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喜欢一个人可以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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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当我去找“张猪任”审批工资预支申请时,他正在网上玩着“斗地主”的游戏。我在他身后站了好一会儿,一直看到他玩完一盘游戏才开口。

“张主任,不好意思打扰您。”我把申请审批表藏在身后,有点紧张。

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脸拉的很长,没有说话。我看着他严肃的表情,突然很害怕。

魏晓华,勇敢一点,不就一个申请嘛?大不了被骂一顿。

我在心里反复的给自己鼓气,翻来覆去的就像纺布机一样。等我战胜一切,把发抖的手从后背拿出来时,他终于说话了。

“上次,我摩托车的反光镜是怎么回事?”他皮笑肉不笑的对我说着,他的神情,好像要杀了我似的。

我本来就很胆小,看着他狰狞的表情,更加害怕了。

“我不知道哦。”我轻轻的回答着,我自己都感觉自己像一张被风吹来吹去的塑料膜,毫无底气。

“你不知道?!”他开始愤怒的语气里,我看出了火药味。

我知道今天要他审批我的申请是不可能了,应该讲以后也不可能了。我已经得罪了眼前这愤怒的狮子。现在,我能安全逃脱就已经很万幸了。

我什么话都没说,等待着他的发落。这个时候,我无需说什么,任何解释都没有用。

他开始找着我在工作中的各种毛病说着,有的没的。我一直站在那里,低着头。

反正我已经投降,无需跟他计较。

他滔滔不绝的说了我半个小时,简直把我骂的体无完肤。

不就是一个破摩托车吗?有必要找各种理由来骂我吗?

我失落的走出了办公室,最终还是没有把申请递过去。明知道是不了了之的结局,我又何苦在给自己徒添一些会变成绝望的希望。

我把手里的申请书撕得粉碎,丢在垃圾桶里。看着门口那辆刺眼的摩托车,我突然用力的踢起脚边的石头。伴随警报器的声音,我飞快的跑开。

我知道我是多么的幼稚,幼稚的让全世界都觉得可笑。可是我真的很不开心,我需要找一些东西出出气。

我一口气跑了到那个熟悉的地方。关上门,我看着教室里留在黑板上的两行字,白色的字歪歪斜斜,而红色的却异常的工整。

“期待”我轻轻的念着。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也许我期待所有对我使坏的人都有一个不好结局,包括刚刚骂我的“张猪任”。

我在这个时候,竟然想起我最讨厌的父亲。他同样对我很坏,可是他却比张猪任要好,好很多很多。

白色的床套一下在我的脑海铺开,药味好像又充斥着我的鼻子里面。那年的高二,我突然发觉父亲的坏,有点好。

高大的氧气瓶立在病床的一旁,我站在门口看着父亲在病床上翻滚着,围在一旁的医生死死的按着他的手臂,正匆忙的把针头刺进他瘦弱的皮肤里。我听着母亲凄惨的哭声,内心却反而显得出奇的平静,静的如木偶的心一样。

父亲的嘴里含含糊糊喊着什么,我没有听清,我也不想去听。躺在病床上的这个人,除了打我,还是打我。

他拼命的不让医生接近他的身体,好像垂死的将军一样,坚守着自已最后的阵地。母亲突然跑到我的身边,把我拉到床前,哭着跟我说着:“你跟你爸说句话,让他用药。”

我静静的站在床前,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的他,他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锐利,脸也削瘦的不成样子。

我始终没有张嘴。

可是我却能清晰的听到他嘴中念念有词的话。“不要给我用药,不要给我用药。”他哆哆嗦嗦的说着,每张一次嘴都是那么的艰难,可是却好像想把他的话告诉全世界。

“你为什么不肯用药,你不常说要打死我的嘛?我为什么还没有被你打死,你就胆怯了呢?”我想在这个时候向他示威,可是心里的话始终只是放在心里。

他和医生一直僵持着,我就像一个看戏的人站在那里。正当我想着这场闹剧会是怎么样的结尾时,他嘴里模糊不清的字眼突然像地震一样袭击着我的身体。

“不要给我用药,我的钱是留给我儿子读书的。”他说的是儿子,是留给我的嘛?为什么会是我?

