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福尔摩斯探案全集——失踪的右中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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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失踪的右中卫

我们在贝克街的时候经常会收到内容很离奇的电报,这其实没什么值得说的。然而,在七八年前的2月份,一个阴霾的清晨,我们收到过的一封电报,这封电报却让我终生难忘。这封电报是拍给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电报的内容也让他疑惑了足有15分钟之久。电文内容如下:

非常不幸。右中卫失踪。请等我。明天需要。

欧沃顿

福尔摩斯反复看了几遍,之后说道:“这是10点36分发的,河滨的邮戳。电报语无伦次,很显然,欧沃顿先生在拍电报的时候很激动。我敢确定,他一定会在我读完《泰晤士报》时赶到这里,到时候我们就能知道一切情况了。”那段时间,我们工作都不是很忙,所以,即使是最不起眼的问题,也是同样会受到我们欢迎的。

由于我的朋友头脑活跃至极,如果无事可供他思考,就会很危险,所以经验告诉我,平静无事的生活其实是非常可怕的。在我的努力下,他停止服用已经用了好多年的刺激剂,这种药一度对他所从事的那些意义非凡的事业造成了妨碍。现在,福尔摩斯在一般情况下已经不需要服用这种刺激药剂产品了。我却知道,他的病症并没有因此而完全消除,当无事可做时,还是会复发,只是暂时有所缓解。福尔摩斯面色阴郁,双眼深陷,显得难以捉摸。所以,既然欧沃顿带来了不解之谜,我就很感谢他,无论他是什么人,因为这种狂风暴雨要比风平浪静更适合我的朋友。

发报人果然就立即亲自登门了,这也正如我们所预料的。在他递给我们的名片上印着:剑桥——三一学院——西锐利·欧沃顿。这是一位强壮魁梧的年轻人,看上去足有16石重,因为他那庞大的身躯把我们的屋门都堵住了。他面容憔悴,但是依然可以看出英俊的相貌,他的眼睛显得很无神,缓缓地打量着我们。

“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是哪位?”

我的朋友朝他点了一下头。

“福尔摩斯先生,我在苏格兰场见到了霍普金斯斯侦探,是他建议我来您这里的。他说,我的这个案件在他看来,与其找官方侦探,不如由您解决更合适一些。”

“那么把情况告诉我们吧,请坐!”

“糟透了!我的头发都快被它急白了,福尔摩斯先生,真是太糟了。你听说过戈弗雷·斯丹顿这个名字吧?他可是全队的灵魂人物。我宁愿不要另外那两个,中线上只要有斯丹顿就好,他是核心,能够带动我们全队,没有人赶得上他,不管是运球、抢球,还是传球。福尔摩斯先生,我该如何是好呢?请你帮帮我,当然有踢前卫的莫尔豪斯替补,但是他总是不喜欢守在边线上,而是挤进去争球。他不善于拼抢,而且不会判断情况,虽然他定位球踢得很好,但莫尔顿或约翰逊都可能会把他死死地缠住,他们两个是牛津的宿将。斯蒂文逊的弱项是在25米远的地方踢落地球,这样的话,即使他跑得很快,也根本就不配参加比赛。福尔摩斯先生,没有戈弗雷·斯丹顿,我们就输定了。”

这位客人强壮的手臂不时地拍着自己的膝盖,他急切地诉说着,力求让每句话都能充分地得到别人理解,而我的朋友全神贯注,认真听着。客人的话刚一停下来,福尔摩斯便取出以字母“S”为标注的那一卷资料,但他没有在里面查到什么。

福尔摩斯说:“这里有亨利·斯丹顿,我曾经协助警察绞死了这个人。有阿瑟·H·斯丹顿,一个靠造假纸币发财的年轻暴发户,我以前没有听说过戈弗雷·斯丹顿这个名字。”

我们的客人很惊讶地看着我们。

他说:“我以为您无所不知,福尔摩斯先生。既然您不知道戈弗雷·斯丹顿,那您更不会知道西锐利·欧沃顿了。”

我的朋友微笑着摇摇头。

“大侦探先生!我是大学生球队的领队,不过,你不知道也不碍事!在威尔士和英格兰的比赛中,英格兰的第一队就是我的球队。在英国,我认为,每个人都知道戈弗雷·斯丹顿。布莱克希斯队、剑桥队,甚至是国家队都邀请他打中卫,国家队邀请了他5次呢!他是最好的中卫,你以前一直住在英国吗,福尔摩斯先生?”这位运动员客人有些困惑地说道。

福尔摩斯不禁笑了笑。

“我们的生活范围不一样,欧沃顿先生,你的生活环境更愉快、健康。社会各界中,我唯独和体育界没有接触,而在英国,最有益于健康、最有意义的事业就是业余体育运动。您的这次光临,使我发现我在最讲规则的户外运动领域也有事可做。那么,请安静而确切地慢慢告诉我们究竟出了什么事,还有我能为你做什么。”

