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释】
①待天以困之:天,这里指天时、地利等客观条件;困,作使动词用,使困扰、困乏。
②往蹇来返:语出《易经·蹇》九三爻辞。原文为“往蹇,来返。”“蹇”卦的卦象为艮下坎上。艮象山,坎象水。王弼注曰:“山上有水,蹇难之象。”因此,“蹇”在这里是有难的意思。【译文】
利用不利的天时、地利条件困扰敌人,用人为的假象法诱惑敌人,以使其处处皆难、寸步难行。【计谋典故】
东汉末年,诸侯并起,各霸一方。年仅17岁的孙策,继承父志,势力逐渐强大。
公元199年,孙策欲向北推进,准备夺取江北卢江郡。卢江郡南有长江之险,北有淮水阻隔,易守难攻。另外,占据卢江郡的刘勋势力强大,野心勃勃。孙策知道,如果硬攻,则取胜的机会很小。于是,他和众将商议,定出了一条调虎离山的妙计。他利用刘勋极其贪财的弱点,派人给刘勋送去一份厚礼,并在信中把刘勋大肆吹捧一番,还表示要与刘勋交好。孙策还以弱者的身份向刘勋求救,请求刘勋发兵降服上缭。刘勋见孙策极力讨好他,万分得意。上缭一带,十分富庶,刘勋早就垂涎欲滴想夺取,今见孙策软弱无能,免去了后顾之忧,于是决定发兵上缭。虽然其部将刘晔极力劝阻,但刘勋已经被孙策的厚礼、甜言迷惑住了,根本听不进任何反面的意见。然而,孙策则时刻监视刘勋的行动,见刘勋亲自率领几万兵马去攻上缭,城内空虚,心中大喜,说:“老虎已被调出山了,我们赶快去占它的老窝吧!”于是,立即率领人马,水陆并进,袭击卢江,几乎没遇到顽强的抵抗,就顺利地占领了卢江。刘勋猛攻上缭,一直不能取胜。突然得报,孙策已取卢江,情知中计,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灰溜溜地投奔曹操。
孙策取胜就是运用了“调虎离山”之计。【计谋解析】
在“调虎离山”这一计谋中,“虎”是指强敌,“山”指有利的地形或时机等条件。当敌人占据有利的条件下就很难取胜,聪明的做法是将敌人引出来再攻打。此计的关键在于要调动敌人,使其离开有利的环境或其充分控制的领域,从而在对敌人不利的环境或其力量薄弱的领域里将其制服。
审时度势,因势利导
老虎离了山,威势自然减三分,强敌脱离了有利的环境及其充分控制的领域,也会由强变弱。因此,大家要利用各种条件来造成竞争对手进入对其不利的境地。
19世纪40年代末,在太平洋沿岸的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发现了金矿。美国人以及成千上万的欧洲人,纷纷背井离乡到美国西部淘金。这些欧洲人大多是在纽约登陆的,这是由于当时美国还没有连通太平洋到大西洋的铁路,而巴拿马运河也还没有提到议事日程,因此前往旧金山的人们往往要坐轮船到南美的最南端。
一个叫范德比的老商人,看到这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决心开辟一条通过尼加拉瓜的航线,让人们走近路直达旧金山。他亲自到尼加拉瓜四处活动游说,最终和当时的总统查摩罗签订了一项秘密协定。这个协定规定:凡从尼加拉瓜过境船只均由范德比负责。从此,范德比垄断了穿越尼加拉瓜船只的过境专利权。没出几年,老范德比就在这条航线上赚了好几百万美元。
此事引起了一位叫华尔克的年轻商人的注意。华尔克眼看老范德比靠这条航线、大把大把的钱财流入腰包,自己从商好多年,却一直没有太大成绩,十分嫉妒,于是决心把这条航线夺过来,据为己有。这样,一来可以靠这条航线赚钱,二来还可以减少自己的黄金采购公司的运输成本。
夺取一笔小生意好办,夺取一条航线谈何容易。老范德比从商几十年,可谓沙场老手,和他斗需要动一番心思。华尔克想:老家伙在国内政界、商界颇有影响,搞得不好,不仅达不到目的,反而会使自己身败名裂。思来想去,华尔克想出了一个“调虎离山”之计。他决定设法把老范德比引诱出国,然后乘其不备下手。
他首先用重金收买了范德比的私人医生,让他建议范德比去欧洲疗养。
一天,医生对老范德比说:“您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可能是劳累过度,建议您去法国休养半年或更长一些时间,否则,您的心脏会有危险。”
