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创世纪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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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昆山之玉 灼灼其华——张昆华诗歌创作品赏

(一)

被誉为“文学森林三头鸟”的著名作家张昆华,迄今已出版小说、散文、诗歌30本书(包括在国内外出版小说20部、散文6部、诗集3部,以及最近荣获2006年度第17届冰心儿童图书奖的含三卷散文、诗歌、小说的“中国儿童文学名家书系”精选本《云雀为谁歌唱》);他还荣获国家级和省级以及台湾的文学奖30多项。这些成就和奖项,让人真正地赞叹佩服。

1936年11月出生于昆明市昆华医院,因而得名张昆华。祖籍却是哀牢山和无量山之间的镇沅县按板井,祖上为彝族。1951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在部队22年。1973年由昆明军区宣传部转业到《云南日报》任文艺组长,主编副刊。1979年调云南省文联,曾任云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边疆文艺》副主编,现为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荣誉委员、国家一级作家。

几年前,张昆华曾在上海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特约的一篇文章中谈到自己创作诗歌、散文、小说时,打过这样的比喻:“如果说诗歌是灵感的天空,小说是命运的大地,散文就是天空和大地之间的长河。这条长河是天空和大地的精气结合而产生的生命与艺术的浪花,流动着情感和美感。”这个比方的确独到而精炼,堪称“昆华语录”,值得仔细品味。

张昆华是共和国刚刚诞生后伴随着保卫边疆战斗的硝烟而成长的战士,是由基层连队战士而成长起来的诗人,或者说是以昆明军区冯牧同志为旗手的“文学滇军”中一步步走向成熟的优秀作家。被张昆华永远尊敬和铭记感恩的“老首长”、“老部长”冯牧,曾经为昆华的小说和散文集写过两篇序。在1986年12月14日为中国文联出版社和台湾殿堂出版社出版的《不愿纹面的女人》小说集写的代序《文学应当给生活以报偿》中说:

有好几位生长在云南边境地区的青年作家(现在该说是中年作家了),同我保持着恒久的真诚的友谊关系。……张昆华同志,就是其中的一个。昆华是一个从少年时代在边防连队当战士,每天都要站岗,放哨,巡逻的那个时候起,便爱上了文学,并且矢志要终生从事文学事业的‘土生土长’的作家。他开始写诗、写散文,从事部队创作组织和报纸编辑工作,后来又从事小说创作,由于他的勤奋努力,十多年来,已经出版了包括长、中、短篇小说、儿童文学、诗歌和散文的十多部作品了。……这位始终对于边疆人民怀有炽热感情的精力旺盛的作者,正在勤勤恳恳、踏踏实实地在自己所选定的文学领域中继续前进和攀登。

冯牧同志又为张昆华于1994年9月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散文集《多情的远山》,写了一篇题为《战斗生涯和文学生涯》的序,他仍然热忱地说道:

……有不少是在边防连队的战士行列中成长起来的青年作者。这些作者的战斗生涯和文学生涯是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的。张昆华同志就是这批青年作家当中我所熟稔的一个。作为我去边疆深入生活的旅伴和向导,张昆华同志可能是和我一道工作和旅行过次数最多、同时探访的地区也是最多的一个。……由于我是亲眼目睹张昆华同志从青少年时代如何逐步茁壮成长起来的(这是实情,我在这里丝毫没有妄自尊大的意思),因而,我对他在近几年所获得的相当丰硕的劳动成果,是由衷感到高兴的。……以张昆华同志劳动的勤奋,以他对边疆生活和各族人民的丰富知识,以及多年来始终不渝地发自衷心的深情,我相信,他是会不断地有所探求,有所进步,有所提高的。他是会使自己丰富的潜力源源不断地迸发出来的。

昆华多次说:“我从事文学创作以来,虽然诗歌、散文、小说都写,但写得最多的还是小说。近年来主要写散文。”

昆华兄的所有作品,包括小说、散文、诗歌、以及儿童文学,我都陆续拜读过,最近又粗略读了一遍,感慨颇多。原先打算写一篇综合评论的想法被迫放弃——一个创作道路历经半个世纪、各种体裁作品众多出书达30部、并且已经形成自己成熟的艺术风格的著名作家,可谓积重难评!这样的文章太难写了。而且我的印象是:评论张昆华的文章也不少,其中评论他散文的文章较多,评论他小说的文章次多,评论他儿童文学的文章也有,而评论他诗歌的文章似不见。人弃我取。干脆评论和品赏张昆华的诗歌创作如何?

