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定会被孙膑的才学和智慧所感动,也一定会感叹孙膑在逆境中的顽强毅力。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孙膑挨过了苦难的岁月呢?那就是孙膑从学生时代就立下了自己的伟大目标,定下了人生在世的梦想,然后为了自己的梦想和目标坚持,坚持,再坚持!
孙膑是战国时期著名的军事家,齐国人,四岁丧母,九岁丧父,从小跟随叔父孙乔。他从小就有惊人的军事才能。长大后,他与庞涓、苏秦、张仪等师从于鬼谷子。他的梦想不仅是当一个军事家,他还是一个胸怀天下的人,所以拯救苍生也是他的梦想。
在跟老师鬼谷子学艺的时候,有一天,老师把孙膑和另一个弟子庞涓叫到身旁,说要考考他们的智慧。老师出的题目是:“你们两个到院子里去,然后想办法把我从屋子里叫到院子里。”
当时是寒冬腊月,天空还下着小雪,两个人想这是什么考试啊?但是又不得不认真去做,于是两个人来到院子里。庞涓首先叫老师:“老师快出来,山上老虎正在捉兔子呢,快来啊。”“哎呀,我看到……”任凭庞涓用尽心思,老师就是纹丝不动。
孙膑想了想,没有像庞涓那样去骗老师,只见他走到门前对老师说:“老师啊,现在天正下雪呢,屋外比屋里要冷好多啊,怎么能让您出来受冻呢。能不能用别的方式啊?”老师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就问:“那你说用什么方式啊?”孙膑说:“外面冷,屋里暖和,谁都想在屋里暖和。如果我们能把您从院子里叫进屋里来,这样公平些。老师你认为呢?”老师说:“好吧!我到外面去,看你们两个到时候服不服。”可是当老师推开门走出来时,孙膑立刻上前深鞠一躬说:“老师,您交给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有一年,当听到魏国国君以优厚待遇招求天下贤才到魏国做将相时,庞涓再也耐不住深山学艺的艰苦与寂寞,决定下山,谋求富贵。孙膑则觉得自己学业尚未精熟,还想进一步深造;另外,他也舍不得离开老师,就表示先不出山。于是庞涓一个人先走了。临行,庞涓对孙膑说:“我们弟兄有八拜之交,情同手足。这一去,如果我能获得魏国重用,一定迎邀孙兄,共同建功立业,也不枉来一回人世。”两人长时间紧握双手,最后洒泪而别。
庞涓确实有本领,不久便带兵侵入魏国周围的诸侯小国,连连得胜,使宋、鲁、卫、郑的国君纷纷来到魏朝贺,表示归属。不仅如此,庞涓还领兵打败了当时很是强大的齐国军队。这一仗更提高了他的声威与地位,魏国君臣百姓,都十分尊重他、崇拜他。而庞涓自己,也认为取得了盖世大功,不时向人夸耀,大有普天之下、舍我其谁的气势了。
这期间,孙膑却仍在山中跟随先生学习。他原来就比庞涓学得扎实,加上先生见他为人诚挚正派,又把曾秘不传人的《孙子兵法十三篇》让他细细地学习、领会。因此,孙膑此刻的才能更远远超过庞涓了。
有一天,从山下来了魏国大臣,礼节周全、礼物丰厚,代表魏王迎邀孙膑下山。孙膑以为是学弟庞涓以魏王名义请他共创大业,很高兴两人的情谊并没有失去;但又顾恋自己的老师。鬼谷子先生见魏国使者很真诚热情、务必要请孙膑下山,也就劝孙膑:“学本领固然不为谋个人富贵,但若有为国家百姓效力的可能,还是应施展自己才能的。你去吧!”孙膑于是秉承师命,随魏国使臣下山。
其实,请孙膑到魏国,并非出于庞涓的推荐,而是一个了解孙膑才能的人向魏王讲述后,魏王自己决定的。
