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明宫天下:爆萌宠妃来自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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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择婿宴会

天边露出一丝曙光,山间仍下着蒙蒙细雨。

苏挽月走了大约一盏茶功夫,才走到了清心谷的山顶,她站在山巅看向群山之间的草庐,只依稀看得见一个淡淡的影子。

今天是司寇青阳的十八岁生日,她觉得自己空手前去拜寿似乎不太好,但是清心谷中又没有其他的礼物可以送,她决定到山上采一些新鲜花卉,编制成一个花篮权当给她的贺礼。这种花篮她曾经看到家里附近的花店老板娘做过,制作手法并不繁难,难得的是花朵必须全部是白色,而且要新鲜的花做出来才漂亮。

山顶野花极多,玫瑰、百合、蔷薇等等应有尽有,不过这里的白色蔷薇与司寇青阳家的蔷薇山庄之内的花朵并不相同,都是野生纯自然的品种。这些野蔷薇花朵并不大,不似普通蔷薇那样在枝头艳丽摇荡,而是几十朵几百朵几千朵簇拥着齐齐开放,如小家碧玉般晶莹娇柔,带着一种奇异的香气。它们成群结队地在山巅如同白云一样烂漫开放,如云似锦,如梦如幻。

细雨霏霏,苏挽月蹲在那些白色野蔷薇丛中,伸手采摘那些朴素的花儿,它们有着洁白晶莹的五片小小的唇形花瓣,花心顶着一簇金冠的细细花蕊,单独看起来并不特别,聚集在一起时却特别美,几乎摄人心魄。她低头采摘了一阵,忽然觉得头有些晕,以为是蹲得太久导致血液循环不畅通,不料起身之后头晕的感觉反而越加强烈,四周全部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她抬头的时候,看到茫茫雨雾之中,有人背着一个草药篓缓步走近,白衣飘飘欲仙,正是冷霜迟。他身后那一大片葱郁的白色花瓣水灵灵的沾满了雨滴,明净的素颜带着一缕悠然之色,朦胧的双眸荡漾着泉水般的清澈,目光仿佛能够穿透山间淡淡的雾霭,直指人心,果然是冷霜迟。

他快步来到她身边,低头问她说:“你还好吧?山间多有瘴气,我之前替你的衣裙熏过‘百日香’,是应付春天里各种花瘴的解药。”

苏挽月顿时恍然大悟,她之前所穿的衣衫系白色棉麻所制,因为她不熟悉环境,谷中又没有其他人,换衣服换药等等这些杂事全部都是冷霜迟一手操持。她之前经常看到他在灯下缝补衣服,没想到他竟然是做给她的,不但式样简洁,还非常合身,既不大也不小。因为今天要去蔷薇山庄赴宴,她怕穿得太随便让人家误会她不懂得礼貌,所以昨晚将他为她“特制”的衣服都换了下来。

冷霜迟从草药篓内取出一个小香囊,递给她说:“你带着这个再摘花,就不会有事了。”

苏挽月接过草药包佩戴在腰间,明眸闪亮地看着他问:“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冷霜迟低头看着她手里的大捧白色花朵,说道:“赴人之约,怎敢迟到?你采这些花有何用?”

苏挽月微笑着说:“我想送一个白色捧花给青阳,当她的生日贺礼。”

冷霜迟闻言将背上的草药篓解下,将那些花朵都放了进去,替她采摘那些悬崖边的大瓣白色鸢尾。

苏挽月见他帮忙,索性坐在草地上,开始将那些白色花朵一个一个地串起来,没过多久就编成了一个漂亮的五彩花篮,十分精巧别致。花篮中还缺一串长条的垂花,她看到悬崖边的那一大片白色迎春花,立刻眼睛一亮,奔过去摘取。不料冷霜迟看到她奔向那片迎春花,立刻手疾眼快地跟了过来,他们恰好抓到了同一根花枝。苏挽月微有错愕,伸出去的手滞留了片刻,冷霜迟乘机借势握住她的手腕向上轻轻一带,那一串白色的花枝就稳稳当当地到了她的手中。

苏挽月往后一跳,一头浓密的乌发披散在肩后,空气中飘散着一种淡淡的幽香,仿佛源自山谷中悠然绽放的野生兰草,又仿佛源于她的发梢。

“小心。”冷霜迟看到她脚下踏到一块碎石,立刻出声提醒。

苏挽月摇着头说:“你太小看我啦!这种小石头哪会将我绊倒?”她眼神明朗而豁达,毫不介意刚才两人之间的尴尬。

冷霜迟淡淡一笑,说:“是么?”