为了促使老范德比下决心出国休养,他还用钱收买了经常与范德比有来往的一些夫人、太太们,让她们给范德比的妻子、女儿及儿媳吹风,说:“您家老先生面色不好,心脏又不太好,不如到外国去休息一阵子,美国的气候太差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有生命危险,法国的巴黎最适合他这样的老人休养。”家人一听十分着急,一天催他三四遍,让他出去休养。虽然老范德比本来身体没什么大毛病,自我感觉也挺好,但经不住许多人劝说,自己也怀疑身体是否真的快不行了。于是,便动身到巴黎休养去了。
老范德比一走,华尔克立即采取了行动。他用船装了几百名打手和满船的军火前往尼加拉瓜,登陆后,和事先联系好的尼加拉瓜内奸里应外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尼加拉瓜首都。直捣查摩罗总统官邸,威逼查摩罗总统修改协定,让他主宰航线。查摩罗总统一气之下,心脏病发作,当即毙命。华尔克趁火打劫,马上扶持了一个尼加拉瓜内奸当傀儡总统,他自任尼加拉瓜军队总司令,控制了政权。不久,尼加拉瓜新政府宣布取消了原政府和范德比的协定。至此,华尔克终于如愿以偿。
在商业竞争中,人们都争取能在己方的场地与对手谈判,这是因为谁能够将对手调离其熟悉的环境,谁就能争取到谈判的主动权。
调虎离山之计的关键是“调”。为了获得胜利,通过制造各种假象,让对方产生错觉,然后因势利导去牵着对方走,或者是故意泄露一些假情报来“调”动对方朝着错误的方向发展,从而达到削弱对方或战胜对方的最终目标。
韩信调虎占其山
在敌我双方正面对峙时,若对手盘踞在防守严密的城堡或要塞中,我方就要设法使对方放弃城堡或要塞。
在楚汉之争时,韩信、张耳率汉军越过大行山,与楚的羽翼赵国战于井陉口。
赵国的广武君李佐车向成安君陈余建议说:“听说汉将韩信,渡过黄河,俘虏魏王、生擒夏锐,最近又阏于血战,如今更在张耳的支援之下,正准备攻占赵国。可见韩信是乘胜而远征,确实有锐不可当之势。我又听说‘从千里之外运军粮,将士就会挨饿;临时砍木柴做饭,军队也会吃不饱。’现在,去井陉口的道路,崎岖不平,车马都很难行,只要继续走几百里,粮食必然落在后方。所以希望足下借我精兵三万,从近路切断汉军的粮道,而足下在这里深沟高垒,守住城池不跟汉军交战。如此,就会陷汉军于进退两难,我再出奇兵切断汉军的后路,让汉军在野战时无法掠夺,不到十天就可把两员汉将的头送到足下面前。希望足下能采纳我的计策,否则我们必然成为汉军的俘虏。”然而,刚愎自用、迂腐疏阔的陈余认为韩信兵少且疲,不应避而不击,断然拒绝采纳李佐车的正确作战方案。
广武君的战略没被陈余采纳,韩信很高兴,于是放心率兵去井陉口。当韩信到井陉口三十里处,就把军队停下来宿营。
到了半夜,韩信下令全军出发,并且精选轻骑兵两千多人,每人手持一面红旗,从近路隐藏山阴处,在暗中偷偷地监视赵军。然后,嘱令伏兵说:“赵军一看我军开拔,必然倾巢而出追击我军,这时你们就以闪电术攻进赵城,拔下赵军的军旗,插上汉军的旗帜!”
接着,韩信又下令副将分发军粮说:“打败赵军以后会餐。”各将领都不敢相信,只表面应付说:“知道了。”
最后,韩信又对部将说:“赵军先占据有利的地形修筑堡垒,而且没看见我军大将的旗鼓,所以他们可能不会攻打先头部队,这是因为他们担心我军走到险要之处反击。”
于是,韩信先派一万人为先头部队,走出山地,背着河川布阵,赵军远远看到以后大笑。第二天早晨,韩信大张旗鼓,一边打鼓一边前进,从井陉口开始攻打,这时赵军就出城迎战,双方激战很久。
这时,韩信和张耳就假装丢下战鼓和军旗,作出败退到河岸的模样,而驻守在河岸的汉军把他们引入军营,双方再度展开激战。赵军果然倾巢而出,争抢汉军所丢的旗鼓,并且追击韩信与张耳。其实,韩信与张耳二人,已经进入河岸军中,河岸军殊死共战,赵军无法获胜。不料韩信所埋伏的两千骑兵,正在等候赵军倾巢而出的良机,于是一声令下,冲进赵城,纷纷拔下赵旗,插上汉军的旗帜。
赵军既然无法战胜,当然也就不能生擒韩信等将。不得已准备返回城内时,才发现城墙上全是汉军的旗帜,惊恐之下,误认为汉军已经俘虏赵王及其大将。为此赵军大乱奔逃,赵将一再制止也无效。同时,又有汉军的夹击,结果赵军大败,在沃水之岸成安君陈余被杀死,而被俘虏的赵军将士不计其数。
汉军各将领纷纷献上首级和俘虏,然后一边向韩信祝贺胜利,一边问:“兵法云‘要以山脉和丘陵为右背,要以河川沼泽为前左’,这次将军反倒叫我们进行‘背水一战’,而且说:‘击破赵军后会餐’。当时我们不大相信,可是现在居然打了大胜仗,请问将军,这是什么战术?”