孙膑到了魏国,先去看望庞涓,并住在他府里。庞涓表面表示欢迎,但心里很是不安、不快,唯恐孙膑抢夺他一人独尊独霸的位置。庞涓又得知自己下山后,孙膑在先生教诲下,学问才能更高于从前,十分嫉妒。
不久,庞涓设计陷害于孙膑,对他实施“膑刑”,剜去了他的膝盖骨,将他打入暗无天日的牢房囚禁起来。为了脱离苦海,寻求自由,一展毕生的抱负,孙膑只有拖着镣铐,装疯卖傻,忍饥挨饿。
庞涓怕其中有诈,就命令手下把孙膑拽到猪圈里。孙膑浑身污秽不堪,披头散发,全然不觉地在猪圈泥水中翻滚,直怔怔瞪着两眼,又哭、又笑……庞涓又派人在夜晚、四周别无他人时,悄悄送食物给孙膑:“我是庞府下人,深知先生冤屈,实在同情您。请您悄悄吃点东西,别让庞将军知道!”孙膑一把打翻食物,狰狞起面孔,厉声大骂:“你又要毒死我吗?!”来人气极了,就捡起猪粪、泥块给他。孙膑接过来就往嘴里塞,毫无感觉的模样。于是来人回报庞涓:孙膑是真疯了。
这时,真正知道孙膑是装疯避祸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当初了解孙膑的才能与智谋、向魏王推荐孙膑的人。这个人就是赫赫有名的墨子墨翟。
他把孙膑的境遇告诉了齐国大将田忌,又讲述了孙膑的杰出才能。田忌把情况报告了齐威王,齐威王要他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把孙膑救出来,为齐国效力。
于是,田忌派人到魏国,乘庞涓的疏忽,在一个夜晚,先用一人扮作疯了的孙膑把真孙膑换出来,脱离庞涓的监视,然后快马加鞭迅速载着孙膑逃出了魏国。庞涓发现时,已经晚了。
孙膑到了齐国,齐王十分敬重他,田忌更是对他礼遇有加。在一件小事上孙膑表现出的智谋,尤其令齐国君臣叹服。齐国君臣间常以赛马赌输赢为戏。田忌因自己的马总不及齐王的马,经常赛输。有一次孙膑目睹了齐王与田忌的三场赛马之后,对田忌说:“您明天再与齐王赛马,可下大赌注,我保您赢。”
田忌一听,当即与齐王约定赛马,并一注千金。第二天,观众达千人。齐王的骏马耀武扬威,十分骠悍。田忌有些不安,问孙膑:“先生有什么办法,使我一定取胜呢?”
孙膑道:“齐国最好的马,自然都集中在齐王身边。我昨天看过,赛马共分三个等级,而每一级的马,都是您的比齐王稍逊一筹。若按等级比赛,您自然三场皆输。可我们可以这样安排:以您三等马与齐王一等马比赛,必然大输。但接下来,以您一等马与齐王二等马、以您二等马与齐王三等马去赛,就可保证胜利。因此从总结果看,二比一,您不就获胜了吗?!”
田忌一拍额头:“我怎么就不会动脑筋呢?!”于是按孙膑的话去做,果然赢了齐王千金。
只这一件小事,足以体现孙膑的聪明智谋,齐国上下无不交口称赞。
庞涓在魏国掌军权,总想靠打仗提高身份与威望。在孙膑逃走不久,他又兴兵进攻赵国,打败了赵国军队,并围住赵的都城邯郸。赵国派人到齐国求救。齐王知孙膑有大将之才,要拜他为主将。孙膑道:“我是残疾人,当大将会令敌人耻笑,还是请田忌为将才好。”于是齐王命田忌为将;孙膑不公开身份,只暗中协助田忌,为他出谋划策。
田忌起兵,要直奔邯郸解赵国之围。孙膑劝止,道:“我远途解赵国之围,将士劳累,而魏军以逸待劳。而且赵将不是庞涓对手,等我们赶到,邯郸可能已被攻破。不如直袭魏国的襄陵,而且一路有意宣扬让庞涓得知。他必弃赵而自救。这样,我则以逸待劳,形势就大不同了!”田忌觉得有理,便按计行事。结果,不费吹灰之力使邯郸脱离了危险;又在庞涓率部回救途中正疲惫不堪时,大胜魏军,使之死伤两万余人。
