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腹黑律师太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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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浮生几许梦如是(2)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又要给我讲大道理?又要批评我了是吗?我知道你的意思,事业为重,你不就是不想我放弃北京的事业吗?可是我昨天已经把话跟你说清楚了!我本质上就是一个混混!从前是!现在还是!我不介意以后仍然是!让事业XX的见鬼去吧!”

他还以为,她不会看见他这点瘀伤呢……

他并没有告诉她,他眼睛上这块淤青,是跟老大在一起的时候被揍的,至今天,颜色已经极淡了,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回北京这十几天,不仅要把律所的事、家里的事全结了,还被辰安拉出去帮老大追嫂子,只是,没有人知道他自己婚姻这条路也走得那么艰辛,他帮老大,谁来帮他呢?

想起种种,心中总是刺痛,可是,他仍然强颜欢笑,陪着老大老三疯,他们兄弟三人,辰安已经幸福了,老大的幸福也快点来到吧,至于他自己,他会努力去争取……

而事实证明,他装得很成功,不是吗?老大他们谁也没看出来,他心中装着多少事……

叶清禾听得他如此暴躁的语气,识趣地闭了嘴,她其实,只是心疼他被打而已,他都三十二岁了,还要被老爸揍……

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学的按摩,更不知他手法对不对,但是按着脚很舒服,她怔怔地看着他冷淡的表情,出了神。

良久,他往外看,“那客栈老板怎么还没回去?”

“额……”难道吴潮不回去,他就不去吃早餐了吗?

他站起来,提上装一一的小桶,径直走向浴室,边走还边说,“一一,不着急!马上就跟老婆在一起了!”

“额……”她注视着他的背影,揣摩他这句话的意思……

待他让两只乌龟放在一块后,他将浴室门一关,还说了句,“小别胜新婚啊!”

“额……”她再度无语,真是二到一定境界了……

而后,他不知为啥又打开了箱子,从里面拿出件东西来,直到他走到她面前,抓起了她的手时候,才发现是那枚红宝石戒指。

他动作迅速而有力,根本没打算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那只戒指便套在了她的手上,之后,冷冷淡淡地对她说,“你可以试试取下来。”

“额……”潜台词是什么?会好好收拾她?她可是从来不怕他威胁的……

她摸着这颗失而复得的戒指,看着他转身后的背影发呆,直到他身影不见了,她才猛然醒悟过来,他居然没有推她出去就自己吃早餐去了?不是嫌弃吴潮吗?

她只好自己转着轮椅到了餐厅。

吴潮还在那吃早餐,他这是喝了几碗粥了?非耗在这里干什么?

而他,却趾高气昂又冷淡严肃的样子,“过来!”

这台词多熟悉,跟游戏里一模一样,想要她去他的身边的时候,哪一次不是这么喊她?无论她在做什么,无论她能不能去……

吴潮在这里,她不想出什么状况给别人看笑话,默默地往他这边靠近。

吴潮叼着一只蒸饺,被萧伊庭这样的语气给惊呆了,实在忍不住,问道,“这位北京来的兄台,你和小荷很熟吗?是她什么人?哥哥?”

能够这么命令她,之前还放话说收拾她至哭,大约只有哥哥了吧……虽然他仍然想不通,美丽聪明的小荷有什么值得训斥的……

她来到萧伊庭身边,他正好咬了一口蒸饺,皱皱眉,扔进她碗里,“这个,煎得有些硬了。”

她瞪他,这是故意的吧?有意思吗?

吴潮则更是瞪大了眼睛,硬了就给小荷吃?这是哥哥吗?

当然,他夹到她碗里去的,不仅仅只有他吃的饺子,也有蒋妈妈做的其它早餐,只除了江米糕。

“小荷,试试江米糕吧。”吴潮讨好地笑着说。

他眉一皱,把自己喝了两口的粥也给了她,“这个你喝。”

“额……”她静静地坐着,也不揭穿他,也不吃他给的。

只是吴潮觉得更奇怪而已,怎么这个哥哥,总是给人吃剩的啊?

他三口两口吃完,忽然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下,“我出去了,老婆,乖乖在家里。”

“老婆?”吴潮终于激动了,失态地看着叶清禾问,“小荷,你结婚了?”

萧伊庭看了他一眼,进了房间,出来时,多了公文包,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个本本来,扔给她,“保管好,房产改名要的。”

改名?哪里有房产要过户?

更震惊的人,还是吴潮……

他盯着那写着结婚证三字的本子,顿时,心碎成一片……

萧伊庭走了,吴潮老半天才回过神来,再一次问叶清禾,“他真是你老公?”