欧沃顿的脸上露出了正如所有习惯使用体力而非脑力的人所常有的那种不耐烦的表情,然后他开始给我们详细讲述这个离奇古怪的故事,不过我删去了他的叙述中一些模糊和重复之处。

“事情是这样的,福尔摩斯先生。戈弗雷·斯丹顿是剑桥大学橄榄球队最好的队员,而我是领队,这些我已经和您说过了。因为明天有一场牛津大学球队和我们球队的比赛,所以我们昨天就过来了,并在班特莱旅馆住下。我相信充足的睡眠配合严格的训练,能够将整个球队保持在良好的竞技状态,所以大概晚上10点钟的时候,我就监督所有的队员休息了。我看见斯丹顿看上去心神不宁,脸色发白。我去问他怎么了,他说有点儿头疼,不过没有什么。之后我跟他说了晚安就走了。半个小时后,旅馆佣人对我说有,一个衣着简陋、满脸胡须的人要找戈弗雷,他拿着一封信。由于戈弗雷已经休息了,佣人就把信送进了他的屋子。他读完了信,就好像是被谁砍了一斧头似的,一下子瘫在了床上,佣人吓坏了,要来叫我,但是被戈弗雷阻止了,他喝了一点儿水,感觉好一些了,随后他下楼和等候在大门里的人说了几句话,便一起走了。他们俩在大街上朝着河滩方向跑去,这是佣人看到的最后情景。今天早上,戈弗雷的房间和我昨天晚上看到的没什么两样,但是没有人睡过,他的行李也没有被动过。昨晚他跟着那个来找他的陌生人走了,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我想他是回不来了。戈弗雷发自内心地喜欢运动,他是个真正的运动员,他是不会轻易退出比赛的,除非是受到了什么沉重的打击,他绝不会欺骗领队。我感觉我们永远无法再见到他了,他肯定回不来了。”

福尔摩斯听他叙述这件怪事,似乎很有兴趣。

“你找他了吗?”他问。

“我打电报问剑桥是否有人知道他的消息,却没有人见过他。”

“当晚有车回剑桥吗?”

“是的,有一趟11点一刻开的晚车。”

“可是,他并没有乘这趟火车是吗?依照你的判断来看。”

“嗯,没人见到过他。”

“那之后呢?”

“之后我又给蒙特·詹姆士爵士发了一份电报。”

“为什么给他发电报?”

“哦,是这样的。戈弗雷是个孤儿,蒙特·詹姆士大概是他的叔父,也是他最近的亲属。”

“蒙特·詹姆士爵士是英国的大富翁,这或许对于解决问题很有帮助。”

“总之,戈弗雷这样对我说过。”

“爵士最近的亲戚是戈弗雷?”

“哦,是的,老爵士风湿病很严重,而且已经将近80岁了,人们都说他的时间不多了。戈弗雷是他的继承人,财产早晚都要归戈弗雷,但爵士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守财奴,他连一个先令都没给过戈弗雷。”

“那么蒙特·詹姆士爵士那儿呢?他那儿有消息吗?”

“也没有。”

“戈弗雷会在什么情况下去往蒙特·詹姆士爵士那儿?”

“据我了解,戈弗雷几乎没有可能得到爵士的遗产,如果那天晚上让戈弗雷心情不安的事情和钱有关,很可能是爵士要把遗产给他。除非是万不得已,他不会去爵士那儿的,因为戈弗雷不喜欢这个老人。”

“假设戈弗雷是到爵士那儿去,那么,你就能够解释为什么那个衣着简陋的人那么晚来找戈弗雷,而且他的到来为什么会让戈弗雷心神不宁吗?”

“我无法解释。”西锐利·欧沃顿非常困惑。

“好吧!我愿意去调查一下这件事。”福尔摩斯说,“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一起步行去旅馆,看看佣人能否提供什么新情况。不过我建议你还是要做好准备去参加比赛,无论戈弗雷的情况怎样,正如你所说,肯定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他才会这样突然离开,他至今不能回来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

循循善诱的方法是歇洛克·福尔摩斯最擅长的,这让我们当事人的心情很快就平复了。没用多长时间,我们就到了旅馆,并且走进戈弗雷之前住过的房间。福尔摩斯在这里向佣人打听到了一切能够得到的情况。据佣人说,那天晚上来的客人看上去既不是仆人,也不是绅士,而是一个“打扮得不像样的家伙”,他脸色苍白,胡子稀疏,50岁左右,衣着简陋。他拿着信的手颤抖不停,好像很激动的样子。佣人看到戈弗雷在大厅里并没有和这个人握手,只是把那封信塞进口袋。接着,他们说了几句话,便匆匆忙忙地走了。佣人只听到“时间”这个词,那时大厅的挂钟刚好显示10点30分。

“我想,你是值白班的,对吗?”福尔摩斯坐在戈弗雷的床上说道。

“先生,是的,11点的时候,我就下班了。”“那么,值夜班的人有没有看见什么?”

“没有,先生。再没有别人了,只有几个看戏的人回来得晚了一些。”

“昨天整整一天你都在值班吗?”

