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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写了一千次的名子(2)

我用一直颤抖的手拿起笔,一笔一划地开始写地址。写完了才发现错了,应该写高一(4)班,我竟然写成了初三(6)班——那是我原来的班级。我把写错的信封揉成一团,又重写了一个,然后小心翼翼地贴上一张兔年邮票,因为小玉是属兔的。又在信封左下角画了一只小鱼。

我把信放进书包,想想不放心,又夹在了语文书里。

第二天一大早,我站在邮筒边,稍稍犹豫了一下,但立刻定下心来,把信塞进了邮筒。

今天,信在路上走,明天,小玉就会收到了,她会说什么呢?生日那天,她会不会和我一起去东山公园呢……躺在床上,我的脑袋像灌了糨糊一样,思绪乱成一团糟,却没有像前几天那样魂不守舍了,倒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小玉微微地笑着,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对我说:我们去东山公园吧……我正准备伸手,突然听见身旁一声大喊:陈小滨,你这个不老实的小家伙!不好好学却和女生一起逛公园,看我不罚你做一个月的卫生!原来是老师在气急败坏地叫。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一堆同学,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二猫子大笑大跳地说:看不出喔,陈小滨!你和小玉好配哦……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妈妈高举鸡毛掸中过来,我吓得大叫一声就跑,却不小心摔了个跟头。啊呀……我从噩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心在狂跳,眼前一片黑。我仿佛听见小玉哭着说:陈小滨,你是个坏孩子!

我,害怕了。

不知在床上坐了多久,闹钟刺耳的铃声猛然响起,我被吓一跳,出了一身冷汗。满脑子都是刚才的噩梦,我后悔了。那是封不该寄出去的信,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现在,信正在路上走着,不可能拿回来了!

我失魂落魄地去学校,走着走着打了个冷战。那封信,好像忘了封口!糟了,要是被其他同学看到,那不就……我顿时觉得芒刺在背。街头有人大声地唱着歌,好像在讽刺我: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还有人在笑,是在嘲笑我吗?

学校里的气氛似乎和往常不大一样。检查校徽的同学格外严厉,老师也不像往日那般慈祥……二猫子笑嘻嘻地走过来,对我说:有件好东西给你看看……看他笑得贼兮兮的,我心里突然一惊:唉呀!不好,信该不会被他拿走了吧!我跳起来,扑过去,用力掰开他握紧的拳头,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白色的橡皮。我顿时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放开他的手回到位子上。我可没兴趣听他的絮絮叨叨:我的橡皮,可是我叔叔从香港带回来的,擦得可干净啦……

小玉来了!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快乐地向我打招呼,放下书包,一声不吭的,显得有点闷闷不乐。我惶然:她收到信了吗?什么时候?她生我的气了吗?她不会当众宣读!恐惧像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了我的心。喉咙又干又涩,我用力吞下一口口水,摇摇头。心想:不,小玉不会这么做的!

一直挨到放学,都没有发生什么事。下课后,二猫子神秘地告诉我,小玉和她同桌吵架了,因为她同桌忘了把英语书还给她。原来她不是在生我的气。我悬了一个上午的心,这时才放下来。我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回家。抬起头,我想对小玉说再见,忽然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因为,收信员向我们这边走过来了,她看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我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她。她要把信交给小玉啦,小玉就要拆开信来看啦,结果会怎么样呢?我阖上眼睛,不敢往下想了。突然,我的脑子里掠过一个名头:要把信抢回来!我微微伏低了身子,像一只伺机捕猎的豹子,随时准备扑过去。我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不能让小玉看到那封信,为她好,也为我好。

有我的信吗?小玉微笑着问渐渐走近的收信员。没有!见小玉望着她,收信员摇摇头。我绷紧了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转念一想:不对啊,信怎么还在盛上走啊?应该寄到啦!不会弄丢了吧?

我站起来,背上书包,疑惑地想:信,也许要到午才会寄到吧……没等我想出个好理由来宽慰自己,收信点从后边喊住我:别走,陈小滨!有你的信呢!我一呆:咦谁寄信给我?不会是小玉吧!我不由得回过头,偷偷看了,却发现她正好奇地盯着我,似乎在问:是谁寄的信呢?我接过一个白色的信封,只看了一眼,顿时目瞪口呆。这不是前天我寄给小玉的那封信吗?邮票是我特地挑选的兔年由票,信的左下角还画了一只小鱼呢!怎么会这样?

