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8-1618:31:27)
这是一张1998年的报纸,是我的第一本小说《忘川》出版后关于我的诸多报纸中的一张,因为报纸很多我没注意保存,为了梳理自己的创作思路,我想起了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杨小光,他算是《洛利香水》中杨小光的原形,他让我感动的是:当时我在北京的解放军报社学习,那是个没有手机的年代,他不厌其烦的多次打到我的驻地,留下他的传呼,因为电话打得多了,我无数次被青岛方面告知,终于在回青岛汇报工作的时候给他回了传呼。
他拿着一束鲜花在我家对面的肯德基门口等我,那不是我生平第一次接受异性的鲜花但却是最激动的一次,因为落座后他拿出钱包中叠得工工整整的这一张同样的剪报,把上面的每一个关于我的字都背了出来。
我将于一周后回北京继续我的学习,这一周之中我见了他两次。第一次,他在青岛当时最豪华的一家海景酒店请我晚餐,印象中晚餐的一小时内他接了几个他母亲的电话,他告诉我他有3个姐姐和姐夫都是为他打工的;到青岛创业是因为看到大海他不忍离开,另就是青岛女孩子漂亮,他要在这里娶个老婆(有点像《非诚勿扰》里葛优说的为改良后代)。他母亲那晚给他打电话的原因是准备为他在青岛找个厨师,因为他是南方人在青岛怕他不适应。餐后他在海边与我散步,他告诉我:我们可以在新西兰结婚,当时的我几乎确认他是一个精神障碍患者;
第二次:是他要给他在青岛前海开的一家酒店买一驾退役的军用飞机作为装饰,也为送给我表示诚意。姐姐告诉我这只是他想接近我的一个理由,无论如何,我还是帮他联系了我在军官队时在济南的战友。
后来该事件果然无果,我回了北京,最后一次的电话是他在北京的火车站给我打来的。他说他要在北京开一家酒店,那时刚好我结束了北京的学习回青岛准备考军艺,这个过客又戏剧性的消失了,从此没有再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
读军艺的第一年,我在一次酒会中莫名其妙地认识了一个开法拉利的富家子,他急于写一个出口石蜡的策划报告上交,听说我是写东西的便毫不客气的第一次见面时就给我一大堆的中英文资料,那天是他把我送回学校的,但他开的是一辆军用吉普车,我没有在意是什么车。因为学校要点名,我急匆匆地下车并答应他第二天下午把资料给他,但只是试试,因为石蜡是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
第二天中午我在学校的小印字社把写好的资料花了30元钱打印并按照他的传真发了出去。他消失了很多天,突然在一个中午给我打电话说,我帮他写的方案通过了(其实我只是按照资料对该项目的必要性做了阐述,因为领域陌生我也只是把资料里的内容方案化了而已),他来学校门口接我的时候开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开始我没有在意他开的什么车,因为我一直坚持在轻度近视的情况下不戴眼镜,而且即使是戴了眼镜,那时候的我也根本不知道那是一辆法拉利!
他请我在隆博的顺风吃象拔蚌,店里的人仿佛跟他都是熟悉的,他让我坐在酒店的硕大鱼缸边上,告诉我那是他母亲每次来都喜欢坐的地方。因为下午学院里有张艺谋来讲的公开课我不忍舍弃,所以这一次约会也是草草收场,这餐好饭算是他对我的感谢,我吃得也心安理得!
下午在学校礼堂,我们排队进去等待名人的到场,但像很多大人物一样,张艺谋迟到了,礼堂里一时间人声嘈杂,我突然听到后面一排的人在指着我,是其他系的我不认识,但还是友好地问:是指我吗?“中午在学校门口的法拉利是接你的吧?!”说话间,张……步入会场,礼堂里在掌声后恢复了安静。课后的提问我一直在拼命的举手,因为我想问他:“他挑的女演员都能成名,是不是说明演员就是导演的作品。”问题可能是提前都安排好的,没有人关注我的狂热,但我能感觉到刚才问我的那两个女孩子却一直在关注着我……
那辆法拉利果然是亮眼,回到宿舍,室友们也忙不迭地问:是不是我的新追求者?!第二次他来找我的时候直接带我去居庸关长城兜风,完了后他说他要回家换车,因为太晚了车库门放下来的声音太大会影响他母亲休息,他的家在当时的紫玉山庄,他说他家有6个保姆其中两个是帮他养狗的。他进门的时候果然有一条肥壮的大狗冲出来迎接,但由于他过于矮小的身材和过于表现的优越感引起了我的反感,我没有更多地在意他显赫的家事,或许这就是文学女孩子的不俗之处。
“你不能进去,在外面等我!我妈妈会问我很多问题的……”
“那我走了,我搭车不用你送……”我信步走出山庄,他没有来追我,后来我们好像通过两次电话,但都不咸不淡的忘记了内容,我印象中连他的名字都没有了只有那一辆法拉利,因为问我的人很多,所以我课后逛街的时候买了个法拉利遥控车的模型,好像连模型的价格也是不菲的。
由于我在学校的大门口通道上开遥控车遭到了系里学员队的批评,学校不停地检查内务,我的东西太多又没有地方做去处,就这样我把那辆模型车在众人同样的唏嘘声中扔进了宿舍门口的垃圾桶。
两个都有点精神障碍的过客(这种障碍或许只是来自于他们的优越和他们认为的优越的条件下的必然结果)形成了我构思杨小光和法拉利的原创模版。
记忆就是这样奇妙的东西,或许人们就是靠她的丰富才变得充实起来,生命中的过客能变成我作品中的人物,我也因此乐意把这种心灵上一边艰苦一边又充实的劳作当成是一份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