“是的。”

“有没有其他的东西,例如信件之类的要交给戈弗雷先生的东西?”

“啊!是的,有一封电报,先生。”

“什么时候?这很重要。”

“大概6点钟的时候,先生。”

“戈弗雷当时是在哪儿收的电报?”

“就是这儿,这间房子里。”

“当时你在吗?”

“是的,先生。我在等着他是否要回电报,所以当时我在这儿。”

“那他回电了吗?”

“嗯,是的,他写了回电内容,先生。”

“回电是你去拍的吗?”

“哦,不是,是他自己去的。”

“但是,他写回电的时候,你在他身边吗?”

“是的。他是转过身去在桌子上写的,我当时站在门边。”

“写完之后他对我说:‘好了,我自己去回电报吧!’”

“用的什么笔?”

“先生,是铅笔。”

“桌子上的这种电报纸,是当时他用的吗?”

“嗯,是的,他就是用了原来最上面的那张电报纸。”

福尔摩斯拿起现在最上面的那张电报纸站了起来,走到窗户旁边有光线的地方,认真查看上面的痕迹。

“他不是用铅笔写的,真是很遗憾。”他说道,然后失望地丢开电报纸,耸了耸肩,说:“华生,你肯定也知道,有人曾经利用这样的痕迹让多少美满的婚姻遭到了破坏,因为字迹会印到下面的纸上。可是我没有在这张纸上发现什么。对了!我知道了,我们应该能在吸墨纸上发现些痕迹,因为我能肯定,他用的是粗尖的鹅毛笔。你们快看,哈,没错!”

福尔摩斯把吸墨纸撕下来一条,给我们看上面的字迹。

“用放大镜!”西锐利激动地喊道。

福尔摩斯却说:“没有必要,从背面能够看出来,这种纸很薄。”随后他把翻开吸墨纸,我们读着上面的字意思是:

请支持我们!看在上帝的份儿上!

“这个应该就是戈弗雷在失踪之前所拍的电报中的结尾句子,我们应当围绕这个线索展开调查:电报上至少还有6个字是我们没有得到的,不过从剩下的这些字里能够看出他知道了他要面临严重的危险,‘我们’这个词说明不是他一个人面临危险,而且有另外一个人能够提供帮助!那个显得十分紧张、面色苍白的大胡子是不是和他一起面临危险的人呢?还有,他们是什么关系呢?他们二人为了避开迫在眉睫的危险,去向谁寻求帮助了呢?”

“弄清电报是拍给谁的,事情就好办了。”我向他建议道。

“是这样的,亲爱的华生。我也这样想过,可是你要明白,邮局的工作人员可能不会满足你看别人的电报底稿的要求。不过,我相信,只要手段巧妙,就可以办到,虽然办这种事手续烦琐。趁着你在,欧沃顿先生,我要看一看那些留在桌上的文件。”

福尔摩斯认真快速地翻看着桌子上的一些笔记、邮件和账单。然后他说:“这些东西看起来没什么问题。而且,你的朋友戈弗雷看上去不会弄乱任何东西,头脑清醒,而且身体健康。”

“他的身体一向很健壮。”

“没得过病吗?”

“除了滑倒伤到膝盖,还有胫骨被踢伤,他一次也没病过,那些也都不算是生病。”

“为了方便调查,我想把这桌子上的材料拿走一两份,当然,得经过你的同意。我觉得,他或许并不是如此健康,可能有难以启齿的疾病。”

“等等,请等一下!”忽然,我们听到不知是谁焦急喊叫的声音。当我们抬起头来时,一个古怪的老人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站在门口,浑身发颤。他头戴宽边礼帽,身上穿着有些掉色的黑色衣服,脖子上系着一条白色宽领带,这副打扮就像是殡仪馆的工人,这看上去像个土包子。然而他的声音却十分清脆,看上去,他应该是有急事,我们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

那个人问:“你是什么人?先生,你凭什么动这些文件?”

“我正调查这个人的失踪事件,我是一个私人侦探。”

“侦探?那么是谁把你请来的?”

“是这位先生,苏格兰场介绍他来找我,他是戈弗雷的朋友。”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先生。”

“您好,我叫西锐利·欧沃顿。”

“我是蒙特·詹姆士爵士,应该是你给我拍的电报吧,我收到电报就立刻乘倍斯瓦特公共汽车赶来了。那么,你已经委托这位侦探来调查这个事情了吗?”

“是的。”

“那么,你是准备自己掏钱了?”

“如果能够找到我那个可怜的朋友,他肯定会付钱的。”

“你得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找不到的话,怎么办?”

“他家里会……如果是这样的话。”

这个小老头儿尖声起来:“不可能的,先生。哪怕是一个便士我也不给,所以别打算向我要钱。你明白了吗,侦探先生?但是,你要知道,这个小伙子只有我这一个亲人,不过我不会对他负任何责任。他有可能得到我的遗产,可现在我还不想让他动这些钱,因为我不想浪费。我告诉你,你随便动了这些文件,如果里面有什么值钱东西,你可是要负全部责任的。”

歇洛克·福尔摩斯说:“那就这样吧,先生!但是,我要问你,你对这个年轻人失踪的事件有没有责任?”

