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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大权独揽的帝王

汉画像石、砖上的帝王,不仅有夏朝建立以后家天下的帝王,还包括传说中的三皇五帝。这些帝王的形象集中雕刻在嘉祥武梁祠西壁上。武梁祠西壁第二层图像刻的是从伏羲、女娲到夏桀的十一位帝王,单独占一层,好似一幅画像的上古通史。

初造王业的伏羲、女娲

伏羲、女娲人身蛇尾相交,位于画面的最右边。伏羲居右,头戴斜顶冠,手中持一矩尺;女蜗居左,头挽花髻,手中持规。俗语云,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伏羲、女娲手中各执规矩,表示他们共同治理天下。他俩之间还有一天真活泼的孩童作嬉戏状,双腿亦呈尾形,他暗示着伏羲、女娲是开天辟地之后的人文初祖。伏羲画旁的题记简单概括了他的业绩:“伏戏(羲)仓精,初造工业,画卦结绳,以理海内。”这是《周易·系辞》有关内容的浓缩。

相传,在开天辟地的时代,地上只有兄妹二人,哥哥叫伏羲,妹妹叫女娲。两人都是人首蛇身(也有称龙身者),同住在昆仑山顶。兄妹俩本领很大,伏羲能仰头观天象,低首察地脉,知鸟兽文字,通神灵德行;女娲美丽聪明,一日之中可以有七十种变化。兄妹二人和睦相处,亲密无间,无忧无虑。

兄妹二人生活虽然美好,但整个世界就只他俩,未免显得过于孤单和寂寞,于是自行婚配、繁衍后代就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可是又感到兄妹结婚不好开口,他俩约定,兄妹俩各自登上一个山头,在那里点燃一堆篝火,然后向天祷告:上天若同意我俩结婚做夫妻,两堆柴火的烟就拢合到一起;若不同意,就各自散开。祷告结束,两个山头的柴烟就很自然地缠合到一起,于是,兄妹俩以天为媒结为夫妻,承担起生育人类的使命。

汉画像石、砖上的伏羲女娲图像很多,除了交尾者外,还有单独成像的,有的伏羲双手举日或腹部戴日,女娲则腹部戴月,以示阴阳有别;有的手举灵芝,以示造福人类。

关于伏羲女娲的传说还有很多,如女娲抟土造人、女娲补天等等,有兴趣的读者可参阅相关的历史文献和民间传说,在此不再详表。

无所造为的祝融

位列伏羲女娲之后的便是祝融。画像上的祝融头戴弓形帽,帽沿很宽,身穿窄袖短袍,右向躬身站立,左手伸直前举,右手曲肘平举,好像在与人行礼,身旁榜题说:“祝诵(融)氏无所造为,未有耆欲,刑罚未施。”

传说中的祝融是位火神。《通鉴前编》曰:“祝融氏又作祝诵氏。是时天下治和,万物咸若。祝融听州之鸣鸟,以为乐歌。谐神明而和人声,以火施化,亦号赤帝。”祝融被尊为三皇之一。相传洪水泛滥之时,尧帝命鲧去治理,使天下恢复太平,鲧以土止水,可洪水来势凶猛,尽管是能不断生长的息土也堵不住。若干年后,天下依然是洪水滔滔,尧帝发怒,就命令祝融和舜去治鲧的死罪,鲧自知性命难保,遂逃往东海之滨的羽山,还是被祝融追上杀死,传称鲧死后化为熊。后采祝融还曾助汤灭夏,助周灭商,可谓功德无量。

因宜教田的神农

排在祝融之后的是神农,他身穿窄袖紧身衣裤,双手执耒,弓腰作翻地起土状。身旁的榜题为:“神农因宜教田,辟土种谷,以赈万民。”意思是说,神农氏因地制宜,教百姓种田,开辟土地,种植五谷,以此赈济天下百姓。

相传,炎帝神农氏的母亲叫安登,她看见了一条神龙,心中感动,就怀孕生了神农,据此可知,炎帝神农氏仍生活在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母系氏族社会。

