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不知不觉中,男孩为女孩打着伞送到了她家门口。“我家就在那儿。”女孩指着一扇面对着老巷、挂着淡紫色风铃的窗口说道,继而又小声地问,“你能告诉我你住在哪儿吗?”“在你挂风铃窗户的对面。”男孩看着女孩惊讶的神情,调皮地笑着说,“我们好像很有缘,不是吗?”女孩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挥挥手,告别了男孩,回家去了。不一会儿,天晴了。女孩来到挂风铃的窗口,悄悄地往对面张望,恰巧,另一双眼睛也在往这边打量。女孩看见了男孩闪亮的眼睛,迅速收回了视线,可是心里却还有双眼睛在不自觉地看着男孩。女孩只觉得心在“扑扑”直跳,怀里又好像揣了一只小兔子,紧张极了。女孩有些恍恍惚惚,莫非我已经喜欢上他了?不,这不可以。女孩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这时,一阵微风吹过,风铃“叮叮当当”响了起来,好听极了。伴着清脆的风铃声,一架纸飞机从窗外飞了进来,女孩轻轻地接住飞机,看见上面有几行工整的字,好奇地打开一看,才知道是男孩写的。
忘带伞的Girl:
你好!刚才的雨中相见,使你的微笑深深印刻在我脑海中,很想与你交个朋友,你不会拒绝吧?(如果同意就把飞机飞过来)
为你打伞的Boy
看完了这张独特的纸条,女孩不禁又涨红了脸,她所遇到的男孩从没有像他这样坦诚、洒脱。女孩觉得自己已被男孩身上的气质深深吸引住了,她忽然也萌发了想与男孩交个朋友的念头。可是女孩转眼又想,我怎能随随便便答应一个陌生男孩的请求呢?更何况与他交朋友呢?说不定他不怀好意呢?女孩犹豫了,当她再一次偷偷地往对面的窗户望去时,她看到了男孩对她充满信任的眼神,顿时她感到男孩写在纸上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真心诚意的。于是女孩迅速折好飞机,朝对面窗户用力飞去。
从此以后,男孩成了女孩的朋友。他们经常在一起嬉戏、玩耍。慢慢地,女孩不再胆小、脆弱,她从男孩身上学会了大胆、坚强,女孩变得开朗了,活泼好动了。她不再是以前只对风铃吐露心事的文静女孩了,她学会了拿起笔,把心中所想的一切写在纸上,折架小飞机,飞给男孩,与他共同分享;她不再是以前只保持沉默而寡言的女孩了,她学会把对事物的理解、认识用语言向男孩表述;她不再是以前只用羡慕的眼光静坐观看各类活动的“旁观者”了,她学会与男孩一起参加丰富多彩的文艺、体育活动。
父母看到了女孩的变化,不住地叹息说女孩不再是个乖孩子了,邻居街坊也说女孩变“坏”了。在女孩的周围已没有了昔日一双双充满赞赏的眼睛,日益增多的是一个个异样、迷惑不解的眼神。可女孩已不在乎这些,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更重要的是,她发现男孩就是自己的知己,甚至认为男孩或许就是风铃的化身。
然而,这朵纯洁美丽的友谊之花却遭到了暴风雨的袭击。
女孩与男孩接触多了,一些谣言与闲话也就像雨点般纷纷飘落在他们四周。虽然他们并不在意,但是他们的家长却一个个面无悦色,铁板着脸,不辞辛劳整日整夜地耐心“开导”着他们。终于,一个阴天,万里晴空成了乌云肆虐的“天堂”。风猛烈地刮着,到处都有它横冲直撞的身影。女孩挂在窗口的风铃更是被吹得发出杂乱无章的声响。而这时,女孩却在小书桌前津津有味地看着名著故事。突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女孩前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位中年妇女。也许由于操劳过度,细细水长流的皱纹悄悄写在了她的额头上。那位妇女打量了一下女孩,接着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小妹妹,请问你的家长在吗?我想找他们谈谈。”“阿姨,真对不起,他们都不在。”女孩很有礼貌地回答道。“那,我就和你谈谈吧。”显然,那位妇女并不甘心就此离去,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又说道。“和我谈?”顿时,女孩变得不知所措起来,说话竟也变得结结巴巴。“阿,阿姨,您先坐会儿,我,我去给您泡杯茶。”女孩刚要转身,却被那位妇女叫住了。“小妹妹,你不用去泡茶了,是这样的,我的儿子让我转告你,希望你以后不再去打扰他,影响他的生活。”“这,这怎么可能!”女孩一下子惊呆了,眼里流露出迷茫的神色,“他真是这样说的吗?”“是啊。”随后,那位妇女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你们年龄还小,这种事不是你们这时候该想、该做的。你想想,你们现在如果不趁着大好的青春年华去多学些知识,多掌握些本领技巧,长大了再学不就为时已晚了吗?相信你也一定明白这个道理。总之,现在,千万不要把心思放在这种事上……”听着听着,女孩觉得委屈极了,她感到心灵深处一道道坚实牢固的“堤防”被这突如其来的“洪水”吞噬着,最后,完全崩溃了。那双早已盈满泪水的眸子里也似乎含着幽幽的委屈和怨恨,最终,伤心的泪,还是顺着眼角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下来,划过嘴边,咸咸的,涩涩的。
女孩呆呆地站着,就连那位妇女什么时候走的她也全然不知。此时,女孩仿佛被人推进了一个万丈深渊,那里一片漆黑,透不进一丝风、一缕阳光、一线希望。耳畔,不时响着刚才男孩的母亲所说的话,它们犹如一根根尖锐针深深刺痛了女孩脆弱的心。女孩失落极了,她恨男孩的无情,她恨男孩的虚伪,她甚至诅咒起男孩。尽管这样,女孩还是掩埋不了内心深处的剧痛。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只傻傻的小鸟,明知是罗网,却还拼命里往里飞,最终不能自拔。