我仔细一看,信封上用抖抖索索的字,工工整整地写着:本市第一中学高一(2)班陈小滨收。

在前方等你

一片,两片……黄叶柔柔地绕着树飞,缓缓落到地面,漫长的冬日无聊的等待,不知什么时候,已有一树新绿亭亭立于窗外。如此反复,窗外的树已不知绿了几回,黄了几回,而我也长大了。

街上,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正拉着一根绳向前跑,绳的一端系着一个红色的袋子,顺着风跑,袋子兜满风,变得鼓胀起来,随着主人向前的拉力缓缓地向上飞。

孩子显然很兴奋,不时回头望望。一个踉跄,他摔倒了,细绳从他手中飞出。他连忙爬起来抓住绳子,绳子上的活结却早已松开,自由了的红袋子慢慢地向上飞,越飞越高,终于离开了孩子的视线。那孩子呆呆地仰起头追寻那点红色,良久,他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细绳,突然大哭起来风……

望着他那伤心的小脸,我不禁失笑,笑他的幼稚,他的痴、他的傻!心中却陡然黯然下来。曾几何时,我也如他这般痴傻、稚气,也会为了不开心的事想哭就哭,毫不隐瞒心事。但那似乎已成为过去,遥不可及的过去。现在,那份儿时的童真几乎荡然无存,被岁月流水中逝得消失殆尽。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不再喜欢和父母交谈,而是将满腹心事统统锁进日记本中。不再为那飞去的风筝而痛哭,倒是感到有一丝怅然;也不在乎老师的表扬抑或是批评,那只是别人的看法,于自身并无丝毫关系。我总是这么豁达地想,内心却明白这只是自欺欺人。如果真的没关系,那我不是连起码的荣辱感都没有了吗?我只是不像小时候那么率直,那么在意别人的点滴评语罢了。是的,我已经长大了,心里不再如孩童般天真、单纯,我已经学会独立思考,却每每叫思考压住心房。真怀念儿时的真、儿时的稚,但儿时的一切都已离我远去。失去的东西才觉其珍贵,我再也无力挽回那失去的童趣,也不再忆起那曾在天空下无忧无虑玩耍的小孩,他的影像愈来愈模糊。我固执地想留住心中美好的回忆,却被时间无情地淹没了。

长大的我,拥有一颗善感的心,别人说女孩的心思难猜,可我知道那只是表面,其实女孩的心挺脆弱的,需要武装自己。我封闭内心来武装自己,却不知如何封闭。于是,茫然的心又怀念起那段儿时的光阴。纵使我想回到那片明朗的天空下,时光也不容许我这样做。在岁月面前,即使巨人也显得无力,何况渺小的我呢?我只有无奈地叹息,又踌蹰于我人生的未尽之旅——渺茫而又看不见终点的旅途。我只知道我走得越远,就离那片无忧的天空更远,而我又将在前方失落。

直到有了天,我突然醒悟:原来岁月和环境都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无力改变的只是我自己。随着我日渐成长、成熟,心中的迷惘就越发扩散。

长大,真的要失落那份童真吗?!

我仍在寻找答案,或许它就在前方等我。

写一了一千次的名字

七月的夏天,好闷。天热得像砖窑一样,而且风姑姑似乎也害怕这热天,总是躲得无影无踪。然而在这炎热能夏天,似乎有什么打破了夏日乡村静谧的气息,蝉在树上卖弄嗓子,尽情地歌唱,听了使人更加烦恼。

女孩走出了家门,本想望望树上那令人讨厌的知了。啊!夏日的阳光竟是这么刺眼——它失去了着天般的明媚,也没有了冬天般的温暖。女孩顺手摘了几朵刚开的月季,不知不觉走到了乡村的小溪边。溪水清澈见底。听着那潺潺的水声,女孩好想痛饮几口。可原本清凉可口的溪水此刻也是如此烫手。女孩好失望……

已到了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美丽的晚霞绽放出最迷人的光彩,映红了半边天。好美啊!魔术似的起了一丝风,风吹起了女孩洁白的连衣裙,夕阳的余晖洒在车衣裙上,女孩好像一只翩翩起舞的小粉蝶。残阳下,飘逸的连衣裙,映着女孩漂亮的脸蛋儿,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女孩拿着月季,来到了溪边。女孩蹲了下来,静静地坐在溪边的一块大岩石上。她摘下月季的朵朵花瓣,一片片地撒进溪里。女孩晶莹的泪光闪在眼眶。她知道在以后的岁月里,自己要面对一个怎样的现实。