炎帝神农氏长大后,有一天,他看见一只丹雀衔九穗禾,有穗掉在地上,他就拾起来把它种在田里,成熟之后,人们吃了长生不死,于是尊奉炎帝为“神农”。

神农掌握农耕技术之后,就按照时令季节的变化,教给人民播种,还发明制作了耒、耜、锄等农具,开荒种地,发展农业,以保证人们有足够的食物来源。

神农氏在发明原始农业的同时,还遍尝百草,根据它们的滋味,判断能否食用,有时一天要中毒七十次,皆因其有神力而未死。神农这种敢为天下先的精神,千百年来为人们所称颂。

多所改作的黄帝

五帝之首的黄帝位于神农之后。他头戴旒冕(liúmiǎn,前后悬垂玉串的冕冠),上衣下裳蔽膝,回首而顾,双手前伸。身旁的榜题曰:“黄帝多所改作,造兵井田,制衣裳,立宫宅。”

黄帝乃少典之子,他的母亲叫附宝,是大地的女儿,在野外见电光绕北斗,心有所感,因而怀孕,二十四个月后生下黄帝。因生长于西北的姬水,取姓姬;因出生在轩辕之丘,号轩辕氏;因他生长劳作的一带土地是黄色,因此登位之后被称为黄帝。

这个轩辕黄帝一生下来就很有灵性,落地就会说话,幼时即聪明机警,长大后更是诚实勤奋,见多识广。

在黄帝成人之时,神农氏的后代已经衰败,诸侯蜂起,相互攻伐,生灵涂炭。黄帝也趁机发展自己的势力,由西向东进军,在阪泉郊野大战炎帝。炎帝用火攻,黄帝施雷雨,经过几个回合的厮杀,炎帝惨遭失败,落荒南逃。

黄帝占领大片土地之后,利用黄河中下游的有利自然条件,种植五谷,发展农业,壮大实力。

黄帝部落发展的同时,东部九夷族首领蚩尤也率部走向强大。他占据黄河下游涿鹿平原的广大土地,具有长期作战的经验,而且有兄弟八十一人,个个铜头铁臂,犄角锐利,能喷云吐雾,可谓实力雄厚。

蚩尤自称是炎帝的后代,他决心为仁慈贤德的祖父炎帝洗雪耻辱,率部向黄帝宣战。双方各施魔法,各借神力,一会儿是洪水滔天一会儿是大雾弥漫,转瞬间又变得天高云淡。双方你来我注,先是互有胜负,最后蚩尤才尽,形势发生了急剧变化,天女地神也不为他助战,战神蚩尤只得向南败退,被黄帝追杀于冀州之野。

炎、黄、蚩尤三部落间的大战,形成了以黄帝轩辕部落为中心的各部落大融合,逐渐汇成炎黄子孙、蚩尤后裔,发展成为今天的汉族。

黄帝之孙颛顼(Zhuānxū)

黄帝之孙颛顼在五帝中位列第二,仅次于他的祖父,武梁祠西壁画像上,他也是紧随黄帝之后。画面上的颛顼,头戴旒冕,衣裳蔽膝,右向躬身站立,似在向祖父黄帝行礼,以表孝敬尊从之意,而站在前面的黄帝也像是听到了孙子的叫声而回首后顾。颛顼旁的榜题是:“帝颛顼高阳氏,黄帝之孙,而昌意之子。”

颛顼的母亲是蜀山氏之女,叫昌仆氏,又名女枢(shū)。颛顼本是有父之人,可为了说他有神力,人们还是竞相传说:有一天,女枢在幽房宫中见到一道瑶光,如长虹一般穿过月亮,遂心有所感,便怀孕生下颛顼。像这类传说一直延续到汉代,汉高祖刘邦也是有父之人,可史传却要说他是龙种,得天下乃天经地义。

颛顼帝虽是黄帝之孙,却不是轩辕氏,而是高阳氏。

他少而有德,十五岁就辅佐少昊称帝。少昊驾崩,他又被公推继位,定都帝丘。他曾率部大败共工氏,使共工一气之下撞不周山而亡。

颛顼文韬武略兼备,沉静稳健而有计谋,通明练达而明事理,谦虚好学,尊重人才,还精通礼乐,创编了名曲《文茎》。他乘龙飞往四方巡视,所到之处,大小神灵无不臣服,个个手执玉圭,朝拜颛顼,行君臣大礼。当此之时,飞鸟落庭栖息,大海风平浪静,人民安居乐业,世界一片和平宁静。尽管这只是暂时的,还是给人们留下了美好的记忆。

黄帝曾孙帝喾(kù)

