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故型性格的人不用说,是善于圆猾,多世故,精明能干,常常处人际关系能够左右逢源,处上也能够深得他意。这种性格的人往往自私自利、善于盘算。而且老是充当挑拨离间的角色。
世故型性格的人多善于伪装,一般容易成功,但是,一旦伪装不成露出了马脚,这种人就难以有好的下场。
世故和珳成就清朝第一宠臣
和珳的性格是世故型的性格,他善懂人情世故,侍君二十五载,成为乾隆帝晚年须臾不可离的人物,他广结天下关系网。在朝廷内外上下结交了大批同党和亲信,成就清朝第一宠臣。有了这些关系,久居官场的他千里为官只为财,二十多年积累起巨额财富。
其成功的为官史是他世故性格的实践演化史。
和珳(1750—1799),字致斋,钮祜禄氏,满洲正红旗人。其父常保本是不知名的副都统,和珳少年时贫穷而无所依恃。至乾隆中叶,还不过是八旗官学生,只中过秀才。以这样的基础,和珳要出人头地几乎是不可能的。
乾隆三十四年(1769年),和珳却沾了祖上的光,开始摆脱困境。他的高祖尼雅哈那有军功,故他在父亲死后承袭了三等轻车都尉之爵。这个世爵给和珳带来了相当可观的收入。三等轻车都尉的岁俸为银160两,米180石,和珳有了这笔固定的收入,就可以安享中等以上的生活了。但这还不是主要的。这一世爵给和珳在政治上带来了更大的好处,为他提供了一条接近万岁爷的便捷之径。因为他的高祖是开国功臣,其后人就有可能随侍帝君,因此和珳袭三等轻车都尉不久,便于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授三等侍卫,旋补粘竿处(其正式名称是“上虞备用处”)侍卫,其职责是协助侍卫处扈从皇帝。
乾隆四十年(1775年),是和珳一生中的重要转折点。在这一年里,和珳巧逢机缘,得见天颜,奏对称旨,甚中上意,从此便攀龙附凤,飞黄腾达。这种突然的时来运转,可能和珳自己也未曾料到。但与他那世故型的性格不我关系。他懂得曲意奉承,懂得人情世故,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
一日,乾隆帝大驾将出,仓猝间求黄龙伞盖不得,乾隆帝发了脾气,问道:“是谁之过欤?”皇帝发怒,非同小可,一时间,各官员瞠目相向,不知所措,而和珳却应声答道:“典守者不得辞其责!”他声音洪亮,口齿清晰,语言干脆。
乾隆皇帝不禁一怔。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人仪态俊雅。气质非凡。乾隆不仅更为惊异,叹道:“若辈中安得此解人!”问其出身,知是官学生。虽然学历不高,但毕竟乃读书人出身,这在侍卫中也属凤毛麟角了。乾隆皇帝一向重视文化,尤重四书五经,对一些读过四书五经的满族生员,当然更加另眼相看。所以一路上便向和珳问起四书五经的内容来。这和珳原本不学无术,可对四书五经倒稍能记忆,居然“奏对颇能称旨”。至此,和炭进一步引起了乾隆帝的好感,遂派其总管仪仗,升为侍卫。从此官运亨通,扶摇直上。一次偶然的机遇便这样为和珳铺平了升迁之路。
