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十七岁的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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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彩云悠悠(3)

如今,事隔一年多了。回想起来,那时我这样冷淡地对他,的确是我不对。遗憾的是,在那时我没有问他的电话号码,现在想对他说一声对不起,都已经没有了机会。

挚友

夜幕降临了,月亮冲我笑,星星调皮地向我眨眼。屋里没有点灯,却很亮。微风拂过,吹乱了我的头发,牵走了我的思绪……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是由于什么原因,我们由相交到相知,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大概是志同道合吧!她笑的时候很可爱,她一笑,脸蛋就圆圆的,像个小娃娃。可是她对我却像大姐姐对小妹妹一样。我喜欢躺在她怀里撒娇,听她唱歌。她的歌声很美,可以说是余音绕梁。她总是无微不至地关心我:每当我生病时,她总会关切地说:“记着吃药啊!”;每当我心情不好时,她就成了我的倾听者,等我诉说完一切后,她再安慰我,给我唱歌、讲笑话、扮鬼脸,直到我笑为止;每当天气变冷时,她总会脱下她的外套给我披上;每当天气炎热时,她就会接一杯凉水给我喝……

和她一起度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我们都很快乐。可生活就像大海一样,有时风平浪静,可有时却波涛汹涌。有一次,我的成绩由第一名骤跌到了第九名。就拿前几天的一次英语测试来说吧,我只考了九十分,班主任找到了我,他认为我学习成绩下降是受霞的影响。学习成绩下降关霞什么事呢?只因为她的成绩不如我吗?考不好都怪我平常太懒了,该背的没背,该复习的没复习呀!可他是老师,即使他说得不对,我也不能对他不礼貌。心里像翻倒了五味瓶——不知什么滋味。

月亮钻进了云里,星星似乎也暗了下来,屋里一下子漆黑,什么都看不清了。又一阵微风拂过。我相信,它能把乌云吹得无影无踪,月亮会出来的!让不愉快的事随风去吧!这件事我没敢和霞说,我怕她也会为此心情不好。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月考的第一天,霞终于忍不住,愁眉苦脸地告诉了我:班主任找她谈了,是让她离开我,怕她影响我学习。月亮出来吧!星星多放些光吧!班主任呀,您怎能这样呢?考不好都怪我自己,怎么会是她影响我的呢?我知道,班主任是为我好,可是他错了——他找错了原因。怎么办呢?如果我们仍我行我素,就是对班主任的不恭了;可如果要我们分开,说真的——还不如叫我们去死!因为我们的友情种子已在彼此的心里扎了根,长成了大树!

月考的几天,霞一直告诫我要好好复习,考试时不要马虎,一定要考出好成绩来。凭直觉,她也在努力。“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月考成绩出来了,我又一次登上了榜首,霞仅次我下一位。当我们听到这个成绩后,兴奋得流下了眼泪。班主任也冲我们笑了笑。我们相视一笑:继续努力!我真想说:霞,交你这个朋友,是我一生不悔的抉择!

月亮终于跳出了云层,星星也把他们所有的光都正在向外释放,并还调皮地冲我眨眼呢!这时,屋子里也更亮了!

彩云悠悠

转眼间,三年的光景一晃而过。真不忍心提起苦涩的过去,尽管夜晚一如从前美丽,但我的心却失去了平衡。

记忆啊,你为什么不随时光一起流去?

敏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语,我的心在那一刻碎了。雨轻轻地打落在我的身上,是那样的无声无息,仿佛雨滴也不愿在那一刻去打扰我。看着朦胧的天空,我忍不住去问:“难道和她认识真的是个美丽的错误?”老天没有给我答复。只是雨下得越来越大,雨水在我的脸颊上轻轻流过,流进了我的内心深处。