(二)

杜甫诗云:“人生七十古来稀”。按杜甫和古人的说法,昆华已届古稀之年。然而按当代人的说法:“六十是少年,七十是青年,八十是壮年,九十进老年。”那末,昆华才是青年哩。而事实上昆华的身体和心态仿佛正是青年。上个世纪50年代初,昆华初涉文坛便创作发表诗歌,直到今天,他依然在创作诗歌并不时地发表在国内外的报刊上,而且他的诗越写越年轻,越写越漂亮,风格越来越成熟,还不时地获奖,真可谓“凌云健笔意纵横”,“暮年诗赋动江关”。君若不信,请读刊载于《当代》的近作《暮霭》:

我不曾期待

不曾期待你回过头来

宁愿看长发轻轻徘徊

立交桥横挂蓝飘带

行道树披戴绿青苔

十字路口红灯一闪把你我隔开

不怨我慢,也不怪你快

你消失在茫茫的自行车人海

背影犹如一片淡紫色暮霭

这首抒情小诗寥寥数语,清新单纯,意境优美,堪称天籁,可与古诗中的绝句媲美。其韵味和意境远在被有些评论家追捧的庞德的《地铁车站》之上。由此可以证明,诗人不分年龄,诗歌不会衰老,真正的诗人永远年轻。

昆华从1956年在报刊上开始发表诗歌,其诗龄已经50余年了。或许是作为小说家的张昆华和作为散文家的张昆华之名气,压住了作为诗人的张昆华;但是无论他以散文家、小说家、还是儿童文学作家的姿态出现,而他首先是一位诗人,一位热情奔放、诚恳正直、胸怀大度、爱憎鲜明的诗人,始终保持着诗人的情感色彩,洋溢着诗人的气质风度。

昆华兄迄今已经出版多本诗集:《乡情集》(云南人民出版社1963年12月版)、《在祖国边疆》(云南人民出版社1973年12月版)、《红草莓之恋》(中国文联出版社2002年1月版)、《黑颈鹤》(儿童文学精选本之诗歌卷,晨光出版社2005年12月版)。透过创作时间的纵深和艺术空间的经纬,使我们看到了张昆华诗歌创作的前进道路,诗歌所跃动着的时代脉搏和民族特色,以及诗人的美学追求和诗歌的风格变化。

“首先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战士,然后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诗人。”这是冯牧为1977年12月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郭小川诗选》作的序中一句话。这也是冯牧在组建“文学滇军”时的殷切希望,张昆华正是从战士一步一个脚印成长起来的诗人。战士——诗人,在张昆华的诗中完美和谐地统一。让我们来欣赏年轻的诗人创作于1956年7月,发表于《边疆文艺》1957年8月号的诗《我更愿当一个士兵》:“……啊!我真想用这握枪的双手,/我真想用我这颗战士的心,/为甩袖歌舞的藏族人民,/雕制一把美丽的六弦琴……/不用它叹息雪山上的万年结冰,/不用琴声幻想石头变成乳饼,/不用它弹得姑娘双眼把泪噙,/不用琴声陪伴疾病的绝望呻吟……/……哦,不,为了这美好的琴音啊,/我更愿当一个士兵!”让我们再来诵读年轻的诗人发表于《人民日报》1957年8月6日的诗《灯光》:“天边的繁星渐渐隐退雕零,/黎明前我接换第二号哨岗。/我警觉地巡视了周围一切,/那两颗灯光引我沉思深想……/一颗是寨边那位年轻母亲,/也许正在给她的孩子喂乳;/一颗是指挥所里的大尉,/要让边境在心中平安酣睡……/母亲对孩子有海洋的深情。/大尉像母爱一样爱边境。/有谁知道在那些夜晚,/两颗灯光燃烧了多少爱情?”

