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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国学经典(13)

《古文观止》所选文章上起先秦,下迄明末,反映了先秦至明末散文发展的轮廓和主要面貌。其中先秦选得最多的是《左传》,汉代选得最多的是《史记》,唐宋时代选得最多的是韩愈、柳宗元、欧阳修、苏轼的文章。

本书入选之文皆为语言精练、短小精悍、便于传诵的佳作。选者以散文为正宗,兼收言习文、骈文,在当时难能可贵;在文章中间或末尾,选者有一些夹批或尾批,对初学者理解文章有一定帮助;体例方面一改前人按文体分类的习惯,而是以时代为经,以作家为纬,将作者的各类文体的作品集萃于一处,阅读方便,查看快捷,使读者对清代之前的散文史认识清楚,印象深刻。

《古文观止》本身的鲜明特点与突出优势使它在问世后的300多年里,成为最流行、最通俗、最广为人知、最有影响的初学古文选本,常作为私塾及学堂的启蒙读本,几乎家家备一本。

《楚辞章句》

《楚辞章句》是《楚辞》的注本,共有17卷,东汉王逸所撰。书中对《楚辞》各篇做了文字注解,记述了各篇的创作由来和作者经历,是《楚辞》最早的完整注本。

王逸长于训诂名物,而且籍贯属于故楚,对楚地方言比较熟悉,注释中多采前人的成说而能有所辨正,抒发新见。王逸认为《楚辞》继承了《诗经》运用比兴的表现手法,能够“引类譬喻”,善鸟香草表现忠贞,用恶禽臭物比喻谗佞小人,这个看法概括了屈原作品的特点。每篇前缀有叙文,或加后序,撮其要旨,偶存佚事,其中不少见解至今具有重点影响。而且本书保存了不少汉代研究楚辞的成果,尽管在释义发微方面有望文主义,穿凿附会的缺点,但此书仍然是历代楚辞研究者必读的古注本。

《玉台新咏》

《玉台新咏》是东周至南朝梁代的诗歌总集,南朝徐陵在梁中叶时所编。全书收诗769篇,计有五言诗8卷,歌行1卷,五言四句诗1卷,共为10卷。除第9卷中的《越人歌》相传作于春秋战国之间外,其余都是自汉迄梁的作品。

据徐陵《玉台新咏序》说,本书编纂的宗旨是“选录艳歌”,即主要收男女闺情之作。近人考证,《玉台新咏》是徐陵为梁元帝(萧绎)的徐妃编写的,供她阅读以解烦闷,故所选之诗主要反映女性的生活,表现女性的思想,描绘女性的柔美,吐露女性的心声,同时也表现了男性对女性的欣赏、爱慕,刻画了男女之间的爱恋与相思。可以说,《玉台新咏》是一部关于女性的诗集,一部情爱的宝典,一部唯美的乐章,在文学史上有重要的意义和价值。

从内容的广泛性看,它不如成书略早的《文选》。但它和“以文为本”作为收录标准的《文选》比较,也有独自的特色。《玉台新咏》选取语言明白而弃深奥典重者,所录汉时童谣歌,晋惠帝时童谣等,都属这一类;又比较重视民间文学,如中国古代长篇叙事诗《孔雀东南飞》就首见此书。它重视南朝时兴起的五言四句的短歌句,收录达一卷之多,对于唐代五言绝句这一诗体的发展有一定推动作用。

《玉台新咏》虽有一些情调不大健康的作品,但是表现真挚爱情和妇女痛苦的作品也不少,如《上山采蘼芜》﹑《陌上桑》﹑《羽林郎》等作品,都反映了一定的社会现实。《玉台新咏》所录诗作也并非全是艳情诗。

《乐府诗集》

《乐府诗集》是上古至唐五代乐章和歌谣的总集,为宋代郭茂倩所编,共100卷,收集乐府诗及歌谣5000多首,是现存收集乐府歌辞最完备的一部。“乐府”是掌管音乐的机关名称,最早设立于汉武帝时,其具体任务是制作乐谱,收集歌辞和训练音乐人才。歌辞的来源有二:一部分是文人专门作的;一部分是从民间收集的。后来,人们将乐府机关采集的诗篇称为乐府,或称乐府诗、乐府歌辞,于是乐府便由官府名称变成了诗体名称。

