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亲子家教怪兽家长3:学校不是斗兽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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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成功的巨人,失败的爸爸

日本动画大师宫崎骏的儿子宫崎吾朗执导了一部动画电影,叫《红花坂上的海》,台湾地区译名是《来自红花坂》,说的是1963年横滨一所中学里发生的一场保卫文物战。

我家女儿是宫崎迷,看电影前,已先把漫画书看完,我问:“知道了剧情,还有看头吗?况且那不是宫崎骏的电影,是他儿子宫崎吾朗拍的。”

“一样啦,宫崎骏会帮他画的……”孩子以凡人的思维揣测,有个巨人爸爸,当然是他在背后指点江山,大家的眼里只是看到“宫崎”二字。

进电影院前,我上网看了一套NHK拍的特辑,叫《父与子的300日战争·宫崎骏×宫崎吾朗》,顾名思义,是讲两父子在电影制作过程中的磨合故事。别人看来,可能觉得只是个电影制作特辑;但在我眼中,却看出一对父子的告白。

宫崎吾朗本是园艺设计师,因为父亲的影响,一直对动画创作存在幻想,他妈妈曾告诉他:“那是一个需要天分的残酷世界!”事实,果真如此,尤其当有一个巨人在你背后,成为你的包袱。

“父亲的存在成为我的压力,每次说话开头人家都只会这么说:你就是宫崎骏的儿子吧……大家都不会将我放在眼内。”宫崎吾朗的名字,一直只是宫崎骏的附庸。

成功不会遗传,天分也不一定有可寻基因,宫崎吾朗努力摆脱父亲的影子,但为父的一眼看出,他不是这种材料:“你根本不适合做动画导演!”宫崎骏为儿子狠狠下了判词。

儿子心有不甘地拍下第一部处女作《地海传说》,父亲在试映会上看了三分之一便一脸不屑地离座了。再次合作,是这部《红花坂上的海》,三百日的制作过程,父与子几乎没说过一句话。

强人的儿子不好当,我这次进戏院不是为宫崎骏,而是为支持要摆脱伟大父亲的宫崎吾朗而来。

进场看《红花坂上的海》,意外发现的是,孩子不多,倒有不少老人家手拖手步进戏院。也对,这不是一部适合孩子看的动画,不是说它儿童不宜,而是情怀不合。1963年、朝鲜战争、存在主义、保护历史……对进场的孩子来说,这些名词既陌生又沉重。

宫崎骏成功之处,是他懂得用故事说大道理,《风之谷》《百变狸猫》《千与千寻》……都有它的哲学、它的信息,环保也好、生死也好,道理很大,但故事却吸引人。

宫崎吾朗有天分,欠缺的却是童真。看完电影,终于明白,为什么宫崎骏坚持说儿子不适合当动画导演,坚持认为他应该回去继续做园艺设计师。卡通电影的观众应该是孩子,这点,宫崎吾朗似乎一直未看透。况且,一个拥有不快乐童年的人,或多或少会在作品中载着阴霾。

伟大的动画师宫崎骏26岁那年,儿子宫崎吾朗出生了,那时的宫崎骏尚未走红,还有很多时间在家陪儿子,最家喻户晓的《飘零燕》,原来全是宫崎骏为儿子写的故事。

后来,因为《风之谷》《天空之城》的成功,宫崎骏成了殿堂级动画大师,还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事业攀上巅峰,但儿子的评价却是:“爸爸从此在家中消失,我仿佛活在单亲家庭中……”

大师为别人的孩子织梦,却忽略了自己的儿子:“我完全错过了他的成长……”镜头前一脸强势的宫崎骏,不经意吐出一句忏悔之言。

女儿冰雪聪明,在电影里看出父子间的嫌隙:“宫崎吾朗第一部动画《地海传说》的男主角亲手杀死了爸爸,第二部《红花坂上的海》女主角的爸爸早就死了……”

动画大师的成功代价,是断送了父子情,NHK共拍了两套宫崎父子的纪录片,让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镜头前的父子如同陌路人,从未说过一句话。

宫崎骏在事业上非常成功,但作为爸爸,却是彻底失败。回头看今天许多为人父母的,当你在职场打拼出一个又一个江山,赚回来一桶又一桶金的时候,可有想过,家中那个城堡,还在吗?一眨眼就长大的孩子,还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