错,可咱搬不走啊。你呢?”娘娘腔也摇摇头:“我这家也不行,家里没啥值钱东西,除了书就是DVD。我只拿了几张手机存储卡和U盘,还有两个移动硬盘。”公鸭嗓瞥他一眼:“瞅你那点儿出息。你拿那个干嘛?又不值钱。”娘娘腔嘿嘿一笑:“大哥,这你就不懂了吧。手机卡可是好东西,备不住有艳照啥的,咱可以敲他们一笔呢。万一要是个当官儿的,咱可就赚大发了。”公鸭嗓回头看看他:“拉倒吧你!当官的会住这里么?你丫就是想看春宫。拿人家移动硬盘又想着下****是不是?你那都几千个G了,还想咋样?你那小身体不壮,瘾头还真不小,注意身体啊兄弟,别老早就虚了。”娘娘腔很遗憾的说:“你说新闻上动不动就说这个公仆家里藏有多少黄金,那个家里藏有多少公斤钞票,什么名表、珠宝首饰,咱咋就没这么好的命呢?”说着走到墙边去小解。花花眼看着他过来解开裤子,眼看要被尿浇着,赶紧站起来跑来。娘娘腔被吓了一跳,提着裤子就跑:“哎呀妈呀,啥玩意啊这是?!”公鸭嗓一听赶紧转过来:“哪呢?哪呢?”他拿出小手电一照,强光刺的花花睁不开眼,躲在墙角。娘娘腔舒口气:“不是人,是条狗。我的娘啊,尿都吓回去了!这王八蛋,在这里干什么?”公鸭嗓关掉手电,又点起一根烟:“那谁知道啊!野狗呗,走哪算哪儿。”
娘娘腔撒完尿,眼睛上上下下的盯着花花看,然后对第二个说:“大哥,你看咱俩今晚也没啥收获,照咱这行的规矩,不能空手而归啊!要不,咱弄点狗肉吃?听说这东西壮阳,吃了可给力了!我跟你说啊,花坞桥桥头那家洗头房,有俩小姐可攒劲了,极品——”公鸭嗓犹豫了一下,又拿手电照照花花:“是个母狗啊,还怀着崽子呢。这能吃吗?”娘娘腔急吼吼的说:“我的哥,这不更好吗?人胎盘大补,狗胎盘也不差啊!”说着捋起袖子,抄起一块砖头朝花花走去。
花花有些懵:你们偷你们的东西,我睡我的觉,怎么打上我的主意了?直到看见娘娘腔拿着砖头过来,它才意识到真的危险了。怀着肚子行动不便的,咋办?它大声嚎叫起来,既是示警,又是哀求:“赵小保,有人要杀你的孩子了!刀疤,你在哪里啊?哮天犬老爷,你救救我和我的孩子吧!”嚎叫声吓得娘娘腔一个激灵。公鸭嗓劝他:“叫的跟哭似的,听着瘆的慌。算了,走吧!”娘娘腔哪肯善罢甘休:“大哥,这都到嘴里的肉了,还能让它跑了?放心,这里没人家住,它叫破天也没用的。”觑准了,他把砖头对着花花砸过来。花花一闪,砖头擦着头皮砸在墙上。小广东又抄起一个砖头砸来,这一下花花没躲开,砸在花花的屁股上,花花一声惨叫,跑到房间的另一边。小广东弯腰接着捡砖头,却意外发现一根钢管儿:“嘿,这玩意儿趁手!”他抄起来比划两下:“大哥,马上就让你吃狗肉啊!”看到小广东拿着钢管儿走过来,花花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停止了嚎叫,虎视眈眈的看着它,眼神里满是凶悍。公鸭嗓看得心中一凛:“兄弟你注意啊,母狗护子,逼急了可不好对付。”小广东哈哈一笑:“放心吧大哥,兄弟我好歹也学过几天咏春和蔡李佛,打人不行,打条大肚子母狗还不是绰绰有余。”娘娘腔屏气凝神,慢慢的接近花花。花花突然跳起来咬他的胳膊肘,他一抬胳膊,花花顺势落地从他胯间钻了过去,翻身咬住他的小腿肚儿,撕下一口就跑。娘娘腔一个踉跄险些被拽倒。得亏穿的裤子厚,只是把裤子咬破了,没怎么伤着肉。他恼羞成怒,拿着钢管就抽,上下左右呜呜生风。花花东躲西藏,哀嚎连连。公鸭嗓帮忙围堵,很快就把花花围在一个墙角。娘娘腔恶狠狠的说:“妈的,敢咬老子,看我不宰了你!”他举起钢管,照着花花的头狠狠的夯下去。
刀疤百无聊赖的转着。天一冷没啥人出来吃烧烤喝啤酒了,捞不着什么好东西。一只小国美对刀疤说市政广场新来的马戏团里有只小狼,喊着王进财的名字,让刀疤最好过去看看。刀疤本来不想去,但左犹豫右犹豫,脚底下还是来到了马戏团。确实有只小狼,小狗一样的围着演员转,时不时的打量着围观的人群,嘴里喊着:“谁找王进财?”刀疤心里一动,凑过去:“你认识王进财?”小狼看看它,说你是刀疤吧?刀疤一怔:“你怎么知道我?”小狼看看它脸上的疤痕:“是一只黄眉毛的狗告诉我的。”刀疤欣喜异常:“你见过黄眉?”小狼说:“对啊,它委托我一定要把王进财在安平的消息带到鹳城来,最好能带给它的兄弟刀疤和熊猫。熊猫没和你一块儿来吗?”刀疤神色一黯,把熊猫失踪的事儿说了。小狼安慰了两句,说:“王进财在安和呢,安平北郊王相山山顶的陈家庄园里。黄眉让你们赶紧想办法。”刀疤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尽快过去。谢谢你带信啊,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小狼看看四周,压低嗓子说:”你能帮我找只小狗吗?我想把我换出来!”
