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雨季,我总会想起那年、那月、那天雨中的深情。那是初二放学的一天,天阴沉沉的,乌云在头顶翻滚,我用力蹬着自行车,想在雨来之前赶回家。可事与愿违,刚到半路,雨就下了起来。一会儿,雨水打湿了地面,自行车被烂泥牢牢地粘住了,我急得差点掉下眼泪,茫茫的雨中只有我一个人。
“快,给我吧!”一把花伞递到我面前,是爸爸。我顿时高兴得不得了,顺手将车交给爸爸,接过被爸爸握得温热的伞柄。
爸爸扶着满是泥巴的自行车,试着推几下,没有推动。这时,雨更大了,爸爸双手猛地握紧三角架,吃力地向上一提,自行车脱离地面,稳稳地挎在爸爸的肩上。爸爸抖了抖肩,试着是否稳固了,现在居然成了车骑人了。我跟在后面,看着雨中的爸爸,感受这份舔犊之情。
雨水从爸爸的头顶一直流到脚底,爸爸的头发打着卷儿,手牢牢地把着自行车,衣服也紧紧地贴在身上,一定难受极了,我是经历过的。雨水顺着他裤角流到鞋里,爸爸的鞋已经满是泥巴,他艰难地挪着步子。
雨仿佛更大了,雨点狠狠地砸在我头上的花伞上,爸爸的裤子上溅了许多泥巴,自行车却被冲得干干净净。
地面更泥泞了,爸爸走得也更艰难了。时间长了,自行车压痛了爸爸的肩膀,爸爸使劲地向上一颤。这一颤不要紧,脚不由自主滑向路边,爸爸忙抬起另一只脚,像滑冰似的滑了很远。终于爸爸在泥泞中挣扎着站稳了,忙用手抹了一下额头。
就在那一刹那,我的泪水涌了出来,夹杂着雨水一直流到脚下。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唯一清晰的是那蹒跚在雨中的爸爸的背影。
我的好爸爸,您对女儿的这份深情女儿永远不会忘记,我一定会努力,用我的汗水换回甘甜的果实,报答您的恩情!
沙扬娜拉
杨柳
好像所有的故事都发生在雨天,好像只有在雨天才能突出故事的浪漫。与旋的相识就是在阴雨绵绵的雨天。
我十八岁了,曾企盼与畏惧地等待着这一天,曾幻想十八岁的日子,会是个玫瑰般的梦。
然而如今,我不得不相信命运的安排,它给予平凡人的永远只是平凡,不管人们怎样幻想,终究也离不开它所设定的条条框框。也许我是信命的,但我决不认命,人可以平凡地度过一生,但不能平淡地、庸庸碌碌地生活一辈子。曾经告诉自己,也告诉别人,二十二岁将是我迎接爱情的年龄,不为其它,只因为我对二十二这个数字莫名的喜爱。而且,我想,只有到那时自己才会有勇气释放自己。此刻,心中除了对未来的憧憬之外,我不确定,对现在的选择是否会留有遗憾。
好像所有的故事都发生在雨天,好像只有在雨天才能突出故事的浪漫。与旋的相识就是在阴雨绵绵的雨天。
我冒着雨蹬着自行车穿过街道,心中不断咒骂着这突如其来的雨。雨虽然不大,但是已让我成为人们笔下的落汤鸡。辗转于雨中的巷道,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然后抱着衣服奔进浴室。
当我揉着头发走出来时,才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而且很帅的男孩。我尴尬地冲他笑笑,没想到他竟站起来走向我,伸出右手说道:“净晗,你好,我是你哥哥的高中同学,我叫旋,可能要打扰你一阵呢!”天啊,他大概有一米八几吧,我很喜欢高大的男孩,噢,对了,他的嗓音有一些磁性,听起来像我喜欢的电台节目主持人张东的声音……我回过神来,看到半空中停泊的手时,忙仓促地伸出右手放入那手掌中。这是我第一次正式握手,对方是叫做旋的高大、英俊、具有磁性嗓音的男孩。
