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鬼吟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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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木头

我和文锦面面相觑,这时丁墨喝足了水一面拎着瓶盖一面用衣袖擦拭唇角对我们说:“哦,她一路上都在说这几个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大概还在担心她的男人呢。”文锦取笑的说。“不过看她的样子有点不大正常了,该不会是疯人院遛出来的病号吧”

文锦说着把手掌在女子面前晃了晃,凑上脸轻声的问:“喂,喂喂,姑娘那位?贵姓?”

年轻女子本有些神情恍惚,但在此时却忽然像是灵魂附体一般浑身一怔。我看到她的眼睛里面好像闪烁着某种琢磨不透的恐惧,芥蒂地迎着文锦的脸转了过来,将文锦吓的浑身一阵哆嗦。“诶哟妈呀!你朝我瞪什么眼啊,吓我一跳。”

林志见状抓紧上前扶住文锦的肩膀。我觉得文锦可能是对才认识的丁墨有好感,见林志来搀扶自己就下意识的看了丁墨一眼,蹭着胳膊摆开林志的手。林志虽然稚嫩单纯但也不笨,察言观色的功夫还是有的。可能是意识到了文锦的泛浪心态便自知趣的退回一步,偷偷向我耸了耸。

自从得知我们现在的险境后我是满脑子挤满了荒草,也没心思理会这里的儿女情长奸夫****,见年轻女子一个恍惚惊恐地看着文锦,就觉得她是有话想说,或者忽然有了什么想法想要表达。遇此司机师傅一定也有所察觉,忙掐掉手上的烟蒂迎着女子问道:“丫头,我看你不像是有精神问题的孩子。说拨不通男朋友的电话就心神不宁跑来找他,这我也不信。要是需要帮助的话,就说出实话,不然谁也帮不了你勒。”司机师傅摇着头严肃地看着年轻女子。

这番话大大改观了我对司机师傅的认识。之前总觉得他就是一个会开车的老头、是乡巴佬、是粗汉,脑智商也就小学三年级的水准。但是自他言简意赅的阐明自己对女子的看法后,就忽然让我觉得有些东西并不能用文化和学历来衡量。这叫阅历、叫城府、叫机智。想想在这地方手机都没有信号基本就是摆设,她拨不通男朋友的电话不是很正常吗?说明女子从一开始就说了荒。要么她从来就是没和男朋友保持联系过;要么,就是她男朋友根本不在这个地方做什么地址勘探工作。当然了,事无绝对,也许因为他男友的工作特殊,政府发给他一部卫星电话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我却觉得女子撒谎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她眼神中的惶恐不像是单单丢了个男朋友这么单纯,她一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女子开始动容,蓦地转身看向司机,接而就又开始用她那百媚娇生的哀求口吻说道:“我需要帮助,你们帮帮我好吗?我要去救他,来不及了,就要来不及了……。”

女子越说声音越发沙哑,几乎马上就能哭出来。我知道有的时候一个人过度伤感是没有眼泪的,那叫哀莫大于心死。有眼泪的时候反而说明他还不够绝望,而我们应该就是仅存于她心中的最后一簇焰光,是她现在唯一寄存的希望所在。我和司机师傅难得的对看一眼都没有说话,但彼此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思。丁墨也深感意外,左右频顾着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镜,“帮忙救人?怎么救?”

“是呀大姐,你还没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文锦紧着丁墨的话追问着,说话间还不忘偷偷的看丁墨一眼,眼神里面充宿着幼稚的欣赏。

“来不及了,就要来不及了。”女子越发显得惊慌,四下看了看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最后迎面推开我,在驾驶室靠椅下的工具箱里摸了把大扳手就慌里慌张的往外跑。我们愣了良久才明白她可能是想去找谁打架,说需要我们的帮助难道就是希望我们能去帮她血拼打群架?我甚至在想他男朋友是不是让山匪、野人、食人族什么的反政府势力给抓去了,要是这样的话提一把大扳手当武器也无济于事呀。

这种事文锦跟我想到一块儿来了,忙揪着我说“王珊你说他男朋友会不会是被绑架了,她这是来赎人的?人家看见她没带钱来就说要撕票,所以她才会左一个来不及,右一个来不及。现在带个大钳子去做什么?我看我们还是别掺和了吧。我俩生的这花容月貌的,万一去了遭了贼眼,岂不是要红颜薄命?”

林志也附和着文锦的话说:“锦姐说的没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和她又不熟。”

其实不用文锦和林志提醒我也是懒得管这种闲事的。心想这女不仅身份不明,其行为也很是古怪诡异,跟了去了指不定会有什么更倒霉的事情要发生。但是她刚才哀求的神情又不像是在作秀,要是她真有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情要我们去帮忙我们却袖手旁观了,岂不是有点良心上过不去?