苏挽月低着头将那根迎春花枝条放进花篮里,伸手擦了一下额头的露水,顺手掠了一下被晨风吹得有些零乱的头发。

这些天来,他们二人每天都在一起,日复一日地重复做着采药、酿酒那些琐碎又怡情的杂事,生活既安逸又宁静。冷霜迟对她的态度虽然很亲近,但从来都不对她说任何暧昧的话,更不会主动对她有任何亲密举止,今天居然主动握住了她的手,已经算是很“例外”的情况了。

苏挽月心中对冷霜迟十分敬重,所以格外珍惜这种惺惺相惜的患难之情。

虽然她不小心落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倘若能有人给予一份相濡以沫的宁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一阵急雨簌簌地落了下来,豆大的雨点浇落在他们的头顶上,苏挽月撑着雨伞在大雨中飞快地奔跑,冷霜迟跟随在她身侧,既不抢先,也不落后。因为雨太急,苏挽月身上衣衫几乎被山风吹来的飘雨全部打湿了,她飞快地跑到附近的一座小亭中,收起了雨伞,用力跺着脚,将衣衫上沾湿的水滴甩下来。

冷霜迟跟随而来,他放下雨伞看了她一眼,突然将一只手从她发丝间掠了过去。

苏挽月觉得奇怪,仰着头怔怔地看着他。他将掌心在她眼前舒展开来,她定睛一看,却见一只绿色的毛毛虫在他指尖蠕动着胖胖的身体,她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种软体昆虫,立刻吓得一声尖叫,不管不顾地抓着他的手臂往后面躲。

冷霜迟微微一笑,将那只毛毛虫扔了出去,说道:“山间这些梨花树什么都好,就是虫子太多,你头上还有好几只。”

“快捉走!捉走!”苏挽月早已吓得花容失色,一只绿毛毛虫就够她做半夜的噩梦了,居然还有好几只?这些鲜花看上去很美,竟然隐藏着这么多危险的小虫子!以前她一个人的时候,也在树丛里钻来钻去过,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恐怖的情况,难道说一场春雨让毛毛虫们都从树洞里钻出来了?还争先恐后地跳到她的头发上?她今天未免也太倒霉了吧!

冷霜迟温柔地伸出手来,他宽大的衣袖不经意之间轻拂过她的柔嫩耳侧,让她感觉到一阵微痒。她很想往后退,但是又怕随便动弹之后,那些绿色毛毛虫会从头发上掉落到她的后颈里,只能强忍着不动,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任由他慢慢地、一只一只地将毛毛虫从她的发间里捉出来。

“捉完没有?”她的脸都快僵硬了,仰着头问他。

“好了。”冷霜迟从她发梢中取下最后一条绿色毛毛虫,一边侧头和她说话,一边将它扔了出去,“没想到你竟然会怕这种小动物,它们以后会变化成美丽的蝴蝶,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

苏挽月听他说捉完了,心里稍微宽慰了一些,她刚要答话,赫然发现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时竟然爬上了一只又大又绿的毛毛虫,它距离她非常近,她几乎连它脚上的绒毛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哇!”她几乎被吓到崩溃,用力将手腕一甩,然后向后狂退几步,她慌乱之间没有顾得上她手里正拽着冷霜迟的衣袖,他被她这么大力气狂拉一通,眼看衣袖就要被撕裂。