叶清禾把结婚证翻开给他看,意思是,还有假的吗?恭喜某人又炫婚成功!别人炫富他炫婚!成天背着结婚证到处乱跑的人,全世界也就他一个了!

吴潮喊了声卖糕的,忧伤地回到他的客栈调养他的伤口去……

而她,则默默地帮蒋妈妈收拾完东西,坐在店里发呆,游戏,却不想再去登陆了,至少现在不想……

脸上被他一亲,湿湿的,似乎烙下个印记一般,许久都散不去。

她最初在店里发呆,而后把店交给蒋妈妈,回到房间又继续发呆,左手无名指上那颗红宝石戒指似乎格外重,压得她手指抬不起来,同时,也仿似压在了心头一般,沉甸甸的。

思绪纷乱,脑中是自姜渔晚给她治病期间发生的种种,各种声音不断撞击着她的头脑,撞击着她的心,一时无法安神。

她暗暗叹息,拿了纸笔出来,推墨,展笺,逼着自己开始写字。

翻开的《金刚经》,她逐字无声地念着,蝇头小楷,边诵边抄,但愿,能在这其中找到她想要的宁静。

最后一次抄诵佛经,是母亲还在世的时候。

母亲信佛,性情淡泊,常诵读佛经,她习字之后,有时也会帮母亲抄。

后来,母亲病发,时好时坏,在尚能执笔的时候,更是每日抄习,直到无法写字了,才搁了笔。

那时的她,想着妈妈抄佛经是不是在祈求健康呢?面对妈妈的病情,束手无策的她,便开始沿袭妈妈的习惯,每日里给她抄一段佛经,为妈妈祈福。

后来,她才知道,母亲抄诵经书,一为明智养心,最主要的却是为她父女二人修功德,回向给他们……

无论她多么虔诚地抄经,妈妈最终还是走了。

可是,在抄习经文的过程中,她所体验到的佛法智慧和其过程中对她潜移默化的影响,她是深有体会的……

她后来的性格,或许也跟这有关吧……

她读得很慢,也写得很慢,一笔一划,如镌如刻。

蒋妈妈见她许久没有动静,不放心,进来看她,才发现她正在全神贯注地抄佛经。

“金刚经啊……”蒋妈妈轻声说。

“嗯,蒋妈妈。”她继续抄着,头也不抬,唯恐写坏一个字。蒋妈妈在她家多年,多多少少也受了母亲的影响和熏陶。

蒋妈妈却看着她摇头,“小荷,你妈妈生病那段时间,倒是提到过金刚经里几句话,原话我记不得了,大约意思是说,人生就像做梦一样,世间的事达不到十全十美,我们人,也逃不了宿命的安排。你母亲那时候总是很乐观,说,拒绝不了命运的安排,就要学会放下,因为有残缺,所以才圆满,如果你放下了,就不需要在这里抄经书,你自己的心放不下,静不下来,再怎么诵经也是没有用的啊……”

叶清禾握笔的手微微一顿,污了一笔。

她知道蒋妈妈提到的那几句话出自于《金刚经》里最后一章: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一梦如是。

“我也不懂怎么说,没有你妈妈说得好,只是觉得,在你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一觉醒来,这个人还会出现在你面前,不得不说,是命运的安排,过去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梦醒了,忘不了的,放不下的,该怎么面对,还是就怎么面对的好,其它的,恩也好,怨也好,自然有它的轮回因果的。”

蒋妈妈的温柔叹息就在耳侧,她自诩阅书无数,智慧理智,可一旦坠入这个“情”字,就有些乱了……

她心中亦暗叹,搁下了笔,轻轻地靠在蒋妈妈身上。

轮回因果……

感谢妈妈。因为有妈妈的智慧和善良,才会让照顾妈妈的人都不知不觉潜移默化。蒋妈妈学历不高,可是跟了妈妈多年,参悟力竟也不凡,虽然说得浅白,可理却真。

她伏在蒋妈妈怀里,轻轻地说,“嗯,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小荷还能有蒋妈妈在身边陪着我,是命运的馈赠,是妈妈功德的回向,蒋妈妈,谢谢你陪着我……”

“傻孩子,我说的不是……”蒋妈妈点点她的头,欲纠正她,怎么越说越远了呢?

她仰起头来,抿唇而笑。

蒋妈妈松了口气,嗔她一眼,这孩子聪明灵透,怎么会不明白她说什么?这是故意在这给她皮呢?