一天晚上,爸妈去“轧马路”,哥、旋和我围坐在电视机旁,肆无忌惮地搜刮着盘中的水果,看着火遍全国的《还珠格格》。旋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谈着话,只有哥哥不知从叨翻出一本武侠书,好像对剧情及我们的谈话毫无兴趣“我扭头,你应该是比较健谈的人,怎么会和我哥这种很‘深沉’,大部分时间面无表情的人成为好朋友啊?”旋立刻展现出无比高傲的神态说:“因为你哥是铁,我是磁石,他被我所吸引,当然了,只是我们建立的是正常的友谊。”我不屑地自了他一眼,撇撇嘴说:“少臭美了你,哎!请问您这块磁石又吸引了哪所大学的目光啊?”旋敲敲我的头,一副大哥的模样:“别老‘哎哎’的,好歹我还有个名字啊,叫我旋吧,咱们平辈。”我冲他吐吐舌头,继续追问。当他说出“北京广播学院”的时候,我豁地转过身子,抓住他的手,问道:“真的,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当一名电台节目主持人呢。”这时旋莫测高深地说:“你知道我在你眼中看到了什么吗?”“什么?”我不解,发扬不耻下问的精神。可旋竟不慌不忙地走向门口,然后猛地回头,说:“我看你,的两颗大桃心。”说完之后逃向门外。
一天下午,旋、哥哥和其他几个人一起打篮球,不知为什么,我的目光总是随着旋的身影而动,他漂亮的篮板,他利索的三步上篮,以及他额上流下的被阳光照得晶莹剔透的汗珠……我一直都欣赏运动型的男孩,无论是英俊与否,运动总会带给他们一些活力,抑或是魅力。
“我看过你写的诗。”不知什么时候旋已坐在我的身边。我递过毛巾和水,他很潇洒地将水倒到头发上,然后用力地甩了甩,溅了我一身。我没有试图去擦干,只是茫然地看着他,寻求答案,他解释说:“我来你家的那天,看见写字台上的本子,然后就翻翻看。”他看着我,继续说:“你的诗很押韵,但太多伤感,好像你并不快乐。”我不好意思地说:“那只不过是我当时的心得体会,虽然我的文笔并不出众,也没有华丽的词藻作修饰,但是,这些小诗却是我不同时期的不同感受,讲述我不同的故事。”旋像在呓语,轻轻地说:“我觉得你留长发会更好看些,会更适合你。”突然,他站起身,揉着我的短发,把我推向球场,高兴地说:“走,一起打球去。”看着他那灿烂的笑容,我竟有些迷离了。
短短的几天相处,使我觉得旋比哥哥更像哥哥,当我被水呛了时候,他会用他那修长而厚实的手为我搓背,虽然罪魁祸首是他,虽然我会觉得不自在。
有相逢终会有分离,有分离就会有惋惜。当旋把一张纸递到我手中时,我好奇地打开,纸上出现的是具有阳刚气息的男生的字体:
沙扬娜拉徐志摩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道一声珍重,那珍重里也有甜蜜的忧伤/沙扬娜拉……
我轻轻地合上纸,抬头仰看旋,竟在他眼中看到些许酷似诗的东西,顿时我竞感觉站在他面前的我是如此的压抑。.以后的日子,我留长了头发;以后的日子,我依旧写那些伤感的诗;以后的日子,曾接到过旋来自广播学院的信,我也曾满怀欣喜地回信,之后又在学习的空闲中等待着旋的音讯。作为校电台的播音员,我用自己的声音传送着各种感人的故事,与此同时,我企盼着能在电视中看到旋的样子,自收音机里听到旋的声音。
也许,我也是块铁,不同于哥哥的铁,但一同被旋这块磁石所吸引。他的音容笑貌,他的诙谐风趣,他的博学多才,他的强健体魄以及他的体贴……但是,虽然我并不成熟,却能从很敏感的思想中可以想到,旋和我之间不会有交集,他是那样的优秀,而我是如此的平凡。
如果世间真有叫俄“缘”的东西,那么我便不会急于什么。不是说,当一个人出生就会有另一个人在等着的如果人的命运真的是天注定的话,我相信,无论是远隔千山万水,或是历经百转千回,终究会有相逢的一天的。
无论旋的出现,是命运还是生活中的插曲,终究在我人生的扉页里留下的是一段难忘的记忆:
那个送我一首徐志摩《沙扬娜拉》的,是一位叫做旋的男孩。
萧得
温琳
想起了掰堂体育课上萧得的笑,我始终乐意看到他笑。我想往后一想到他,我会想到他的笑容,这是他给我最深的印象.