疤跟着小狼偷偷看了看它的主人。他正戴着耳机摆弄着手机,同时用煤气灶的火点着一盘香。刀疤问小狼:“就他?北大哲学系毕业?”小狼点点头:“是的。他可有学问了,给我起个名都包含两个大人物的名字。”刀疤嗯了一声,想起什么来,问:“你说你叫啥?刚才我没记住。”小狼清清嗓子:“陀思妥耶夫黑格尔。”刀疤跟着念:“拖死拖爷扶,后面是啥?”小狼很有耐心的重复着:“黑格尔。陀思妥耶夫黑格尔。你知道他们是谁吗?”刀疤叹口气:“不认识。对于一条狗来说,你的这个名字太长了。更何况,你还是一匹狼。”陀思妥耶夫黑格尔问刀疤:“那狼都叫啥?”刀疤一怔:“我也不知道。罗克?灰太狼?反正肯定不是你那个什么陀斯陀黑——黑、黑、黑啥来着?”陀斯陀耶夫黑格尔叹了口气:“唉,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到狼群了,叫啥其实不重要。你叫我小黑吧,我小时候主人都叫我小黑。你看,我越长越不像狗了,可我主人很喜欢小动物,你能不能帮我找个,替身?不然我走了他会难过,我会内疚的。”刀疤点点头,退了出来:“行,我回去问问,看看有没适龄的小狗给你带来。你们不是这几天不走吗?”黑格尔想了下:“我们在这里要表演三天。”
刀疤告别黑格尔,脑子里筹划着下一步计划,觉得得先把花花那里安顿好。那母狗挺可怜的,不能有什么闪失。还没进别墅区,它就看到上面有手电的光闪烁,心里一动:有人来?!随后,它就听到了花花的叫声。糟了!它赶紧冲过去,爬上楼梯,看到两个人把花花堵在墙边,其中一个手里的钢管高高举起。
娘娘腔的钢管正要落下,突然听见身后有狗叫。他一转身,一道黑影刷的撞了过来,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一个趔趄歪倒在地。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脸上有道疤的狗就扑了上来,爪子又抓又挠,在他的头脸胸口撕扯着。他吓的魂不守舍,大喊:“大哥,救命啊!”公鸭嗓反应过来,试图踢开刀疤,不料角落里的花花突然暴起,咬住他的裤脚不松。他手忙脚乱的驱赶着花花,却发现刚才这只刚在还被堵在墙角坐以待毙的母狗,此刻突然凶悍的像个母夜叉。娘娘腔手足并用,又捶又踹的,但是刀疤早有准备,压制着他让他翻不过身来。娘娘腔伸手踅摸了块儿砖头,刚抓起来,刀疤转头咬住手腕儿,剧痛让他不得不放手。另一手努力想抓钢管,却被刀疤用后腿蹬的远远的,两个前爪子在他肚子胸口上使劲儿刨。娘娘腔从没见过这么阴损的狗,惨叫不已。它哪里知道刀疤可是著名的“行万里路、咬万里架”名言的发明者。作为一只流浪狗,不打过几百回架能活到今天吗?
公鸭嗓终于摆脱了花花。一只裤脚被扯烂了,豁了一大块儿。他抄起门口的一根扫把头,驱赶着花花和刀疤,这才算是把娘娘腔救出来。娘娘腔手腕血汩汩的往外冒。公鸭嗓一看:“坏了,咬着血管了,得赶紧去医院。”说着把自己穿的衬衣撕下来一条给娘娘腔包扎。小广东看着刀疤和花花,心有余悸而又不甘:“妈的,你们等着,老子好了不——”公鸭嗓一扯他:“行了,赶紧走吧,你不要命了!不是你要吃狗肉咋会这样!”看两个黑影溜出房间,花花像泥一样瘫了下来。刀疤嗷嗷叫着跟着出去,看他们跑着上了干道,等他们走的看不见了才回来。
刀疤回来后,花花心里踏实了许多,刚才的惊惧渐渐消退。刀疤安抚了它一阵,把小狼的话告诉了花花,还告诉它自己的打算。正说的高兴,看到花花的眼神,有些纳闷:“花花,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花花一怔,慢慢的说:“我以为,你可能就喝酒吃肉的鬼混下去了!”刀疤哈哈大笑:“怎么可能呢?我是刀疤,是谁说过崇拜我来着?再说了,我可不能带坏少年儿童,它们可是未来的花朵哦。”花花笑了,刚要说话,肚子突然一阵疼痛。刀疤关切的问:“是不是刚才动着胎气了——”花花摇摇头:“没事儿,这阵子常这样。”莫名其妙的亮光让刀疤心里一惊,它跑到窗口一看,广场那边火光冲天。那不是马戏团那里吗?