“小心。”冷霜迟跟着她手中的劲道,借着衣袖的去势,在苏挽月还在昏头转向哇哇大叫的时候,挥起大袖一卷,将她整个人都卷到了自己怀里,在她跌倒在地面之前,他已经稳稳地挡在她身前,充当了她跌倒的“屏障”。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太快,等到苏挽月惊魂初定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跌进了他的怀抱里,最令人尴尬的是,因为刚才太害怕,她竟然像小树熊抱着大树一样紧紧地抱着他的腰。

“你没事吧?”冷霜迟看着她目瞪口呆的脸,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笑容如春天里润物细无声的梨花雨。

“我……”苏挽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冷霜迟身上的气息,既舒适又温暖,让人觉得无比安心,甚至有些……熟悉。

她觉得自己的心突然之间跳得异常剧烈,有些仓皇失措地放开了他,整个人迅速后退了一步。今天的事情太过诡异了,她以前不会这么没用啊,今天怎么一不小心就在他面前变得这么狼狈?就在刚才那一刻,她无意中跌入他的怀抱里,第一次触碰到他的身体,嗅到他衣衫上那种特有的、淡淡的、和自己衣服上类似的草药香,心里竟然涌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仿佛心底有一扇秘密的窗户突然被人打开了一样。

苏挽月隐隐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好在她的脸色一直都很红润,外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没想到你这么怕毛毛虫。”冷霜迟看到她窘迫的神情,从袖中取出一块淡紫色的绢纱,用很温柔的声音对她说:“山间风露很重,路上又多沙尘,你脸上的肌肤新生不久,需要好生防护,戴上这个面纱吧。”

苏挽月见他如此关怀体贴,点了点头接过那块紫色绢纱,蒙在自己的脸上。

他们二人并肩走过山间,叠翠山下有一条笔直的土路向着正南方延伸开去,土路两旁都是荒芜的杂草,惟有这条路显得整齐而干净,路边还有界碑,上面写着繁体的“大明”二字,看样子这条路应该是明朝的官道。

苏挽月远远地看到山脉另一侧路径上隐隐来了一队人马,马队上的人着装几乎一致,左腰间别着一柄明亮晃眼的绣春刀,腰带上挂着一块玄铁镶边的乌木令牌。他们上马的动作整齐划一,显然经历过特殊的训练,而且动作既快且准确,如同闪电一般,从上马到牵住缰绳落地,身上宽大的飞鱼状袍服裙摆却纹丝不动。

他们疾驰而来,马蹄在官道上扬起一阵尘土,犹如黄沙弥漫。苏挽月心中好奇,不由得凝神远看,她看清了他们身穿的飞鱼服和腰间所佩的绣春刀,顿时吓了一跳:这些人并不是普通人,而是朝廷锦衣卫!

冷霜迟见她眼神迟疑闪烁不定,走到她身边说:“你认识他们?”

苏挽月知道锦衣卫的规矩,他们轻易不会这样大张旗鼓地离开京城,尤其是来到叠翠山这样偏僻的所在,除非是这一带发生了极其重大且机密的事情。如果锦衣卫内部职位没有更改的话,一年前负责侦缉这方面事务的锦衣卫千户正是沈彬,她刚才依稀看了一眼,领头那人似乎很像他。

“不认识。”她迅速地摇头否认,心里忽然掠过一丝不安,却并不想让冷霜迟知道。

“你还去蔷薇山庄么?”冷霜迟仿佛看出了她的心事,语气清淡地说,“如果你不愿意前往,就留在清心谷内,我替你将礼物送给司寇大小姐。”

“我一定要去。”苏挽月心里对司寇青阳一直十分感激,如果没有她的帮助,她根本不可能认识冷霜迟,更不可能这么快就治好体内的毒伤,说他们俩是她的救命恩人并不过分,既然她邀请他们前去赴生日宴会,她怎么能因为山下发现一点锦衣卫的踪迹就不去?