我们年轻的战士诗人,当他放开真挚而清纯的歌喉,站在祖国边陲依偎着祖国母亲歌唱的一首首诗歌中,赤子般的战士心,海洋深的爱国情,永远颤动在他诗的脉搏中,构成了这一时期的主旋律:“立正,看指挥所正在升旗,/祖国的红旗在边境招展!”(《巡逻归来》)“祖国的建设如锦绣,/多少阴险的目光直往这里瞅,/警惕啊,他像座挺立的桥墩,/把咽喉要道稳搭在肩头!”(《桥》)“祖国真正的钢铁门窗,/是边防战士火热的胸膛!”(《灯河路上流》)“此时,我想起你,我想起你,/祖国,我的太阳,我的母亲!”(《祖国,我想起你》)“如今,他当战士为祖国守岁,/清醒的刀枪是他的亲密伴侣;/但吹遍千山万水的故乡的风,/仍送来母亲守岁时爱唱的歌曲……”(《哨》)这些发表于《解放军报》、《解放军文艺》、《人民日报》、《文汇报》、《长江文艺》等报刊上的铿锵而又隽秀的诗篇,抒发了战士的理想、战士的胸襟、战士的品格、战士的爱憎、战士的胆识、战士的心声……今天读来,仍然使人热血沸腾。

(三)

中国古代诗论主张“诗言志”(《尚书·尧典》);“诗缘情”(陆机《文赋》)。言志、抒情两大特点,建构起诗歌艺术的两个飞轮。发展到后来,则更深地强调“吟咏情性”(严羽《沧浪诗语》)和“独抒性灵”(袁宏道、袁枚)。鄙意以为,“情性”、“性灵”,最根本的是要抒发表现诗人独到的感悟、独立的个性、独特的风格。诗,只有诗是“在限制中才显示出身手,只有规律能给我们自由”(歌德语)的一门艺术。回顾“五四”以来的中国新诗坛,或者更近一点,回眸新中国建立以后的中国当代诗坛,有多少优秀诗人的名字在读者的心扉面响!有多少优秀的诗篇在当代诗坛的回音壁震荡!

现在不是讲“精品力作”吗?其实,那个时候一般就叫“好诗”、“优秀作品”。

真正的好诗,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仍然流传下来了。例如上面提到的昆华的诗《桥》、《哨》就入选《解放军文艺> 1951-1979年《诗歌选》(解放军文艺社1979年10月版)。

而且,当我们一一读过年轻的战士诗人张昆华《在祖国边疆》用青春和热血写下的诗章,不由惊喜地发现他又在更高的《山》上歌唱了。《山》,原载《解放军报》1964年11月19日,入选由诗刊社编、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出版的《建国三十周年诗歌选》。它是当今称之的“精品力作”,也是张昆华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代表作。不妨抄录于下共品赏:

仿佛是海浪汹涌,

高原激起滚滚群峰;

山峰啊,一座顶起一座,

把最高的山峰举向苍穹……

山也会迭罗汉,

山也会筑屏障,

山好像也知道:

这里是祖国的边疆!

战士在山中巡逻,

来到主峰的胸膛,

抬头看,岩壁如削,

只有云朵在飘荡!

“上!”“上!”“上!”

全班人只有一个声响;

但各人的口音不一样,

因为他们来自不同的家乡。

班长吃山东小米长大,

他说:“我是泰山!”

机枪手从小就喝嘉陵江水,

他说:“我是峨嵋山!”

副班长是云南猎人的后代,

他说:“我是哀牢山!”

