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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柳宗元

柳宗元(773~819)柳宗元(773~819),字子厚,河东(今山西永济)人,世称柳河东,唐代著名的文学家和哲学家,“唐宋八大家”之一,因为官至柳州刺史,又称柳柳州。他的一生创作丰富,在议论文、传记、寓言、游记方面都很有成就。

柳宗元是中国文学史上杰出的散文家,是写山水游记的高手,在文学史上享有很高的声誉。他的“永州八记”是山水游记的杰出作品,《小石潭记》和《江雪》都是山水作中的名篇。

柳宗元和韩愈都是唐代“古文运动”的倡导者。柳宗元的散文与韩愈齐名,世称“韩柳”。他一生留下了600多篇作品,大多是具有丰富的现实内容的珍品。

正直的年轻人

柳宗元很小就随着做官的父亲柳镇走南闯北,见了不少世面。16岁那年,他随父亲回到长安,已经是一个有远大志向的青年了,他决心靠自己的本事创一番事业。

有一年,朝廷举行了例行的考试。唐德宗在审阅录取名单的时候,发现了柳宗元的名字,就问主考官,是不是柳镇的儿子。

“正是。”主考官回答。

唐德宗点头说道:“这很好。柳镇很正派,我知道他不会为自己的儿子求人情的,我想他的儿子将来也一定会是一个正直的人。”

柳宗元做了官以后,对国家大事提出了很多有益的见解,并且忠于职守,主持正义,一些正直的官员都愿意和他来往。后来,他认识了韩愈,两个人成了好朋友。韩愈比柳宗元大五岁,是“古文运动”的倡导者。柳宗元非常支持韩愈的主张,也主张学习先秦两汉的散文,反对死板的文章形式。他对大家说:“写文章,内容要好,文辞也要动人,缺一不可。内容好,可缺乏文采,没人爱看。同样,只追求文辞优美,可内容空洞,不敢表扬好的,也不敢贬斥坏的,也算不上好文章。”

就这样,在韩愈和柳宗元的带领下,古文运动蓬勃地发展起来。

待人真诚的柳宗元

当时有个大臣叫做王叔文,他主张针对朝中的政事实行改革,可是他的改革触怒了一批宦官和王侯的利益,遭到了他们的忌恨。到了唐宪宗即位时,宦官都纷纷攻击王叔文。宪宗听信了他们的话,于是下了诏书,把原来支持王叔文改革的八个官员,都看做是王叔文的同党,派到边远地方当司马(官名)。历史上把他们和王叔文、王伾合称为“二王八司马”。

“八司马”当中,有两个是有名的文学家,他们就是刘禹锡和柳宗元,两个人是很要好的朋友。这一回,柳宗元被派到永州,刘禹锡被派到朗州。永州和朗州距离长安很远,属于偏僻落后的地区,要是换了一些想不开的人,心情是够难受的。幸好他们都是很有修养的人,相信自己的行为是正直的,所以并不懊丧。到了那里,他们除了办公以外,常常游览山水,写写诗文。在他们的诗文中,抒发了自己的政治抱负,也反映了一些人民的疾苦。

刘禹锡和柳宗元在外地一住就是10年,朝中一些大臣想起了他们,认为他们有那么好的才干却不能为朝廷效力实在是可惜了,于是就在唐宪宗面前说了一些好话,请求让他们回来,唐宪宗就把他们调回了京城。可是,另外一些嫉恨他们的大臣却又在皇帝的耳边说起他们的坏话来,这个说:“皇上,他们心里一直是痛恨您的,您可不应当把他们留在身边啊!”那个说:“皇上,他们的野心很大,您一定要多加提防啊!”于是,唐宪宗再一次听了他们的谗言,没过多久又把柳宗元和刘禹锡派到更远的地方了。

这一回,柳宗元被派到柳州做刺史,而刘禹锡被派到播州做刺史,离京城更远了。刘禹锡家里有个老母亲,已经80多岁了,需要人伺候,如果跟着刘禹锡一起到播州,一定受不了路途遥远的苦,刘禹锡很为难。柳宗元决心帮助好朋友,于是他连夜写了一道奏章,请求把派给他柳州的官职跟刘禹锡对调,让他到播州去。柳宗元言辞恳切,连唐宪宗也感动了,答应把刘禹锡改派为连州刺史。

柳宗元待人真诚,宁肯牺牲自己的利益来帮助朋友,他的高尚品格一直为人们所称赞。

《捕蛇者说》

柳宗元在永州做官的时候,常常到处游览,一有机会就接触劳动人民,了解他们的生活状况。

当时的永州是一个人烟稀少、荒凉偏僻的地方,但是,这里的百姓年年都要交很多的租税。有一天,在一条山路上,柳宗元看见一个衣着破烂的男人,手拿木棍在草丛里拨弄着什么,就上前问道:

“老乡,你在找什么呀?”

“蛇。”那人回答。

“找蛇做什么用啊?”柳宗元奇怪地问。

那人就一五一十地说起来。原来,永州郊外有一种毒蛇,黑色的身子,身上还有许多白色的花纹。这种蛇可毒了,谁叫它咬了,准得死。可如果把它捉住了,晒干后可以做成一种特别贵重的药,能治不少难治的病。朝廷为了得到这种蛇来做药,规定凡是一年里交两次蛇的人,就可以免征他的租税。因此,不少永州百姓都冒着生命危险去捉这种蛇。

“你贵姓啊?”柳宗元听后问。

“姓蒋。”那人回答。

“你家一直以捉蛇为业吗?”

“是啊,从我爷爷起已经干了三代了。”

“捉毒蛇不是十分危险的事吗?”

听柳宗元这么一问,那男人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又诉说起来:

“这是豁着性命在干啊!我爷爷是给毒蛇咬死的,我爹也是给毒蛇咬死的。我现在又接着捉,已经好几次差点叫毒蛇咬死,不知哪天我也会……”

柳宗元听了很心酸,对他说:“我帮你说说情,不叫你干这种捉毒蛇的差事,恢复你应交纳的赋税,你看好吗?”

想不到那人更伤心了,流着眼泪说:

《捕蛇者说》“您可千万别去说这个情啊!”

“这是为什么呢?”柳宗元不解地问。

“这些年,乡邻们为了交纳租税,往往把地里打下的粮食全交了,也还不够,只得到处讨饭,常有饿死在路上的。从前跟我爷爷一起居住的人家,到现在十家还剩不下一家了,只要我按规定每年献上两次蛇,就不用交纳租税了,日子倒还过得去。您想想,捉毒蛇虽然有危险,可总不像我的乡邻那样天天为交纳租税担惊受怕吧!”

柳宗元想:这租税比毒蛇还厉害呀!他把这件事记了下来,这就是著名的散文《捕蛇者说》。文章揭露了繁重的租税带给人民的苦难,向统治者提出了强烈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