《乐府诗集》最大的特点是把歌辞按曲调分类,共分为郊庙歌辞、燕射歌辞、鼓吹曲辞、横吹曲辞、相和歌辞、清商曲辞、舞曲歌辞、琴曲歌辞、杂曲歌辞、近代曲辞、杂歌谣辞、新乐府辞等12大类,下又各分若干小类,如相和歌辞又分汉横肉吹曲、梁鼓角横吹曲等。其中郊庙歌辞、燕射歌辞、鼓吹曲辞、舞曲歌辞多为宫廷祭祀、宴飨朝会时所用乐章,属于贵族文学;相和歌辞、杂曲歌辞、清商曲辞、杂歌谣辞等保存了不少民歌,最值得珍视。全书每一类均有总序,每一曲均有题解,对乐曲的起源、性质、演唱配器等均有详尽说明。这对乐府诗歌的整理和研究提供了很大的方便。例如汉代一些优秀民歌如《陌上桑》﹑《东门行》等见于《宋书·乐志》,《孔雀东南飞》见于《玉台新咏》,还有一些则散见于《艺文类聚》等类书及其他典籍中,经编者收集加以著录。特别是古代一些民间谣谚,大抵散见各种史书和某些学术著作,杂歌谣辞一类所收,多为前所忽视者。可以说,它是继《诗经》之后,一部总括中国古代乐府歌辞的著名诗歌总集。

《全唐诗》

《全唐诗》是清初官修的唐五代诗歌总集,共900卷。康熙四十四年(1705年)三月,康熙皇帝第五次南巡至苏州时,命江宁织造曹寅(曹雪芹的祖父)主持编修。同年五月,由曹寅主持,在扬州开局修书。至次年十月,全书即编成奏上。《全唐诗》共收诗48900余首,作者2200余人,每一位作者都附有小传。它在前人所编同类书的基础上,比较完备地汇集了唐五代的诗作(包括残篇零句),既便于学者查阅,也有利于这些作品的保存。

《全唐诗》是以清初季振宜《唐诗》为底本,参取明代胡震亨《唐音统签》,旁采残碑断碣稗史杂书所载,拾遗补阙,网罗了唐五代的诗歌,包括已结集者及散佚者而成,是一部资料丰富和比较完整的唐诗总集。全书以帝王后妃作品列于首;其次为乐章、乐府;接着是历代作者,基本按时代先后编排,附以作者小传;最后是联句、逸句、句媛、僧、道士、仙、神、鬼、怪、梦、谐谑、判、歌、谶记、语、谚谜、谣、酒令、占辞、蒙求,而以补遗、词缀于末。它不但收集了全部唐代著名诗人的作品,而且广泛搜罗了一般作家及各类人物的作品,全面反映了唐诗的繁荣景象。

编纂《全唐诗》虽有朝廷的大力支持,但因成书仓促,多有重收、漏收、误收之处。此外,亦有诗题误标,小传、小注错误,编次不当等问题。但其仍不失为一部比较完备的、能全面反映唐诗面貌的巨著,对于研究唐代文化、文学、历史、政治、经济都具有极重要的参考价值。

《宋诗钞》

《宋诗钞》是一部宋诗总集,为清代吴之振等编。吴之振家藏书多秘本,与吕留良、吴自牧编选此书,流行于世。

《宋诗钞》初集106卷,书目中收诗人100家,其中16家有目录而未刻出,收诗12000余首。宋诗向无总集,亦无专选,而明代前后七子皆尊唐诗抑宋诗,“苟称其人之诗为宋诗,无异唾骂”,编者对此深感不满,认为“宋人诗变化于唐,而我其所自得”,故搜罗宋诗人专集,取材务求广泛,以便窥见宋诗全貌,显示“宋诗之长”。

此集共选宋诗84家,以能成为一集者方按时代先后编入,若选诗太少而不成为一集者,则另作一编,附于全集之后。所选各家代表诗作颇多,并有不少反映两宋社会现实的优秀诗篇。入选各家名下都有小传,简述生平行事,简评其诗歌。所选诗作则不加品题,不加批点。此集是一部规模较大而富有参考价值的总集。

