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不要回头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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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又有月亮的晚上(3)

桑桑很少写贺卡,即使写也不会写出多美丽的祝福语,顶多每张卡上签上四个主谓短语加送给谁和自己的名字。桑桑对作文不感兴趣,她承认自己写不出那些“长地带着敏感的忧伤“的句子——她宁愿去研究数理化,对她来说这要有实用价值得多,而且简单得多。桑桑看科幻片、枪战片、纪录片,却很少看言情片——除了表姐硬拉她去“培养浪漫思想“的时候。看两个无聊男女谈一些无聊爱情真是无聊至极,她宁愿选择《黑客帝国》。于是桑桑根本不为表姐所动。其实她看的那些片予本身也缺乏浪漫,但她看时只是关注那些奇怪的情节。

“我是一个寂寞的小孩,漫步于城市灰色的高架下。”这似乎是一个浪漫的故事里自认不浪漫的主人公说的话。这位主人公并不是不懂浪漫,而是没有发现自己性格中浪漫的那部分而已……桑桑偏着头想道。那么我呢?我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懂什么是浪漫?

什么是浪漫?

浪漫是种繁杂、麻烦、浪费时间的东西。什么是浪漫?

我不知道。

桑桑熄了灯,趴在桌子上。周围很黑。表姐喜欢夜晚,她说夜很安静很清洁又有着令人迷乱的诱惑力。但桑桑一看到天黑就只剩下想睡觉的感觉。

桑桑把头靠在肘上,定定地望着窗外——远远地有几盏灯,桑桑称它们为魔鬼的眼睛——忽然莫名其妙感到有些孤单,有些寂寞……或许是因为真的不懂浪漫。

何雪礼一个月满了

“哇噻!又是星期五,下午就可以回家了,一个月终于又满了!”同桌又在重复着这句话。是啊,又是一个月了。回家,又可以回家了。也许,这两个字在别人眼里会是多么让人高兴的字眼,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那么令人不安。”家“给人的感觉是温暖而舒适的。可是我却害怕回家。因为我害怕回家后向父母要生活费时的情景。每次,父亲用他那长满老茧的双手把钱一张一张数给我时,我的泪水都会禁不住往下掉。也许在别人眼里,那几百元的生活费算不了什么,可对于一个农村的家庭来说,那包含了多少的血汗,才一元一角地凑齐了。

我还有个念初中的弟弟和念小学的妹妹。每年光学费就压得父母寝食难安,再加上其他开支和一个农民应承担的社会义务,一笔一笔的费用就像天文数字一样时刻压在父母心头。不管他们怎样在地里劳作,却还是不能改变家中的经济状况。可他们一直硬撑着要我们读书。我知道,这里面包含了多少的艰辛。

前几天,母亲决定和同院的人一道南下打工,我理解她做出这个决定的心情,父母的心里该有多么难受,又经受了多么强烈的思想斗争;我也明白,走出这一步,是多么不容易,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啊!

“当!当!当!”铃声响了,放学了。平时这铃声听在耳里是多么高兴呀!可今天我却没有一点儿感觉。同学们都是欢欢喜喜涌出教室,可我却像木偶人一样坐在座位上。”我不要,我不要放学啊!”“老师,不要走,继续上课呀!”我用心呐喊着,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我恍恍惚惚地离开了教室。

刚走到楼梯问,就有人喊有我的电话,我没有任何思考就跑到了小卖部,拿起话筒。

“女儿,妈妈想你,出来几天了,到处跑,厂子真不好找……”说这些话的时候,妈妈几乎是带着哭腔的,我只说了一句:“妈,女儿对不住你!要是不习惯,早点回来好吗?”我再也说不下去了。

此刻这话筒拿在手中就如一块石头那样重,我知道,我是无法再说什么了,最后说了一句:“妈,保重,女儿想你!”挂上了电话,我飞也似的跑回了寝室。

伤心的我大哭了一场。耳边有好多声音在说:“怎么了?没事吧?”之类的话语,我知道,在我伤心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在关心着我,我好感动,好感动。不知怎的,我哭得更伤心了。