“没有,他能够照顾自己,他已经是个大人了。如果他笨得连自己都看不住,我是完全没有责任找他的。”

福尔摩斯顽皮地眨眨眼,嘲讽地说:“也许您没明白我的意思,但您的意图我十分理解。戈弗雷在人们眼里一直是个穷人,他不会因为自己的钱财而被劫持。但是蒙特·詹姆士爵士,你的名声是很大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很有钱,强盗很可能是为了得到你的钱财、房子等,才劫走了你的侄子。”

这位惹人讨厌的客人脸色发白,他的白色领带和他的脸色映衬得刚刚好。

“真可怕,我的天啊!世上竟然有如此无情的混蛋!真没想到有人会做出这种勾当!戈弗雷肯定不会出卖他亲爱的叔叔的,他是个好孩子,非常顽强。今天晚上我就把我的财物都存进银行。我请求你别嫌麻烦,一定要让他平平安安地回来,侦探先生。至于钱……5镑还是10镑,您尽管开口。”

这个吝啬鬼对他侄子的生活一点儿都不了解,因此,哪怕他再慷慨大方,对我们来说,也没有半点儿用处,而我们的全部线索都在那份残缺的电报印迹上。于是,我们支走了詹姆士爵士。欧沃顿去找他的队员商讨如何应付突发状况。福尔摩斯则抄下电报残文,寻找相关线索去了。

旅馆附近有家邮电局,我们走到门口。福尔摩斯说:“可以尝试一下,华生。我想,邮局工作人员不会记住我们的长相,因为他们都很忙。只能如此了,我们没法弄到可以索要存根的证明,只能冒这个险了。”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着坐在格栅后面的一位年轻女士说:“请问,因为我没有收到回电,所以我在想,昨天我在这里拍的那封电报可能出了点问题。您能帮我查一下吗?我恐怕是忘记写名字了。”

“什么时间拍的电报?”她问道。

“6点刚过的时候。”

“收信人是谁?”

福尔摩斯看了看我,把一根手指头贴到嘴唇上,示意不让我说。然后,他自信压低声音说:“我很着急等回电。我只能说,最后一句话是‘请支持我们!看在上帝的份上!’”

这位女士取出一张存根,说:“嗯,那就是这张了。确实没有签名。”随后,便将存根递给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说:“唉,我真是太笨了!难怪没收到回电。太感谢您了,女士,是您帮了我。”

等我们走出邮电局,福尔摩斯忍不住搓着手嘿嘿笑了起来。

“如何?”我问道。

“有很大的进展呢!华生,我没想到会这么简单,第一次就成功了。我之前可是准备了7种方法,为了看到那个电报存根。”

“你都了解到了什么呢?”

“我想我知道要从哪开始调查了。”他说道。

福尔摩斯叫了一辆马车,我们赶往帝国十字街火车站。

“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嗯,没错,目前来看,全部情况都和剑桥有关系,所以我们必须去剑桥一趟。”

马车驶过格雷饭店大路,我接着问他:“我们还没遇见过动机不明的案子。你怎样考虑戈弗雷失踪的原因呢?我觉得,你应该并不认为劫持戈弗雷的目的就是他叔叔的钱吧?”

“我要承认,亲爱的朋友,我确实不那样认为,我当时突然想到这点,或许只是为了引起那个小老头的注意。”

“你的确达到目的了,但实际上,你是怎样认为的呢?”

“有几点我是可以谈的。第一,理由是明摆着的,这个青年确实会在将来继承大笔钱财,所以犯人有可能是为了大笔的赎金而扣留他。第二,我们知道,事情涉及一支面临比赛的球队,虽然业余比赛是不许博彩的,但还是有些人在场外私下博彩,就像在赛马上下赌注的流氓一样,这也是一种可能。”

“但是电报的问题是无法靠这两种说法解释清楚的。”

“没错,亲爱的华生,我们不应该分散注意力,毕竟电报还是我们必须解决的线索,我们正是为了弄清发这封电报的目的而去剑桥。虽然现在还不清楚我们具体应该怎样侦查,不过在天黑之前一定要弄明白,就算有点儿眉目也好。”

到达剑桥时,天已经黑了,在火车站,福尔摩斯叫了一辆马车,我们来到了莱斯利·阿姆斯昌大夫家中,这是位于繁华的街道的一栋豪华宅子。一个仆人领着我们走了进去,然后,我们在大厅里等了很久,才被带进诊疗室,而那位医生就在桌子后面坐着。

