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这是CEO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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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趋势的头盘(2)

比如,东汉末年,袁绍曹操联合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长沙太守孙坚作为先锋,一路攻城拔寨,却受制于负责粮草供应的袁术。袁术嫉妒孙坚建功立业,暗中掣肘。孙坚无功而返后向盟主袁绍投诉。袁绍却因为袁术是自己的兄弟而多加呵护。这一联盟虽然有着共同的目标,但最终却同床异梦而归于涣散。

这样的联盟只能说是一个“裙带组织”,奉行的是个体“利益最大化思维”,在其中占主导地位的还是“裙带关系”。

既然如此,是不是我们就该抛弃联盟这种方式呢?

在21世纪的今天,人类面临着越来越多的跨国界、跨地域、跨行业的复杂难题,诸如气候变化、网络安全、流行疾病、恐怖袭击等,仅仅靠单方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应对,联盟依然是不可或缺的,甚至是唯一的解决方案。

1992年,当美国有史以来最猛烈的飓风之一——安德鲁飓风以每小时265公里的速度横扫佛罗里达州的大西洋沿岸时,人们几乎束手无策。飓风毁坏了12.6万座房屋,导致25万人无家可归,摧毁所经地区80%的农场,造成了40人死亡。飓风还造成了260亿美元的损失。有11家保险公司因无力理赔而宣告破产。

批评的矛头直指联邦政府的种种不力。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的应对确实没能做到尽善尽美,但客观地说,又有哪一个机构能够独力应对如此大规模的灾难呢?

所以,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否定联盟,而是该立足于如何消除联盟因“裙带思维”而带来的种种弊端。

办法就是化“裙”为“群”!

联盟必须进化为“群”,用“群”带起各相关利益方,形成“群带组织”及“群带关系”,并用“群带思维”取代“裙带思维”,才有可能取得预期中的成功。

所谓“群”,并不是指人数众多的大组织,而是指由各种组织联合而成的群体,其领导及成员来自不同的国家、机构和行业,涵盖政府组织、商业组织和非营利组织,他们为了完成某种无法独力完成的任务而组合在一起。

群带和裙带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

裙带组织奉行的是“利益最大化思维”,而群带组织奉行的是“利益优化思维”;裙带关系谋求的是个人私利、小团体的利益,而群带关系则谋求共同目标下的群体利益。

群的成员不一定有共同的目标,但他们必须共同面对困难,一起分享可用资源。为了成功地创建群,必须摒弃自身利益(效益)最大化的惯性思维,转而学会“优化思维”。

“群理念”倡导者之一的惠普公司高校关系总监芭芭拉·沃说:“群这种途径利用了自身利益的积极作用。它不要求各组织的领导者放弃自己对财富、权力或地位的追求,也不要求各组织放弃自己的目标。当个人和组织发现,面前的困难是他们无法只依靠自身力量就能解决的时候。他们便会转向群。”

群的成员必须认知到其他价值体系也有其正确性,虽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得遵循这种价值体系。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同盟国的最终胜利,是联盟为数不多的成功案例之一。其之所以能够成功,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同盟各国中,美英法与苏联的意识形态对立,却没有因此而对更大的共同利益产生矛盾及危害。否则,当代的历史就有可能全盘改写。

在组建“群”时,必须慎重地吸收各种形式的组织参与其中,包括公共部门、企业、非政府组织,以及宗教组织等。

2004和2005年的飓风高发季节里,佛罗里达又连续遭受了一系列高强度飓风和热带风暴的袭击,但已经吸取教训的州政府与商业街及民间组织迅速联合起来,形成了一个“群带组织”,高效率地协同作战,共渡难关。安德鲁飓风曾带来的批评与质问也因为“群带组织”的良性运作而被消弭于无形。

要特别注意的是,在组建“群带组织”时,甚至也不能简单地把对手拒之门外。在根据“共同的核心利益”筛选合作者时,不要排除那些似乎与你的当前利益相对立的人。

比如,在2006年召开的一次国际禽流感研讨会上,各大公司和各国政府纷纷要求立即捕杀已经感染病毒的野生禽鸟。但在该领域最有发言权的国际鸟类保护组织——国际鸟类联盟却没有被邀请与会。显然,这是考虑到鸟类保护组织的反对立场。但是研究表明,捕杀会将幸存的鸟驱赶到别处,导致病毒更快地传播,而且会使健康的鸟变得紧张而更容易感染病毒。如果邀请国际鸟类联盟与会,并听听他们的中肯之言,对于最终的正确决策其实不无裨益。

在“群带组织”的运作中,“永恒协商”法则是非常重要的。群的成员之间必须保持持续的互动和沟通。因为在群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其目标一定是变化的。有了永恒协商的态度,就可以不断调整任务与责任,就可以有效规避“群成员自己铺就的坎坷道路上的难关”(即内耗),实现各阵营的均衡。

未来的我们,还将面临更多的、更大的难题,形势殊难意料,但只要明白“群带关系”的奥秘,并善加运用,我们的胜算显然就会更大一些。

“包”打天下的力量

文明可以帮助我们战胜个人知识的局限,但方法并不是通过掌握更多的知识,而是通过利用那些已经存在并广泛分布在大众当中的知识。“众包”可以将这些分散的知识萃取出来,并聚合成无坚不摧的强悍合力。