直到这时,庞涓才知道孙膑果然在齐国与自己为敌。为此,庞涓日夜不安,终于想出一条离间计:他派人潜入齐国,用重金贿赂齐国相国邹忌,要他除掉孙膑。邹忌正因齐王重用孙膑,唯恐有朝一日被取代,便暗中设下圈套,并作假证,告发孙膑帮助田忌,要夺取齐国王位。由于庞涓派人早已在齐国到处散布谣言,说田忌、孙膑阴谋造反夺权,齐王已有些疑忌,一听邹忌所说,勃然大怒,果然削去田忌兵权,罢免了孙膑的军师之职。
庞涓大喜:“孙膑不在,我可以横行天下了!”不久,庞涓就又统兵攻侵韩国。韩国自知不能取胜,派人到齐国求救。那时齐威王逝世,其子齐宣王继位,知道田忌、孙膑冤枉,又恢复了他的职位。听到韩国求救之事,齐国君臣忙在朝堂议事。宣王问众臣:“救还是不救?”邹忌主张:“不救。让这两邻国自相残杀,于齐国有利。”田忌等人则极力要求去救:“不救,一旦韩被魏吞并,魏国力大增,必要进攻齐国。那时就危险了!”此时,只有孙膑含笑不语。
宣王问他该怎么办。孙膑道:“这两种意见都不好。我们应该‘救而不救,不救而救’。”众人都不明白。孙膑解释道:“不救,则魏灭韩,必危及我国;救,则魏兵必先与我军开战,等于我们代韩国打仗,韩国安然无恙,但我国无论胜败,都要大伤元气。所以这两种意见都不是很好。我认为大王应采取这样的方针:答应救韩,以安其心。韩国必然努力坚持与魏国死战。等到两国都疲惫之极,马上要分胜负时,我们再真正出兵击魏。这样,攻击已筋疲力尽的魏军,不用大力;救解已快失败的韩国之危,他们也必定感激。于是,少出力而建功多,不更好吗?!”宣王一听,佩服得鼓起掌来:“太好了!”便命田忌、孙膑统兵,伺机救韩。
到了韩魏已打了一段时间后,齐军又按孙膑谋划:不救韩,而袭魏国首都大梁。庞涓闻讯,暴跳如雷,大骂孙膑狡猾,发誓与齐军决一死战,于是气冲冲率师迎战齐军。孙膑知庞涓兵来,制止田忌迎敌的打算。田忌不解:“以逸待劳,不是上次成功的战法吗?”“此次不同,庞涓怀忿怒、挟气势而来,若正面交锋,我军纵胜,损失亦大。不如如此这般……”孙膑小声说出计策。庞涓率兵赶到魏国,齐军已撤离。庞涓决心与孙膑拼个你死我活,拚命追击。追击前,他派人去数齐军营垒中的灶迹,一听竟有十万之多,吃了一惊:“齐军人多,我们不可轻敌!”待追了一天,再数齐军遗下灶迹,只剩五万了。庞涓大喜:“齐兵厌战,更闻风丧胆,逃亡过半了!快追!”及第三天,齐军只有三万个灶了。庞涓再也抑制不住冲动,下令:“不顾一切,尽快赶过去,务必活捉孙膑!”他自己更是披甲执戈,亲自率二万轻骑,日夜兼程追击齐军。却未曾想,中了孙膑的“减灶”之计。
再说孙膑,在计算日程、地点后,他在马陵道设下埋伏。马陵道,是夹在两山间的峡谷,进易出难。孙膑让人在道中一棵大树上刮下大片树皮,用墨写上六个大字:“庞涓死此树下”。然后在附近安排五千弓弩手,命令:“只看树下火把点亮,就一齐放箭!”
庞涓赶到马陵道,已黄昏时分。士兵报告:“前面谷口,有断树乱石堵住道路了!”庞涓大喜:“这说明敌军畏惧,而且马上要追上他们了!快,搬开障碍,冲锋!”说罢,一马当先,率部队冲入峡谷。正快速前进,忽然被一棵大树挡住去路,隐约见到树身有字迹。此时天色已黑,无星无月,只冷风飕飕,山鸟惊啼。庞涓令人点亮火把,亲自上前辨认树上之字。及看清,立刻大惊失色:“我中计了!”话音未落,一声锣响,万弩齐发,箭如骤雨,庞涓浑身上下像刺猬一样,“扑通”栽倒在地,不久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