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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董卓(1)

董卓说,我喜欢吕布,但我更喜欢貂蝉,如果只能在他们中间选一个,我宁愿死,成全他们。我这一生,做过太多惹人恨的事儿,迟早要死于非命。既然迟早都是死,死在吕布之手,总比死在某个小人手里强。

董卓虽然喜欢我,却又担心我杀了他,所以处处都防着我,每次跟我聊天他都要在手边放一把手戟。我要是真想杀他,放十把手戟在身边,也保不住他的性命。

为了拉近关系,他要认我做义子。按年纪来说,他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只是认了我做义子,我和小丸子就成了姐弟关系了。

说起小丸子,我就郁闷。我到京城后,大部分兵权就交给了董卓,自己只领了两万亲信,驻扎在皇宫和丞相府之间。我多次去找董卓,想见小丸子一面,都被董卓婉言拒绝了。他先是说小丸子病了,不想见人。后又说小丸子病虽好了,面容却很憔悴,还是不想见我。久而久之,我甚至有些怀疑小丸子是否真的存在,是否真的是董卓的义女。

可赤兔马是货真价实的。我得赤兔马,如鱼得水,如虎添翼。虽然之前那匹的卢马也很棒,但要是和赤兔马比起来,那就是星星比月亮,小鸟比老鹰了。

董卓虽然没有丁原那么信任我,但是比丁原对我要好很多,毕竟他控制着整个汉室江山,而丁原只控制着一个河内府。他们俩的共同之处就是好色,丁原好欺人妻,董卓好欺人女。进宫以后,董卓每日都要去宫内去欺辱年幼的公主,十分混账。

每天都有很多人偷偷来找我,跟我讲大道理,讲我祖上曾蒙受过的汉室恩典,讲董卓是多么的荒淫无道。总之一句话,他们都希望我杀了董卓。至于杀了董卓之后怎么办,他们都没想过。他们只想不惜一切代价让这个混蛋死。

可是我一时半会不想让这个混蛋死,就像董卓不想让皇帝死一样。

杀了皇帝,天下人必然要联合起来对付董卓。杀了董卓,天下人必然要联合起来对付我。总之权利在谁手里,谁就是被攻击的对象。我觉得时机还不成熟,虽然我有掌管天下的志向,可我并不想管上几天就被暗杀了。况且董卓无论对别人怎么样,对我还是不错的,每日都给我金钱美酒,以及良马美女。

我在府内开出了一大片空地,种上了草,就像在草原上一样,虽然小了点,但一样可以赛马。居于乱世之中,还能有这样闲逸的生活,我感觉还是不错的。不过如果秦舞阳看到我现在的作为,没准会后悔教我武功。

赛马场建成之后,我又去找董卓,讲了昔日和小丸子在那达慕赛马的事儿。希望董卓能让小丸子去我府上,再和我赛一次马。

这一次,董卓没有拒绝。半炷香后,一个风姿卓越的女人来了,从她脸上,丝毫看不出当年调皮好胜的小丸子的样子。但她一张口,还真就是小丸子的声音。

“一别多年,将军还是这么雄姿英发。”小丸子施了礼,然后在我对面坐下。

“你也一样,还是这么漂亮。”终于见到一个草原上的故人,虽然她模样有些变了,但那声音还是有些让我想家。

“奉先说他在家里建了一个赛马场,想请你过去跟他赛马,不知你意下如何。”董卓笑眯眯的对小丸子说,那表情相当温柔,是我之前从未见到过的。那表情与其说是对自己的女儿,不如说是对自己的爱妾。我心里顿时泛起一股酸意。

“一切听丞相吩咐。”小丸子娇羞地说。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没有当年小丸子的姿态了。但如果董卓答应了,我还是要带她回府的。因为我也是个好色的人。只不过我不夺人所爱罢了。

“那你就随奉先去吧,你是我的义女,奉先是我的义子,你们兄妹重逢,定有许多话要讲,我就不留你们了。”说完,董卓就面带怒容的离去了。我想他本意是想让小丸子回绝我,没想到小丸子把问题决定权又推给了他。他不好得罪我,只得忍痛割爱让小丸子跟我走了。

虽然原意是把小丸子带到我府上跟我赛马的,但真的到了府上,我却没去赛马场。我更愿意抱她在膝盖上聊天。以她现在的妆容和肌肤,已经不适合在马上颠簸了。而且她也不喜欢马了。

“这阵子丞相都说你生病了,不方便见我,你真的病了吗?”

“没有,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你来了。后来知道了,确实也在见你和不见你之间挣扎过。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你怎么会和丞相在一起?怎么会做她的义女?”

“说来话长,你还记得那达慕吧?那时候我已经被父亲许配给一个大我十多岁的人,父亲在那人手下做事,也是迫不得已。可我想嫁一个英雄,所以我逃婚去了那达慕。我以为那是英雄之地,谁知道也都是些莽夫笨汉,只有你还算不错,可是你年纪太小了,我不能跟你走。

最后只好回了家。”

“然后呢?”

