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宫古筝班,当数雯雯和菲菲了,她俩是省最棒最棒的筝童。
又到了礼拜天,雯雯早早来到了琴房,两只小手在不停地拨动着那21根琴弦,音符从指缝中泻出,如高山流水,似涓涓细流,她沉醉在优美的旋律之中。
雯雯弹毕,辅导老师走过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悄声地说:“雯雯,‘同唱一首歌’慰问团来我市,文化局长点名叫你参加古筝独奏,这是个露脸机会,可要好好表现哟!”
雯雯冲着老师笑笑,继续练习《打虎上山》。
菲菲在雯雯右侧,听得真真切切。她睃了老师一眼,心里有些不忿,哼,你偏心眼,凡是出头露脸的事,哪次都少不了雯雯。咋的,她得过全国古筝大赛少儿组金奖,我也不逊色,差哪呀!
由于思想溜号,菲菲指法变形了,本来是一首欢快的曲目,却叫她处理得如此糟糕,甚至是跑调了。老师转过身来,冲着菲菲生气地说:“你在想啥呢?”
菲菲被老师言中了,蹦精蹦精的她,灵机一动,佯装调琴,“老师,是不是我的琴有问题?”
“是吗?我来瞧瞧。”老师用菲菲的琴弹奏了那首曲子,连弹边问雯雯:“你说她这台琴有病吗?"”
雯雯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笑。
“笑什么笑?”菲菲耍起小孩子脾气,指桑骂槐地说:“不就叫你参加‘同一首歌’演唱会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雯雯没吱声,仍在练习那首曲子。
其实,菲菲也是一棵好苗子,但她最大的缺点,就是波动大,抒情的曲子,她处理不够理想。而雯雯则是用心操琴,很有韵味,连古筝王子都夸她呢!
“同唱一首歌”如期举行。
轮到雯雯上台了,报幕员阿姨说:“下面请雯雯演出,她曾获得全国古筝大赛少儿组金奖。”
掌声如潮。
雯雯以她特有的气质,娴熟的演奏,第一首曲子《英雄赞歌》就博得个满堂彩。
第二首曲子弹到半道时,突然一根弦断了,雯雯纳闷,这弦是新换的,按说不会坏的,她从来没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她不慌不忙,像没事似的,一直把曲目弹奏完毕。
“刚才,雯雯的琴弦断了一根,在这种情况下,她不急不慌,一直演奏完毕,让我们再来一次掌声。”
“怎么搞的,把琴弦弄断了,是不是太激动了,还是……”老师惊疑地问。
雯雯阴着脸,懊恼地说:“唉,关键时候掉链子,真没出息!”
站在一旁的菲菲阴阳怪气地说:“是红得发紫了吧!”她紧紧鼻子,剜了一眼雯雯,那动作很不恭。
“雯雯,那根断弦呢?”老师问。
雯雯把那根断弦递给老师,嘤嘤地哭诉说:“多丢人呀,偏偏在大型歌会上出丑。”
“不怨你,是我没检查好琴弦。”老师主动揽过了责任。
“不,是我的功夫不到家。”雯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断弦的事,刻骨铭心,雯雯牢牢记在心里。
后来,雯雯练得更加刻苦更加扎实了,非但在国际大赛上获奖,而且还考取了中央音乐学院。
临行前,菲菲将梗在心里许久许久的一件事告诉了雯:“那次断弦,是我动了手脚,给你造成了伤害,请你原谅。”
雯雯摆摆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永远的过去了吧!”
“雯雯,能把你的秘诀传给我吗?”菲菲瞪大眼睛惊奇地问。
雯雯淡淡的笑着,慢声细语地说:“忘掉自己,挑战自己!”
菲菲看了看雯雯,顿有所悟。
(原载2004年《小溪流》A版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