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鲁迅读过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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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史学部(277种)(6)

洋人汤若望在明末主持天文历法工作,未见采用;直到清初,“依西洋新法”作“时宪书”。《畴人传》对此有记录。鲁迅在《坟·看镜有感》中,引阮元所论:“圣朝定鼎,以其法造时宪书,颁行天下。彼十余年间辩论翻译之劳,若以备我朝之采用,斯亦奇矣!……我国家圣圣相传,用人行政,惟求其是,而不先设成心。即是一端,可以仰见如天之度量矣!”

阮元,字伯元,号芸台,谥文达。曾任户部左侍郎,会试同考官,又赴浙江任巡抚,约十年。在浙期间,除吏治军政之外,又建诂经精舍,招募浙江文人,编书撰述,培育英才。道光十八年(1838年)致仕,返扬州定居,先后加太子太保、太傅。阮元毕生编辑典籍极为宏富,有金石书画目录《石渠随笔》、《山左金石志》,又有《经籍纂诂》、《两浙轩录》、《诂经精舍文集》、《畴人传》、《十三经注疏》等。还有《学海堂丛刻》、《广东通志》、《云南通志》、《扬州图经》等。阮元的文集为《经室集》57卷。

■《慈闱琐记》

[清]孙仁撰。传记。1册,周作人寄阅,见《日记·甲寅/11/26》。昔人称母亲为“慈、慈闱、萱堂、北堂”,本书为作者纪念母亲的回忆录。钟氏,作者孙仁之母。

■《贰臣传》

[清]乾隆敕编。12卷。分甲乙两编,附录于《清史列传》卷78、79两卷中,共收录明末清初在明清两朝为官的125人事迹。《且介亭杂文末编·“立此存照”(四)》提及此书。

■《高力士外传》

[唐]郭湜撰。《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肃宗后期,作者曾与高力士一道贬流黔中巫州(同遭贬谪者还有史官柳芳,参《次柳氏旧闻》条说),该书所记即多本高力士口述亲历旧事,始自开元后期,迄于高力士贬死黔中,内容多涉朝政大事者,所叙细节言辞,与现存唐代史籍比对,完全证明了记载的真实。它是研治唐史(玄宗朝)的第一手资料,因而《通鉴》也将此对话写入卷217天宝年间纪事。

■《高士传》

[晋]皇甫谧(215-282)撰。3卷。该书记录了上古至魏晋的高士96人,其中有后人据《太平御览》引嵇康《高士传》增补。

《朝花夕拾·后记》中说:“关于老莱子的,《百孝图》上还有这样的一段:……莱子又有弄雏娱亲之事:尝弄雏于双亲之侧,欲亲之喜。(原注:《高士传》。)//谁做的《高士传》呢?嵇康的,还是皇甫谧的?也还是手头没有书,无从查考。只在新近因为白得了一个月的薪水,这才发狠买来的《太平御览》上查了一通,到底查不着,倘不是我粗心,那就是出于别的唐宋人的类书里的了。”这里说的《百孝图》是清同治年间所刻,其中说老莱子事或另有所本。

■《古今万姓统谱》

[明]凌迪知撰。又称《万姓统谱》。146卷,按照姓氏分韵编次,记载各姓著名人物之谱系事迹。另附《历代帝王姓系统谱》6卷和《氏族博考》14卷。该书内容以韵为纲,以姓为目,姓下先注籍贯,考其姓氏所出,而后依时代先后,分列各姓下人物、事迹,计收姓氏3700个。鲁迅曾据以考见《霍小玉》传作者唐代蒋防曾经做过“翰林学士中书舍人”。见《〈唐宋传奇集〉稗边小缀》。

■《古列女传》

[汉]刘向著。即《列女传》。7卷,又有《续传》1卷。该书讲述历代有德有才之女子事略。每段后往往引用《诗经》为结语。有的版本有晋顾恺之插图。鲁迅据此书认为中国古代小说“引诗为证”的历史源远流长。见《坟·宋民间之所谓小说及其后来》等。该书为鲁迅同周建人往(上海)来青阁购得,同时购得《历代名人画谱》、《圆明园图咏》等。《日记·1933/12/3》提及此书。

■《顾端文公年谱》

顾氏子孙多人编定。明朝顾宪成(1550-1612)年谱。由《且介亭杂文二集·“招贴即扯”》等提及此书。

顾宪成,字叔时,号泾阳。明代思想家、政治家,东林党领袖。

■《归玄恭年谱》

明末清初归庄(1613-1673)年谱,收入《万古愁集、归玄恭年谱》合集中,见该条说。《日记·1926/3/2》等提及此书。

归庄,明末清初文学家。一名祚明,字尔礼,又字玄恭,号恒轩。

明代散文家归有光的曾孙。年轻时与顾炎武一同参加复社。参加过抗清斗争,失败后,一度亡命为僧。后回家乡昆山隐居,以卖书画为生,不仕。尝佯狂,游历名山大川,往往凭吊大哭,因与顾炎武同乡,故有“归奇顾怪”之称。