第二天,乌云退去了,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明媚的阳光又一次洒在了老巷里,给毫无生机的老巷重新带来了希望。但是女孩的情绪仍很低落,她在老巷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是男孩!女孩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心头不禁掠过一丝痛楚。她刚想转身跑开时,却被男孩一手挡住了。
“你为什么不理我?”“怎么敢呢?我是个白自己搅乱了你的生活,影响了你的大好前程。”听了这些挖苦的话,男孩生气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还问我呢,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的母亲?昨天,她来过我家了。对,什么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走进你的生活,更不该与你交往。”说着说着,女孩的泪水忍不住又涌出了眼眶。“一定是我母亲去你家说了些什么,昨天,你的父亲也来过我家,他说你觉得我很烦,还说你以后可能不会再理我了。”男孩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猛地,他像领悟到什么似的。“我知道了,这一定是家长们精心策划的。他们借你我彼此的名义来编造些伤害我们之间友谊的话,目的是为了让我们互相怨恨,直至主动分开!”经男孩这么一说,女孩恍若如梦初醒,原来是自己误解了男孩,差点被家长的片面之词而蒙在鼓里呀。于是,“雨过天晴”,女孩的脸上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件事过后,女孩与男孩的友谊不但没有破碎,反而更浓厚了。他们之间的交流也更频繁了,两扇窗户间常常穿梭着一架架纸飞机,老巷的上空不时回荡着女孩与男孩的欢声笑语。每一个清晨,当天边露出第一缕曙光时,女孩和男孩就会准时来到老巷的尽头晨读,他们有说有笑地谈名著,谈流行音乐,谈心中愿望,谈将来打算;每一个黄昏,当夕阳的余辉将女孩与男孩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时,他们总会依依不舍地告别,回到家中,倚在窗前,看着西斜的太阳,心里急切地盼望着它再一次地早早升起。
就这样,太阳升起了又落下,落下了又升起,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女孩与男孩的家长们看到先前的计策一点也没有成效,不由心急如焚。无奈之下,他们又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时间老人匆匆地在赶路,谁也没有注意他。老巷的每天都是平静的。只是突然有这么一天,男孩跑来告诉女孩他要去乡下,因为住在乡下的奶奶生病了。而父母工作忙,没有空闲去那里。所以,他要去看望奶奶。女孩听后,虽然有些舍不得男孩离开,但她明白,男孩的奶奶现在最需要有人照顾,因此,作为男孩的朋友,她就更应该支持男孩的决定。可随即女孩又担心起来,万一男孩去乡下不回来了呢?在一旁的男孩仿佛看出了女孩的心思,笑着说:“这次我就去两个月,很快就会回来的。”“真的吗?”“当然,我遵守诺言。”从此以后,无论风霜雪雨,老巷口总是能见到女孩的身影,她的目光里充满希望,充满期待……
可是岁月无情,一晃半年过去了,老巷口始终不见男孩归来。女孩有些失望,但却并不灰心,每天仍在老巷口等着。一次偶然的机会,在邻居街坊的议论中,女孩得知男孩搬了家,就连新的地址、电话也没有留下。女孩失望了,彻底失望了。
许多年以后,老巷又回到了昔日的平静。风铃仍挂在女孩家的窗口。伴随着每个日夜星辰,女孩依旧向风铃诉说着心事。经过风吹日晒,风铃的表面已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几个铃铛也有些破损。风儿轻轻地吹过,铃铛碰撞在一起“叮叮当当”奏出的不再是优美动听的乐曲,而是充满痛楚和怨恨的曲子,仿佛在诉说那段女孩与男孩的故事……
第一次的遗憾
不知不觉地告别了初中生活,面对着另一阶段的开始,心情难免会有点儿紧张与兴奋。高中生活会怎么样呢?我好奇地问自己。
开学的第一天,来到了新的学校,心里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一切都很新鲜。兰和我是初中的同班同学。恰好我们考上了同一所高中,还编在同一个班里。大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很多时候都互相照顾,因此感情变得愈来愈好,由以前的“点头”朋友变成了一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了,不管是上学、课间休息、吃午餐还是放学我俩都在一起。
可是有一天中午,兰有事要回家。吃完午饭后,我就回到教室里了。是因为刚开学不久的关系,跟别的同学又不熟悉,自己一个人只好趴在桌子上睡觉。