正因为我和医学界人士没有太多联系,所以,我没有听说过莱斯利·阿姆斯昌这个名字。此刻我才了解到,他在欧洲是个远近闻名的学者,不仅是剑桥大学医学院的一位负责人,而且在很多学科上都颇有造诣。阿姆斯昌大夫看上去是个思维敏捷、性格抑郁、冷漠无情、自控力强、不怕吃苦而且不好应对的人。任何人看到他时,哪怕对他的光辉成就并不了解,也一定会对他留有深刻的印象:他有一张肥胖的四方脸,一双阴郁的眼睛在浓眉下闪烁,还有如同大理石雕塑一般倔强的下巴。他接过我朋友递给他的名片,抬头看了看,但依旧面无表情。

“我听说过你,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并且也了解你所从事的职业,但是干这种职业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喜欢的。”

“哦,那么,这样你便以一种无形的方式支持着全国任何一个罪犯。”

“每个讲情理的人都会协助您,因为制止犯罪是您的目的。但是,我坚信这种事完全可以由官方机构解决为好。可是你所做的事涉及刺探家庭和个人隐私,本来应该遮掩的事情,你却宣扬了出去,而且,你经常会打扰比你繁忙的人,这些行为都会让你受到非议。比如,我现在就是在浪费自己写论文的时间来和你谈话。”

“也许你说得没错,医生,然而事实将会证明你的论文并不会比我们的谈话更重要。我还要顺便说一下,我们始终尽力以防隐私公开化,然而事情一旦落入警察手中,就肯定会被宣扬出去,所以你所指责的和我所做的事完全相反。我就像是一支走在正规军前面的非正规的先遣队。我今天来的目的,是想向你打探戈弗雷·斯丹顿先生的情况。”

“他出什么事了?”

“你和他很熟悉吗?”

“我们是好友。”

“他失踪了,你知道吗?”

“这是真的吗?”与此同时,在医生肥胖的面孔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自从昨天夜里从旅馆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他一定会回来的。”

“大学橄榄球比赛明天就要开始了。”

“我才不管什么橄榄球比赛,我并不喜欢这种幼稚的比赛,我只关心戈弗雷怎么样了,因为我认识并且喜欢他。”

“我想请你帮助,因为我在调查他的情况,他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

“不知道。”

“从昨天到现在你一直没有见到他吗?”

“没有。”

“他的身体很健康吗?”

“非常健康。”

“那么他生过什么病吗?”

“从来没生过病。”

福尔摩斯突然在大夫眼前摆出一张单据。“那么,对于这张13个畿尼的单据,麻烦您解释一下吧,我是从他桌子上的文件里找到这张单据的。上面显示,这13个畿尼是在上个月,戈弗雷付给剑桥的阿姆斯昌医生的。”

我明显看到大夫的脸都气红了。

“我想我没有必要解释给你听,福尔摩斯先生。”

单据又被福尔摩斯夹回他的笔记本。他说:“你总会解释清楚的,如果你愿意,那就等着吧!或许别的侦探会把事情传出去,但是我是可以遮掩下来的,这一点我已经说过了,你应该将一切都告诉我,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

“我并不知道什么。”

“他在伦敦给你写过信吗?”

“没写过。”

“唉,这就是邮局的问题了!我必须要去邮局责问他们。昨晚6点15分,戈弗雷从伦敦发来一封紧急电报给你,可你却说没有收到。很明显,他的失踪肯定和这封电报有关,邮局真是太大意了!”福尔摩斯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叹了口气。

阿姆斯昌医生听到这话,猛然站了起来,因为生气,他的黑脸庞已经变成了紫红色。

他说:“不好意思,先生,请你出去。是蒙特·詹姆士爵士让你来的吧,你可以告诉他,我不想同他的委托人及他本人有任何联系。不要再废话了,先生。”他拉响了铃,然后对闻铃声而急忙进来的仆人说道:“送客,约翰。”一个严肃而且肥胖的管家带我们出了大门,我们被赶到了街上后,福尔摩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说:“华生,现在我们被困在了这个陌生的城镇里,不过,我们是不能在调查完这个案件之前离开的。阿姆斯昌医生脾气非常倔强,我看,最适合解决莫阿蒂医生这个著名学者遗留下来的问题的人,也只有他了。那边的小旅馆正对着阿姆斯昌家,很适合我们住,你买一些晚上会用到的东西,然后去那里订一间临街的房间,我要利用这个时间去调查一下。”

可是,直到晚上9点,他才返回旅馆,调查所用去的这些时间,显然比福尔摩斯原来计划的要长很多。他一脸沮丧,脸色发白,饥饿劳累,并且弄了一身的土。桌子上摆着的晚餐已经凉了。他没有在意,匆匆吃过饭,抽着他的烟斗,正要说说他那富有哲学意味而又幽默的见解的时候(他总是在不顺利的时候这样说话),马车车轮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站了起来,我们同时望向窗外,只见两匹灰色的马拉着一辆四轮马车,在煤气灯的照射下,在医生的门前停下了。

福尔摩斯说:“他每天至少会出去一次,有的时候出去两次。马车是6点30分出去的,到现在是3个小时,这个时间可以走10到12里。”

“出诊对于医生来说是很普通的事情。”

“阿姆斯昌是一个讲师和会诊医生,一般的病症不在他的领域内,看病会影响他研究工作的进展,所以他并不是一个一般的出诊医生。为什么他会不嫌麻烦地走那么远的路,他是为了找谁呢?”