■《国朝诗人征略》

[清]张维屏(1780-1859)著。为清代诗人小传,多所考证。

书中认为《红楼梦》之贾宝玉原型为清大臣明珠之子纳兰性德,即容若。《中国小说史略》引胡适《红楼梦考证》力证其说非是。《日记·1927/7/3》又有《清诗人征略》,或即此书。参《东塾读书记》条说。

《日记·1926/6/23》提及《诗人征略》或即此书。张维屏,字子树,号南山,因癖爱松,又号松心子,晚年也自署珠海老渔、唱霞渔者。广东番禺人。道光进士。一度署理南康知府。不耐官场腐败,辞官归里。有《张南山全集》等传世。

■《汉丞相诸葛武侯传》

[宋]张(1133-1180)撰。传记。有《四部丛刊》本。《日记·1934/7/7》作《诸葛武侯传》。

张,字敬夫,又字乐斋,号南轩。为南宋“中兴”贤相张浚之长子。曾于碧泉书院从大儒胡宏受业,为湖湘学派主要传人。后创建善化(今长沙)城南书院,主持岳麓书院,并先后在宁乡道山、衡山南轩、湘潭碧泉等书院聚徒讲学,声名极一时之盛。政治上不与秦桧为伍,力主抗金,学术上虽承二程,但有别于程朱而又异于陆学。与朱熹、吕祖谦齐名,史称“东南三贤”。著有《南轩易说》、《孟子说》、《论语解》、《南轩文集》等。

■《汉世说》

[清]章抚功撰。

《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认为是模仿《世说新语》,成就不大。鲁迅列举了模仿《世说新语》的后人著述有:刘孝标有《续世说》,唐有王方庆《续世说新书》,宋有王谠《唐语林》,孔平仲《续世说》,明有何良俊《何氏语林》,李绍文《明世说新语》,焦竑《类林》及《玉堂丛话》,张墉《廿一史识余》,郑仲夔《清言》,清梁维枢《玉剑尊闻》,吴肃公《明语林》,章抚功《汉世说》,李清《女世说》,颜从乔《僧世说》,王《今世说》,汪琬《说铃》,今易宗夔《新世说》等。鲁迅认为这些书“名目虽多,新意却无几,其文学价值都远远不及《世说新语》”。更在《中国小说的历史的变迁》中分析说:“但是晋朝和现代社会底情状,完全不同,到今日还模仿那时底小说,是很可笑的。因为我们知道从汉末到六朝为篡夺时代,四海骚然,人多抱厌世主义;加以佛道二教盛行一时,皆讲超脱现世,晋人先受其影响,于是有一派人去修仙,想飞升,所以喜服药;有一派人欲永游醉乡,不问世事,所以好饮酒。服药者——晋人所服之药,我们知道的有五石散,是用五种石料做的,其性燥烈——身上常发炎,适于穿旧衣——因新衣容易擦坏皮肤——又常不洗,虱子生得极多,所以说:‘扪虱而谈。’饮酒者,放浪形骸之外,醉生梦死。——这就是晋时社会底情状。而生在现代底人,生活情形完全不同了,却要去模仿那时社会背景所产生的小说,岂非笑话?”

鲁迅这里用翔实的小说史资料讲述了一个文学与时代关系的命题,对于今日之文学创作当有启发。

章抚功,字仁艳,钱塘人(今杭州)。

■《何氏语林》

[明]何良俊(1506-1573)撰。《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认为是模仿《世说新语》。成就不大。

■《花甲闲谈》

[清]张维屏辑。传记。《日记·1927/6/9》提及此书。

■《奂卿传》

未详,或为人物传记,姑记于此。《日记·1927/9/16》:“上午以《奂卿传》寄还王以刚。”王以刚,鲁迅同乡。曾任国民党绍兴县党部书记长,敌后稽东南山村成立的绍兴简易师范校长,《绍兴新闻》采访主任等。

■《会稽后贤传纪》

汉晋间人钟离岫撰。书已佚。鲁迅辑录为1卷5则,收入《会稽郡故书杂集》中。关于作者,鲁迅在《钟离岫〈会稽后贤传记〉序》中说:“钟离岫未详其人。章宗源《〈隋志〉史部考证》据《通志》《氏族略》以为楚人。案《元和姓纂》云:‘汉有钟离昧,楚人。钟离岫撰《会稽后贤传》。’楚人者谓昧,今以属岫,甚非。汉代以来,钟离为会稽望族,特达者众,疑岫亦郡人,故为邦贤作传矣。”钟离岫为会稽“邦贤”作传;鲁迅为钟离岫钩沉佚书。在鲁迅这里,钟离岫也当为“邦贤”也。