她却双臂搂住了蒋妈妈的腰,“我是说认真的,蒋妈妈。”

蒋妈妈叹道,“认真的不止你一个人。”

叶清禾靠在她柔软的腹部,不说话。

“小荷,你是个女孩儿,女孩儿不要太逼迫自己了,轻轻松松的,平平淡淡的,有个人疼爱,比什么都重要……”这是蒋妈妈心里最放不下的事。

这个孩子,从小聪明能干,样样好强,出类拔萃得让人咋舌,这固然让人骄傲,可是,在她看来,太强的姑娘,总是辛苦些,她如今又患了和她妈妈一样的病,更需要人怜惜照顾,自己是不能陪伴她一辈子的,留她孤零零一人在世上,可怎么办?当着她的面,她从来不敢说什么,可暗地里,却不知道多揪心,只希望能有个真正疼的人,不嫌弃她的人,能真心实意的照顾她。

为此,她曾把希望寄托在吴潮身上。之前她十分中意的姑爷,她不敢奢望了。那样的人家,又发生这么多纠葛,小荷还是这么个残破的身体,她也不敢再轻易相信和托付,所以死守着秘密,死守着和姜家人的约定,不曾和他联系过。没想到,他竟然再次出现了……

这,难道还不是命中注定吗?

她内心里不知道多欢欣,多骄傲,为这样的姑爷,为这样的小荷……

叶清禾则始终不说话,只是靠在她怀里,闭着眼睛,轻轻地摇,恰如小时候一样……

蒋妈妈怜爱地轻抚着她的头发,“是不是写累了?累的话,就去床上歪一歪,睡一小会儿,过会儿姑爷要回来了呢?”

他要回来?他跟蒋妈妈报备过行踪吗?

“他回来,关我什么事儿?”她轻轻地嘟哝。

蒋妈妈是过来人,小女儿心态也是了解,听她这般语气,心下算是放宽了,也颇为欣慰,女孩儿也要这般才好,太强了,太克制了,总是累啊……

她笑着托起叶清禾的脸,“好好好,不关你的事,关我的事成了吧?我得给姑爷做饭去!别回来饿肚子!”

“蒋妈妈!”叶清禾老大不乐意,“你疼他比疼我多!”

蒋妈妈笑,“不疼姑爷疼谁?”她把叶清禾当女儿般,自然也是把他当女婿的,和天下当妈妈的一样,多疼女婿一分,不过是盼着女婿多疼女儿一分。

“谁说是姑爷了?我可没承认!”叶清禾轻轻地摇着头。

蒋妈妈更乐了,“不承认?那明天姑爷可会把结婚证挂店里了!”

“额……”她不怀疑,这事儿,他的确敢做……

眼看着蒋妈妈乐颠颠地去厨房做饭去了,她思绪回收,看着纸上写坏掉的那个污点,重新握起了笔,将之修正,继续写下去。

临近晚上的时候,她突然收到一条短信!不,接下来是连续多条!是银行短信!她的钱!她账户上的钱几乎全被转走了!

怎么会这样?

“蒋妈妈!”她喊了一声后,立刻反应过来,打开自己的包包,发现银行卡全都不见了……再翻U盾K宝什么的!也不见了!

好吧,这案子破了……

蒋妈妈听见她的喊声,跑了过来,问,“怎么了?”

“没事了……”她脸沉下来。

夜幕降临,他终于回来了……

一进电,便先和蒋妈妈打招呼,还很有男主人气派地问,“蒋妈妈,有饭吃了吗?饿了!”

“有了有了!早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呢!”蒋妈妈赶紧笑着张罗。

“我洗个脸就出来吃饭!”他说着,脚步声近了卧室。

说是洗脸,进来放下东西后,却一边走一边脱衣服,见她坐在那,还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似的,俯身凑过来在她脸上一亲,“老婆,我回来了。”

回来!你还敢回来!

她用力推开他的脸,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可是,却发现了一个新问题,他的肩膀处,居然有一道刀疤,和她肩上伤到的地方位置一样,这也是她昨晚没有发现的,他怎么了?

脱去上衣后的他,又开始脱裤子,转瞬,就只剩了个内裤,往浴室走,边走还边说,“老婆,记得把衣服洗了,熨整齐!”

她火大了,原想问这伤因何而来的,也没问,冲着他大声说,“你让一个残疾人洗衣服!?”

他的手搁在腰际,回头看了她一眼,往下一褪,最后一点春光也暴露,他却慢吞吞说了一句,“你是残疾人?我怎么没发觉?”