和敏相识是缘分的注定,我自始至终都是这样认为的。敏是我第一次上网,在网上聊天认识的,我们之间十分投缘,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在苦苦等待两天之后,我们终于见面,令我们都意想不到又特别兴奋的是一一我们竟然在同一所学校读书,只是敏高我一届。为此她常常拿我开心,说我是她的小弟弟。也许正因为是同校的原因,使我们走得更近了。每天我们有太多的时间去交流,去彻底地了解彼此,随着慢慢地交往、交流,我们走到了一起!敏的家乡是贫穷的山村,她的家人给了她一个很明确的目标——考上大学则可以继续深造;反之,回家是她惟一的选择。敏对自己考上大学抱有非常大的希望,我也同样,因为敏有那个实力。不出什么意外,考上大学应该说是顺理成章的事。我给予她我最大的帮助,我真的不愿看见敏有半点的意外。

在高考前最后一个月的冲刺阶段,由于积劳成疾,敏晕倒在班里,但她坚持不去住院观察。敏说,她能行的,一定能行的,对于她的坚持,我十分无奈。预考的成绩下来,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敏没有取得一丝进步,居然从原来的全班第3名退到现在的第9名,而且比大学的分数线少了整整50分之多,敏真的是慌了。看着敏的泪水,我却无能为力,我能做的仅仅是安慰她。敏的心情非常急躁,连复习时也一样,她的复习结果可想而知,几乎快要崩溃的大脑使她痛苦万分。随着高考的日益临近,敏再一次晕倒在了班里。这一次晕倒改变了敏的一生,她不得不放弃了。

就这样,敏一声不响地离开了我,离开了那个美丽的校园。

打开了尘封的门窗,让阳光雨露洒遍每个角落。

天空中淡淡的雾、淡淡的雨、淡淡的彩云悠悠地游……

凤凰花情结

夏天到了。他乡求学的我想起故乡,想起了故乡的凤凰花,想起了他。

去年读初三的夏天,为了迎接“黑色的六月”,爱清静的我,就在双休日时“向学校进军”。一起学习的人不多,寥寥可数。

没想到发生了一段令人回味的事。有一天,同学告诉我说:“我班新转来的男生,很‘邪’,‘歪邪道’的很精通,可是正经事一点都不行,挺老‘奸’的。”“是吗?”我问。我不信,却有股想去接近他的冲动。正好,他也星期六、日来教室里学习。奇怪,他的到来使本来安静的教室顿时有了生机。

“一起玩吧。学习总要劳娱结合,埋头学习也不好。”一半由于好友的劝告,一半出于对他的好奇,我还是加入他们的行列。哦,原来他在表演扑克魔术。不知不觉,我也跟他学起魔术来。

相处了一阵,我发觉他确实很“奸”,显得很老练。有时候他表演给你看,不告诉你原因让你自己想,耍了你半天才告诉你。有时候你要去学一套来与他交换。他的魔术总是层出不穷,一天一个样。魔术总是骗人的,但人总愿意受骗。他的笑容也很“奸”,像小人的奸笑的脸,笑声更奸,像小人春风得意般奸诈的笑声。他骂人的方法更气人。他不直接骂你,而是引个故事潜在地骂你。我有时也问他:“你为什么叫坎华,而不叫锯华?”他反问我:“你说呢?‘’”我嬉笑地说:“容易叫嘛,‘老奸锯华(巨滑)’。”

他确实也很邪。暴热的夏天,他还穿两件长衫,而且还无半点热意。头发后面还留一条长辫子。他的学习成绩很糟,分数总是“不三不四——不是三十分就是四十分。可他曾是市里华罗庚杯数学竞赛的获奖者。我当时还搞不懂,后来才知道,他的基础知识一塌糊涂,可是高难度知识他可是精通得要命。他解题的方法很怪,摆直的路他不走,他偏要经过”南辕北辙“后才解答到。怪不得他基础分六十分拿不到,只拿到剩下的四十分。他的体育很好,他还会武功。刀、剑、棍、棒样样精通。他的毛笔字写得靓,但他的钢笔就不行了。

他的种种”邪“功夫,我不明白但令我着迷。我不知不觉中总想跟他在一起。盼望着星期六、日,能在一起谈天论地、笑看风云。他和我有点相同之处:我们都喜欢看武侠小说。只要在一起,我们从金庸、古龙到梁羽生,人物、动作、武打等细节,海阔天空、无所不谈。纵横武侠天空、驰骋情十艮阵线。我们也喜欢海。还曾几个人结伴一起去海边玩。他还会游泳,那游泳的姿势美得令我着迷。