难道?
“花花你在家呆着,我去看看!”刀疤向子弹一样的冲下楼去。
小狼黑格尔已经睡着了。某种说不来的力量弄醒了它,它看到火苗从厨房里蹿起来,黑烟滚滚,赶紧冲进旁边的帐篷里去拽自己的主人。北大哲学硕士胖厨子睡的正香,黑格尔咬着他的毯子把他拽了下来。他咕哝了几句,又继续睡去。黑格尔急得拿爪子拍他的脸。他癔症着说:“别闹,睡觉。”火势已经从后厨蔓延了过来,黑格尔冲了过去,用力撕咬着帐篷的边儿,努力想把火势隔来。
附近笼子里的动物也有了感觉,躁动不安。猴子上蹿下跳,山羊咩咩乱叫,狮子老虎闷声低吼,大象狗熊拍打着笼子。就连魔术师的兔子,都在笼子里蹦来蹦去。有人醒了,一看火势已经烧着了整个后厨和周围的帐篷,扯着嗓子喊:“快起来,失火了!”正在酣睡的演员们衣衫不整的跑出来。团长和女杂技演员第一个跑了出来,看到这场面吓傻了,气急败坏的喊着:“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火啊!”有人拽团长的胳膊,他没好气的说:“干嘛?!”那只胳膊又缩了回去。团长忙前忙后的跑着,指挥人们灭火、转移动物。由于场地搭建的太紧密,都是动物笼子,消防车进不来,消防员只好用用高压水枪远距离灭火。
北大哲学硕士胖厨子梦到自己来到了二战战场,化身为巴顿将军充冲锋陷阵,火光熊熊,烈焰炙身,他勇猛的带领战士们冲向前去。突然前面来了一队士兵,手持奇怪的武器,向他喷出了味道古怪的液体,弄得他满脸都是——他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真的在一片火海之中。自己的黑格尔正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脸上湿漉漉的,伸手一摸,好像是狗尿的味道。他啊的大叫一声,跳下床翻身就跑,黑格尔紧随其后。他们刚刚出来,帐篷就在火海里塌了下去。胖子后怕的看着:“我的娘啊,吓死我了!”团长冲过来对他吼道:“薛连营你特娘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火啊!”胖厨师如梦方醒,哦哦哦的应承着,四处找趁手的家伙。团长又到别处张罗去了,薛连营盯着他的背影纳闷:这货为什么穿了条红色的丁字裤?
黑格尔跟着他的主人胖厨师薛连营救火。虽然下着小雨,由于都是帐篷、彩旗等易燃物,火势丝毫不减,很快就朝四周蔓延开来。胖厨师跟着大伙帮忙转移东西。黑格尔衔着一个女演员的演出鞋跟在后面。薛连营往帐篷外钻,手机掉了下来。他打了个口哨,跑在前面的黑格尔一看,丢下演出鞋,钻进帐篷找手机。就在此时,帐篷塌了下来,火苗轰然蹿出。薛连营大吃一惊,眼睁睁看着那个帐篷已经成为一片火海。火海的外沿,什么东西反射着焰焰火光。他跑去捡起来一看,正是自己的手机,上面还湿漉漉的。他大喊着:“黑格尔?黑格尔?”团长从后面过来一脚踹他屁股上:“都尼玛什么时候了,还黑格尔?赶紧给老子救火!”
刀疤拖着被火熏晕了的黑格尔钻出火圈,在树丛里卧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刀疤赶到的时候,只听见了一声黑格尔的惨叫。它从另一侧钻进去,看到一根钢管夹住了黑格尔,火势离它尽在咫尺。刀疤使出吃奶的劲儿把钢管弄开——真他妈烫!——也顾不得嘴被烫伤了,叼起黑格尔就往一个被火烧过的窟窿里外冲。这也就是身经百战的刀疤,换做其他的狗早就歇菜了。饶是如此,身上的毛还是被烧了些,狗爪子也被烫了几下,所幸不碍大事。它看看黑格尔的伤势,屁股被钢管砸破了,后腿被夹的血肉模糊,不知道会不会落下残疾,别的倒还好。
大雨滂沱。看到刀疤满身是水的带着一只小狼出现在楼梯口,它吓了一跳。刀疤把小狼丢在地上,自己趴在地上喘气儿,这才感觉嘴和爪子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