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马祖光也是一位在国内外鼎鼎有名的大教授、中科院的院士,所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在生活上是如此简朴。马祖光的家在一栋上世纪50年代的老楼里,屋子里的家具简单、破旧,据说是前一家住户搬走时淘汰下来被马祖光接收的。房间里最多的东西是书橱里到处堆着的纸箱里装满的书。
“已经很好很好了。”马祖光常挂在嘴边。
“有床睡、有馒头吃,有衣服穿就行了”,这就是马祖光的生活标准。无论时移势易,马祖光的生活标准几十年不变。
对于“钱”。马祖光看得很轻。以前他的家,并不富裕,需赡养长年瘫在床上的母亲和岳母,再加上给患病的爱人、儿子看病,他没少欠债,但从不言语,组织上要给他点补助,说啥也不收。可就这样,马祖光还经常拿出几十元,甚至上百元周济有病、遭灾的同志,拿出去就没想过要对方偿还。教研室以他为主翻译了一本书,他把那部分稿酬交给资料室买书了。他请上海的一位学者来讲学,招待时超过了规定的三十元钱,系里要给报销,马祖光立即拿出钱说:“人是我请来的,超出的由我补。”马祖光担任了四年省技术物理研究所兼职所长,所里送来一笔酬金,他立即派人送回。人家又送来,后来还是又捐给这个图书馆买书了。
对房子,马祖光的态度是先人后己。十年动乱中,他老少三辈挤在一间仓库里,好几次全家煤气中毒。后来给他三屋一厨,他十分满足。前年,学校又盖了一批新房,这时马祖光已经给实验室一位工人要到两屋一厨,正在给另一位女同事跑房子。学校通知他搬进四屋一厨。他说:“我再搬是锦上添花,如果给别人就是雪中迭炭。”他请求拨给那位女同事。拖了一年多,所有的讲师、工程师包括那位女同志都进了新居,马祖光才搬了家。
对待家庭马祖光非常负责,马老师跟他的夫人孙悦贞,1950年从山东大学毕业以后来到哈尔滨。50年代的时候,哈尔滨非常冷,他夫人来了4个月就得了很严重的风湿病,那时候他们还没有结婚。他夫人病得不能走了,马老师就背着她到处找医院看病。马老师的夫人1997年就起不来了,当时马老师和他夫人是非常痛苦的,马老师一方面还要顾事业。后来马老师为了陪他的夫人,就含着泪录了一盘录音带,里面是马老师唱的英文歌,把这个拿到医院陪他夫人。其中有一首《YouAreMySunshine》是他最爱唱的。“You"llneverknowhowmuchIloveyou(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爱你有多深)……”马老师白天上班,晚上经常陪他夫人。
对待儿女们的爱是深沉和严厉的。当年,儿子从哈工大毕业,如果老马跟学校提,肯定能留校。老马不去说,结果儿子分到离家很远的单位。
他给两个孩子常讲的话是:“爱祖国,为祖国”。“不要借爸爸的光,要自己发光。”在马祖光的眼里,儿女应自立自强。
评上院士,学校要给他配车,配秘书,配办公室,他一一谢绝。“已经很好很好了。”还是那句话。马祖光似乎不缺钱。马祖光其实没钱。他的孩子考托福时,家里却连30美元的报名费都拿不出来。
马祖光很会省钱,出差经常是坐火车硬座,坐公共汽车。有一次,马祖光到北京向航天部领导做汇报,航天部把他安排在友谊宾馆休息。结果,第二天他就跑到航天部招待所去了,他说:“那里一晚住宿费几十块钱,太贵了!”航天部又把他安排在国务院招待所每天收9元钱的房间,第二天找他时又不见了,原来他又调换了个每天收5元钱的房间。但是要说实验室建设,这个东西确实需要,他是很肯投钱的,比如说他们买几十万美元的设备,他都肯花钱。他们实验室建成国家重点实验室,那是很不简单的,不是每个专业都能建成的。
事业象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马祖光,其余的都不在话下,包括他自己的病。
20世纪60年代起,马祖光就患有严重的心脏病。2003年7月14日,马老师到北京给他夫人请大夫,想给她做手术。那个时候马老师病得已经很重了,脚背都肿了。别人都劝他治治,医院都帮他联系好了,可他就是不听。结果北京之行竟天人永隔。2003年7月15日,带着对光电子事业的无限眷恋,马祖光的生命停止了燃烧。
马祖光不是完人,他也有弱点缺点,但他本质的品格恰好正具备激光的持点:方向性极好,能量高度集中,颜色非常纯正。
马祖光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毕生都在以共产党员之“德”激发出生命灿烂之光的人。
他的爱国宣言
一个共产党员对党、对祖国的爱,都是很具体的,具体在每一天怎样去做人、做事和对待工作。
真正的学者只会醉心于他所追求的事业,而对功名利禄则淡然视之。马祖光院士便属于这一类学者。淡泊名利,治学严谨,生活朴素,关注后代,这是他的思想精髓。一个有着广阔心襟的无私学者的高大形象屹立于神州大地之上,令有幸生活在新中国的人敬仰不已。这种高贵的品质是一种无价之宝。是无法用荣誉、名声、物质来衡量的。科学的光芒是美丽的,这种“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精神将激励人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