耐人寻味的是,和珳登上政治舞台之前的第一声叫喊,便是整人之语。仓猝间一时未能找到黄龙伞盖,这本为细事,然而和珳却小题大作,以一副义正辞严的架势指责起“典守者”来。“典守者不得辞其责”,一语双关,它不仅是对“典守者”的指控,也有自荐其能的含义。和珳在乾隆面前的第一次亮相。便已表现出不良品性,露出踏着别人肩膀往上爬的端倪。可惜此时的乾隆皇帝对此已不可能有所觉察了。过了几十年天皇老子生活的乾隆帝,此时更是充溢虚骄之气。对一些生活琐事变得更加挑剔了。可能和珳对此已先有所闻,因而才敢于放胆而言。结果倒真的获得了皇帝的眷顾,并取代了原来的仪仗“典守者”。
乾隆有一个特点:爱听奉承话。但又不喜欢看到人们是在当面捧他。他非常喜欢谈文讲史,对文史的整理工作很重视。相传纯庙时刊印二十四史,乾隆怕有舛谬,常亲自校核,每次校核出一件差错来,觉得是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大事,心中很是痛快。大臣们为了迎合他的心理,就在抄写给他的书稿中,故意于明显的地方抄错几个字,以便“宸翰勘正”。这是变着法儿让乾隆高兴的。这样做,比当面奉承他学识高深,能收到更好的效果。当然,书稿中也有乾隆改正不到的,但经他改定的书稿,就没有人敢再动了。所以,今天见到的殿版书常有讹舛,有不少就是这样形成的。可是像和珳这样的大臣。只顾变着法儿讨乾隆的欢心,却不会管这些,以致谬种流传,遗害后人。
世故的和珳最了解乾隆的这个特点,他在任何事情上都曲意承迎。选取最恰当的方式,博取乾隆的欢心。乾隆也最宠信和珳。
和珳除了对乾隆曲意承迎外,对乾隆身边的人。特别是对乾隆喜欢的人,也百般讨好。
十公主是乾隆最小的女儿,后来被封为和孝公主。乾隆非常疼爱他这个女儿,常说:“我这小女儿长得很像我,一定有福气。”还常常和这小女儿开玩笑说:“你可惜不是个男孩儿。要是男孩儿的话,我一定立你为太子。”十公主性格刚毅。不像一般的女孩子。她有些力气,据说十多岁就能弯十石硬弓。她也和父皇撒娇地说:“女孩子又怎么样!我就非要学个男孩儿的样子不可。”小的时候,她常常女扮男装,跟着父皇去打猎。乾隆微服私访时,她也扮成男孩儿跟着去。有和珳跟随时,她竟称和珳为“丈人”。乾隆对他这个小女儿特别喜欢,她提出的要求,乾隆是百依百顺,她说的话,乾隆听来句句顺耳。
和珳为了讨好乾隆,就特别想法讨好这位十公主。
有一次,乾隆去圆明园游玩,和珳随驾,十公主也女扮男装一起前往。圆明园建造得十分华丽,有“万园之园”的称号。圆明园福海之东有同乐园,皇帝每年赐大臣在这里欢聚。乾隆年间,每到新年,园中设有一条买卖街。这条街上,凡古玩古衣,茶馆酒肆,一切应用之物,应有尽有。这些走买坐卖的,都由那些专门为宫中办事的皇商经营。和珳跟随乾隆和十公主来到买卖街,走到一家店铺门前,见有一件大红呢夹衣挂在那里。十公主见了,微露喜欢之色。十公主脸上这细微的变化。一般人不会去注意,也不一定看得出来。可和珳却极善于察言观色,而且一看就能猜出人的心理活动。这时他看在眼里,想在心里,转眼之间,就以二十八金的高价把那件衣服买了下来,进献给公主。
和珳知道,博得十公主的欢心,也就是博得乾隆的欢心。
和珳还用许多小恩小惠,贿买了在乾隆身边的一些太监。太监虽然没有什么地位,但他们天天在宫中进进出出,他们无意间的几句话,有时在皇帝和皇后面前会起很大的作用。心眼极多的和珳深谙此道。和珳就凭着他的察言观色、小恩小惠讨得了乾隆的欢心,登上了高位。
和珳因深得乾隆的信任,每次地方上出现什么问题,乾隆总会派和珳前往加以调查处理,和珳也乐得做这类事情。他一到地方,就是钦差大臣的身份,当地官员,无论官职大小。都要巴结讨好于他,他可以趾高气扬,从从容容地捞钱。