我坚强的身体一下坍塌了,就像干枯的稻草一样。很久,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我竟然向他跪了下来,用着我最大的声音求他,让医生给他治疗。

我与他的战争,最终我胜利了。

我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看着医生慢慢在他身体上安放着各种仪器,我突然有点开心。

他住院的日子,我一直都没有跟他说话。直到他出院的那天,我也只是在他后面默默提着行李。可是从那天起,我的身体就被默默的贴上了一个标签,让我开始发觉他对我的一切不全是坏。

脑海里关于父亲的那些波澜不惊的画面闪过后,我的心情反而没有了之前的愤怒。

我看着黑板上闪闪发光的红色粉笔字,它就像个小孩一样拉扯着我好奇的心。

应该是蒋雪写的吧?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

我很想证实自己的猜想。

我从讲台上拿起一只粉笔,正当我想写点什么的时候。我突然记起一张贴在墙上的便利贴。我把粉笔丢在身后,像“愤怒的小鸟”游戏里的小鸟一样在预定的弧线里奔驰着,只是它是朝着“猪头”去的,而我是朝着便利贴上的文字去的。

那刻,我多么希望自己是一名短跑运动员。

当我喘着大气,拿着便利贴上的文字与黑板上“期待什么“四个字对字迹时,我有点紧张。

我不知道额头为什么一直都在冒汗,也许是刚刚跑累了,也许是害怕意外的结局。

我仔细的看着便利贴,又盯着黑板看了看。结果应该可以肯定了,我就像从悬崖掉下来的石头,着地后的感觉很踏实。我捡起之前被我丢在地上的粉笔,在黑板上写着“期待没有烦恼的天使”几个字。

是你跟我说;“做个没有烦恼的天使”。可是我真的能做到没有烦恼吗?不,我做不到,至少现在我还在为贷款的事情烦扰。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我急忙拿出来看了一下屏幕,是邱源打来的电话。已经很久没跟他联系了,我可以问问他,也许贷款的事情……

“喂,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我把声音拖得很长,故意的调侃道。

“我不给你打电话,估计你都要石化了吧!”他在电话里回道。

他说的挺对,自从我换号码后,我就没接到过几个电话。

是我一直没有告诉其他人电话号码,是我自己想找安静,所以没有电话也无关他人。

“哪有。”我假装的说着。

“最近过的怎么样,工作还顺利不?”他问。

“还行吧,也就那样呗。”我说。

“听你这话,看样子过的不是很好啊。”他好像知道我的处境一样。

是啊!我过的不好。

尽管我连什么是好什么是坏都没分清,可是我知道现在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其实我也过的不怎么样。”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他好像是安慰我。

“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我问着他。

“什么感觉?”他问。

“有力使不上的感觉,就是那种你明明浑身充满了力量,你努力的想做点什么,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我说。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很优秀的那种人。在大学,我担任学生干部,参加各种活动,时常拿奖学金,各方面综合实力也都还不错,可是现在一出来却发现我所学到的一切都用不上。我曾经意气风发的组织策划了成千上万个校园活动,可是现在连个活动都看不到;图书馆里的文学书,我读了一叠又一叠,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没有人愿意听你讲故事。

我时常被一些无关痛痒的事弄得狼狈不堪,或是为了一个反光镜,或是为了一杯没喝的酒。

20多岁的我,满怀着新的太阳,遇到的却是一场没完没了的大雨。是我真的不够成熟?还是现实太过残酷?

“怎么会没有呢,都说现实残酷,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上班都快几个月了,我每天就是打打文件,浏览网页什么的,都快受不了。”邱源在电话那头向我抱怨道。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刚毕业大学生的心态问题吧。我们总是要高不成低不就的工作着。我们在象牙塔里呆的太久太久,所以我们无所适从外面的空气。其实外面的空气也许是好的,只是我的肺还需要时间。

我和他在电话里面相互抱怨着自己遇到的各种坏。我知道我们对于生活的不安,只是因为我们还未长大。我知道我们的抱怨,总有一天会越来越少。

生活需要成长,而成长需要时间。

“你有没有想过打破现在的这种状况?”当我在电话里沉默很久后,他突然问着我。

“怎么打破?”