“他的马车夫或许知道。”

“我亲爱的华生,你肯定没想到最初我也是要向这个马车夫问情况吧?可是他见到我,竟然无礼地放出狗来,也不知道是他主人要求的还是他本来就无耻下流。我感觉,无论是人还是狗,全都讨厌我,唉,总之事情没办成。关系变得紧张以后,也就无法顺利地调查下去了。不过我还是打听到一些情况,在这个旅馆工作的一个和善的本地人告诉了我医生每天出行情况和他的生活习惯。他正跟我说着,就像是要验证他说的话一样,马车刚好就到了门前。”

“你没跟着马车去看看情况吗?”

好极了,你总是和我有相同的想法。华生!紧挨着我们住的旅馆,是一家自行车行,你肯定已经注意到了。趁着马车还没走远,我赶快到自行车行里租了一辆自行车,我拼命蹬着自行车,终于赶上了马车,然后和马车保持着100米左右的距离,一直跟着它的灯光出了城。在乡村大道上又跟随了一段路程,就在这时,一件让我尴尬的事情发生了。马车突然在前面停住,医生迅速地下了车,他转身走到我面前,用嘲讽而巧妙的语气对我说,道路太窄了,马车会挡住我骑自行车的路。我只好从马车旁边超过去,为了查看马车的情况,我在大道上又向前骑了几千米,在一个合适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回头去看,马车果然拐到我之前看见的那个岔路上去了,已经毫无踪影了。我赶快往回骑,但依然无济于事。现在,你也看到了,我回来以后,马车才到的。当然,把戈弗雷的失踪和阿姆斯昌的外出联系起来,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而跟踪阿姆斯昌的外出,也只是认为我们应该注意和他有关事情。可现在我敢肯定他的外出是很重要的,你看他对于别人的跟踪这么小心提防,这件事情如果不弄清楚,我是没法安心的。

“那么,明天我们继续跟踪他。”

“我们一起去是不行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你对剑桥郡的地理情况并不熟悉吧?在这里藏身很难。今天晚上,我所到的乡村全都很整洁平坦,而且,我们跟踪的绝不是个白痴,今天晚上他的表现已经能够充分证明这一点了。华生,我办事从不半途而废,你应该是了解的。那位好心的邮局工作人员让我从存根上知道了阿姆斯昌,我们必须专心注意他。同时,我给欧沃顿发了电报,让他回电汇报伦敦是否有新情况。我确定,戈弗雷的下落,阿姆斯昌肯定知道。如果我们无法弄清楚只有他知道的事情,那就变成了我们自己的过失。现在我必须承认,他依然紧握着决定胜负关键的牌。”第二天,事情没有一点儿进展,我们依然不能解开这个谜。有人在早饭后送来一封信,我的朋友读过信后微微一笑,顺手就把信递给了我。信的内容如下:

先生:

昨天晚上你已经看到了,我的四轮马车后面装有窗户,因此,如果你喜欢骑10千米的车,那就继续吧!但可以肯定的是,你跟踪我纯属浪费时间。我也可以警告你,跟踪或者窥视我,对于戈弗雷·斯丹顿先生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回到伦敦去,这才是你帮助他最好的办法,告诉你的当事人,你没有找到。在剑桥,你只能浪费时间。

莱斯利·阿姆斯昌

福尔摩斯说:“这位医生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他是个直接、坦率的人,我一定要弄清真相再离开。”

我说:“他要上车了,现在,他的马车就停在他门前,我发现他又抬头看了一眼我们的窗户。你觉得这样行不行?让我骑车去跟踪试试。”

“亲爱的华生,你别去。虽然你确实聪明机灵,但恐怕依然没法对付这个医生。让我再单独去试试,也许可以成功。两个鬼鬼祟祟的陌生人出现在寂静的乡村,只会造成不利于我们的谣言。这段时间你自己随便在城内走走,你可以去游览这个著名城市的一些景点,希望我能在傍晚时为你带回好消息。”

然而这一次,当他在深夜失望而又疲劳地回到旅馆时,我就知道,他又失败了。

“华生,我已经知道了医生去的大致方向,于是就在那附近的村庄里等着他,我和当地的报童以及旅店老板聊了很久,之后又去了很多地方,可都让我大失所望,无论是瓦特比契、希斯顿、欧金顿还是契斯特顿,都是平静的地方,如果有两骑马拉的四轮马车天天出现在那里,是难以让人忽略的。今天我又是白跑了,医生再一次取得了胜利,亲爱的朋友,有发给我的电报吗?”

“是的,有,我已经拆开了。上面是这样写的:到三一学院的杰里米·狄克逊处索取庞倍。这份电报我没看懂。”我疑惑地递给他。

“这是欧沃顿发来的,他在电报上清楚地回答了我提出的问题,事情的好转就在于我给狄克逊先生写的信了。我还要问一下你,有没有什么关于比赛的消息?”

