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再见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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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颜初13岁那年上了中学,她的思想已经处于完全自立的状态。颜汐之给她挑选的依旧是女子学校,偌大的校园看不到一个男生的影子。她跟颜汐之因这件事有了小小的分歧,她很冷静的问,“为什么我不可以跟正常的孩子一样,去正常一点的学校,我已经长大了,为什么不可以有一点自己的主见呢!”

颜汐之轻描淡写的就否定了她的话,“女子学校也很正常,我只是不想你跟不良的男生有接触,他们都很坏,你是受着良好教育的女孩子,你要体谅爸爸的苦心。”

颜初知道无法扭转颜汐之的作为,她更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颜汐之都能很简单的让她做不了声,他所做的一切的都是为了她好。

在13岁这一年的某一天,颜初来了初潮。在女子学校里有些事确实很方便,在对待生理期这个问题上大家都无所顾忌,没有一丝害羞的意思。颜初看着自己纯白内裤上的血渍,跟老师请假跑到便利店里买了一包卫生巾,然后在厕所里按着说明,附上洁白柔软的一条。无声无息,没人知晓。她到现在还没有可以肆无忌惮交谈的朋友,那些女孩每日打扮,言论里都是“男生”,“恋爱”等字眼,颜初只能寂寞的在自己的课桌前,融入不进去。她处于女孩子应有花季,却对花季里存在着的另一个主角毫不知晓。

这是多么的可笑,让人不可思议。任谁都不会相信吧,就算相信了,也只会嘲笑她,空长了一付好皮囊。

颜初在放学后,拎着书包慢吞吞的走下楼梯。还没到校门口,就看到了颜汐之的车子停在那里。她撇撇嘴,硬着头皮走过去。

在车子里,她淡淡的说,“我来例假了。”

颜汐之猛的把车停下,他异常兴奋的端详她,“你长大了,是个女人了。”然后调转车头,“来,爸爸要送你礼物。”

颜初默默的点头。这些年颜汐之送她的礼物数不尽数,她已经从期待到厌倦。她更期待的是,颜汐之某一天可以再向以前那样子,出差到外地,这样她就可以有一天自由玩耍后再回家,自己行走在路上,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如何。可惜的是,每天她都在期待,每天都是失望告终的。颜汐之的生意做大,变为董事,事情少之又少,最大的首公司还扎营在本市。

“到了。”颜汐之拍了拍她。“我得给你添置点你需要的东西,看看,时间过的多快,你都长成这么标致的美女了。”

颜汐之带她到商场的专柜,颜初的眼前是素一色的高跟鞋,她疑惑不解的看着他。高跟鞋离她太遥远了,起码她没到那个接触的年龄。

“你要买它给我?”

“当然,你穿它们一定好看。本来我想晚些再带你来的,但你出落的比我预想的要美丽。”颜汐之坐在椅子上打量她,不住的点头。

颜初第一次穿上那个由铅笔般细的物体撑起的鞋子,身体有些不稳,她站在那里,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身材更加的高挑,带有成熟的韵味。

那天颜汐之给颜初了买了3双鞋跟6CM以上的高跟鞋,全部是红色。他还给她挑了一些能衬托身材的黑色带着红色刺绣荷花的旗袍。

颜初懵懂的看着他,像个木偶一样跟在他身后,按照他的话,把那些裙子穿上又换下。

回到家,颜汐之迫不及待的去他的房间,找出了一个7寸大小的相框,颜初站在他身后,眼神也飘定在那个神情魅惑的女子脸上。

大眼睛,瓜子脸,饱满的嘴唇,长发,身材高挑,皮肤白稚。她知道,那是她早逝的妈妈。她差点都要忽略掉了她还有过一个妈妈,是颜汐之没日没夜的照顾他,让她的记忆里逐渐淡忘母亲的影子。颜初的妈妈叫苏秀秀,江南女子,颜汐之常说,“秀秀年轻的时候啊,可是有名气的模特呢,芭蕾也跳的漂亮。”

她听到他这样说,很早就明白了。他让他学习芭蕾是因为苏秀秀,他要她保持身材饭后站立一小时培养气质也是因为苏秀秀,现在他买了这么多不符合她年纪的高跟鞋与旗袍,还是因为苏秀秀。颜初清楚的知道,颜汐之还深爱着妈妈,所以要颜初活在苏秀秀的影子里。

她完全不喜欢这些,甚至完全都不感兴趣,可是看到颜汐之开心的样子,她张了张口,还是把好多话咽到了肚子里。只因为她爱他。

颜汐之放下相片,把那些袋子递给她,“换上让我看看。”

颜初从屋子里推门走出来,颜汐之看到愣在了那里,“再……再走几步。”他一脸的陶醉欣喜,“初初,把头发放下来。”

颜初把头发散下来,让它们服帖的垂到胸下。她穿着那双红色的鞋子走的很别扭,又不敢停下来,只能继续。直到颜汐之叫她,她才缓缓的到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想脱掉鞋子,颜汐之的声音又飘来,“别脱掉,就穿着它吧。”

“为什么?”颜初马上问道,穿上高跟鞋后她才知道平底的帆布鞋多么的舒适,她不喜欢脚趾酸疼的感觉,就像是小时候的芭蕾鞋。总归是对没发育完好的脚裸没有好处,并且她听说,过早的穿高跟鞋会让脚趾变形的。

“这样每天练习的话,你会更像秀秀的。”颜汐之自顾自的说着。

每天放学颜初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作业做好,然后在这个开着暖气的大房子里为颜汐之走着模特步。已经是冬至,外面下着薄雪,房间内却是夏天的装扮,与外界错乱了季节。

初一下学期颜初的功课忙起了来,贵族学校的要求很严,为了升学率的保证,习题往往是普通学校的2倍。她埋在课本里,让成绩始终不掉落,一边还要应付每天傍晚数小时的高跟鞋困扰。更让颜初厌倦的是,颜汐之越来越霸道,竟不许颜初再吃任何的膨化食品,薯片,可乐,虾条,果冻……通通不允许,只许享用他为她搭配的营养餐,这样才不会让身材走样,保持完好。

在重重压力下,颜初整个人在短时间内消瘦了一圈,165的身高,95斤重,本是轮廓清晰的瓜子脸,下巴显得更加的削尖,印衬她疲倦的脸。

对此颜汐之还以为是他的督促与营养餐起到了功效,情绪高涨,完全不去试想颜初的处境事实上有多糟糕。

她几乎失去了倾诉的欲望,与梅姨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身边所有的人对于她来说都是幻影。

在这一年,颜初多了一个每天都记日记的习惯。她把发生的事,对颜汐之的忍无可忍通通记在里面,只有在写字的时候她才能得到片刻的发泄。她简直爱上了这种快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