帝喾在五帝中位列第三,次于颛顼,在武梁祠西壁画像上,他紧随颛顼之后,形象与之相像,只是双手当胸,而非前伸,身旁有榜题曰:“帝(喾)高辛者,黄帝之曾孙也。”

和长辈们一样,帝喾高辛生来就很有灵气,一出生就向母亲自报名字曰“逡”。十五岁开始辅佐颛顼为帝,因辅佐有功,封为诸侯;十五年后,自己登上帝位,可谓英雄少年。

帝喾知识渊博信息灵通,口言身行,公正廉洁,四海之内无不服从。他治军严厉,有一次,他派重和黎两位将领带部队去讨伐共工部落,二人延误战机,未得战果,回来后,帝喾即将其正法,以肃军纪。

相传帝喾曾娶邹屠氏的女儿为妻,她行走时不着地,常乘风驾云到伊水、洛水间游玩。婚后,她八次梦见吞食太阳,梦一次就生下一个儿子。八个儿子在帝喾的教育下,都成为栋梁之才,世人尊称他们是“八神”、“八英”、“八翌”、“八力”或“八元”,意在称赞他们神力英明,光辉照万物。

其仁如天的帝尧

帝尧乃帝喾之子,五帝中排行第四,武梁祠西壁画像上,他位居帝喾之后,形象相像,手略前伸。身旁榜题曰:“帝尧放勋,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云。”

帝尧品德高尚,胸怀广阔,在位七十年后,自知将不久于世,就召集群臣共议继承人之事。有臣下遵循帝喾死、尧继之的父死子继之礼,推荐尧子丹朱,尧自知丹朱愚顽,凶恶不可用;又有人推荐共工,尧认为他言过其实,用心不正,也不可用;最后有人推荐虞舜,尧对他早有了解,为了慎重起见,尧还是召见了舜。两人长谈之后,尧就更放心了,还把自己的两个爱女——娥皇和女英,都嫁给了舜,以此来考察他如何处理家庭关系。舜让二女安心住在家乡,各尽妇道,尧得知后非常赞赏,又以他事试之,舜皆顺利通过考察,诸侯宾服。最后,尧将帝位禅让给了舜。

耕于历山的帝舜

舜在五帝中排名最后,在武梁祠西壁画像上,他在帝尧之后,装束与之类似。身旁有榜题曰:“帝舜名重华,耕于历山,外养三年。”从颛顼到帝舜,皆向黄帝躬身而立,这不是偶然的巧合,而是艺人们有意的安排,以艺术语言表达了后世子孙对五帝之首黄帝的尊崇。

舜之母握登见天上的大虹感应而怀孕,生舜于姚墟,故姓姚。据传舜双目有重瞳孔,故又名重华,舜乃有虞氏之后,又称虞舜。

虞舜少年丧母,其父瞽叟又续娶一妻,生子象。象性情桀骜不驯,却深得糊涂的盲父偏爱。象和父母总想找借口杀掉舜,但舜不计较这些,对父亲和后母孝敬如常,对异母弟象友爱有加。

尧将爱女嫁给舜,并开始重用舜之后,象非常嫉妒,就和父母商量对舜下毒手。瞽叟设下计谋,让舜爬到仓顶去修补它。舜与其妻商量对策,娥皇说:“他们这是要把你烧死!你应当脱下旧衣裳,穿上这件鸟纹衣。”舜依计而行。待舜爬上仓顶后,后母果然抽去梯子,纵火焚仓。

舜无所畏惧,穿过熊熊烈火,像鸟一样安然无羔地降落到地上。

纵火失败之后,瞽叟又让舜去掏井。舜又将此事告知二妻,女英说:“他们火烧不成,又想把你活活埋在井里,你应当脱下旧衣,穿上龙纹衣。”舜依妻之计。当舜下井之后,瞽叟和象就拼力向井中倾倒泥土石块,企图把舜堵死在井里。身穿龙纹衣的虞舜立时变成一条鳞甲闪光的龙,从井旁钻土潜逃了。待井快填满时,父母和象以为阴谋得逞,心中甚喜,不想刚回到屋里,却听到舜在弹琴。

两次杀舜未遂,父母和象并不甘心,也不思悔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们请舜喝酒,想等他喝醉后杀掉他。二妻继续给舜出主意,她们先让舜吃了一包药,又让他到河里洗了个澡,然后再去喝酒,喝了一整天,全然没有醉意,瞽叟和象无法下手,阴谋又一次失败。