我慢慢地发觉我有了”依靠“心理。没有跟他在一起,我就不开心。他一来,我就高兴得要命。跟他一起玩,一起笑。与他在一起,我可以学到课本外的知识。我就好似关在四角高墙内的鲁迅一样认识了闰土。认识了他之后,我好像转了360度变了个人,变得开朗、幽默。他喜欢下围棋,我拼命地学下棋;他喜欢打篮球,我就努力学打篮球:他爱游泳,我就卖力学游泳。记得他说他喜欢凤凰花,特别爱做凤凰花瓣标本。他把其中最美的给我看。真的好美!我整整在那棵凤凰树下来来去去了十年,却未曾发现它有如此美丽的一面。从那开始,我总是去找凤凰花瓣,可惜那花很脆弱,风一吹就落下了。可怜那年夏天,下了一场暴风雨。气得我好几天吃不下饭,为了补偿”损失“我抢了他的标本,害得他追了很久。最后他还是给了我。

我的改变招来了绯闻。班上的同学都打趣地说我俩在拍拖。那时我也发觉他的种种异常,他最珍惜的从不送人的凤凰花标本却给了我。在体育训练期间,我的手被实心球砸伤,他给我买了跌打油。可别人受伤,他从不关心。一次在篮球场下来,他偷偷地独自在教室袒胸扇凉。我一进去,他只不过偷偷转了一下身子,就无所顾忌了。可别人进去,尽管是男生。他还是像个白”春光“外泄一样,马上扣纽扣,不扇凉了。开玩笑的时候,他的高超骂人方法,一旦招怒了我,我就一拳过去,他嬉皮笑脸地笑了一下就没事。可别人连近他身都难。

我们的关系就这样持续着过了”黑色的六月“,中考结束,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了。我考上了我想要的学校,他却落榜了。都怪我害了他,让他受到失败、挫折。我去安慰他,他若无其事地玩电子游戏。脸上挂的笑容是我见过最美最灿烂的。

朋友代他送来很多凤凰花标本。里面有一封信,是准备我求学走时给的信。信上说那些凤凰花标本送给我,并祝福我,最后一句:“我们永远是朋友。”是的,我们永远是朋友,无论天涯海角,我们永远是朋友。

又是一个夏天。故乡的凤凰花又开了。在我心里,那花那花瓣永远是那么艳那么美。

其实不想走

他是我在理科班的最后的一个同桌,因为明天,我就要转到文科班了。说心里话,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只因为他——萧诺。

自小就爱文,且爱爬格子的我,经不住老爸、老妈的轮番“轰炸”,噘着嘴走进了理科班。在理科班蹉跎了半年,差点被窒息而死。或许,我天生无理科大脑,物理好像是我前生的大冤家,化学也不情愿与我反应。幸好,还有文科成绩撑面子,我的天空才不至于太黑暗。

新学期开始,班主任好像突然变聪明了,采取优劣互补政策调位。新同桌是个英语成绩差得可怜,可理科却棒得耀眼的怪才。他有一个很飘逸的名字——萧诺。萧诺喜欢静静地看书,静静地独来独往。半年多了,从未见他与班内任何一个男生或女生高谈阔论过。他骨子里有一些飘逸、孤傲。我一开始便对这男生有好感,好感于他周身那股沉静的气息;也很欣赏他,就像很欣赏《花季·雨季》中的陈明一样。

心里打算着,以后物理全指望他了。很喜欢听他讲题,尽管我对物理不感冒。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笨笨的我只有唯唯诺诺地应着“是”、“是啊”。说“不会”那多丢人呀。但他却像知道我心里所想,我心里不懂的地方(尽管我说“懂”),他会彻彻底底地讲几遍。有时,我会心猿意马地想:他的眼睛好美,像初夏清晨圆荷上的冷露般晶莹,清凉却美丽;他的笑,却温温软软的,透明的……为什么,从前却未注意到这个优秀的男孩。