奴隶出身的藏族战士拍拍胸膛说:

“我是喜马拉雅山”……

啊,一个个勇敢的战士,

是一座座威武的高山!

只听“上”字一声喊,

立地起云烟……

你踩我的左肩,

我踩他的右肩,

人山升上云端;

高峰的高峰,军徽闪闪……

这首《山》特点很多,尤其气势雄奇,风骨刚健;而又口语流畅,质朴清新。结尾不凡,将全诗升华,堪称“豹尾”。透过诗篇,我们甚至可以如是说:没有当过战士的人写不出这样的诗篇;没有诗人的性灵表现不出战士的形象性格精神风采。

在昆华兄的某部中篇小说集的《后记》中,我读到了这么一段话:“‘文化大革命’中,我逍遥于帮派斗争的漩涡之外,没有造反,因而受到造反派的排挤和那条极‘左’路线的迫害——被迫离开了我战斗、生活过二十多年的军队。一九七三年三月四日,是个晴朗的星期天,我穿着军装在圆通山艳红的樱花下照了作为军人的最后一张像。次日清晨即到《云南日报》社上班,开始了地方报纸编辑、记者的生涯。”他于这个特别的日子创作了一首激情奔涌、深情婉转的《边疆啊,边疆》,可以称得是夜莺贴着花刺的啼血吟唱,一个老兵的赤子之歌,读罢令人遐思绵绵。

无须讳言,在上个世纪70年代初期,由于历史的社会的局限,张昆华的少数诗歌也不可避免地烙下了时代的印迹和不可超脱的思想的痕迹。即使如比较优秀的翻译成多种外文的诗《我们的人造卫星在歌唱》也难以避之。这点,昆华以历史唯物主义者的态度坦然对待。面对历史、现实和未来,我们的诗人正在沉思着,准备着。

(四)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中国进入改革开放的新时代,文艺也进入历史的新时期。作家们解放思想,精神焕发,个个握灵蛇之珠,人人抱荆山之玉,百鸟争春,万紫千红。张昆华以昂扬的激情投入业余创作,一部部长、中、短篇小说,一篇篇优美的散文,一本本儿童文学作品,一次次的获奖,繁花硕果,令人称奇。并且以满腔热忱呵护和扶植了大批各民族文学新人,赢得了大家的好评和尊重。

当然,他一直没有停止诗的吟唱。只不过小说、散文的成就和名气太大,故而显得诗名不彰也。上世纪80年代,张昆华的诗歌创作相对地说是少了些,“战士的歌声,可以休止一时,却永远不会沙哑”。进入90年代后,昆华已届花甲,他忽地热情奔放,诗兴大发,高歌低吟,佳作不断。诗人把思考的触须伸向更高更远,尤其对于环境保护、人与自然和谐的宏大主题予以深沉的关注和深切地抒发,令人击节赞叹。例如他发表于《中国作家》1997年第6期的一组诗《天空》、《大地》、《黄昏》、《河流》、《圣诞树》等就是一组思想与艺术较高融合的力作。真正的佳构是难以摘句的,且让我们读《天空》:

高楼大厦撕碎整块云天

纷纷凋残一如风中花瓣

商品广告拥挤的小旗或横标

编织成一张张网络在头上高悬

鸽子的翅膀觉得疲软

回家的路需要太多的拐弯

布满苔痕的青瓦

只是记忆的驿站

海鸥的眼睛感到迷乱

不,这并非熟悉的故园

那棵占柏那株翠柳那道栏杆

莫非是去年的梦幻

诗人的诗思是忧郁沉重的,虽然诗人的呼唤是人微言轻的;然而“你是杜鹃鸟啼血的一串串音符/吐在绿叶上便会散发芳香/你是山茶花脱胎的一颗颗宝石/洒在泉水边也能闪耀火光”。(《红草莓》)诗人的诗与真善美永存永恒。