■《会稽先贤传》

[汉]谢承撰。书已佚。鲁迅辑录为1卷,收入记载严遵、陈业等人事迹的佚文九则。该辑本收入鲁迅《会稽郡故书杂集》中。鲁迅对乡梓先贤一向推崇,谢承因为著有该书,又曾侨居会稽,为鲁迅家乡古人,所以鲁迅对谢承青眼有加,不仅钩沉本书,另外钩沉其《后汉书》。参《谢承后汉书》条说。

■《会稽先贤像赞》

撰者不详,但云贺氏。书已佚。鲁迅辑录为1卷2则,收入《会稽郡故书杂集》中。

■《今世说》

[清]王(1636-?)著。《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该书也见于鲁迅开给许寿裳长子许世瑛之书单中,见《集外集拾遗补编·开给许世瑛的书单》。鲁迅一面认为此类书价值不大,一面又为友人之子开出书目,当系另有原因。该书鲁迅在上海隐庐购得,见《日记·1933/1/16》。

■《孔北海年谱》

缪荃孙(1844-1919)著。历史人物研究。周建人寄赠鲁迅,见《日记·1927/2/10》。

孔融(153-208)是孔子的第二十世后代。世称孔北海。曹操迁献帝都许昌,征孔融为将作大匠,迁少府。孔融不满曹操诈术,多有不合,后退居闲职,常座上客满,或清议或奖掖,声望甚高。终为曹操所忌而加害。孔融著述已散佚。今存后人辑本《孔少府集》1卷。

缪荃孙,近代教育家、目录学家、史学家、方志学家、藏书家、校勘家、金石家,近代图书馆事业的奠基人。字炎之,又字筱珊,晚号艺风,江苏江阴人。清光绪进士。历任京师学监、翰林院编修等,并主讲南菁、钟山等书院。曾协助张之洞总纂《顺天府志》,重修《湖北通志》。总纂《清史》中《儒林》、《文苑》、《循吏》、《孝友》、《隐逸》5传。1888年,应聘为南菁书院掌教。曾赴日本考察学务。归后编辑课本,中西之学兼重。1907年创办江南图书馆,任总办。宣统二年(1910年),奉调北京创办京师图书馆。分类清理内阁大库珍本,纂成《善本书目》8卷,《各省志书目》4卷。被誉为“中国图书馆之父”。

■《孔氏祖庭广记》

[金]孔元措撰。历史人物研究。12卷。有《四部丛刊》续编影印蒙古刻本。见《日记·1934/11/13》。

《孔氏祖庭广记》是现存最早的一部孔氏家族史著作。它以原《家谱》、《祖庭记》为底本,参以《左传》、《周礼》、《礼记》、《史记》、《孔子家语》等30多种史籍,正误补阙,重新编次;复著录旧碑全文,新添金代以来孔氏族人的传记、金廷对孔子及其后裔的优宠等内容。凡孔氏“祖庭事迹、林庙族世、古今名号、典礼沿革之始末,并列于篇,粲然完备”,为后人研究儒学史、孔氏家族的历史提供了有价值的史料。

■《兰畹居清言》

[明]郑仲夔撰。《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认为是模仿《世说新语》。成就不大。郑仲夔约1636年前后在世。

■《类林》

[明]焦竑撰。又名《焦氏类林》。《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认为是模仿《世说新语》。成就不大。

■《李贺小传》

[唐]李商隐(812-约858)著。见于《李义山集》。

《传》中说到了李贺之死,乃上天建成白玉楼,帝遣绯衣人召李贺上天去作《白玉楼记》。鲁迅引用这个说法,认为这是“见得伟大”的“说诳和做梦”。“假使寻不出路,我们所要的倒是梦”。这个意见事实上表达了一个思想者的幻灭感——幻灭感,其实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的感觉。他说:“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没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他。”这是1923年,鲁迅在《坟·娜拉走后怎样》中表达的意见。它同鲁迅早年“铁屋子”的说法是一致的,事实证明,此时的鲁迅,还在延续着“呐喊”时期的思想。他似乎并没有解决自己的问题,因此,如何指导他人,鲁迅一直是很谨慎的。因为幻灭,所以怀疑;所以审视;所以对种种“导师”有了讽刺。“无路可走”之幻灭感,在鲁迅,几乎终其一生。说鲁迅“后期”找到了什么“路”,并不准确,至少,这还是一个可以讨论的问题。

