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鬼吟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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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墓道

“这样也好,你们年轻人都比较有活力。一起去了也相互有个照应,我就不扯后腿了,留在外面看住这两个家伙。”司机师傅盘腿坐在两个恶人中间,勒了勒捆绑他们的麻绳。见已经很牢固了,这才点上一根烟,想了想又提醒我们道:“坟墓里面可能不安生,要是遇上什么不对劲的情况得马上回来,可不能留的太久勒,毕竟不是活人该待的地方。”

丁墨连忙应声说好,拍着胸膛向司机师傅正言道:“放心吧大叔,我一定能保护她们安全回来的。”

闻此我便觉得可笑,心想纵观一切历史时期你的龌龊表现,都还不如林志胆大。要是真遇上个蹦而蹦的僵尸、木乃伊、伏地魔什么的,你不腿软就算好事了,能保护谁呀。我看着丁墨一眼不禁嗤笑,转回头问文锦和林志说:“你们需要他保护吗?”

我想我在林志的心目中肯定比穆桂英都要威武,他也不知道有多崇拜我,此时一脸豪光的看着我说:“和珊姐在一起肯定不需要。”

我暗自眨眼向林志竖了竖大拇指,可文锦这墙头草却春心荡漾的捧着手说:“我需要。丁墨大哥你可要保护好我哦,我很怕黑的。”

“放心吧妹妹,你一会跟紧我走,千万要跟上。”丁墨认真的说,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我和林志说:“你们也是,要是里面很复杂的话,我们不能走散了。”

林志应声向丁墨点了点头,我却不削的转身继续寻找装备,这不大的一会儿功夫我已经扎好一大包物资了,不过多半是吃的。我们谁都没有进过古墓,不知道后面需要什么。也许这些食物也并不需要,不一会就能凯旋了也说不定。

刚要出发林志忽然跑来问我,说:“珊姐,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坟墓啊,里面真的会很大吗?还是只有一间房子那么大?”

对于古墓我知道的并不多,也就是电视上一些考古纪录片里掌握的知识。古代人认为人死了之后无非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生存,所以他们的陵寝多半和生前的房屋格局差不多。按说不会有多大。但是事无绝对,听说战乱时期的诸侯王都喜欢设疑胄和伪封层。把坟墓修建的和迷宫差不多,设置各种机关陷害,以防止敌仇破坏。伍子胥鞭尸就是个例子。

没等我和林志多说话,丁墨带着文锦已经在墓窟前转了两圈,后来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招手让我们过去。我和林志走近时就见墓窟前有半面埋在土里的石碑,石碑只露了个额头,也不知道上面有没有铭文或者琢刻的绘画。但是这面石碑自顶端观看应该很大,和一般的墓碑并不一样。

“这是他的墓碑吗?我们要不要扒开来看看是谁的墓?”我说着用手耙了两把碑前的红壤,这才发现扒开封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古墓葬的封土多半会打夯,就是用巨大的石磙反复捶碾。封层分有朱砂层、三合土、碎石掺木炭,最外层才是附近的土壤,但因为打过夯密度会很大,所以很难挖掘。

我正有些气馁丁墨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手指在石碑上摩挲了许久忽然站了起来,将眼镜摘下来用衣袖擦了擦蹙着眉头对我们说“不用看了,这不是墓碑。”丁墨忽然斩钉截铁的说:“陵墓是不设碑位的,墓志铭也不会设在坟外。我想,他应该是罘罳。”

我们三个都不知道什么叫罘罳,后来丁墨告诉我们,罘罳是古代的一种屏风,只有墓室前能见到石质的罘罳,一般多为红木。在这个地方见到石罘罳和黄肠题凑,这说明墓主人的身份十分尊贵,至少也是个诸侯公。