此书流传甚广,但阙文断句,错漏互出;取舍评骘,亦有欠当之处。其中对卷帙浩繁的别集,入选往往前详后略,不甚周密。

《唐诗三百首》

《唐诗三百首》是一部流传很广的唐诗选集。该书的编者是孙洙,别号蘅堂退士,江苏无锡人,清乾隆十六年(1741年)进士。孙洙编选唐诗的依据,以沈德潜的《唐诗别裁》及王士祯的《古诗选》、《唐贤三昧集》、《唐人万首绝句选》为主,杂以其他唐诗选本。

《唐诗三百首》选诗范围相当广泛,选诗标准是“因专就唐诗中脍炙人口之作,择其尤要者”,既好又易诵,以体裁为经,以时间为纬。

《唐诗三百首》共选入唐代诗人77位,计310首诗,其中五言古诗33首,乐府46首,七言古诗28首,七言律诗50首,五言绝句29首,七言绝句51首,诸诗配有注释和评点,数量上以杜甫诗数多,有38首,王维诗29首、李白诗27首、李商隐诗22首,是仿《诗经》三百篇(共311篇)之作。此书从前是儿童诗教启蒙书,所以比较浅显,读者容易接受,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是接触中国古典诗歌最好的入门书籍。

《唐诗三百首》的题材广泛,反映了唐代的政治矛盾、边塞军事、宫闺妇怨、酬酢应制、宦海升沉、隐逸生活等。但《唐诗三百首》也有一些遗憾,如杜甫《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北征》,白居易《新乐府》以及皮日休等人的作品,未被选入。

《绝妙好词》

《绝妙好词》,宋词选集,南宋周密编选,以选录精粹著称,共7卷,收词385首,约成书于元初。周密(1232-1298),字公谨,号草窗,洲等,晚年自署弁阳老人,浙江吴兴人,宋亡后隐居杭州,潜心著述《绝妙好词》。

《绝妙好词》所选之词始自张孝祥,终于仇远,共132家,包括周密本人的22首词。选词以姜夔为宗,以“淳雅清空”为最高境界,所选之词多清丽婉约、优美精巧;编排上以词家为经、以时代先后为顺序,体例严整。书中选录了许多不见史传的宋末词人作品,赖此以传,从中可见当时词坛不同风格作品的流行情况,为研究宋词风格、流派的演变发展提供了参考资料。

《绝妙好词》过于偏重格律形式,注重词本身的音节辞藻之美,不注重对现实的反映,因此受到后人诟病。

【集部·别集】

《陶渊明集》

《陶渊明集》是晋朝陶渊明的诗文总集,共收录陶渊明诗文辞赋等作品142篇,以诗歌为主。陶渊明的诗歌主要表现他崇尚自然的情怀和对为官生活的愤恨,一类表现了诗人隐居乡里村野的自在生活,主要作品有《读山海经》、《咏荆轲》、《归园田居》、《饮酒》、《杂诗》等,具有清新的风格和恬淡的意境,其中如“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等已成为脍炙人口的名句;另一类则是陶渊明通过咏史抒发自己感情的诗篇。

除诗歌外,《陶渊明集》还收有陶渊明的散文佳作,《归去来辞》写对田园生活的热爱,表现出高洁的志趣,被欧阳修推为晋代最好的作品。《桃花源记》以丰富的想象力,构想一幅理想社会的生活图景,读后令人神往。

陶渊明的诗虽然平淡,但却蕴涵着淳美的意味,蕴涵着深刻质朴的哲理,他用语质朴但又极为工整,比如“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这样的诗句,虽然只是说明了心境在隐居生活中的重要性,但诗人并没有说教,而是通过周围生活环境的描写,来反衬出这个道理。陶诗开创田园诗的先河,对后世影响很大。唐人王维、孟浩然、储光羲等人,尤其是王维的田园诗,正是上承陶诗而来并有所光大。

《欧阳修集》

欧阳修(1007-1072),字永叔,吉州吉水(今江西永丰)人,四十岁时自号醉翁,晚年又号六一居士,是北宋杰出的文坛领袖,兼擅诗、词、文、赋的文学大家,也是杰出的思想家、政治家、史学家、经学家。欧阳修四岁丧父,家境贫寒,母亲用芦荻画地教他识字,传为佳话。等到欧阳修稍大一点,所作诗赋文字,下笔已如成人。