三难之后,帝舜一如既往孝敬父母,爱护兄弟。尧盛赞其美德,在经过其他严格考察之后,交天下于舜。舜位登大宝之后。封象于有鼻为诸侯,象从此也痛改前非,成为管理国家的栋梁。

长子地理的夏禹

武梁祠西壁画像上的夏禹,头戴斗笠,左手前伸,右手执耜,回首而顾。身旁榜题曰:“夏禹长于地理,脉泉知阴,随时设防,退为肉刑。”

按照辈份,禹乃是黄帝的玄孙,他来到这个世界可不容易。禹父鲧因治水失败被处死之后,三年不腐,化作生有三足一角的黄龙(也有说化作黄熊),腹破而生禹。禹名文命,因封于夏,故称夏禹。

禹长大成人后,代父继续治水患。他在接受帝舜的命令后,新婚四天就离家赴职。他乘车行路,乘船渡水,穿山越岭,实地考察,在外生活十三年,数过家门而不人,开凿了九条山脉,疏通了九条大河,修治了九个大湖,使河流顺势而下,从此除去了水患。帝舜为表彰禹治水有功,赐给他一块代表水色的玉圭,向天下宣告治水成功。

舜年迈之后,禅天下于禹。禹继承帝位后大会诸侯于今天浙江的会稽,结果未能北还,死后就地安葬。今绍兴还有大禹陵和禹王庙,已成为人们凭吊大禹的好去处。

以人为辇的夏桀

桀是夏代最末一位君主,武梁祠西壁画像上,他位于远祖夏禹之后,处在历代帝王图的最后一位。画面上的夏桀,头戴斜顶进贤冠,荷戟坐在跪伏地上的两妇人背上。

身旁榜题曰“夏桀”,没有任何评述。

夏桀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暴君。他荒淫无道,贪酒好色,残害百姓。他用搜刮来的民财筑琼宫瑶台,整日寻欢作乐。他喜爱的妃子妹喜貌美心恶。夏桀让人作酒池,其大可以行船,可供三千名大酒量的人喝个够,醉酒者不幸落入酒池,出尽洋相后淹死,妹喜不以为悲,反以为乐。

她还喜欢听撕绸缎的声音,夏桀让人把进贡来的绸缎搬来,一匹匹撕给她听,以讨其欢心。夏桀不以得妹喜为满足,又在一个幽深的山谷里修建了长夜宫,他常和一些无耻的贵族男女鬼混于此,终于冒犯了神灵,有一天,狂风骤起,卷来滚滚黄沙,一夜之间把宫谷填平。

夏桀因残暴统治,终于自食其果。成汤修行德政,最后率诸侯攻破夏都,夏桀弃城而逃,逃到鸣条山,夏军全军崩溃,夏桀在焦门被获,成汤把他流放到南巢,最后死在当地。

生育十子的周文王

武氏前石室东壁下石第二层画面上有周文王夫妇和其十子的形象。画面上文王夫妇端坐榻上,二人之间有榜题文王。旁边有一婢女持便面侍立。对面是文王十子拱手恭立,依次为“伯邑考”、发、“周公旦”、管叔鲜、“蔡技度”、曹叔振铎、霍叔武、成叔处,“康叔封”、“冉季载”(有引号者为残存榜题)。

周文王乃是商之西伯,名昌,曾因得罪纣王,被囚(yǒu)里(今河南汤阴)达七年之久,西伯之臣献美女和珍宝才将池救出。回到西岐后的西伯昌一方面努力教导自己的孩子,一方面访得高人姜子牙,并封其为太师,总理西岐朝政。很快,西岐就走上了富国强兵之路,东定密须,西平犬戎,南收耆国,伐下黎国后迁都丰邑。

周人迁丰以后,国势日强。为扫平翦商道路,姜子牙率兵攻打崇国,一场激战之后,活捉了纣王帮凶崇侯虎。

眼看伐纣大战就要展开,西伯昌却一病不起,不久就撒手西归了,后人谥为周文王。灭商的大业最后由其次子发在周公和姜子牙的辅佐下完成。

图得九鼎的秦始皇

大禹治水成功之后,划神州大地为九州,并收集天下青铜,铸成九鼎,作为扶正祛邪的纪念物。后来九鼎又演化成统治者权力的象征,历代王朝将能否获得九鼎看作是能否长久巩固王权的重要标志。夏桀无道,商汤灭夏而代立,九鼎移至商都;殷纣腐败,周武王伐商而得九鼎,又把它迁到镐京(今西安西南)。秦始皇的父亲昭襄王趁周势日衰,攻之而得九鼎,迁之于秦,但不知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忽然飞入泗水之中,沉匿而不可得。