她无法淡定了!这样还让她怎么淡定!她是不是真的脾气太好了呀?十六岁开始就被他使唤来使唤去,买饭洗衣服,现在她这样了,他还使唤!

很想把衣服全捡起来扔到他脸上去,可是,这轮椅!

“我只知道你是我老婆!”他把没说完的话说完,进了浴室,很快,里面响起哗哗的水声。

她一个人在外抓狂,觉得有必要把《金刚经》捧过来再读!还得有一串念珠!否则,她不能平静!

水声停后,他出来了,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腰间围着她的浴巾,淡蓝色,素花。

如果她心里没这么多愤懑,他这模样还是很有几分姿色的,可是,气愤蒙蔽了她的双眼!

而他,出来后,却马上取掉了浴巾,然后用来擦头,擦完之后不紧不慢地扔一边,光着去衣柜找衣服穿了,用整个后背对着她,尤其惹眼的,是他挺翘的臀……

他这是干什么呢?秀吗?他知不知道这招他N年就用过了!在她这儿不凑效!

他找出半旧的T恤和裤子来,慢条斯理地套上。这么多年,这喜好倒是始终不改,在家里总喜欢穿成这样……

可是,她现在关注的不是他的居家标配,而是她的钱!

她把手机短信打开,伸到他面前,“你可以解释一下这事怎么回事吗?”

他漫不经心一看,“嗯”了一声,“转我这来了!”

“你……”还毫不知耻地承认!“你凭什么呀?”

“凭什么?”他转过身来,对着她,“凭我是你老公!”

“可那是我的钱!”她将手机一扔。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她的卡和U盾K宝,还给她,“蒋妈妈说,一个家里,还是男人当家的好。”

“额……”蒋妈妈到底是谁的蒋妈妈啊!她没去接,憋着一肚子委屈,“萧大律师!你别忘了!我的钱大部分全是在我们婚前赚的!不是夫妻共同财产!”

他把卡和其它扔桌上,点点头,“嗯,你去告我!”

说完,趿上拖鞋,出去吃饭去了……

“萧伊庭!你欺负我!”她气恼地抓起卡,往他背上用力一扔。

他回头看她,捡起来,再度交还给她,“你的零花钱还在里面呢,扔了就没钱花了……”说着,还顺便在她脸上亲,“宝贝儿,我的,还是你的。”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宝贝儿,却是在这种情况下!一点也没有亲昵和甜蜜的感觉!完全就是调侃!

“你怎么知道密码的?”她忍着脸颊上那些麻麻痒痒,脱口而问。问完之后马上后悔了,他嘴里断然出不来好话的,而且,他已经直达结果,问过程还有意义吗?

果然,他一边啃着她的脸,一边很欠地说,“宝宝,不知道老婆银行卡密码的老公,不是好老公。”

宝宝……

他还可以更恶心一点……

她嫌恶地把脸转开,“我有名字。”

可是,她以为这样能阻止他继续恶心的节奏吗?

他的唇追着过来,在她嘴上吸了一口,“宝宝,吃饭去。”

“额……”还是叫她妹妹吧……

原本耍酷扔下她自己跑去吃饭的人,这时候心情突然大好,推着她一起去了。

蒋妈妈见两人一起出来,不知道多欢喜,赶紧把两人碗筷摆好,还去给他们盛饭。

“蒋妈妈,我来,您辛苦了,坐着。”他把她安置好,抢着去盛饭了。

蒋妈妈愈加合不拢嘴,还冲叶清禾使眼神,意思是他多好,多体恤人。

叶清禾提不起精神来,他好什么呀!还让她洗衣服来着!哪里体恤了!

这是他们三个人自出事以后第一次坐在一起吃晚饭,他给三人都盛好饭以后,问蒋妈妈,“蒋妈妈,有酒吗?”

“有啊!有!”蒋妈妈返身找酒和杯子去了。

他要完酒,还看了她一眼。

看她干什么?希望她像以前管住他不准喝?她是不会说话的!爱喝不喝!

蒋妈妈拿了酒过来,手中还有一只杯子。

“只一只杯子吗?蒋妈妈?”萧伊庭问,“再去拿一只来。”

蒋妈妈看了眼叶清禾,以为她要喝,忙道,“姑爷,小荷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没说要她喝,蒋妈妈,我想跟您喝一杯。”他微笑着说,眼睛里浓浓的暖意。

“我?”蒋妈妈惊诧。

“是啊!去拿杯子吧,蒋妈妈。”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