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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超然台记

晁错论苏轼

天下之患,最不可为者,名为治平无事,而其实有不测之忧。坐观其变而不为之所,则恐至于不可救;起而强为之,则天下狃于治平之安,而不吾信。惟仁人君子,豪杰之士,为能出身为天下犯大难,以求成大功。此固非勉强期月之间,而苟以求名者之所能也。

天下治平,无故而发大难之端。吾发之,吾能收之,然后有辞于天下;事至而循循焉欲去之,使他人任其责,则天下之祸,必集于我。

昔者晁错尽忠为汉,谋弱山东之诸侯。山东诸侯并起,以诛错为名;而天子不之察,以错为之说。天下悲错之以忠而受祸,不知错有以取之也。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昔禹之治水,凿龙门,决大河,而放之海。方其功之未成也,盖亦有溃冒冲突可畏之患。惟能前知其当然,事至不惧,而徐为之图,是以得至于成功。

夫以七国之强而骤削之,其为变岂足怪哉!错不于此时捐其身,为天下当大难之冲,而制吴、楚之命,乃为白全之计,欲使天子自将,而己居守。且夫发七国之难者,谁乎?己欲求其名,安所逃其患!以自将之至危,与居守之至安,己为难首,择其至安,而遗天子以其至危,此忠臣义士所以愤怨而不平者也。当此之时,虽无袁盎,亦未免于祸。何者?己欲居守,而使人主自将,以情而言,天子固已难之矣,而重违其议,是以袁盎之说。得行于其问。使吴、楚反,错以身任其危,日夜淬砺,东向而待之,使不至于累其君,则天子将恃之以为无恐,虽有百盎,可得而间哉?

嗟夫!世之君子,欲求非常之功,则无务为自全之计。使错自将而讨吴、楚,未必无功。惟其欲自固其身,而天子不悦,奸臣得以乘其隙。错之所以自全者,乃其所以自祸欤!

天下的祸患,最难办的是表面上太平无事,实际上却隐藏着无法预测的忧患。

坐在那里看它发展,而不想办法来解救,恐怕就会发展到不可挽救的地步。起来强行处理,那么,天下的人又会因为习惯于太平无事的安乐,而不相信我的看法,只有仁人志士英雄豪杰能够挺身而出,为天下的人冒大难,以求成就伟大的功名。

这本来不是在短时期内勉强从事、苟且求取的人所能做到的。

天下太平,无缘无故地去引发大难的事端。我引发了它,我能够解决它,这样才能对天下的人有个说法。事到临头,却胆怯退缩而想逃避,让别人来承担责任,那么,天下的祸殃,必定会集中到我一个人身上。

从前晁错竭尽忠心为汉景帝谋划,图谋削弱山东诸侯的势力。山东诸侯同时起兵,以诛杀晁错为借口,天子对此不能明察,杀了晁错向诸侯解释。

天下的人都悲叹晁错因为尽忠而遭受祸殃,却不知道他本人有自取其祸的原因。

古代做成大事业的人,不但有超越世人的才能,还必须有坚忍不拔的意志。从前夏禹治水,开凿龙门,疏导黄河,让水流到海里。在他的大功还没有建成时,也有洪水溃决奔腾横流的可怕危险。

只是因为能够事前预料到它的必然性,事到临头而不畏惧,而是从容想方设法来解决它,因此能够达到成功的地步。

以七国的强大,却突然削弱它们,他们发动叛乱难道还值得奇怪吗?晁错不在这种时候献出自己的生命,为天下承当大难,从而控制吴、楚的命运,却拿出保全自己的计划,想让天子亲自带兵去打仗,自己反而在后方留守。

况且,引发七国之乱的人是谁呢?自己想要求得名声,又怎么能够躲避祸难呢!权衡亲自带兵的极大危险和留守后方的最大安全,自己是引发大难的祸首,却选择最安全的差使,把那最危险的事留给天子去做,这是忠臣义士愤恨不平的缘故啊。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没有袁盎,晁错也不能逃脱杀身之祸。为什么呢?自己想留守后方,而让人君亲自带兵,按情理来说,天子本来就难于接受了,因而极不同意他的建议。

正因为如此,袁盎的话才能够在这中间发生作用。假使吴楚反叛,晁错能亲身承当危难,日夜训练。面对东方叛军,严阵以待,这祸难不至于牵累自己的君王,那么,天子将会依靠他,而无所畏惧,即使有一百个袁盎,能够找到机会离间吗?