诗人张昆华在上个世纪末创作发表了20多首思考人与自然,环境保护问题的佳作,引起了国内外读者的注意和好评。当人类迈人21世纪之初,他的诗思更为幽深宏阔,诗艺更为炉火纯青,其诗的艺术风格也拓展为热烈中更沉著,劲健中更雄浑,跃上了一个更高的台阶。例如他分别发表于2000年至2003年的《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人民政协报》、以及台湾《青年日报》、美国《世界日报》,有的入选香港《世界华文诗报》的20多首诗,都可称得上精品力作。它们是《海鸥》、《船帆》、《滇朴》、《黑颈鹤》、《老鹞鹰》、《金丝猴》、《送别》、《旧桥》、《蹄痕》、《琴声》、《时间》、《空间》、《阳光》等,不胜枚举。由于篇幅关系,先以这首《金丝猴》为例:“走入白茫雪山的翠绿峡谷/我看见一只老金丝猴/闪动着红嘴唇紫屁股/攀上悬崖边一颗粗壮的老树//我不是带枪的猎人/也没有提着板斧来伐木/只想看看远祖的朋友,/哎,又何必怕人如怕虎//无法用语言和手势交流/老金丝猴的目光流露出忧郁/随即发出一声长长的呜呼/把家族喊进了彩云深处”。让我们再来品赏一首诗味浓郁韵味悠远典雅的《送别》:

是否还有送别的岸边杨柳

是否还要期待那天际归舟

长亭更短亭的遗址

承受不住摩天高楼

没有风铃再去惊醒燕雏

没有桨板再去荡平激流

喇叭、汽笛、机声、拜拜

安检仪器把亲友拦在身后

手机取代万里家书

电子辞退绿衣邮夫

只有三五首唐诗宋词元曲

还能读出远客的淡淡离愁

我们之所以呼唤环保、呼唤和谐,并视为全人类面临的重大课题和艰难抉择,不仅是因为有太多的理由与太深的思索。“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也许诗人的使命和责任,就是永远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就是永远的忧患与呼唤。

鲁迅先生说:“创作总根于爱。”(《而已集·小杂感》)巴金先生说:“我爱我的祖国,爱我的人民,离开了它,离开了他们,我就无法生存;更无法写作。”(《序跋集》第526页)张昆华文学创作的总根也是爱,仁爱为本。尤其当我们阅读他为孩子们奉献的儿童文学精选本《云雀为谁歌唱》后,我们被深深地感动着、启迪着。“诗品出于人品”,张昆华为我们诠释着这一个最具本色的最朴实的道理。如果用司空图《诗品》来“品”张昆华诗的风格,那就是“劲健”、“精神”:“行神如空,行气如虹。巫峡千寻,走云连风。”“生气远出,不著死灰。妙造自然,伊谁与裁?”正所谓“精畲于内,神见于外”,没有内在的高尚的精神世界,何来锦绣诗章?

38年前,我分配到云南,先在解放军大学生连劳动改造一年半,尔后入伍到昆明军区某边防部队。服役之初,认识的第一个军队作家就是张昆华。为此,昆华大哥曾经在为我的诗集《春天的情愫》作的序《把握诗的季节》中有这么一段情真意切的文字:“我总愿称呼张承源为年轻的老战友。因为我们的相遇相识是在勐宛——傣语意为太阳城的章凤——傣语意为大象呼喊的地方;相知在边防连的队列里。当时我在昆明军区宣传部任职,去边防一线调查总结基层文化活动的经验。张承源是由四川大学毕业分配到军队,先到连队当兵锻炼。不觉三十年过去。当年那个年轻的大学生兵背着大枪在国境线上巡逻,留在南宛河的身影,依然闪耀着青春的光彩。所以我感到张承源的诗歌是向着太阳的大象的呼喊……”

昆华兄在赠我的所有著作的扉页都题签:“年轻的老战友指正”。虽然我比昆华大哥小7岁,我们都不再年轻,但是我们的心和精神永远青春,因为,我们都曾经唱过:“我是一个兵……”

2006年12月阅读文本2007年4月30日完稿

(载《云南文艺评论》200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