韩信回答说:“我这种战术兵法上也有,只是各位将军没有注意到而已。
韩信巧施妙用、调虎占其山,显示了一名优秀将领决策的英明。大家要设法使对方在不知不觉中放弃优越的条件,把虎引开,使山空虚,而后乘虚而入,一举拿下虎山,待虎发觉后,已无挽回败局的可能。同时,一旦虎没了老巢,就可以任凭进一步处置了。
总而言之,当面对占据有利地形的强敌,强攻不利时,大家就应诱骗、调动敌人脱离良好的条件后,再去消灭。
抓住时机,阖闾夺位
春秋时,吴王姬僚利用楚国国丧,对楚国发动进攻。但是,吴王姬僚伐楚,却给国内的一位野心家提供了机会。那就是吴王姬僚的侄子姬光。姬光认为吴王姬僚全力攻楚,必然会造成国内空虚,为自己夺取政权创造机会。于是,他竭力支持吴王姬僚出兵伐楚。当他得知前线紧张,便极力促使吴王姬僚全力救援,并力荐吴王姬僚的儿子庆忌率兵前往。这是因为庆忌身材高大、武艺高强是众所周知的,如果留在国内会对姬光夺权形成很大障碍。要是庆忌上了吴楚战场,就使吴王姬僚彻底成了孤家寡人,夺权就胜利在望了。
吴王姬僚求胜心切,完全顾忌不到后院的安危,或者根本就没有想到后院存在什么危机,反正结果是派了庆忌率重兵赶赴吴楚战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姬光立刻召来杀手专诸,进行密谋。吴王姬僚有一个爱好,那就是特别爱吃鱼。姬光就以此为突破口,专门去请其来家做客、吃鱼。
姬光对吴王姬僚说:“我请了一位太湖名厨,特别擅长烹调鱼类,做出来的鱼据说是太湖一绝。今天专程来请陛下屈驾到舍下品尝。”
姬光走后,吴王姬僚想到国内兵力空虚,特别是姬光在王位继承权上具有的特别身份,不禁多了一个心眼,首先,他下令卫队将从王宫到姬光家的道路严密把守起来,禁止一切闲杂人员进入,以防不测;然后,他又在身上套了三层柔软、舒适但坚韧无比的狻猊之甲;最后,姬僚才神情泰然地乘车前往赴宴。
姬光当然明白要想杀掉吴王姬僚,绝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他与伍子胥一同制订了严密的计划。姬光先在举行宴会的屋子下面的地下室里安排了精心挑选的兵士,以确保能控制屋内局势。同时,由伍子胥聚集了平时收罗的几百名亡命效忠之徒在城外接应,用以发生意外时及时补救。
吴王姬僚按时驾到。
当酒宴进行到最热烈之际,姬光趁着吴王姬燎酒酣耳热,已有几分酒意之时,推托脚病复发,离席而去。
专诸看见姬光离席,知时机已到,立刻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大鱼走入宴会厅。
吴王姬僚闻到飘来的鱼香,不禁连声称赞:“好鱼,好鱼!”一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看清那盘里的鱼形如何。
吴王姬僚刚刚站起身,还没有看清盘里鱼的形态,却看见一只手突然从鱼腹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向自己刺来。吴王姬僚本能地向后闪身,但已经晚了。
专诸使足了力气,一下子刺穿了吴王姬僚身穿的三层狻猊之甲,深深地将匕首插入吴王姬僚的胸膛。
看着吴王姬僚痛苦地扭曲着身子倒在地上,专诸那颗高悬的心才算放回到肚子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吴王姬僚的卫士们直到此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拥而上,专诸顷刻间变成一段段血肉模糊的东西。但是,这已毫无作用了。
姬光的亲信士兵和伍子胥带来的士兵合在一起,迅速歼灭了吴王姬僚的卫队。
于是,姬光宣布继位为王,这就是吴王阖闾。
由此可见,要想实现自己的目标,必须经过精心周密地策划与准备,才能取得成功。正所谓谋事于前,方可成事于后。
【计谋原典】
逼则反兵①,走则减势②。紧随勿迫,累其气力③,消其斗志④,散而后擒,兵不血刃⑤。需,有孚,光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