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那一簇火光忽明忽暗隐隐灼灼,却又十分突兀,格外的吸引目光。趟黑走了一程,文锦忽然揪住我问:“大珊,你说万一丁墨没有过去,待会出来了找不到我们咋办?”
我没想过这些,甚至不确定丁墨还能不能出来。以刚才的情况看,丁墨应该是在冷静下来后找地方躲起来了。但他会躲在什么地方呢?想必还是没能够走出那无头怪物的活动范围吧。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隐隐难过。要是丁墨还待在那屋子里,那保不齐会有丧命的危险。同壕战友正身陷险镜,我们却无情的遛了,这着实有点让人感到愧恨和无奈。但这能有什么办法?
“放心吧,他要是逃出来了,一定也能看到那边的火光。”
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挨近了火光,跟前却出现了一道墙壁,火光好像是透过墙壁上的窗户映出的,背着墙壁已经可以看到摇曳斑驳的光晕。只是身边还是黑的让人心慌,也分辨不清这墙壁究竟是一栋宅子,还是庭院的篱笆。
我和文锦仰望头顶的窗光,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试图爬上去,却发现跟本不可能。
愁了一会儿,忽然不远处又传来像是什么东西被踩碎的咳嘣声,我和文锦当下一惊,忙拖起老头往那个方向摸去。
循着墙壁一路摸索过去,忽然我就碰到了一个圆滾滾的东西,把我吓了一跳。其实这已经脱离我们寻找火光的路线了,完全是硬着头皮在走。因为谁也不知道引我们过来的这个人是不是丁墨,或者压根不是人。只是我和文锦在完全没有希望的情况下,不肯也不敢往这方面想,更不愿意就这么待在黑暗里聆听自己扑扑的心跳。
文锦见我忽然止步,忙贴到我背上,问撞上什么了。
我定了定神,又把双手伸过去,触了触才舒下一口气。
“没事哒,好像是个石头狮子。”
我转回头让文锦放心,然后绕过石狮,发现对面有石阶。一般古代大户人家或者国营单位的门前都会摆上一对石狮,用来镇宅的。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一紧,忙顺着石阶往前走,在不到三米的地方果然又出现了一只石狮子。
遇次我就转回头来对文锦说,这应该是栋大房子,刚才的火光就是房子里面的。
文锦有点难以置信的问我说:“可是,这房子里面怎么会有火光呢?难道里面还住着人?……我有点害怕,大珊,你确定要进去吗”
“当然要进去”我说着就扶老头儿往石阶上走。“反正也没地方可去了,横竖是死,不如进去看看”
也就五六台的石阶,又趟了两步撞上了一道木门。我用手摸了摸,发现这门好生厚实,上面镶嵌着锚钳钉环等金属,虽然看不见,但凭空也能想象它是及其气派的。
这应该是一栋大户人家的庭院,也不知道是那个朝代留下的。木门至今未损,我往前轻轻一推,只听咯呀一声,就给推开了。但是就在此时老头儿忽然显得很抗拒的样子,扭捏着不肯进入。
老头儿不肯进,这着实让我感到意外。因为不管刚才自己把话说的有多坦然,其实只因为心里是有着底的,相信屋子里面的火光是这个老头等人之前留下的。我甚至猜到里面还窝着一帮盗墓贼。在这样的境地中,即使是穷凶极恶的盗墓贼,在我看来也是亲善的了,至少他们和我是同类。
但是老头儿怎么就不肯进去呢?难道是我猜错了?如若不是,那又该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呢?
我的心里越发没底了,逐渐心虚起来。文锦却没想到这层,推着老头对我说:“大珊,这老人家伙又不老实了,你看要不要我治治他?”
我担心文锦又要做什么忤逆之事,忙劝住她说:“你要是高兴,现在宰了他都行。但咱们是有道德底线的人,眼看就要迈进高等院校的大门,成为一名受高等教育的先进知识女青年了,你说你还欺辱一个没有抵抗能力的弱势老头,就不怕今后受到自己良心的谴责、社会的谴责吗。”
半推半就着,把老头儿拖进了宅子里。一进大门我就隐隐约约闻到了什么香味,像是炖肉的味道。我和文锦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时候就觉得这味道特别显突,不禁叫人直咽口水。但是这里怎么会有人在这里炖肉呢,难道那些盗墓贼真的在里面?
我还是没想好究竟要不要面对一帮匪徒,心里有些矛盾。
“小锦,待会机灵点,那帮盗墓的可能就在这里了。”
“大珊你放心吧,姐的肉体是高贵而圣洁的,决不为一顿饱饭轻践的丢弃。”
我给她竖了竖大拇指,但太黑了,谁也看不见谁。
往前又摸了几步,是一面木制屏风,绕过屏风又趟了几步走出了前庭,门后应该是院落了。忽然我们的眼前一醒,就看到了院子对面的一间屋子里映射出混红的火光,格外的胀眼。
借着微弱的光线,院子里的乘设也似乎可见。中央好像有三口巨缸,在古代这样的水缸是为了防火的。围着院落有一条环形走廊,顺着走廊不出五十米就能走近火光的那间屋子。我的心里越发紧张起来,闻着撩人的香味,忽然就有了种飘忽的感觉。心里明明还在忌讳或者说质疑那个地方,脚步却不听使唤的往前迈动了。
我们契机靠近,担心老头乱折腾暴露我们,就和文锦找了根绳子把他绑到走廊榜的柱子上。
偷偷摸摸的靠近,这才发现屋子里面很安静,静的出奇。我站在门外隐隐约约能够听到柴火的炸响和水锅的咕咕声,却就是感觉不到半点人的动静。文锦细声的问我要不要进去,我向她摆了摆手,然后寻找门窗的缝隙往里窥视。
这里的屋子也不知道是那个朝代的了,破损很严重,随便就能找到很多缝隙。透过缝隙我看到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一片狼藉。但屋子中央燃烧着一堆篝火,火光已经暗淡很多,上面悬挂着一个篮球大的钢盔,应该是他们煮肉的锅具了。但是很奇怪,我变换角度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一个人,死寂死寂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