生活总是一个坏接着一个坏,打破,碎了一地,狼狈的收拾残局,然后又各种不适应,最后又想改变。

“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啊!”他说。

“现在我一没钱,二没背景的能做什么?”我摇头回答着。我很清楚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自由自在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别这么悲观,没开始你永远都不知道接下来会碰到是什么。”他这句话似乎在告诉我,也似乎是对自己说的。

“不是悲观,是这么社会太残酷了!”我笑着说着,想稀释这沉重的问题。

下课的铃声突然响起,我边听着电话,边向门外走去。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了,我必须回宿舍拿饭盒。

“所有说现实残酷的人都是在自欺欺人,你太不相信自己了,你说你综合实力也不差吧,也不是怕吃苦的一个人,你为什么要跑去当老师呢?你又不喜欢当老师!你愿意这一辈子守在那里?你就甘心?别骗自己了。”他在电话里面质问着我,我知道他对我的不作为很气愤。

“我家里给我安排的,挺好的。”我慌乱的打开门锁,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胡乱的回答着。因为我知道去食堂晚了,就剩不下几个好菜了,尽管每天都是菠菜和香干,但是先去还是能捞到几片好叶子。

他一直在电话里跟我说着,而我急急忙忙拿着饭盒跑向食堂。他好像丝毫没发现我的三心二意,我却也始终不忍心打扰他对我的教育。

我左手拿着电话,右手拿着饭盒,飞快的走着。楼梯的转角处,我突然看见熟悉的那个人被一个陌生人拥抱着。我的身体颤动了一下,低着头飞快的消失在那个转角。

是蒋雪。

我感觉到有点不舒服,于是对着电话说道:“邱,我有事了,挂电话了!”还没等他回应,我就死死的按下了挂键。我把手机紧紧的握在手里,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很生气,而且生的是氮气,一碰就会爆炸。

下了楼梯,我感觉自己没有任何胃口。于是拿着饭盒在校园里走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不舒服?蒋雪只是我的学生而已,她的事情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心碎了,我知道我的心是玻璃瓶,一碰就会碎,可还是碎了,为了一个与我不相干的人碎了。可是,那年的莫小西呢?她是不是跟我一样,心碎了一地。

离开学校食堂部的小炒部,我和周静并排走在去五栋教学楼的路上。稀稀朗朗的雨滴在伞上,天空就像一只正打瞌睡的懒猫。

周静是我在文学社认识的朋友,也是最近被大家传的绯闻女友。谣言起源于我某天在空间更新的一条心情。

我那天从文学社看完征文比赛的作品后,心情特别好,就在空间更新了一条“周静是一个不错的同志。”,我原意只是想赞美她征文比赛里获奖的文章,也不知道怎么就打上了这几个字。等我第二天起来,再打开空间时,后面一大长串的留言。就这样,她成为了我的“女朋友”了。

“你不午睡跑五栋教学楼去干吗?”周静向我问道。

“我去看会书,不是就要四级考试了么?”我说。

我是打算去看四级的英语书,可是我知道到了那里之后又是伏在桌子上睡一下午。

“不好意思哦,要麻烦你送我过去。”我说。

天气就像韩剧里的女主角一样说变脸就变脸,早晨还好好的,到了中午却下起了小雨。要不是碰上了周静,也许我还得在食堂门口等很久。

大地在雨水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皮开肉绽的地面,我和周静小心翼翼的走着。从食堂到五栋教学楼的距离不是很远,可是却可以发生很多事。

走到广场外语角的时候,我抬头就看到了莫小西。我突然记起我在食堂门口打过一个电话。是我叫她给我送雨伞的,可是我却跟别人走了。

我看着站在面前的莫小西,什么话也没有说。我就像一个快要融化的冰激凌,只想马上躲进冰箱里。我害怕面对她,可是她还是朝我走来,把手里的伞重重的砸在我的身上。

看着她消失在雨中的背影,我好想飞快的跑过去,紧紧的抱着她,对她说着:“对不起”。可是我全身都已经融化,哪有力气向前奔跑。

我害怕再向前,我就再也无力收拾结局。趁我还有力量,赶紧结束这段不该有的爱情吧!

连续的几天,我都没有碰到莫小西。她好像故意躲着我,而我也开始习惯这种躲避。我始终没有向莫小西解释那天的事情,而之前我和周静的流言,随着她新男朋友的出现而戛然而止。

我心中唯一的莫小西,那一年,我欠她一句“对不起”。

我一直在校园绕了很久才上楼回宿舍。蒋雪他们已经不在楼梯的转角了,我停在那个阶梯前面,脑海里反复的出现着之前的画面。我应该没有看错,她被一个男孩子紧紧拥抱着。

我拿着空饭盒回到宿舍,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一毛的纸币,慢慢的叠着心型的折纸。

我就像在空中跳舞的直升飞机,已经没油了,还要垂死挣扎一下下。我很饿,可是我的身体应该能挺得住,不就是没吃早餐和午餐吗?

