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孤零凄清地囚在玻璃柜里,
我心绪郁闷怎好打断你的沉思默想;
你满身铜绿面容衰老痴痕斑驳,
我目含怜爱更不愿拈锤将你擂荡。
我走进楚雄文物管理所站在云南的中心,
思绪载我走向幽深走向旷远走向蛮荒;
乐坛——就是祭坛——就是文坛。
哲人呵,随你精骛八极心游万仞纵横想象。
二
是元谋人在地面发现的第一丝铜草花瓣?
是古人将第一篓孔雀石投入炉中冶炼?
是蜀身毒道上夕照炊烟中的一具铜釜?
是第一批铜鼓随庄蹻征战开发入滇?
你不是“倒置”,而是正放墓中,
因为我还具有起码的唯物史观——
人类首先要吃住穿,然后才歌诗舞;
先有釜后有鼓,釜即鼓鼓即釜,道理豁然。
三
深埋墓穴,成为侯王亲族的殉葬品,
既不能睹日月之辉煌,也不能阅沧桑之替变;
湮没了几多世纪,又被锁进玻璃柜中储藏,
既不能烹五谷六畜,又不能享人世之忧欢。
我以一个八十年代拓荒者的信念和浪漫——
铜鼓呵,我要摘去你的锈锁让你声震九天;
迎着第三次浪潮冲击下的神州之崛起,
快为时代的弄潮儿擂鼓助威,击鼓呐喊!
198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