夜,好静。哭过后,我就一直坐在窗边,凝视着远方。静静地,想着我那日思夜念的亲人;想着那为我操碎了心的父亲;想着还在外地漂泊的母亲。我不知道我此刻可以做点什么,才能使心里好受点。

月亮出来了,星星也眨巴着眼,好像在询问我什么。就要毕业了,最多两个月之后,我就要离开学校,走向社会。以前,我觉得这两个月好短,好短。可现在,我好想这两个月变成一天,这样我就可以马上毕业,就可以去挣钱了,可以报答我那已心力交瘁的父母了!再也不需母亲在外漂泊了。

一想到母亲那瘦弱的身子,又一个人在外的时候,我的心就一阵阵抽痛。我祈求时问快点过,快点过。

突然,一股想回家的欲望涌上心头,家中的父亲,此刻也许做好了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坐在桌旁,等着他那外出求学的女儿,想着他那远方的妻子。就那样默默地坐着,等着……

此刻,我已不再忧伤。因为,明早,我就会搭上回家的客车,因为一个月满了!

黄雁菖

双纸鹤的故事

婷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很美,很温柔,也很迷人。不仅如此,婷更有一双灵巧的小手,她会折出各种各样的玩艺儿。可是,好友芳见婷折过的各种玩艺儿中,惟独没有千纸鹤。芳很好奇,便撒娇要婷给折两个,要不就教她折。婷拉着芳的手,微笑着摇了摇头。芳看见婷的眼神一下予黯淡下去,显得很忧郁。难道婷有什么心事?难道是……对,婷肯定是要把她的第一个千纸鹤送给她未来的那个……

不知怎的,婷的秘密很快就在班里、校园里传开了。男生们都在祈祷,希望某天能收到婷的纸鹤,能和婷牵手。可是,婷仍像往常一样认真学习,对同学们的议论也充耳不闻。当然,其间婷也收到了比往常更多的千纸鹤,但婷都一一退回,回答的都是同一句话:“你知道丹顶鹤的故?”男生们都纳闷,也很惘然,他们知道的只有《一个真实的故事》,但他道婷说的不是这个。

某天,婷又收到了两个纸鹤:两个纸鹤的身体紧紧挨在一起,颈紧紧缠在一起,头也紧紧贴在一起。它们根本不可能分开,所以更确切地说这不是两只纸鹤,而是一只!婷很激动,眼睛也有点湿,好像触动了往事的心弦。婷很熟练地打开了纸鹤。

多愁善感的女孩:

请别误会,我是见你天天坐在榕树下发呆,才折这个纸鹤给你解闷的,愿你做个快乐天使!毕竟,活着是美好的。

森?!难道就是全校最棒的那个森?难道他真是明哥的好朋友森?婷又娴熟地将纸鹤折好,冲出了教室。

婷来到高二(4)班时,已满头大汗了,教室里只有一个男孩静静地站在窗前,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榕树。

“请问森是在这班吗?”婷看着男孩有礼貌地问道。

“我就是,有什么事吗?”男孩微笑着转过身,突然,他愣住了。

“是你?!”

“你就是森?”婷说着走了过去。

“对不起,我给你折那纸鹤没别的意思,我是见你天天在树下发呆才……”

“你也天天在下面?”婷惊愕地打断了森的话。

森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森看着婷说:“真的很抱歉!”

“是明哥教你折的吧?”婷闭起了眼睛,眼泪顺着两颊流了下来。

“你,你也认识明?难道,难道你就是明以前常给我说起的婷?!”森显得很激动,很惊讶。

婷噙着泪点了点头,又忆起她的明哥……

两年前,婷在乡下外婆家度假。在那里,婷每天总看到一个大男孩和一群小孩在离外婆家不远的农场上玩游戏,他们玩得很开心。每次,婷总是很矜持地站在一旁看着,大男孩叫她玩,她也总是害羞地摇摇头。可是,有一天,小孩没来,只有大男孩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农场上。不知为何,一些大人、小孩见到大男孩总是远远避开,婷不好意思走过去。回到外婆家,婷指着农场上的大男孩问外婆:“外婆,为什么那些人那么怕那个大男孩?”