也不知道丁墨说的对不对。但也无从认证,因为就是扒开了封土我们也搞不清楚墓碑和罘罳的定义。反正就是一面挡在坟墓门口的石块,要是上面没有铭文的话也就没有什么意义。

我们四个人就这样进了古墓,虽然说是去找人或者救人,但更多的还是对于这座古墓的好奇。我们的年纪都不大,正是猎奇心强的时候,一想到这可能是座古代诸侯王的墓穴我就忍不住心里的振奋,想直接钻到最里面去站在棺椁前和诸侯公合张影。

墓道倾斜向上,坡度并不大但很不好走。墓道的两壁都用整块整块的梯形墓砖垒砌而成,走在里面像是钻进了排污管道。脚下也很是湿滑,甚至有浅浅的一层泥浆,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漚泥的腥味。

我们只找到了一柄照明手电,此时被丁墨拿了去。他像之前在司机师傅面前拍打胸脯保证的那样,领着我们走在最前面,文锦紧随着丁墨林志则紧随着我走。墓道内湿淋淋的像是雨后的沟渠,十分难走。这时候就听丁墨边走边嘀咕着墓道里面怎么会有水呢?而且墓道是倾斜向上延伸的,不合常理啊。

我们都不知道古代人在建造陵墓的时候是不是一定要依循常理。或者说有个模具,天下墓葬都是按照这个模具设计的。但是我却认为墓道往上倾斜很科学,否则的话就延伸进山体内部了。耗工耗时不说也容易渗水沉湿,棺椁会受潮长霉的。

墓道很窄,四周又漆黑异常,虽然走的很缓慢了,但还是越走越吃力,有点接不上气的感觉。林志揪着我的衣服寸步不离,跟前的文锦却显得生龙活虎,不停的用数码相机拍照,镁炙光闪的人眼花缭乱。我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的匍匐行进了,推了推跟前的文锦,抱怨道:“你们能走快点吗?这和爬行有什么区别,而且还是树懒那样的爬行。”

丁墨转回头用手电照过来,迎着刺眼的光晕我什么都看不见,只好埋下头用胳膊挡住光柱,越发埋怨的喊道:“你不看路,看我做什么?不会这么快就想撤逃了吧。”

“不是啊,你们有没有听见……,”丁墨顿了顿,忽然又压低声音诧异的问“是不是有人在说话?”丁墨移开手电光四下看了看,像是在寻找这个说话的人。但我的眼睛却因为刚才的炽亮一阵阵的泛白晕,短时间里什么都看不清。眼睛看不见耳朵就显得敏锐,仔细听来,还真的有个女人在什么地方反反复复的说话,又像是在朗诵诗赋。隐隐灼灼但十分忧郁,在这幽凉阴暗的地反显得有点凄冷和伤感。

“哪儿来的声音?会不会是那个女的?她在和谁说话?”文锦也听到了这个时隐时现的声音,虽然听不清她在说着什么,但显然是个女人的声音。进入这个墓道目前我们知道的只有我和文锦还有那个找男朋友的女子了。也不知道年轻女子现在到哪儿了,这时候不免让我们对号入座的联想到她。

“嗯,应该是她在前面讲话。她可能是找到要找的人了,现在正在缠绵,或者在和匪徒谈判。我们跑快点过去看看,顺便观摩一下宏伟的古墓建筑,瞻仰一下老祖宗留下的辉煌财富。”我说着就有点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想从文锦身边挤过去。但墓道实在太窄了,脚下又滑又湿,硬挤过去差点和文锦一起跌倒。墓道里都是脏兮兮的漚泥味,我可不想在这地方打滚,徒劳之下只好放弃。

“我也觉得是她,除了她我也想不到别人了。”丁墨也同样认为,但说着又嗞的倒吸一口气,疑惑的说:“可是为什么只听到她一个人的声音?她唠唠叨叨在说什么呢。”