“今天本地的晚报有特别报道。平了两场,牛津赢了一场。最后一段是这么写的:肯定是由于国际比赛的参与者,世界顶尖运动员戈弗雷没有出场,身着浅蓝色球衣的球队才会发挥失常,全队实力被大大削弱了,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很薄弱,前卫线上的合作也不够强。”

福尔摩斯说:“这篇报道证实了欧沃斯的预言。从我个人角度来讲,橄榄球和我没多大关系,这一点我和阿姆斯昌的想法是一样的。我敢肯定,明天会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忙,所以,华生,今天我们得早点儿睡。”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福尔摩斯吓坏了,他坐在火炉边,手里是一支皮下注射针管,我非常担心他,况且他身体本来就不好。看到我一脸惊恐的样子,他放下针管,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担心,朋友。我的一切希望就靠这针兴奋剂了。现在情况紧急,注射兴奋剂不能算吸毒,而且它还决定着这个谜团的解决关键。刚刚我去调查了一下,很顺利。好好吃早饭吧,华生,今天,我们要跟踪阿姆斯昌医生,不找到他的老窝,我是不会罢休的。”

我们下楼来到马厩的院子里,他把马房门打开,一条猎狗被放了出来。这条狗耳朵下垂,身体肥胖,四肢短粗,毛色黄白相间,看上去好像猎狐犬和小猎兔犬的杂交。

福尔摩斯说:“现在,亲爱的华生,请你和庞倍见见面。庞倍奔跑速度很快,是当地数一数二的追踪猎犬,而且意志顽强。”福尔摩斯边说着边俯身去抚摸庞倍说道:“但是,庞倍,以我们两个人的速度,恐怕赶不上你,所以只好在你脖子上套上皮带了。今天你可别跑太快了。好了,去吧,庞倍,今天就靠你了。”

庞倍被福尔摩斯牵到对面医生家门口。它四处嗅了一阵子,然后突然尖叫一声,向着大街奔去,我们拽着皮带,尽力跟着它跑。30分钟后,我们已经飞奔出城,到了乡村大道。

我问:“你是怎么打算的?福尔摩斯。”

“这是个很奏效的老办法。我今天一大早就溜进了医生的庭院,把一针管茴香子油洒在了那辆马车的后轮上,猎犬对这种气味很敏感,就算是天涯海角也会一直追过去的,他不可能摆脱掉庞倍的!啊!对了!前天晚上,他就是在村庄后面甩掉了我,这个医生太狡猾了!”

突然,庞倍从大道拐入一条满是杂草的小路上,0.8千米后,我们到达了另外一条宽敞的大道。这条大道转向城南,而北边则通向我们出发的地方,向右转弯可以到达城里。

福尔摩斯说:“难怪村子里的人都没有见过这辆马车。不过,这个迂回还是很有好处的!医生的这个把戏可真妙,右边应该就是川平顿村了。可是他为什么如此精心地设一个骗局呢?啊!马车快过来了!快点儿,华生,我们要赶快躲起来,不然他会发现我们的!”

我随着福尔摩斯,和灵敏的庞倍一起跳进一扇篱笆门。我们刚在篱笆下面躲好,马车就从旁边轰隆轰隆地开过去了。我可以看见阿姆斯昌医生坐在车里面,他双手托着下巴,肩膀朝前拱着,样子很沮丧。我从福尔摩斯严肃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也发现了这一点。

“很快我们就可以弄明白了,但是恐怕我们会看到很不幸的事情。走,庞倍,到那间田野里的茅屋去!”

庞倍冲着茅屋的门使劲地叫,而且在门口转来转去,地上可以看到马车车辙。很显然,这里就是我们旅程的终点,这座孤零零的农舍前面只有一条小道。福尔摩斯把狗脖子上的皮带拴在篱笆上,我们敲了敲破旧的屋门,很久都没有人回应。可是屋子不像是没有人居住的样子,因为我们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低沉而痛苦的声音,好像是一种抽泣,让人感到十分压抑。福尔摩斯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刚刚穿过的大道。一辆由灰色马拉着的四轮马车正行驶在大道上,那正是医生的马车。

“这下问题就能够解决了,医生又回来了,我们一定要赶在他到之前弄个清楚。”福尔摩斯对我喊道。

他推开门,我们走了进去,抽泣的声音更清楚了,后来逐渐变成断断续续的呜咽。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我跟着福尔摩斯急忙走了上去,当他推开一扇虚掩的门时,我们被眼前出现的情景惊住了。

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躺在床上,她已经死了,她苍白的脸上带着宁静,透过乱糟糟的金色头发,一双蓝眼睛呆呆地向上翻着。一位年轻男子半跪半坐在她旁边,哭得全身发颤,脸深深地埋进了床单里,完全沉浸在悲恸中,而没有发现我们,直到福尔摩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缓缓地抬起了头。

“请问,是戈弗雷·斯丹顿先生吗?”

“没错,是我,她死了!你来得太晚了。她已经死了啊!”