“到家后我才知道,因为我逃婚,父兄被那人杀了。我想找他去报仇,可是他那里戒备森严。我想了很多刺杀他的办法,都没有得逞,最后还被他发现了。他带人追我,逃命的路上我遇到了董卓的军队,他帮我报了仇。认我做了义女。”

“只是认作义女么?”

“也是他的侍妾,他有恩于我,我又能如何,我本意是想将赤兔马赠与他,然后去找你。可是他太贪婪,不放我走。”

“老东西,你不必难过,我这就去杀了他!”

“将军不可冲动,他有恩于我,我报答他也是应该的。我起初只是为赤兔马难过,多好的一匹马,整天却要驮着二百多斤的他跑来跑去,太苦了。现在知道赤兔马归了将军,我已经非常开心了,赤兔马的命终究是比我好。”

“那也没有强迫人报答的,施恩求报,什么东西啊!”

“大概这就是我的命吧,我认了。”

“你认了我不认,你不遇到我,也就罢了,你现在遇到我了,我就不能再让你回去受那老贼的欺辱。”

“他没有欺辱我,他对我很好的。锦衣玉食,仆人无数。比我以前的生活好多了。”

“可是你就像笼中的鸟儿一样,失去了自由。”

“自由?呵呵,这乱世之中,还谈什么自由。总之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你不必再劝我了。如果你真的是为我好,现在就送我回相府吧。”

“你……”

“将军不必多言,来生如果我们还能再见,我一定不负将军的厚爱。”

说完这话,小丸子就要走,我没有强留,我还在琢磨她话中的意思,来生?来生要到什么时候?

三日后,相府传来消息,小丸子死了。报信的人没有说出死因,我猜多半是被董卓害死的,董卓可能认为她和我有染。但是也有传言说,小丸子是自杀的。他们还说,如果不是遇见了我,小丸子也许会终老在相府,是我害了她。

小丸子的死让我对董卓起了杀心,但仅仅是起了杀心而已,还不能动手。我所能做的,只是在有人攻袭董卓的时候,不去保护他而已。

说到攻袭,我还真是佩服一个人,他叫曹操,长得又矮又瘦。因为小时候孝敬父母,办事公正。被人推举做了孝廉。后来他认了一个有权势的太监当了干爹,这才平步青云,到京城做了官。就是这样一个小人物,竟然心系天下,想除贼兴汉。

有一天董卓午睡,曹操就带了短刀到他身边打算行刺。可是董卓皮厚脂肪多,曹操怕一刀刺不死,自己反倒会被擒。于是他就去撩董卓的衣服,想找准董卓的心口,一刀将其毙命。结果他不知道董卓怕痒,刚撩起董卓的衣服,董卓就醒了。

看见一个人拿着锋利的短刀在撩自己的衣服,董卓感到很困惑,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于是就问曹操:“你干嘛呢?”

董卓醒来已经把曹操吓得面色惨白,这一追问,曹操就怕了,手里的刀就落了地,咣当一声,董卓顿时醒悟过来。不过他也不叫抓刺客,只见他飞起一脚,就把曹操踹飞了。然后他才喊到:“把这刺客炖了,做晚饭。”

曹操当时年轻,杀人没有经验,但是逃跑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相府戒备森严,最后却还是让他给逃出来了。逃出来后,他就回到家乡,聚集一帮年轻人,要兴兵讨伐董卓,报那一脚之仇。但毕竟他号召力有限,一个人带一队兵去讨伐,很可能到不了洛阳就被人董卓的部将干掉了。就算到了洛阳,也不一定能干掉董卓,很可能会被董卓再踹上一脚。

为避免再被董卓踹上一脚,曹操联系上了袁绍。这袁绍祖上四世三公,乃名门之后。号召力相当大。在袁绍的号召下,一共有十八路诸侯参与到了讨伐董卓的队伍中。这十八路诸侯分别是——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南阳太守袁术。山阳太守袁遗。冀州刺史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郡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乔瑁。济北相鲍信。北海太守孔融。广陵太守张超。徐州刺史陶谦。西凉太守马腾。北平太守公孙瓒。上党太守张杨。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

还有曹操的兵马。

后来刘备也带了几个人加了进来,就被算作了第十九路诸侯。十九路诸侯,有三路的统领都姓袁,而袁绍的兵马又最多,于是袁绍就被推荐为诸侯盟主。

袁绍带着这十八加一路诸侯,浩浩荡荡地向洛阳开来,说是要除董贼安天下。说是这么说,我觉得他们这些诸侯即使除了董贼,也只会把天下搞得更乱。汉室已然难兴,天下终将不宁。

十八路诸侯即将兵临城下之时,董卓找我商议,说让我带一队人马,出城迎战这些诸侯。我推辞了几番,董卓便火了,说:“你身为大将军,此刻国家有难你不出力,你要等到亡国了再出力么?”