他们抵达蔷薇山庄的时候,朝阳早已升起,射出万丈光芒。

今天山庄内十分热闹,简直是宾客盈门,而且大部分看起来年纪都不大,像是当地附近的名流世家公子,将山庄大院前的那片空地挤得满满当当。

在这样的喧闹环境里,苏挽月发现了一个细节:山庄大门依然紧闭,没有一个外人能够接近那片粉色蔷薇包裹的庭院。蔷薇山庄的位置极为隐秘,处于两座山脉的腰腹连接凹陷之处,无论站在庐山的那一座山巅,都无法直接看到山庄全貌,山庄中人进出只能通过后山的一条小路,小路中间有一段是悬空的竹木吊桥,长度大约几十米,起落机关都掌握在山庄护院们手中。不要说普通百姓,就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也很难长驱直入。

司寇青阳迎着他们走了出来,她今天身穿一套粉红色的衣裙,肩披一件月白色的披风,上面绣着金色的蔷薇花,她梳着一个高高的发髻,鬓旁对称地插着两支珠钗,钗头也是蔷薇花形状,额间贴着花黄,衬得她的容颜更加美丽动人,她看上去神情愉悦,双手藏于袖内,看起来几乎完美无缺。

苏挽月向着司寇青阳跑过去,将那个精致的花篮递给她,说道:“一点小礼物,送给你的。”

司寇青阳看到那个花篮,脸上立刻升起了一缕喜色,赞道:“好精致,你真有心啊!”她仔细地看了她遮蔽得严严实实的脸孔,关切地问:“你脸上的伤怎么样了?我还担心今天见不到你们。”

苏挽月摸了摸脸上的面纱,笑着说:“我的伤快好了,只是目前还不太方便见人,所以戴着面纱。”她左顾右盼了一下,“今天来的客人好多,都快挤破蔷薇山庄的大门啦!”

司寇青阳脸色微微泛红,低声说:“其实忠叔筹办这次生日宴会,本就是为我择婿的。他说爹爹仙去之前曾留有遗言,要忠叔在我十八岁之前一定将我嫁出去……然后才能将蔷薇山庄的庄主之位传给我,忠叔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苏挽月暗想原来今天是“宴会招亲”,怪不得会这么热闹非凡,当初如果不是朱宸濠悔婚,忠叔也不至于匆匆忙忙地在司寇青阳十八岁生日到来之际出此下策为她挑选夫婿。她点着头笑道:“既然这样,那你好好挑啊,挑一个你真心喜欢的人。等你成亲的时候,我给你当伴娘。”

司寇青阳被她逗得微笑起来,她看了一眼冷霜迟,有些羞涩地道:“挑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不知道我有没有这种造化?只能听从爹爹的意思了。”

苏挽月有些不明白,难道说老庄主还能死而复生,为司寇青阳的婚事做决定?

司寇青阳解释说:“我爹爹生前最善于打造各种木制机关,他在山庄之中留下了一个九宫迷阵,忠叔说如果有人想娶我为妻,就必须破了这个迷阵,然后才能成为司寇家的女婿。”

苏挽月顿时想起来,之前跟随她回蔷薇山庄的时候,沿途曾看到很多奇形怪状的暗道机关,想起司寇青阳曾说过“山庄内时常有人来骚扰,但是从来没有得手过”,再看到那座奇异的青鸾雕像,越发觉得这个“司寇世家”十分神秘。司寇家并不是皇亲国戚,似乎也不是富商巨贾,但山庄内诸人衣食起居十分奢华,连丫鬟都很有派头,司寇青阳的闺房陈设更是极尽奢华,丝毫不亚于大明公主。如果是司寇家似乎仅仅靠之前祖上开镖局留下的钱财或者说靠山庄内男耕女织的那点劳动力,恐怕连维持日常开销都不够,那么蔷薇山庄的巨额资产当年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她心里十分疑惑,不禁问道:“你说的那个迷阵在哪里?”

司寇青阳很不经意地回答说:“青鸾之下就是啊。”

苏挽月暗自回想着蔷薇山庄的人和事,但是她眼中所见都是一片祥和景象,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她在人群中看到了冷霜迟的身影,但是发现他并没有站在那些试图解开机关的求婚人群中,而是坐在另一边观看的宾客席位上,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蔷薇山庄设宴的目的,他似乎一点都没有争取的欲望和意图。

她偷偷地走近冷霜迟身边,故意怂恿他说:“你为什么不过去?好多人排队,你快过去啊!不然就轮不到你了!”