大概趴了五分钟左右,有位同学敲了敲我的桌子,我抬起头来,他指着门口说:“有人找你呀。”我便望了望门口,几个陌生的脸庞,全都是男生,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怎么办呢?心想,兰又不在,只好硬着头皮出去看看。我一出到门口,一位高大的男生带着友善的笑容走上前来,对我说:“嗯,打扰你睡觉,真不好意思了。嗯,是这样的,我们有个男生喜欢你,他托我来问你。嗯,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可以写给我看看吗?”说完,他便伸出他那宽大的手掌,递了支笔过来,示意要我把名字写到他的手上。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决绝。看了他一眼,说:“不行!”便转身就走了,走的时候,听见他用很失望的语气,说了一句:“不行,那就算了!”回到座位,我趴在桌子上。脑子里还思考着:刚才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呢?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很乱,很乱。难道这是一种被喜欢的感觉?!嗯……应该是吧。第一次,第一次感受得到的、真正的被喜欢的感觉。
等了好久,兰终于来到了学校。我把此事告诉她,听完,她笑着对我说:“你有桃花运喽!”我不知所措地问她:“那我应该怎么办呢?”兰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顺其自然吧!”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个男生很“神通广大”地找到了我家的电话号码。当天晚上,我就接到了他给我打的第一个电话,我们谈了很久。得知他叫宇,比我大一岁,读高二。原来他早上所说的“我们有个男生喜欢你”中的“那个男生”就是他自己,他并没有亲口对我说,只是我从他的言语中知道的。从那以后,他每天晚上都有打电话给我,这就证明了我的判断是对的了。
谈话的内容都是由他来决定的,我只是充当一名听众,因为我觉得没有什么话要跟他说的。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地,我对他产生了一种很厌烦的感觉,总是对他冷言冷语。即使是这样,他依旧对我很热情,很关心,像大哥哥呵护着小妹妹一样。
四
一个多月过去了,学校举行一年一度的校运会。我参加了,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参加校运会,参加的项目是女子60米栏。校运会的第一天的第一个比赛项目就是女子60米栏,我的心情非常紧张、害怕,腿还有些发软了。兰鼓励我说:“不要害怕,我在终点等你,加油吧!”我很勉强地点了点头。
正当我彷徨之际,宇走到我面前,微笑着对我说:“加油吧!你一定会赢的!”我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便转身走到了起跑线上。听见周围的同学的呼喊声,我的心情就愈加紧张了。比赛的第一枪打响了,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使我大吃一惊。运动员们像离了弦的箭似的,而我呢?平时身轻如燕的我,今天似乎背了千斤大石,跑得非常吃力。
等到跨第三个栏的时候,我竟然被绊倒在地上,当时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往终点那儿跑。到了终点,我抱着兰哭,哭得像天快要塌下来那样,从来也未曾试过这样的哭。不是因为我摔痛了,而是因为我输了。
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我的心情才慢慢地平静下来。这时,宇递给我一包纸巾还有一本书,说了一句:“不要哭泣啦。”也许是怕给老师看见,便转身就走了。我在擦一眼泪的同时打开了那本书,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Don’tcryJustbelieveyourself!”
从那天起,同学们都知道我和宇的事情了,开始在班里传出了许多是是非非。有的朋友语重深长地对我说:“你不妨去接受他吧!他是一个好男生啊。”我无言以对,只用微笑轻轻带过。我知道他是一个好男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时我还是对他一点好感也没有。
五
两个月过去,圣诞节到了。那天早上,宇他们班的一位男生手里拿着一张粉红色的卡,走到我桌子跟前说:“宇托我拿给你的。”我接过那张卡,并没有马上拆开来看,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有那种想要拆开来看的>中动。兰察觉到了,便走过来问:“是谁送的呀?”我说:“是他。”接着又说:“不如你帮我看,好吗?”兰点了点头。看着她那微笑的表情,又想问她里面写了些什么,可是,又不想知道。反正就是怕,怕什么?我也不大清楚。兰看完了,笑眯眯地说:“他说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生,还有……”没等她说完,我便抢着插了一句:“好了,不要讲了!”
回到家里,我把所有的圣诞卡放进一个盒子里,宇的那张也不例外。至于我以后会不会拿出来看?大概不会罢。
很快又到期末考试了,经过一个学期的努力学习,同学们都考到比较满意的成绩,而我却是退步了,或许是因为他罢。相比之下,宇的成绩也下降了许多,看见他由重点班转到普通班去了,我的心也是不好受的,他或许是因为我罢。可能他是一个很乐观的人,对此事并没有表露出不高兴的模样,仍旧是笑嘻嘻的样子。
渐渐地,我对他那种厌烦的感觉消失了。
七
新学期的第一天,回到学校,没有看到宇的身影。当天晚上,他照例有打电话给我,那次便是最后一次了。谈话的内容大多都忘了,依稀还记得这么一句:“你升上高二了,功课会很忙的。嗯,那我以后也不再打扰你了……”第二天回到学校,才知道他转学了。可是,他一直都没有跟我讲过,也许他不想让我知道吧。此时,才知道有一种失落的感觉慢慢向我袭来,挥之不去。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