初三时,班上来了一位新生,叫萧得。他是从市内一所重点学校转来的,原因只有一个,初中毕业没考上重点中学,就到我们这个普通学校再念一年初三了。
萧得大我们一岁,没什么过人之处,唯一令人惊叹的就是那身高,足足一米八三,有点过分了。
几天下来,我发现萧得是那种整日嬉皮笑脸的男生,而且极具叛逆精神,胆子也够大,老师说东,他偏说西,并且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另外,萧得还是块笑料,他那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绝对是搞笑的最佳选材,说出来的话也叫人笑得够呛,他说这类话时脸也不红,就像念一段课文一样若无其事。一次,萧得值日,班主任规定每位值日生都在黑板上抄一句名言。那天放学,我正在收拾书包,就见萧得大摇大摆地上了讲台,用粉笔在黑板上写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们一伙人见了都笑起来,他却一本正经地说:“笑什么,这可是本人的名言。”
萧得就是这样逗人,班上几个很男孩的女生都和他很合得来。我的好朋友雅凝就坐在萧得的前面,很自然地我每天都能听到一点关于萧得的趣谈。雅凝告诉我萧得在那所重点学校里交了一位女朋友,还是个“万人迷”——萧得自己说的。他老想再考上那所学校可能为了跟那个女孩在一起吧,因为她还在那儿念高中。
初三的日子特别的紧张,可萧得每天都带着他那一脸无忧无虑的笑。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每天对着嘻嘻哈哈的他,一向不大活跃的班级,开始变得热闹非凡。
一天下午,我在上学的路上遇到了雅凝的同桌舒几,舒几的举动有点奇怪,像不认识我似的一个劲地打量我,末了,她对我说:“萧得上午说,你像他过去交往的那个女朋友。”我很敏感地红了脸,嗔怪了一句:“少在这儿胡扯!”舒儿不甘心地拉住我的书包,很郑重地说:“我没骗你,萧得是这么说的,他还说你跟那个女孩子一样梳着短发,很可爱,只是她比你矮一点,脸也比较圆。”我的耳根都热了起来,忙一溜烟跑掉了。
从那天以后,我一看到萧得就会浑身不自在。我从没刻意去注视他的一举一动,但每每我扭头去叫雅凝时,总会碰上他的目光,而我总会慌乱地移开眼神,努力不去看到他,因为他的目光总是让我莫名的紧张。
那段时间,我几乎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有一堂体育课,教师规定男生女生交替着练习掷铅球,也就是男生先练习,然后把球让给我们女生,再去练别的。所有的男生练完了掷铅球后都一哄而散,女生便赶上去拿球,球很多,满地上滚,女生们七手八脚地捡着,等我跑过去时,球已经被捡光了。我很懊恼,直怪自己慢了一步。就在这时,我就看见操场另一边的萧得正站着,手里还捧着个铅球。他也看见了两手空空的我,就走了过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迎了上去。走近时,他笑了笑,完全是他一贯的作风,他把手中的铅球递给我,说:“拿着吧,只剩一个了。”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表示谢意。接过球时,我不小心碰到了他那双大手,脸一下子热起来,像触电一般,忙扭头跑开了。
每堂体育课,萧得总会和一群男生一块打篮球,他的篮球打得很好,很容易在一群男孩中捕捉到他的身影。冬天里,他打球时总脱下校服的外衣,穿一件白色高领的棉衣,在操场上跑来跑去。我们一群女生就坐在一旁看他们打球,也只有这时,我才能毫无顾忌地注视着萧得,打量他高高的身材和一脸的微笑。
萧得的成绩可没有篮球那样好,只是理科成绩还可以,化学科是例外,可以和优生排在同一行列。第一学期期末考,他挤进了班前l5名,这使老师和同学更对他另眼相看了。
可第二学期还没上多久,萧得忽然好几天都没来上学。一次我到办公室向老师汇报一些班级情况,一个男生拿了张请假条也走了进去,班主任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然问我:“萧得还没来上课吗?”我一愣,说:“是的,他好多天没来了。”班主任又想了想说:“是的,他家里有事,来不了,他爷爷过世了。”我呆了,想到平日里笑声不断的萧得,竟遇上了种遭遇,肯定很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