昨天,女孩到省重点高中去报了名。她在被录取的名单中寻找男孩的名字。几遍寻查,终不见男孩的名字。女孩知道男孩落榜了。要知道,上那所高中是许多莘莘学子梦寐以求的愿望;况且男孩的成绩也不错,考上是十拿九稳的事,怎么偏偏这次……女孩不敢多想什么,她只有期盼,只有等待。

男孩与女孩在初中时不是同班同学,只是校友。虽然他们从未讲过一句话,但他们每次见面都是闪着火花的四目相碰,所以他们都深知对方心里已写下了自己。

女孩还是呆呆地把花瓣一片一片撒下来,心中的疑团慢慢凝结:他们还能在一个学校吗?

花顺着水流向西流去。也许是天意吧,在小溪的另一头,男孩奇迹般地发现了这些奇怪的花瓣。或许是心灵感应,男孩便知这是女孩的花瓣。因为他听朋友说女孩的家就在小溪那头。男孩捞起一片花瓣,那上面带着女孩的思念,载着女孩的祈祷……男孩什么都明白了,他真想马上叠一叶小舟,将祝福送给女孩。然而风向、水流都不对,怎么送也送不到女孩那儿。

第二天,男孩与女孩都早早地来到了溪边。女孩正想像昨日一样让花瓣顺着溪水向西流去,小舟引起了她的注意。出于好奇,她捞起了那叶小舟。里面藏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熟悉的字迹令女孩惊呆了:

我的小舟载着七彩的梦,把祝福送给你;

看到你撒下的花瓣,知道这是你的灵魂。落款是男孩的名字。女孩看到这些,哭了……

一连几天,男孩总是满怀希望地跑到溪边,盼望女孩的花瓣。终于有一天,男孩盼来了一小舟,那上面没有祝福,也没有诗,只是写了一千次男孩的名字。

女孩的故事

在众多的女孩中,她是平凡的。她不漂亮,也不爱讲话,只是喜欢独自一人坐在窗边。她爱那种静静的感觉。其实,女孩有时真的很想做那种活泼好动的人,她努力过。但是,到了最后,一切努力都是白费。她觉得自己的一生就是内向的性格。女孩的母亲有时会问她:你在班里是很文静的吧?女孩总是淡然一笑:不,我现在挺活泼的,同学们都说我一天疯疯癫癫的。女孩从来都是这样回答母亲。尽管从她懂事那天起,就知道不要学《狼来了》这个故事里的主人公,可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女孩上小学的时候,成绩是很好的,年年都是三好学生,深受老师的宠爱。可是,女孩升入初中后,考试成绩从以前的前几名一下子落到了二十几名!女孩当时感到十分惊讶。但她在众多的同学面前,只是淡然一笑。同学们并没感到有什么新奇,好像她就应该得到这个名次一样。只有女孩自己,心里好难受!她想这是不可能的,我以前从来都是名列前茅的啊!班上的每一次选举,像入团、评三好这些,总是没有任何人提她的名字。她觉得自己好孤单,像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她又想到了小学的时候,可她马上又把思绪转了回来,这毕竟是初中呀!从此,女孩下了决心:我一定要再次成为老师的宠儿!我要让初中跟小学一样值得人回味!

女孩喜欢唱歌,她有时也像千千万万个少男少女一样,做着当明星的梦。可是她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女孩不漂亮,更没有一副甜美的嗓音。但她并不感到失望,歌是人人都可以唱的呀!有时她会在放学路上轻轻地哼唱自编的歌曲。它们并非是从前事先谱写好的,而是女孩即兴填词、填曲。女孩感到很满足,尽管她唱另一首歌时,就把前一首的调子忘了。

女孩爱幻想。一次,她把自己想象成一位清纯美丽的少女,一身白色的长裙,坐在草地上静静地看书。她的面前是一条清澈的小溪,各式各样的小鱼儿快活地游来游去。这里的一切,都把女孩衬托得更加美丽、动人。突然,小溪里又出现了一位男孩的倒影。女孩转过头,只见一位高大、帅气的男孩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女孩莞尔一笑,请他坐下,两个人谈得融洽极了,像是结交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从那以后,女孩便经常来到小溪边,有快乐的事,两人一起欢笑;烦恼的时候,两人共同分担。

这就是女孩的故事。一位虽不出众,但很自信、很浪漫的女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