李商隐,字义山,号玉溪生、樊南生。晚唐诗人。

■《历代名人年谱》

[清]吴荣光(1752-1843)撰。传记。有咸丰年间刻本。1部10册,《日记·1926/10/14》提及此书。该书也见于鲁迅开给许寿裳长子许世瑛之书单中。见《集外集拾遗补编·开给许世瑛的书单》。

吴荣光,嘉庆进士,官至湖广总督。精鉴金石,工书画。

■《两浙名贤录》

[明]徐象梅著。鲁迅《古籍序跋集·〈任子〉序》等提及作者所论,即出自此书。《四库提要》介绍此书说:“象梅字仲和,钱塘人。其书取两浙先贤自唐、虞迄明隆庆,别为二十二门。又《外录》《元元》、《空空》二门,以载释、道二家。名目既多,体遂冗杂。如辅弼经济,无故区分。文苑儒硕,过加轩轾。又诸传皆标题官爵,独《道学》一门称先生而不书其官,於体例亦未画一。至所列之人,本正史者十仅二三,本地志者乃十至六七。以乡闾粉饰之语,依据成书,殆亦未尽核实矣。”

■《列士传》

[汉]刘向撰。已佚。有后人辑残本2卷,在清黎庶昌所编《古逸丛书》中。鲁迅小说《采薇》说道伯夷叔齐不食周粟,饿死首阳山,有妇女阿金说老天爷曾经安排母鹿用奶去喂夷齐,但叔齐要想杀鹿肉来吃,“可不知道鹿是通灵的东西,它已经知道了人的心思,立刻一溜烟逃走了。老天爷也讨厌他们的贪嘴,叫母鹿从此不要去。您瞧,他们还不只好饿死吗?”这一段描述,就源自于《列士传》“:……伯夷兄弟遂绝食,七日,天遣白鹿乳之。

由数日,叔齐腹中私曰:‘得此鹿完之,岂不快哉!’于是鹿知其心,不复来下。伯夷兄弟,俱饿死也。”但鲁迅此处有对妇人阿金的隐含的批评。之前,正是这个阿金,对伯夷兄弟“大义凛然”地讲述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王权观念,逼得兄弟二人只好绝食;现在又来讲述母鹿喂奶的故事,很可能就是编造的流言——鲁迅对流言,是一向痛恨的——这可以从《采薇》文中看到端倪:“阿金姐却并不以为伯夷叔齐的死掉,是和她有关系的。自然,她上山去开了几句玩笑,是事实,不过这仅仅是玩笑。那两个傻瓜发脾气,因此不吃薇菜了,也是事实,不过并没有死,倒招来了很大的运气。”这个“运气”就是鹿奶。阿金随即讲述了这段故事,结语说“:哪里是为了我的话,倒是为了自己的贪心,贪嘴呵!……”鲁迅对这个流言的造作者,是厌恶的,说她是“小丙君府上的鸦头”、“阔人家里的婢女”。

■《亭行述》

[清]莫亭(1811-1871)著。1册,又作《莫亭行述》。该书为周作人寄阅,见《日记·乙卯/10/15》。

莫亭,字子偲,名友芒,邵亭为号。晚清著名学者、诗人。有诗集《亭诗钞》、《亭遗诗》、《影山词》等。著作尚有:《遵义府志》(与郑珍合撰),为郑珍《樗茧谱》作注,《黔诗纪略》、《声韵考略》、《过庭碎录》、《唐写本说文木部笺异》、《亭遗文》、《宋元旧本书经眼录》、《亭知见传书目》、《持静斋藏书纪要》、《亭书画经眼录》、《古刻抄》、《旧本未见书经眼录》、《资治通鉴索引》、《石梁记》等各若干卷。

■《名人生日表》

孙雄纂,张维骧补。传记类。民国初年刊本。见《日记·1935/2/20》。

■《明世说新语》

[明]李绍文撰。又作《皇明世说新语》、《明世说》等。小说。8卷,有日本刻本。《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认为是模仿《世说新语》。成就不大。《四库全书提要》也谓:“是书全仿宋刘义庆《世说新语》,其三十六门亦仍其旧。所载明一代佚事琐语,迄於嘉、隆,盖万历中作也。前有释名一则,详列书中诸人名字谥号爵里。陆从平序谓绍文近以文学受知於熊剑化,剑化复为厘其谬误。然今书《方正门》以文徵明论先人世谊语属之对上相杨公,《品藻门》以王畿贪、嗔、痴救戒、定、慧语属之对陆树声,皆与他说部不合,是传闻异词,未能尽确。又以杨士奇为东杨,杨荣为西杨,其释名亦颇多舛互云。”

■《明语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