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玩命儿却反过来找茬儿:“哎我说包大哥,如果你跟NICK比,你们俩谁的演技好一些?”NICK一怔,抬头想要制止,JAMES已然微笑着回答:“问得好!是否有可能用更少的动作或者台词,来达到探长的气势?我其实也曾私下里设想过很多次,结果是——没有可能!所以,对于探长哥的演技,我真心佩服!”NICK脸上一红,忙道:“检察官,你快别这样说,不然我下面都快不会演戏了!”小玩命儿说:“你别忙着假谦虚,咱们也分析一出检察官的戏,高下不就出来了吗?”NICK忙制止他:“小玩命儿你真是找收拾来了?”JAMES却一笑道:“你别吓他!咱们就评一下也无妨。比如调查BUCK夜鹰的时候,有一场我让你不要动、以免影响我思路的戏,你还记得吧?”小玩命儿忙点头:“记得记得!让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许看你、还不许动的那场,那场你也是把我控制得死死的!”JAMES回头看着NICK,笑着说道:“但我可不是用的气场,而是用的心理战术——而这所谓的心理战术更多来自台词,所以仅从这两幕的对比来看,探长完胜检察官。”NICK微笑道:“这本来就是萌包子需要的风格!如果是我,未必出得来这种不动声色就全然掌控局势,同时又保证气氛欢脱的效果——JAMES老师你太抬举我了。”JAMES笑容里带着认真:“我真心实意地甘拜下风!”小玩命儿突然道:“这就叫惺惺相惜吗?知音吗算是?”JAMES听着就是一笑,没人理他。
最后NICK只喝了小半碗白粥,副导演就开始催大家了。今天的戏不轻松,是探长为孔雀眼的事冲进局长办公室大发雷霆的戏。小玩命儿跟JAMES一起站在导演身后,悄悄向JAMES请教:“这场戏应该是探长比较拿手的——他一贯喜欢发脾气,演这种戏最得心应手,简直是本色出镜!”JAMES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是NICK的本色还是探长的本色?”小玩命儿讪讪地更正:“噢,是探长的,咱们NICK那可是秀色可餐的公孙美人,天生不带高冷这种基因的。”JAMES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探长哥那半碗粥是否支撑得住。”小玩命儿意外地:“包大哥,不会吧?发脾气又不是体力活儿!”JAMES一笑:“这种戏需要很强的爆发力。当然,强大的气场也需要极大的精神和情感投入才能激发得出来。给你一把枪,让你去制片人办公室大闹一场你敢吗?(小玩命儿连忙摇头表明心迹)所以,这气势也好、气场也罢,要来自强大的心理依据,才不会虚。”导演回头瞥了他俩一眼:“跑这儿上课来了?那你倒说说看,NICK可能给公孙泽设定的心理依据是什么?”JAMES一笑不答,反问:“导演认为呢?”导演撇了撇嘴:“想考我?”JAMES不语,小玩命儿是真心好奇,脱口而出:“导演不知道,你快说说看?”导演脸儿一撂:“敢说我不知道!当然是‘仇恨’!”小玩命儿一竖大拇指:“精辟!导演真牛!”JAMES却一笑,不语。
镜头一开,只见公孙泽轰然推开局长办公室的大门,挟“雷霆之怒”地冲进去,当面质问他的顶头上司:
“发现孔雀眼的事为什么瞒着我?”——那眼睛几乎可以立马把局长当妖怪收进去!
“别问谁说的!我问的是知道孔雀眼的线索为什么不告诉我?”——强势主导的语气和不容回旋的目光足以令警察局长都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不相信我,我可以不干!”——飞射而出的眼刀虽然没有杀气,却是刺骨的凌厉和决绝!
探长的气场在高清的监视器前更加夺人呼吸!小玩命儿一时忘记说话,反省过来时,包正已经去前面候场,拍下一段检探相遇的戏去了。
镜头前,在楼道里徘徊的检察官果然等来了气势汹汹的探长,而检探的遭遇虽短暂却张力十足。只见探长铁一般冷的一张脸上,两只乌黑的眼珠一上来就是十足的审视和质疑。而一对视下,检察官的目光却迅速由不解到费解、甚而内缩成纠结。与之相对应,探长的目光则迅速锋芒外露、咄咄逼人,一声冷哼甚至带着杀气,拂袖而去。尽管短暂,但探长与检察官目光里的攻守转换、进退交接,既对抗十足、又合拍合理,关键是两人交手的节奏和力量出乎意料的默契,戏剧效果当真超乎期待!
导演非常满意,叫大家马上休息一下,立即进入下一场局长室里的拍摄。先是检察官与局长的对手戏,小玩命儿忙招手让NICK跟他一起站在监测器后面看着,临时起意突然问NICK:“哎你说,这检察官与局长进行调停,你说他的心理依据是什么?”NICK有些意外地:“你什么时候对角色分析这么上心了?”小玩命儿脸儿一端:“人家有上进心不行吗?”NICK一听就笑了,才刚“哈哈”笑了两声,前面导演回头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回答问题!”
NICK一怔,导演原来也等着听他回答呢!于是忙道:“噢,检察官的心理依据应该是‘信任’——基于对公孙泽这个人的信任,而非对他情绪的担忧。他认为局长应该同意给公孙泽这个机会,这也是他觉得自己最终有把握能说服局长的原因所在。”
“是信任。”导演登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