乾隆三十九年。陕甘总督勒尔谨向乾隆奏报:“陕甘两省,年年不雨,大旱异于他方,又加上土地瘠薄,百姓贫困窘迫,若年年依靠国家,累及国库,臣等内疚,不如在甘陕实施捐监,令民交纳豆麦,以此换得国子监生,得到应试之官。”也就是说,为了当地百姓能够活命,又不需从国库中调拨银两,只好命那些想取得监生资格的读书人交纳粮食,以此来换取监生身份,实际上就是把监生的身份明码标价向外拍卖了。乾隆明知这一办法不是长久之计,可是情形紧急,也就只好如此,遂命浙江布政使王亶望远赴陕甘主持此事,并下了一道诏书说:“准令本色报捐,该管上司,核实稽察,勿使滋弊,如仍有滥收折色,致缺仓储及滥索科派等弊,一经发觉,惟勒尔谨是问。”此后,连续三年,陕甘奏报,连年旱灾,共有十五万人因捐粮而成为监生,从账面上看,所捐的粮食已经超过了六百多万石。实际上旱灾是假。各级官员全都以旱灾的名义将捐粮侵吞,中饱私囊,就连乾隆特派去主持此事的御史王亶望也贪污甚多。他在给乾隆的奏报中还遮掩事实,虚假汇报:“连年监粮太多,致使仓库充盈。装纳不下,拟另建新库二十座,特奏请皇上拨银。”乾隆拨给他十六万两银子,用于建造新库。没有粮食,建什么新库,这十六万两银子当即被各个贪官污吏瓜分干净了。
天长日久,乾隆也心生疑虑,决定命和珳为钦差大臣。前往陕甘勘查捐监实情。和珳自然高兴地领命前往。陕甘总督勒尔谨得到皇上派和珳来陕甘调查此事的消息,有些慌乱,忙召集王宣望等人商议,最后得出结论,像和珳这样的最好应付,只要给他足够的银两和美女,还怕他不说好话吗。
来到陕甘,下车伊始,勒尔谨率几百名官吏豪绅迎接,场面隆重,气氛热烈,给足了和珳面子。和珳当时是得宠以来第一次出巡地方,迎来送往中感到了自己的地位和威风。可是这些只能满足和珳的一时虚荣,他最想要的还是银子。和珳一见当地官员的表情,就对陕甘捐监的事猜到了十之八九。决心要狠敲他们一笔。在为他接风洗尘的宴席上,和珳看似无心的随口说道:“依下官看来,陕甘两省很是富足吗,为何勒尔谨大人会连年上报说民不聊生呢?”勒尔谨立刻明白了和珳不是那种刚正的钦差。心中暗喜,当下就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计划行事。他先为和珳送去了一名千挑万选出来的西域美女,和珳初尝西域女子的滋味,惬意非常,一连几天都缠绵于卧房之中。哪里还顾得上盘查粮库。等到几日之后,他在当地官员的陪同下,只随便翻了翻几本账本,到一个仓库中,抓了一把小米,就作罢了。说甘肃已经查明,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不知下面州县如何。勒尔谨劝他不妨在甘肃多休息几日,再下地方不迟,和珳当然慨然应允。当天晚上,在一顿令和珳大开眼界的奢华酒宴之后。勒尔谨命人给和珳送去了两只硕大的木箱,和珳打开一看,不禁目瞪口呆,里面堆满了西域出产的奇珍异宝。很多是他平生第一次得见,和珳已经有些乐不思蜀了。第二天见到勒尔谨等人的时候,不禁笑逐颜开,绝口不提下各州县检查之事并随之写好了奏折,向乾隆保证,陕甘官员忠心为国,勤政廉洁,捐监之事造福百姓,各地粮仓俱是充盈满溢,皇上尽可放心。然后。就带着勒尔谨送与的两箱珠宝和美丽绝伦的西域女子回京复命去了。回到京城,上殿面君,乾隆嘉奖他不辞辛劳,远赴陕甘为国家操劳,忠心可鉴,自然又是官职高升。和珳此行,真可以说是满载而归了。