可是飞机的垂死挣扎是奔着爆炸去的,我的死扛可是要面对下午的两节语文课。怎么办?食堂也没饭吃了。

我可不想再吃泡面了。

我轻轻的用手拍打着肚子,然后很搞笑的看着肚子问道:“兄弟,喝水行吗?”

我急急忙忙跑到饮水机旁,足足喝了两罐子水。看着圆鼓鼓的肚子,我突然觉得自己挺二,不过,我向来也不聪明。

好不容易用水撑过了中午,可是麻烦又来了。

刚上课上到一半,我就想上厕所了。看着黑压压的一教室的学生,我暗暗用沾满粉笔灰的手抓了抓头皮,想把中午的自己打个半死。

还好,我比较聪明,布置了一个讨论题,我就谎称到宿舍拿作业本,然后逃向厕所。

正当我在心里夸着绝顶聪明的自己,我却在楼梯口与人撞个正着。我摸了摸头,正想看是哪里冒失鬼。

“老乡老师?”

是蒋雪,怎么又是她?今天真是活见鬼了,已经碰到两次了。

我现在最不想看到就是她了,要不是她我会没吃中饭?我会喝那么多水?我会着急着上厕所?尽管这一点逻辑都没有,跟她实在没半毛钱关系。可是我看她就是不爽。

“您没事吧?”她说。

我恨不得马上离开,懒得回答她的任何问题。可是我还是硬着头皮说着:“没事。”

我正打算从她身边走过去,可是她却突然拉住我的手说道:“老乡老师,今天第八节课我们班篮球比赛,您一定要来给我们加油哦!”

我没有回答就飞快的走开了。我根本就不想回答,更不想去加什么油,不是有人会给她加油的么?

上完厕所回到教室后,我把几个正吵闹的学生狠狠的骂了一顿。我从来都不怎么在课堂上骂人。只是那时候我的心情很不好,烂的跟坏死的芦苇似的。

我是被学生拉去看球赛的,一下完课,就一群人把我围住,不放我走了。我倒是挺喜欢看球赛的,大学的时候为了看NBA篮球比赛我甚至连普通话测试都忘记了,后来全班都过了普通话测试,就我一个人第二年重考。可是今天,我确实不想去看,而且肚子挺饿的。

我来到球场,趁大家没注意又悄悄的跑开了。我饿的实在不行了,我来到学校小卖部,拿了几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我本来就想这样不声不响的回到宿舍完手机的。可是响彻云霄的呐喊声,还是把我吸引了过去。

比赛早已经开始了,我站在人群后面边啃着面包,边惦着脚看着比赛。女生篮球比赛确实不怎么好看,就跟在场上自由摔跤一样。大家都抱着个球跑来跑去,完全不管什么犯不犯规。好不容易半天有人投了个篮,篮球直接朝着别人的脸去了。旁边围观的人一阵哄笑,我也忍不住把嚼在嘴里的面包喷了出来。还好,大家都在专注着看比赛,没有看到我狼狈的丑态。

当我拿着半截没有吃完的面包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比赛也进入到了中场休息。我在心里盘算着和回到宿舍后要怎么打发无聊的时间。

“魏老师。”

我突然听到有人喊我,我急忙擦了擦嘴角。

是我们学校的体育老师。我之前和他在一起打过几次篮球,他是去年来这个学校上班的,所以我叫他师兄。

“师兄,怎么了?我看着他手里拿着一个口哨,额头上全是汗水。我知道他刚刚在担任比赛的裁判,可是他找我干什么呢?

“要请你当回教练。”他笑着对我说道。

“教练?”我疑惑的问道。

“请你去当一个班的球球教练,她们都输了二十多分,我知道你会打篮球,你帮帮忙。”他边对我说,边拉着我的手,带我去队员休息的地方。

我本来想拒绝,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出口,我就被他拉了老远。我无奈的来到篮球架下,看着一群正在喝水的队员。我突然想起我在大学时的一场篮球比赛。

那时候我正带领着学社联的干部迎战学校团委的干部,这是学校校级学生干部篮球比赛最后一场,输赢直接决定了我们是否晋级。

比赛没开始多久,我们就落后对方二十多分。

我看着比分牌上的分数,狠狠的挥舞了一下拳头。我站在篮球架旁拼命的喊着“防守”,拼命的说着”传球“。

可是场上一个接着一个的失误让我再也沉不住气了。我向裁判叫了一个暂停,把所有队员都叫到了我的身旁。

“戴总,少突,多传球;老政,好好运球,慢点、稳点;注意防守,不要漏人,斗志很重要;毛哥你这么高可以多去抢篮板,不要怕……”我大声的朝队员喊着,告诉他们在场上应该注意的细节。