就在我犹豫不决左右为难的时候,司机师傅却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我看到他食指挠了挠胡子眉头皱出了梯田,最后也拂开我去工具箱里提了只羊角锤,跳下车抢步跟了去。司机师傅气势汹汹的追了上去,半句招呼我们的话都没说。看样子他也没指望我们会响应,只是不放心女子一个人奔赴‘前线’吧。

很多事情的转折就在于转念之间,而这一念间的抉择元素可以是多元化的。此时文锦和林志都看向我,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但是我这个人向来行事武断,越是逼着我下决定就越是会让我大脑卡机,满脑子都是麻花点。我有些不知所从,只好转移视线看向丁墨。丁墨这个人我们都不熟悉,但看样子也不是什么有担当的男人,要不然肯定早就跟着司机师傅去了。现在见我们都看向自己可能是有了些心理压力,也可能是他早就有这方面的想法了只是欠缺一股推动的助力。此时就见他眉宇微微一紧,偷偷咬了下嘴唇就正气十足地推开我,去座椅下的工具箱里挑了根螺丝刀。

可能我所站的位置不好,被他们当摇门一般推来推去。但更让我郁闷的还是文锦这妮子的见色起意。她见丁墨跟着去了心底的那点操守也就丢的一干二净完全不要了,舌根一转又开始变的大义凛然起来,说了两句救死扶伤的正慨之词就拂开我蹦下车追了过去。

文锦都去了我和林志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林志随手拿出两柄螺丝刀发给我一柄,其实我们并不知道为什么都要带上一项工具,只是见前面的人这样做了总觉得照着做肯定是没错的,但实际上带了也未必管用。可以想象要是遇上一帮悍匪就凭手上的这点维修工人用的工具能当武器使吗,至少也得是ak47(枪名)。

我们跟在女子身后一路小跑。树林深处没有什么刺藤,只是脚下的落叶层越来越厚,腐叶间吸满了水一踩上去就像是踩在吸满水的海面上似的很不舒服。很快我们的鞋袜就全湿透了,连裤脚也变得湿漉漉,绑在小腿上像是缠着水藻似的。总觉得这不是在山涧奔跑,而像是在浅滩的河里追逐。

女子领着我们七拐八绕也不知道转了有多远,后来我们果然就看到了丁墨所说的那栋古祠堂。祠堂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宏伟些,古色古香所以显得十分破败,一定是解放前的建筑了。因为没人保护和维修现在该塌该陷的地方随处可见,十足的危房。这种建筑如果在其他地方肯定早就被拆了,就是解放后破四旧的那一关都很难熬。我想也就这深山老林子里。但是这么偏僻的地方为什么会有一栋人丁兴旺才会出现的祠堂建筑呢?

这一次女子没有再往祠堂的方向去,而是直接奔向后山,所以对于这栋祠堂我也只是看了个大貌。远远的路过我也没时间仔细的瞧,只是看到正门上半悬的牌匾里好像有个“姚”字,可见八成是姚家的古屋。门边的两根门柱上也有字迹漫漶的楷书,但看不清楚,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

这一路跑来虽然也并没有多远的路程,但因为脚下又湿又软又陷的腐叶,把我们都给弄的精疲力尽。文锦和林志也体力不支喘着粗气跑几步停几步,现在双手杵着膝盖转回头来问我怎么样,抱怨太遭罪了,跟逃命似的。

我也早就喘不匀气节了,忙对他们摆摆手说:“还是歇一会吧,以我们现在的情况跑过去也是三级残废了,哪里还能帮忙救人?”

丁墨平时一定也很少搞体育锻炼,虽然先我们一步跑的很远了,但此时也开始摇摇晃晃捂着胸口跟哮喘病犯了似的。见此文锦才肯响应我的号召,说:“是得歇一会,不过前面好像有东西,我们过去休息吧。”

若非文锦提起我还真没注意。再往前就是这山涧的尽头了,地势徒然上升是块陡坡。远远的我能看到坡面上没长什么植被,一大片的红砂和一些横七竖八的条状物体。可能是山体滑坡翻滚下来的红壤,丁墨已经站在那边四下环顾,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但那年轻女子和司机师傅却不见了踪影,可能是往上去了吧。

我向文锦点了点头,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向丁墨走去。当我们三人跟上丁墨时,霎时都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只见坡面上碎石红沙磊木翻滚,确实像是发生过泥石流一类的山体灾害。但是眼前夹杂埋瘗在红壤间的木头却并非鲜树,而是一块块被修整过有菱有角的木块,每一块都异常宽厚,表层还有残存可见的朱漆和铜铆,像是从什么建筑物上卸下来的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