强烈的悲恸让这个年轻人头脑混乱,他把我们当成了来看病的医生。福尔摩斯刚要说明我们的来历,并且安慰他几句,这时,脚步声从楼梯上传了过来,随后,阿姆斯昌医生在门口出现了,痛苦、严肃,以及质问的表情同时出现在他脸上。

他说:“你们可算达到目的了,先生们,在如此悲伤的时刻,你们还来打扰我们。因为这里有死者,所以我不方便大声说话,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们,如果我是个年轻人,对于你们这种恶劣的行为,我是不会轻饶的。”

福尔摩斯彬彬有礼地说:“请原谅,阿姆斯昌医生。你能否到楼下来,然后我们能够好好把事情说清楚,我想,我们都误会彼此了。”

这位表情严峻的大夫跟着我们一起下楼,走进了起居室。

他说:“有什么就直说吧,先生!”

“首先,这件事情,我并不是受蒙特·詹姆士爵士委托的,我很反对这位爵士对此事的态度。希望你能理解,弄清失踪者的下落,这是我的责任。然而从调查开始,事情就不在我的范围内了,既然这不是犯罪事件,我们必然会平息流言,不让它扩散。新闻界也不会知道这件事,请你相信我,我会守口如瓶的。”

这位医生立即激动地往前走了几步,紧紧握住福尔摩斯的双手。

他说:“对不起,我错怪你了,你是个好人。那么,既然你已经看到一切了,我也就好解释这个问题了。戈弗雷一年以前在伦敦住过一段时间,他深深爱上了房东的女儿,之后他们结婚了,他可真是个幸福的人。因为他的妻子善良、聪慧而且漂亮。可是他们的婚姻并不可以公开,因为爵士脾气乖戾,如果让他知道了他们结婚的事情,一定会取消戈弗雷的继承权。我太了解这个小伙子了,我非常喜欢他,因为他身上有很多优点。所以,我愿意尽我所能去帮助他,保住他的继承权。我们尽量对外保密此事,因为一旦有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那么很快所有人就都会知道的。由于戈弗雷的小心谨慎,再加上这所农舍位置偏僻,所以直到现在这件事还没有被外界得知。只有我和一个忠诚的佣人知道他们的秘密。目前,那个佣人刚好去川平顿办事了。可是,戈弗雷的妻子又恰好在此时得了重病,这是一种很严重的肺病,真的很不幸。可是他还得参加伦敦的比赛,如果不能参赛就得说明原因,这样的话,他的秘密就会被暴露出来,我那可怜的朋友愁得快要发疯了。我发电报给他,安慰他,希望能提供帮助,他给我回电报,请我尽力帮忙。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到这封电报的。他很忙,而且他在这儿也无法从实质上帮什么忙,所以我并没告诉他,他的妻子病情有多么危急。我却把实际情况对病人的父亲说了,可是没想到她那不会办事的父亲竟跑去告诉了戈弗雷。结果就是,他发疯一般地直接离开了伦敦,一回来就这样在他妻子床前跪着一动不动。一直到今天上午,死亡带走了他妻子的痛苦。这就是所有情况,福尔摩斯先生,我希望你和你的朋友都是正直守信的。”

我的朋友福尔摩斯回握了一下医生的手。

我们从那所满是悲伤的房子里走了出来,冬季的阳光有些暗淡,我的朋友低声说:“我们走吧,华生!”

“法律点评”

球队的灵魂人物戈弗雷斯丹顿离奇的在重要比赛前失踪了。经过大侦探福尔摩斯的侦查,其实是斯丹顿先生的夫人得了重病,斯丹顿来不及向任何人打招呼就去了他妻子身边!

相信很多人都对到底什么情况下才叫做失踪,这个比较模糊。那么让我们来了解下对失踪的判定条件吧!

宣告失踪,是指通过一定的法律要件和程序,人民法院对公民失踪的事实加以确认和宣告的制度。

按照我国法律规定,公民下落不明满两年的,利害关系人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请他为失踪人。宣告失踪必须具备以下4个条件:(1)有下落不明的事实。如发生洪水、地震、战争等情况。如果知道某人在某地,即使很久没有回来,也不能认为失踪。(2)下落不明必须满两年。其中战争期间下落不明的,下落不明的时间从战争结束之日起算。(3)必须由利害关系人向人民法院申请。利害关系人包括配偶、父母、成年子女、祖父母、外祖父母、兄弟姐妹,以及与被宣告人失踪的人有民事权利义务关系的公民和法人。(4)必须经人民法院依照法定程序宣告失踪,任何单位与个人没有这个权利。

由人民法院宣告失踪,人民法院在审查过程中应当发出寻找失踪人的公告,公告期为3个月。

失踪人的财产由他的配偶、父母、成年子女或者关系密切的其他亲属、朋友代管。代管有争议的,没有以上规定的人或者以上规定的人无能力代管的,由人民法院指定的人代管。

被宣告失踪的人重新出现或者确知他的下落,经本人或者利害关系人申请,人民法院应当撤销对他的失踪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