又是几分钟过去了,场上的比分还在持续拉大。我开始急了,额头上直冒冷汗。我急忙又叫了一个暂停,看着朝我走过来的队员,我不知道怎么就失去了自己的理智,开口大骂着。

我是一个很在乎结果的人,特别是这个结果还事关我的团队。

“我来上,你们下一个!”我对正在旁白喝水的队员们说道。

站在球场上,我拼命地想去改变结果,我用尽全身的力量去防守,去抢篮板,去投篮,可是这个舞台毕竟不属于我。内心的焦急在我脸上显露无疑,比分持续扩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我们打得更加慌乱。不知道怎么了,我们丢失了以前的默契,没有了以前的顽强。输,是注定的结果。

比赛一结束,我没擦掉脸上的汗水,就气匆匆离开了现场,一句话也没留下。

我在学社联的最后一场比赛,留给我一场惨败。所以后来的好些天,我都拿着我们在训练时用的篮球,一有空闲就默默的练习着。

我突然笑了起来,在心里感叹着最后一场球带给我的遗憾。我赶紧把快要上场的队员叫到了一起,简单的交代了一些战术。

裁判哨音响起的时候,我看见了正上场的蒋雪。她看我的眼神,明显带着许多的疑惑与不解。可是我就是要带领我的队员战胜蒋雪她们,尽管我们现在还落后很多。

我的求胜欲望就像大学里的最后一场篮球比赛一样,脑海里时不时出现得拥抱画面,让我咬着牙只想赢的痛快。我拼命的在篮球架下喊着,提醒着场上的队员。重新上场后,局势好像一下就往我们这边倒。分数被我们拉的越来越近。

比赛到了最后阶段时,我叫了一个暂停。我正给队员加油鼓气,坚持到底赢取最后的胜利。可这个时候,蒋雪走到了我的面前,拉着我走到一旁,对我说道:“老师,你怎么帮她们呢?你可是我们的教练啊!”

我看着她满脸的汗水,冷笑了一下。我之前还说要教她们打篮球,现在怎么又反过来帮着她们的对手,而且还那么拼命。难道只因为我在楼道里看到的那一幕,我真的是个小气的男人。

“你们实力很强嘛!”我勉强的笑着对她说着。说完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我看到了蒋雪转身时眼角闪烁的泪花,可是我什么都没说。之后的比赛我一直站着场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比赛结束哨音一响,我就离开了赛场,留下我的队员们独自庆祝。

我害怕面对蒋雪。

回到房间,我接到母亲的电话。她说要给我做一双布鞋,我说我不要。我和她之间的话越来越少了。我记得小时候我很喜欢和母亲去离家很远的镇上赶集,我会让她给我买喜欢的糖。冬天的时候,我会伏在母亲的腿上,听大人们聊天。

还记得有一次,我跟母亲上山去砍柴。我在路边发现一颗树上结满了许多大小不一,颜色略紫,形状似蒜头的小果实。 我问母亲:“那是什么?”

“无花果。”母亲边回答着我,边跳起来给我摘果实。可是树太高了,母亲跳起来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我在旁边期待的看着母亲,还不停问她:“为什么叫它无花果呢?她是不开花吗?”

经过几次尝试后,母亲终于摘到了一个果实。她递给我,然后对我说道:“无花果树叶的叶子很大,花很小,当果子长大时,花已经脱落了,人们都认为它没有花只有果实,所以叫它无花果。”

我看着扁圆形的紫色果实,捏在手里软软的。我之后又叫母亲给我摘了几个果实。

回家的时候,我蹦蹦跳跳的把无花果揣在怀里。当我转过身想多问母亲一点关于无花果的事情时,我发现母亲的手臂上有很多的刮痕。我知道那肯定给我摘无花果受的伤。

记忆里,母亲总是为了我不顾一切。只是现在,我们却渐行渐远。我再也不叫她帮我摘无花果之类的事情。尤其我到这里工作后,跟母亲的话就越来越少了。

想到我现在和母亲的关系,我又担心起助学贷款的事情。

看样子我最终还是需要母亲来帮我解决,要不我又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