冷霜迟仿佛没有听见她说话,他默默地注视着那些争先恐后的人,神情十分淡定。

苏挽月看着他漠然的样子,在他身旁的空位置坐下来,有些着急地催促说:“那么多人争着抢着想当蔷薇山庄的女婿,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冷霜迟眸光静如秋水,缓缓扫了她一眼,然后说:“这件事和我没关系。”

他们二人正在说话,苏挽月居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非常特殊的人——宁王世子朱宸濠,她顿时眨了眨眼睛,他来蔷薇山庄凑什么热闹?

朱宸濠被一群王府侍卫簇拥而来,他看到他们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停下脚步,昂着头打招呼道:“你们好早!”

苏挽月觉得诧异,好奇问道:“小王爷也是来蔷薇山庄赴生日宴的吗?司寇大小姐有发请帖给你?”

朱宸濠竟然笑了,反问道:“难道我不可以自己来么?今日蔷薇山庄为司寇青阳设生日宴招婿,我既然尚未定娶世子妃,就有资格前来啊!”

苏挽月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说,之前他与司寇青阳本来就是未婚夫妻,是他悔婚抛弃司寇青阳、改纳司寇玉烟在先,为什么突然之间又来参加这个择婿大会?难道他良心发现了,想和司寇青阳破镜重圆?她虽然对朱宸濠的琴艺十分佩服,但总觉得这个小王爷为人太过风流,行事方式令人捉摸不定,因此对他的印象很差。

她看了看他,语气带着一点鄙夷的语气说:“原来小王爷是想覆水重收啊!不过今天据说来了很多王公贵族、官宦子弟,山庄内的机关又很难解开,你有把握吗?”

朱宸濠眼底闪过一丝微笑,摇头说道:“我既然敢来,自然有十分把握。”他紧接着转头向冷霜迟看了看,“冷兄,你对我有信心么?”

冷霜迟的表情有些奇怪,淡然答道:“信心源于自己,希望小王爷今日能够得偿心愿。”

按照忠叔事先放出的“游戏规则”,所有符合择婿条件的人,只要第一个解开迷阵机关,就是司寇青阳今天要嫁的人。

如果说,小宁王朱宸濠竟然厚着脸皮来向前任女友兼大姨子司寇青阳求婚,已经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离奇了:朱宸濠明明不是个能工巧匠,却不费吹灰之力,在前面几百个人都铩羽而归之后,轻轻松松解开了司寇庄主留下的那个复杂无比的迷阵机关!

苏挽月听到司仪宣布结果,差点没惊得下巴都掉下来,她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唯恐自己看错人,却清清楚楚地看到朱宸濠走到司寇青阳的座位之前,将她发髻上插着的那两支蔷薇花状金钗取下一支。朱宸濠笑容满面地将金钗放入袖中,然后挥了挥手,命身边跟随的两名侍卫送上一个精致的锦盒,司寇青阳的侍女云薇立刻接了过去。

冷霜迟看着她脸色变了又变,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下,忍不住开口说:“这样不是很好么?你何必为他们担心?”

“我不是担心,我只是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啊!”苏挽月远远地看着司寇青阳,实在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如此具有戏剧性,“常言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如果是我,我才不要他呢!而且我觉得小宁王根本不是真心喜欢青阳,他今天是故意来搅局的吧?”

冷霜迟眼神平淡,轻声说:“你真的这样以为么?”

“当然,”苏挽月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根本看不出他有一点点诚意!”

冷霜迟一听到这句话,立刻沉默了。

苏挽月瞪着眼睛看着他们,只见司寇青阳一副无怨无悔的模样,将朱宸濠送给她的另一只金钗戴上发髻,心里就像吞了一个大核桃一样堵得慌。她心里有一万个疑问,她既不能理解司寇青阳的选择,也不能理解朱宸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