我们又静下来仔细的聆听,但始终没法分辨她在说什么。我有点不耐烦了,催促丁墨快开路,想知道她在说什么就走快点,窝在这里半辈子你都听不出门道来。

见我催促丁墨只好收拾心里的好奇,继续往前走。但速度却不见提升,始终保持着树懒的爬行速度,手电光在两壁和头顶的墓砖上反复游走,晃来晃去耀的人头晕。

我想,让丁墨打前阵是错误的,他也太过小心和谨慎了,看见砖缝里有只壁虎都要停下来研究一番,分析壁虎为什么会出现在墓道内,难道墓室是走阳的?(走阳是封闭墓室的反义,表示墓室早就与外界有其它途径的联通。井水若是和地表的水相连,就叫走阳水。走阳水是不能直接喝的,现在可以解释成走阳的水内含微生物和虫卵、寄生虫卵过多,所以杜绝饮用。)

我们的鞋子都湿透了,绷在脚上很不舒服。头顶不断有水珠和泥浆从砖缝间滴在脸上,又凉又腥烦不胜烦。这种地方多待一秒都是煎熬,可是丁墨的谨小慎微却把我们堵的举步艰难。他还反复的强调不能大意,以防踩到机关栽进陷阱里。司马迁的《史记》里就记载了秦王陵内各种阴险的机关陷阱,叫什么钺林砮燕,走石飞孥,机相灌疏,有近者辄射之。

也不知道这样的墓道有多长,越往前走越显阴冷。那个说话的声音还在继续,但还是分辨不出她在说什么,只是越发觉得这个声音很有节奏性,像是在朗诵诗句,又像是在忧郁的自言自语。因为始终听不到另一个相对的声音,所以很难相信她是在和谁说话。我竖起耳朵想认真仔细的聆听,却发现越是重视,这个声音就越发的浑浊,倒是不经意和走神的时候反而听的真切一些。我正觉得奇怪,身后的林志忽然揪着我的衣服拽了拽,然后贴着我后背细声的问:“珊姐,我怎么觉得这个声音不在前面,而是……”

林志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入口已经很远,往后看去只是蒙眼的漆黑,黑的有点让人目眩。“我怎么觉得这个声音像在身后呢?”

“胡说什么呢?我们进来的地方哪里还有女人?难道司机大叔变人妖了?”我下意识的否决了林志这话的可能性,但转身的一瞬间却又发现这个缓缓说话的声音好像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来向。你愿意认为她在你身后,她就在你身后,好像在四面八方,又像是就贴在耳朵上。

丁墨掌着手电还在继续往前走,我和林志头挤着头开始看不清对方。遇此我只好把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正要打开手机的照明灯,我的肩膀上忽然被人蹭了一下。我下意识的伸手往后一摸抓住了她的胳膊。此时手机的照明灯也亮了,我扬着光亮往林志的身后晃了晃,揽住身后的肩膀问道:“文锦你也来听听,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声音像是从那边传来的?还真就奇了怪了是不是?”

我的话刚说完,就看到林志瞪着滚圆的眼睛看着我和身后的文锦。而很快身后就传来了文锦的声音,参着空旷的滴水声在几米外的地方诧异的问我道:“啊?王珊你说什么?听什么?”

听到文锦的声音我的浑身一阵抽搐,像是被打进了冰水,令我不寒而栗。心想说话的是文锦那我搂着的是谁?若是文锦,她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那边?不对,林志拽住我停下来的时候,文锦和丁墨并不知道。她和丁墨应该还在继续往前走,那么现在被我拦住的人就不是文锦。

我的大脑飞快的运转,还没来得及转头去看,却已经联想到了诸多的可能性。墓道这么窄又没有岔道,若是别人他是怎么出现的?这个人几乎是在我和文锦中间凭空冒出来的,谁懂魔法,能幻影移形不成?而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现在我才感觉到这个被我揽住肩膀的家伙好像没有丝毫温度,浑身透着寒气,如同一塑穿着衣裳的冰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