唉!世上的君子,想求得不平凡的功业,就不要至力于谋划保全自己的办法。

假使晁错亲自带兵讨伐吴、楚,未必不能成功。就因为他想保全自己的生命,而天子心中不快,所以奸臣才来钻空子。晁错用来保全自己的办法,正是他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的根源!

不能只看到别人的缺点

中庸思想教导人们为人处世不要以偏概全,不走极端。但是现实生活中,有许多人只看到别人身上的缺点,而不能辨证的评价一个人。如果在社交处世中忽略了这一点,那就无法正确地对待他人,更不用说尊重他人了。

如果从整体与部分、共性与个性的角度来讲,社会就是指不同物质和个性的个体和谐共存,允许在遵守共同规则的前提下发展个性。各个民族、各个国家相互协作、相互尊重和学习,也才有了世界多元化的发展。而缩小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那也需要将共性和个性分清,“学他人之长”“补自身之短”,而这个前提就是得从他人身上发现优点。

在唐、宋之间,有过著名的“五胡作乱”,几十年间都是胡人统治。五个朝代,都请一个叫冯道的人出来做官,而他对每一个君主都表现的极为忠心。对冯道这种行为,后人欧阳修骂他无耻,认为他替胡人做事,没有汉人的气节。但是,和欧阳修同时代的王安石、苏轼等人却认为冯道这个人很了不起,是“菩萨位中人”。冯道尽管在胡人的朝廷做官,但他本人的生活却十分严谨,不贪财不好色。在他的谨慎和圆滑中,他始终坚持自己的人生的原则,这就是他值得后人肯定的优点,而不能一概地加以否认。

《左传》上记载:齐桓公和公子纠是当时齐襄公的弟弟。而齐襄公为政无道,为不受牵连,齐桓公在鲍叔牙的侍奉下逃到莒国;公子纠则由其老师召忽和管仲护卫,逃到鲁国。

后来,齐襄公被杀,齐桓公在鲍叔牙的帮助下重返齐国,当上了齐国的国君,接着,伐兵鲁国。鲁国在齐军的压力下杀了公子纠,召忽见公子纠已死,也就自杀了。此时,管仲不但没有自杀,反而在鲍叔牙的举荐下,当上了齐桓公的重臣。

于是有人说管仲这个人不仁义。但孔子却说管仲这个人很了不起,因为他后来帮助齐桓公九合诸侯,没有使用武力,就使天下得到安宁,而且老百姓也得到了他的恩惠。孔子说,如果没有管仲,我们今天很可能都成了野蛮人了。

他为天下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不是一个只知道自己上吊,倒在水沟里默默无闻、白白死去的人所能比的。

管仲背弃旧主,为齐桓公做事,对旧主公子纠来说是不忠、不仁、不义,从个人处世角度看,是为了保全性命,可谓是圆滑至极。但是,他为天下人做出了贡献,为天下人尽了大忠、大仁、大义,从这个方面来说,管仲的做法又没有违反做人的原则。所以,孔子能够辨证的评价他,并没有局限在小的方面,而且还充分肯定了他的优点,这就是对人的尊重。

中庸思想要求人们在现实生活中学会变通,也就是在不违反原则性的前提下,能够做到灵活性,能够将原则性和灵活性有机的结合在一起,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圆中有方”“方中有圆”,从而在为人处世上,既不呆板也不失于圆滑。这样,在评价他人的时候,才不会过于偏激,也就不会因为别人有缺点就“一棒子打死”了。

孔子说:“君子以人治人”“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真正的君子是根据不同人的情况区别对待,如果是自己不愿意、不喜欢的事,也不要施加给别人,这才是君子之道。不要被表现蒙骗,而要能看到其本质,也就不会对他人的评价失之偏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