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乐无乐,至誉无誉。
——《庄子·圣乐》
最大的快乐就是没有快乐,最大的荣誉就是没有荣誉。
生活中,一心求名求利的人比比皆是,然而这样的人对名利的企盼往往会落空。而另一些人不贪求名望,只是默默地做自己该做的事,这样的人往往会受到名声的青睐。
人活于世,匆匆地来,匆匆地去,不过短短几十载,在这屈指可数的日子里,有多少是值得计较的,有多少是值得回忆的,有多少是值得铭刻的!这花花世界纸醉金迷,有多少不甘于寂寞的人们梦想着成名,梦想着荣华,梦想着出人头地,满怀激情地去追逐所谓的幸福生活,去捕捉虚幻的梦境,而最终的结果是一场虚空。中国有句话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功名就是这样奇怪,当你不去追逐它时,还就往往不请自来了。
下面这个故事,是关于20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的:
爱因斯坦一向衣着随便。一次,他穿着一件破大衣在街上走,一位朋友见了,十分惊讶地问他为什么不换件新大衣?爱因斯坦幽默地说:“反正这里没人认识我,换不换新大衣有什么关系?”
几年后,爱因斯坦已经成为了举世闻名的科学家。这位朋友又在街上碰到了他,发现他还是穿着那件破大衣,于是说:“您怎么还穿着这件大衣,这跟您的身份太不相符了吧?”
爱因斯坦说:“用不着,反正这里的人都认识我了。”
爱因斯坦可以称得上是位“达者”,达者从不将虚名浮利看在眼里,他们一边进取,一边去结解缚,然而最终他们却会获得人生的丰盈,名望的厚爱。
虚名,它能为人带来一时心理的满足感,也就使争名、争虚名的事常有发生。为了虚名而去争斗,是人世间各种矛盾、冲突的重要起因,也是人生之中诸多烦恼、愁苦的根源所在。虚名本身毫无价值、毫无意义,任何一个真正的有识之士,都不会看重虚名。
英国哲学家杨格说过:“荣誉不是依仗名位得来的,一个人尽管职位很低、无钱无势,但他的名誉却可驾于千万人之上。”英国的著名哲学家培根则指出:“有些人在他们的行为中力求光荣与名誉;这种人通常虽是很受人们的议论,但是很少人是在内心羡慕他们的。
还有一种人正与之相反,他们掩藏自己的才德,使之不外露,因此他们在一般人的眼中是被估计过低的。假如一个人能做成一件人家未尝试过的事,或者是一件经人尝试过而被放弃了的事,或者是别人也做过而未曾做得如此完善的事,这样他就可以比仅仅追随别人做成了大事的人得到更多的荣誉。”
名誉的取得必须靠实实在在地干,靠创造性的工作和人们看得见的业绩,比如那些大发明家、大科学家、大文学家以及奥运会的冠军等等。他们中有的尽管不善言表,不愿接受记者采访,但他们的行为在人们心目中树立了令人敬慕的形象。相反,有的人极力标榜自己,自吹自擂,但却适得其反,为人嗤之以鼻!
当然,也有的人伸手要荣誉,或者弄虚作假骗取荣誉。有的把荣誉称号作为送人情、搞心理安慰的手段。更有甚者,把荣誉称号明码标价,公开出售。这不仅仅是对社会道德的庸俗化,可以说是对人类精神文明的亵渎。所以,我们看一个人具有的某种荣誉,不管其名头有多大,关键看是否真正对社会作出了贡献,正如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所说:“一个人的尊严并非获得荣誉时,而在于本身真正值得这荣誉。”
荣誉本身也是责任。一分荣誉,十分责任。一个有健康情操的人,当获得某种荣誉后,兴奋之余,就是压力。他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去完成新的课题。他往往不是担心自己得的荣誉低,被别人看低了,而是怕“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样看来,荣誉实在是一种负担。在某地举办的一次较高规格的评选先进活动中,有一才干突出者坚辞荣誉称号而不受,有人问其缘由。答曰:“图虚名,招是非,不如留下精力干实事。”
培根说:“真正之名誉,在虚荣之外。”“名誉像一条河,轻漂而虚肿地浮在上面,沉重而坚实的东西沉到底下。”如同稻田里的稗子一样,与名誉孪生的是虚荣。巴斯卡也告诉我们:“虚荣心在人们的心中如此稳固,因此每一个人都希望受人羡慕;即使写这句话的我和念这句话的你都不例外。”这只是指一般人的正常心态,但虚荣心过强会给人带来无穷的烦恼。踏上虚荣的高台阶,必定迈进自私的低门槛。
而实际上,人生在世,大家生来都是平等的。造物主并没有让谁光彩照人、名气压人,也没有让谁低三下四,可怜巴巴。成功了,做出了大事业,有了大名声,还是人;没有做出大事业,默默无闻,不会比人低下。这样看来,追求名声常常会让人失去许多天然美好的本性,将纯洁变成芜杂,把天然扭曲为造作。名声的坏处便显而易见了。品格修养极好的人就是能不把名当一回事,恢复人生来那种自然、单纯的状态。这就是圣人无名。
名利不过是虚浮之事,只有短浅之人才会视之为生命之本,其实人生的真境界恰恰在于摆脱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