欧阳修二十四岁中进士后,最初在洛阳做官,被任为西京留守推官,在西昆派文人、西京留守钱惟演的幕府里,与梅尧臣、尹洙等人声气相通,唱和诗歌并倡导古文,逐渐成为著名的文坛领袖。欧阳修也是北宋中叶重要的政治人物,担任过朝廷和地方的许多官职。他有胆有识,直言敢谏,因此在仕途上几起几落,历尽波折。但由于他的政治、文学才能为朝廷所重,所以能够屡贬屡起。

欧阳修作为一代文宗,博学多才,诗、词、文创作和学术著述都成就卓著,为当时和后世所钦仰。欧阳修的文学创作成就,以散文为最高,其次才是诗和词。后人选取欧阳修诗35首,词20首,文26篇,合为《欧阳修集》传世。

【集部·戏曲】

《西厢记》

《西厢记》全名《崔莺莺待月西厢记》,大约写于元贞、大德年间(1295-1307),作者王实甫。王实甫,字德信,生卒年不详,大都人,元代著名杂剧作家。王实甫一生写了14种剧本,《西厢记》是他的代表作。

《西厢记》插图《西厢记》的故事,最早起源于唐代元稹的传奇小说《莺莺传》,叙述书生张珙与同时寓居在普救寺的已故相国之女崔莺莺相爱,在婢女红娘的帮助下,两人在西厢约会,莺莺终于以身相许。后来张珙赴京应试,得了高官,两人终成眷属。这个故事到宋金时代流传更广,一些文人、民间艺人纷纷改编成说唱和戏剧。

《西厢记》情节曲折,曲词华艳优美,诗意氤氲。曹雪芹在《红楼梦》中,通过林黛玉之口,称赞它“曲词警人,余香满口”。《西厢记》是我国古典戏剧的现实主义杰作,对后来以爱情为题材的小说、戏剧创作影响很大,《牡丹亭》、《红楼梦》都从它那里不同程度地吸取过营养。几百年来,它曾深受无数青年男女的喜爱。

《西厢记》是我国古典戏剧中的一部典范性作品,其规模之宏伟、结构之严密、情节之曲折、点缀之富有情趣、刻画人物之生动细腻等,不仅前无古人,而且超过了元代的其他剧作家。正因为如此,元代贾仲明在《凌波仙》称:“新杂剧,旧传奇,《西厢记》天下夺魁。”

《窦娥冤》

《窦娥冤》是元代杂剧作品,全名《感天动地窦娥冤》,为关汉卿所著。《窦娥冤》插图关汉卿(约1220-1300),元代杂剧作家,号已斋叟(一作一斋)。贾仲明《录鬼簿》吊词称他为“驱梨园领袖,总编修师首,捻杂剧班头”。他曾自称:“我是个普天下的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在《南吕一枝花·不伏老》结尾一段,更狂傲倔犟地表示:“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据各种文献资料记载,关汉卿编有杂剧67部,现存18部,其中有《窦娥冤》、《救风尘》、《望江亭》、《拜月亭》、《鲁斋郎》、《单刀会》、《调风月》等。

《窦娥冤》是关汉卿的代表作,也是我国古代悲剧的代表作,写窦娥被无赖诬陷,又被官府错判斩刑的冤屈故事。全剧四折一楔子。它的故事渊源于《列女传》中的《东海孝妇》。关汉卿成功地塑造了“窦娥”这个悲剧主人公形象,使其成为元代被压迫、被剥削、被损害的妇女的代表。

窦娥不甘心屈从于现实的压迫,坚信自己的死定会“感天动地”,以奇迹的方式显示出来。她临刑前,发下三桩誓愿:血飞白练、六月飞雪、亢旱三年。三桩誓愿的实现是窦娥反抗的最终结果,也是悲剧高潮的结束。窦娥死去了,但给人间留下了一个勤劳善良、坚强不屈、富于反抗精神的感人形象,也给人间留下了一曲对黑暗社会以死抗争的回肠荡气的悲壮歌曲。

作品在艺术上体现出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风格的融合。作品用丰富的想象和大胆的夸张,设计超现实的情节,显示出正义的强大力量,寄托了作者鲜明的爱憎,反映了广大人民伸张正义、惩治邪恶的愿望。

关汉卿戏曲的语言通俗自然,朴实生动,极富性格,评论家以“本色”二字概括其特色,不事雕琢,感情真切,精练优美,浅显而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