秦始皇一统天下之后,一方面推行统一的号令,一方面巡游四方,以震抚海内。始皇二十八年(公元前219年),秦始皇东行郡县,上邹峰山(今山东邹城峄山),封泰山,禅梁父(泰山下的小山),穷成山(陆地东边尽头),登芝罘,转而南下登琅砑(今山东诸城),还过彭城(今江苏徐州),“斋戒祷祠,欲出周鼎泗水,使千人没水求之,弗得”。汉画中常见的泗水升鼎的图像,表现的就是这一故事。

众多的人物聚集在泗水之滨,两岸车水马龙,河中舟楫竞渡,人们正期待着升鼎。桥上秦始皇和文武大臣正指挥着升鼎,士卒分成两半,各立左右,牵绳升鼎,落入泗水之中的宝鼎终于出水,并被升到空中,士庶欢腾。然而人们高兴得未免太早了,眼看鼎要被升上桥来,鼎中的蛟龙突然一口咬断升鼎的绳索,鼎将得而复失。霎时间,始皇和官员们惊慌失措,正奋力升鼎的力士一股脑儿栽倒在桥上。河中的船工忙伸杆抵鼎,但无济于事,一声巨响,宝鼎再次落入水中,顿时人惊鸟飞,一片混乱。情绪沮丧的人们立刻意识到这鼎的忽现忽隐,正是一种不祥之兆。十年之后,秦王朝就在农民起义的热浪中灭亡了。

汉画中泗水升鼎的图像是一幅不朽的历史讽刺画,它借秦始皇图得九鼎,得而复失的事件,进一步说明秦政的无道。

举剑斩蛇的汉高祖

浙江海宁县长安镇汉画像石墓前室北壁第二层右端,一条大蛇曲身跃起,毒信长吐,面前一武士抽剑在手,正欲斩之,身后众人亦跃跃欲试。这应当是高祖斩蛇的故事。该故事的上层刻着祥禽瑞兽,意在告诉人们,刘邦斩蛇也是吉兆,果然他后来做了皇帝。

当初,秦始皇登位之后,就在临潼骊山大修陵墓,几十年过去,到他死的时候仍未峻工。其子胡亥继位,继续督察修筑。这时的刘邦只不过是家乡泗水(在今江苏沛县)的一个亭长,他的职守就是专门押送刑徒去骊山修墓。

这一次,刘邦押着刑徒从家乡出发,在一个漆黑的深夜来到丰邑泽。在泽中亭前,刘邦一一为刑徒松了绑,对他们说:“你们自由了,我也不再当这个亭长了,你们请自便。”刑徒们闻听此言,感激涕零,纷纷趁夜黑逃亡而去。但有十多位认为,逃亡也难免一死,不如留下来跟刘邦大干一场。刘邦从此算是有了自己的队伍,他们决定前行过泽。

过泽时,刘邦让一壮士前行探路,自己喝足了酒,率领众人尾随在后。走不多远,探路人回头报告:“前面有一大蛇挡道,无法通过,我们还是回去吧。”此时的刘邦已是酒意十足,一听这话,十分不满,怒冲冲地说:“壮士行,何惧蛇!”说完,抽剑上前把蛇斩为两段,率领众人继续赶路。

后面的行人赶到斩蛇的地方时,看见一位老妇人在哭泣,就上前探问原委。妇人告知其爱子被杀,又问她儿子是如何被杀的,妇人说:“我儿乃白帝之子,因他化作大蛇挡住了行人的去路,结果被赤帝之子给杀了。故而我悲痛万分。”话音刚落,老妇人即消失不见。人们把此事详告刘邦,刘邦当然是大喜过望,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摇身一变,竟成了赤帝之子。

经过四年的楚汉战争,刘邦战胜了项羽,建立了西汉王朝,于是,刘邦是赤帝之子的故事便宣传到各地。就这样,本来很平常地杀了一条蛇,却演变成了类似神话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