这一次出巡让和珳尝尽了甜头,以后,每当各地出了重大纰漏。不待乾隆指派和珳也会主动请缨。他远赴云南调查李侍尧的案件。出巡西部为乾隆建造行宫,每一次都让他志得意满,决不会空手而归。多次的出巡,也让各地方官都领教了他的权倾朝野、贪婪无度,更多的人开始倚附于他,成为他的忠实爪牙。
清朝同周边各国的联系颇紧密,互相之间使节往来频繁,各国送给乾隆皇帝的贡品也不可胜数。所有的贡品,都要先经过和爽之手,才能送到乾隆面前。和珳对这些外国送来进贡朝廷的珍宝总是留一手,这样一来,许多藩属上贡皇帝的奇珍异宝,都成了和珳的镇宅之宝。
乾隆七十大寿之际,六世班禅要为乾隆祝寿,乾隆非常高兴,连忙命和珳修书回复,并让他监督在热河建造须弥福寿之庙,预备接待班禅。班禅到达热河之后,向乾隆进献了丰厚的寿礼,计有:南佐哈达、罗扎、鎏金、带宝床、宗咯珊瑚串珠、藏香、藏呢、普鲁、水晶、甘果等物。和珳经手之后,这些礼物几乎逐项减半。乾隆被蒙在鼓里无从知晓,还赞赏和珳接待有方,张弛有度。
和珳对待商人的进贡也是分门别类,各有安排。那些无关紧要的珍宝、古玩,不妨进献皇上,让皇上觉得他忠心一片,不顾私利,而那些真正珍奇的东西,则不妨私自留下,反正皇上也无从知晓究竟。
世故的和珳掌权二十余年,这二十多年中,经他手的进贡物不可胜数,他究竟从中扣留了多少,可以从嘉庆帝查抄和珳家产的清单中窥见一斑。在《清仁宗实录》卷三十七中记载:和珳“家内所藏珍宝,珍珠手串竟有二百余串,较之大内多至数倍。并有大珠较御用冠顶尤大,其大罪十五,又宝石顶,并非伊应戴之物,所藏真宝石顶有数十余个,而整块大宝石不计其数,且有内府所无者。其大罪十六。”可见和珳家藏的珍宝竟然比皇室所藏更加丰富珍奇。
和珳之所以能积累起数额巨大的家产,除了贪污受贿之外,与他善于理财也有相当大的关系。为了敛财,和珳除了经营房地产、高利贷外,还经营粮店、酒店、古玩店、瓷器店、灰瓦店、柜箱铺、弓箭铺、鞍毡铺、小煤窑,他购置了八十辆大马车,搞起了长途贩运,虽身居高官,竟不顾名誉与商人为伍,这一点嘉庆帝也骂他是无耻小人。
这些经营中,为和珳带来最多财富的,就是兼并土地,收取远远高出一般地租的租金。和珳拥有大量的土地,据传说,他有八千顷,也就是八十万亩的土地;而据有实可考的清政府的档案记载,和珳能够收取地租的土地一共有一千二百六十六顷,这个数字与传闻中的相差比较悬殊,究竟哪个更为真实,现已无据可查了。他的土地大都分布在直隶、热河以及京津地区。在北京南部以保定为中心。包括清苑、蠡县、易县、完县、青县、雄县、荣城、定兴和安肃等;北京东部以天津为中心,包括宝坻、任邱、静海、文安、蓟州、清河、大成、霸州等;北京地区主要包括大兴、宛平、通州、昌平、顺义和平谷等。另外,甚至在东北奉天的锦州地区,也有他的土地。足以见他拥有的土地之多之广。他的土地中,一部分来自乾隆皇帝的赏赐。中国是传统的农业国家,土地向来被看成是立国、立身之本,自古就有皇帝为大臣分封土地的传统,土地分给大臣,大臣可以收取这块土地上的地租。这被称作采邑。和珳是乾隆最宠幸的近臣,对他的赏赐不断,加官进爵的同时,也不忘给他大片大片的土地,让他的生活过得更加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