外婆停下手上的活,叹了口气。”唉,命苦啊!小小年纪就得了绝症,家里又穷,难啊!”

“绝症!”婷一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第二天,婷来到大男孩家,门开着。婷看见大男孩正拿着纸左折右折,婷不知他在干什么。

“你找谁呀?”大男孩看见婷,微笑着问。”我是过来玩的,你在干什么呀?”

“我在折纸鹤,进来坐吧!”“哦!”

婷走了进去,只见大男孩身旁的一张小圆桌上摆满了各种用纸折的玩艺儿。婷叫不出名来,便好奇地问:“这些是什么?”

“这个叫青蛙,这个叫蚱蜢,这个叫圣诞树,这个叫火轮,这个叫纸鹤……”大男孩一一用手指给婷看。

“那这两个呢?”婷指着最中问的那两个问。

“那不是两个,是一个,这个叫……嗯,就叫双纸鹤吧!”大男孩很兴奋地说。

“这些都是你折的吗?”“嗯。”

“是谁教你的?”“我奶奶。”

“那,那你教我折行吗?”

“行,不过是有条件的。”“什么条件?”

“你回去呢,可要好好读书,不许偷懒的。我有一个好朋友森也在城里读书,他可棒了!你可要向他学习哦!”“嗯。”

不几天,婷就学会了折各种东西。一天,婷又去了大男孩家,只见大男孩躺在床上艰难地喘着气,脸色苍白。”一明……明哥,你怎么啦?!”婷不知所措地哭了起来。

“我……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明哥,喝杯水吧!”

“谢谢你,婷。”

“你好点了吗,明哥?”

“好多了!婷,我又收到森的来信,他又得了第一,我真替他高兴。森还说他们学校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榕树,比我们村头那棵大得多,我真想去看看。”

“婷,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这个故事是奶奶教我折双纸鹤时讲给我听的。”

“嗯。”

“很多年前的一个冬天,一个猎人出去打猎,走到一片沼泽地,猎人远远看见一只丹顶鹤在天空飞旋着,按理说那个时候是没有丹顶鹤的,猎人觉得很奇怪,便走过去,却见地上也有一只丹顶鹤在扑腾着翅膀却飞不起来。凭经验,猎人知道地上那只丹顶鹤被什么东西缠住了。那猎人从不捕杀丹项鹤,便走过去想救那只丹顶鹤。虽然猎人没有恶意,但天上的那只丹顶鹤并不知道。它直扑向猎人,不让猎人走近地上的丹顶鹤。那时天又快黑了,猎人没办法,只得回去。但他仍惦记着那只丹顶鹤,他想第二天再去看看,可第二天却下起了罕见的大雪,猎人无法出门。直到第三天,雪小了些,猎人才出了门,走到那片沼泽地,只见两只丹顶鹤紧紧地抱在一起,颈紧紧地缠在一起,头也紧紧地贴在一起,已经被冻死了。猎人感动得流下了热泪。回到家,猎人把这一幕告诉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也很感动,便折了一只双纸鹤!”

“明哥——“婷终于又哭了出来。

“好了,婷,别哭了。婷,以后不用再来看我了,知道吗?”

“为什么,为什么呀,明哥?”

“你听话就行了,不然我生气了!”“嗯!”

“婷,你没事吧?”森推了推一动不动只是流泪的婷。”森哥,我又想起了明哥。森哥,你说明哥他还记得我们吗?”泪水仍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他现在也一定很想念我们,就像我们也很想念他一样。我们真应该感谢他教给了我们那么多的道理。婷,别哭了,不然明哥看见了会不高兴的。”“森哥,你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