毫无疑问,“众包”是继“长尾理论”出现后的一个非常炫目的商业新概念。但事实上,正如《旧约·传道书》中所说的那样,“太阳底下并无新事”,“众包”这种做法并不新鲜。

早在1774年,英国就建立了一个委员会,悬赏2万美元(相当于今天的1200万美元),寻找一种能够精确定位航船经度的方法。当时顶尖的科学泰斗,包括牛顿在内,都没能解决这个难题。后来,一个名叫约翰·哈里森的文化程度不高的木匠发明了经度仪。这种做法,就是不折不扣的“众包”策略。

而金庸写于20世纪60年代的武侠小说《侠客行》中甚至也出现了极为契合“众包”内涵的做法。侠客岛的龙木二位岛主为了破解“侠客行”武林秘籍的终极奥秘,广邀天下武林中的杰出之士上岛共同参详。最终,身为文盲的石破天一举破解了这个秘密。详参《如何成为带头大哥》(陈禹安著,凤凰出版社,2009年10月)一书。

这两个故事的共同点就是当你把自己的难题(很大程度上是组织的最高机密)公之于众后,最终解决难题的人往往是最意想不到的人。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不能把《联线》杂志资深编辑杰夫·豪提炼出的这个新词汇——“众包”,简单地视为新瓶装旧酒而不予重视。因为,在这个互联网以其巨大的能量最大限度地摧毁了地理疆域、社会层级以及专业分工限制的时代里,“众包”确实能发挥不可估量且深具魅力的作用!

所谓“众包”,其实是“外包”的极大化和免费化。也就是一个公司或机构把过去由员工执行的工作任务,以自由和自愿的方式外包给非特定的(而且通常是大型的)大众网络的做法。

这种做法在当前似乎具有不容置疑的现实可行性。

目前,全球上网的人群总数已经超过了10亿,这些人每天大概有2亿到6亿个小时的空闲时间。就总量而言,这是一种亟待开发的巨大的人力资源。如果能将其中的志同道合者通过网络社区(虚拟社区)的形式组织起来,充分发挥群体智慧相互激发、相互融合的作用,那将是何等惊人的一种力量啊!

著名的经济学家哈耶克曾经说过,社会的每个成员只能拥有全部知识的一小部分,因此,对于社会上其余的大部分工作,人们都无从得知……文明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我们都能从不知道的知识中受益。文明可以帮助我们战胜个人知识的局限,方法则并不是通过掌握更多的知识,而是通过利用那些已经存在并将继续广泛分布在大众当中的知识。

而“众包”则是将这些分散的知识萃取出来,并聚合成无坚不摧的强悍合力的最佳策略。

“众包”可以解决两大类问题。

第一类是成本限制的问题。

这类问题本身并不难,但却因为巨大的成本投入让人望而生畏,组织只能根据自身资源有选择地加以部分解决。

比如,在互联网兴起之前,观察鸟类只能是个别热衷于此道的专家做的事。因为这件事涉及的范围太大了,根本不可能有一个组织拥有足够的人力、财力在全球范围内开展观察。但是,当爱鸟网站eBird在2002年诞生后,到2003年5月,该网站就收到了遍布全球的爱好者超过10万份的观察报告。到了2008年5月,该网站已经收到了超过115万份观察报告。而最关键的是,这些业余爱好者的专业水平一点也不比所谓的专家差。鸟类研究科学家曾经认为一种叫做褐噪鸫的鸟已经绝迹,后来科学家们在墨西哥的科美滋岛考察时发现了这种鸟,就满怀喜悦、大张旗鼓地公布了这一讯息。但其实,业余爱好者们早已经在几年前就已经发现了这种并未绝迹的鸟,并将此发现刊发在了非专业杂志上。

第二类是能力缺陷的问题。

任何组织都不可能面面俱到,必然有其能力盲区,不可能解决所有的问题。而且,无论多聪明的人正在为你工作,但最聪明的人往往是在为别人工作。但是,“众包”则提供了一种廉价的可能,让不属于本组织的聪明人为你工作。

比如,梅尔卡雷克是一个性格温和但行为古怪的电气工程师。他的实验室只有录音棚的两倍大,但是他却解决了高露洁公司内部研发人员无法解决的问题。

高露洁想在不逸散到周围空气的情况下将氟化物粉末注射到牙膏内。公司内部的科学家们对此一筹莫展。但梅尔克雷克通过网络得知这个难题后,几乎毫不费力地就想出了解决之道:只要在和牙膏管接触时,给粉末带上一个电荷,带有正电荷的氟分子就会被牙膏管吸引,从而避免逸散。关键在于,这是一种物理的解决办法,而高露洁的科学家则一直沉迷于用化学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对于高露洁公司来说,梅尔克雷克就是最意想不到的“哈里森”或“石破天”。而这样的人正隐身在芸芸众生中,等待着你把他发掘出来。

历史学家在评述日本战国三雄的时候有过一段精妙的论述:“如果把日本统一看做是一块饼,那么织田信长就是种麦子的人;丰臣秀吉是将麦子做成饼的人;而德川家康则是最终享用这块饼的人。”

如果我们用这段论述来比拟今天网络世界的商业发展,那么,发现了“长尾现象”并提炼出“长尾理论”的克里斯·安德森就相当于种麦子的织田信长;而紧随其后提出“众包”理论的杰夫·豪就是将麦子做成饼的丰臣秀吉。那么,谁又是坐享其成的“德川家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