“那些诸侯说不是冲着皇帝来的,只要丞相您交出兵权,那些诸侯肯定就退兵了。”我装作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懒洋洋地说出这番在他听来大逆不道,在百官听来却又有理的话。

“混账,你的官爵都是我让皇帝赏赐给你的,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些诸侯只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把天下搞乱而已,如果我死了,不知将有几人称王,几人称帝。”他被我噎得够呛。其实我也只是噎一下他,该做的我还是会去做。

“丞相教训的极是,我这就带兵去迎战他们,只是听说天下英雄都在这十八路诸侯之中,我没有必胜的把握,如果不敌,还请丞相见谅。”

我本来就不算退敌,索性先给自己留条后路。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两者合一,天下还有谁人能敌?”他一点后路也不想给我留,而且一脸的不快,似乎要攻打他的不是那十八路诸侯,而是我。

“我必尽全力歼灭这些诸侯,请丞相放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我身高超标,有时候还得弯着腰。

出了丞相府,我很不情愿的拿着兵符去调兵。这一次,与其说是为董卓退敌,不如说是为了锻炼一下手脚。自从杀了丁原投奔董卓后,我就没有再上阵杀过人,手脚都生疏了。赤兔马也一样,自从跟了我,就没再上过阵,心里肯定也痒痒了。

十八路诸侯加起来有近七十万兵马,而董卓只给了我十七万让我去破敌,自己留了二十多万兵马保卫洛阳。

我带兵来到虎牢关,派华雄去叫阵,不一会儿。诸侯们派了个将军出来,七个回合过去,就被华雄斩于马下。诸侯们又派了一个将军出来,十个回合过去,又被华雄斩于马下。连胜两阵,华雄十分得意,我却有些郁闷。我本来是想这十八路诸侯肯定能灭了董卓的,届时我跟他们联合起来,也算是帮小丸子报了仇。谁知这只是一群酒囊饭袋。

再这样下去,这帮诸侯估计得吓退兵了。我正担心着,突然从十八路诸侯阵中冲出一个红脸大汉,手持一把青龙偃月刀,威风无比。

华雄问他:“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红脸大汉说:“匹夫怎配知我姓名,看刀。”

一刀下去,华雄便被斩于马下。我心中大喜,暗想如果十八路诸侯中多一些这样的人,董卓必败。红脸大汉退回阵营以后,又出来一脸络腮胡子的壮汉,手持一柄丈八蛇矛,骑在马上大喝:“谁敢出来与你爷爷一战!”

这话没激怒我周围的将军,倒先激怒了我坐下的赤兔马。只见它长啸一声冲出阵营,搞得我想不战都不行了,激战中,我有些怀疑董卓临行前是不是暗自派人给赤兔马吃了什么东西,搞得这马一上阵便兴奋不已。

毕竟有秦舞阳亲传的武艺,再加上天下第一良驹赤兔马,十个回合后,那络腮胡的兵器被我震飞了。但是我不忍心杀他,毕竟普天之下,能跟我相战十个回合的人也不多。留着此人,对灭董卓有很大帮助。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杀他呢,那红脸大汉又出来了。

这仗打得过瘾,红脸大汉足足和我战了二十个回合,兵器才被我震落。这时诸侯阵中又冲出了个拿剑的人,只见此人手上脚长,耳朵也长,都快耷到肩膀上了,十分怪异。

怪人一般都有绝招,我不敢轻敌,招招小心,可惜才五个回合,他的兵器就被我打落了。这时他说:“你的兵器太重,马儿又灵活,所以我们才不敌。有种的话你一个对我们三个试试。”

我心想,这人脸皮真厚,我不杀你们已经够仁慈了,居然还要和我战,那就战吧。我给他们腾出场地,让他们去捡兵器。

三个人加起来,勉强跟我打个平手,七十个回合过去,眼看他们体力不支,马儿也乏力了。我怕再斗下去,他们三个都要死于我画戟之下。于是故意留了个漏洞,让他们险些伤了我,然后我借势退出,领兵撤退。

回到相府,我对董卓说,不是我和赤兔马不敌,是他们不讲道理,以三敌一,我才败下阵来。要是单挑的话,他们没一个是我的对手。

董卓说:“那你也不该撤兵啊,你应该坚守原地,不让他们前进才是。现在他们都快到城下了,你让我怎么办?”

我说:“他们七十万人啊,我只有十七万,留在那里,不得全死光了。”说出这句话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董卓就是让我去送死的,他已经看出我有二心了,但如果暗杀了我的话。张辽肯定会带着我的旧部找他报仇,到时他很难收场。所以他才让我去迎战十八路诸侯,这样他坐山观虎斗,无论哪一方完蛋,他都开心。结果他没想到我带着兵不战而退。

“那只有弃城了,我们即刻离开洛阳,带着皇帝迁都长安。不然等那七十万人攻进来,我们都得死。”

“洛阳城那么多人,一时半会儿怎么迁得完?”

“我们只带着美女财宝文武百官和皇帝去长安,剩下的一把火烧了,至于百姓,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样干,后世之人会骂我们的吧?”

“随便他们骂,我又听不到。”

我心说,你脸皮够厚的。

众所周知,搬家是件麻烦事儿,如果你要搬去的地方还不如原来的家,你肯定会觉得郁闷。而我现在要负责搬一座繁华的城市到一个废旧的城市去,可想而知我有多么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