“懂了吗?”萧诺用那双晶莹的眼睛看着我,磁性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啊?噢。懂了,懂了!Thankyouverymuch!”我伸了下舌头,天知道,他讲了些什么。我是个想象力丰富的家伙,尤其编梦能力高强。我把萧诺进一步完美化,居然把他与我心目中的《GonewiththeWind》里的艾希礼·威尔克斯挂钩,又觉得他与《茶花女》中的阿尔贝·肯尼迪挺像。

喜欢看萧诺在朝阳或夕阳下的样子,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略长的发上,织成了一个美丽的光环。我的心一动,那多像思嘉心目中的艾希礼的形象。

慢慢地,我发觉我喜欢上了这个男孩,这个小艾希礼。

然而,明天我就要离开。班主任早发下了话,要想考大学,必须转文。前途更重要?

我留恋着这个地方,留恋着萧诺,这个在我心目中完美的男孩。

萧诺在旁边一眼一眼地看着我,看着我将收拾好的书散开,整理好,再弄乱。

沉默,他,我。我真的很想告诉他,我喜欢他!可我,我张了张口,却吐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无奈,只好将这段美丽尘封在了心底。

第二天,他送我去文科班。我一眼一眼地看着他,他却好像全然不知,仍只温温软软地笑,如水中月光般那样美好。蓦地,我心里落了一丝失望,莫名的痛楚,该不会是我在……

文科班的天很蓝,云很白。空气里飘散着一种悠然、闲适、浪漫的气息。

本以为离开了他,便可逐渐将这些美丽淡忘,然而,我错了。那份美丽的情丝在文科班的空气里越来越浓,紧得透不过气来。我无法安心去学习了,天啊!

告诉他!不论结果如何,或许这是解脱的惟一方法。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轻风夹着一种青草的馨香,很舒服。

他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像冬夜映在白雪上的星光,有些凉,却很美。

“有一个女孩,喜欢你。”我淡淡地说。“是谁?”他挺关心的。

一丝失望却闪进了我的脑海,他不知道喜欢他的人是我。是的,他不知道。

“她,就站在你面前。”我轻轻地说,头低低的,心却与逃生的小鹿赛着跑。

静,出奇地静。终于,我忍不住,抬头看他,看他把该死的头转向右,转向左,转向后,最后转向了我。“没有啊?”他吃吃地笑,笑里藏着一丝狡黠。我真想拧断他的脖子。

“就是我!”我愤愤地喊了出来,却又后悔了,自己怎么那么大胆?

豁出去了,我瞪大眼睛,看他僵在了空气里。很久,他慢慢地把头仰到了后面,嘴巴张得大大的,可以塞进一只小型花瓶了,伴随着轻轻的笑,笑里满是惊讶,似乎还有点受宠若惊。

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我感到自己蠢到了极点。

“真的?”他可真讨厌。

“你没感觉吗?”我反问。

过了好久好久,他呐呐地说:“嗯。”

一滴液体不知从哪只眼睛里跑了出来,很想转身跑掉,却挪不动双腿。

我呆呆地看他把歪着的头放正了,听他一板一眼地说:“好好学习吧!学习会让你忘掉一切的。我是过来人了,高一时曾喜欢过一个女孩,可没结果,现在想想,又何必呢?成绩下了许多不说,还很伤自己。记住,好好学习,好好学习,好好学习,就是了!”

真怀疑他是否有毛病,不过,那种口吻挺像个大哥哥的。

我转身跑了,心痛得要命,那个完美的男孩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夜里自然睡不着,隐隐有一种心碎的感觉。对着窗外,那冰蓝的天,冰亮的星。心想或许我对他的喜欢只不过是一种小女孩的梦幻,像思嘉对艾希礼一样,我不也把他当作了小艾希礼吗7?这说明他很优秀,喜欢和爱不是一回事,是的,不同的。

我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如获释解,有种闷极了的青蛙透出水面的感觉。

不经意间,一颗流星划过了天际,我连忙将那段美丽抛了上去。

我要学会忘记,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高考。

或许,伤心真的是成长蜕壳时的痛,是幼稚向成熟的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