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我再次来了到海南岛。这次到海南,主要任务是为琼台师范学院创编大型群舞《播撒亮光》,欲参加海南省首届大中专文艺汇演比赛。在来海南之前,我已将《播撒亮光》的脚本写好传给学校,学校看完脚本研究后决定让我前往海南排练。
这个舞蹈的音乐,也是我在内地制作好带来的。这次来海南我整整呆了七天,第四天妻子杨艺在北京演出完也赶了过来,我们一起为这次比赛出谋划策、尽心尽力。结果“出师大胜”,群舞《播撒亮光》在海南省首届大中专文艺汇演比赛荣获文艺汇演创作一等奖和表演二等奖,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不但是学校上下都感到高兴,我也很兴奋,同时也坚定了我到海南发展的决心。其实当时我人虽在宁夏歌舞团工作,但期间已在宁夏大学艺术学院代课,如果我不来海南则考虑调往宁夏大学,但权衡再三,海南成了我最终的选择。
这之后不久,也就是2001年10月,我在宁夏歌舞团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以借用的形式来到了海南琼台师范学校工作。
真正走马上任了,我才发现,学校里的舞蹈教学比自己想象的要差得多。当时学校的舞蹈,属于业余状态,由于没有专门的舞蹈教师,学校学生都是以光碟为“师”来学舞蹈、排练节目的,基本上没有创作属于本校自己的舞蹈剧目。然而舞蹈剧目是舞蹈教学的最好体现,没有创造怎能发展舞蹈?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没有专业老师,没有专业老师对学生进行舞蹈创作和指导。看着这些没有专业老师教舞的学生,依然对舞蹈那么迷恋和热爱,我的心灵有种被震撼的感觉,强烈的使命感告诉我,我一定要教好这些像我一样热爱舞蹈的孩子们。
在我的思想意识里,我从不把舞蹈教学分为专业和业余。事实上,从我踏上海南这片热土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把舞蹈教学目标设定在业余的范畴里。我觉得“只要是舞蹈它就应该是专业的”,这是学舞的态度和原则,我是这样要求自己的,也是这样要求我的学生的。
记得第一次上舞蹈课时,学生们的课堂服装不对不说,对舞蹈的认识也很有限。我在课堂上和学生讲述的舞蹈方面的专业术语,学生竟然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会做出这一的动作了。课堂上我与学生聊起基训、创编,学生懵懵懂懂、端着一脸无知而又渴望求知的表情看着我的样子,我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这些很快也要像我一样站在讲台上的孩子,将来肩负着和我一样的使命,我不能让他们所教的学生也像他们一样靠几张VCD的光碟学舞蹈。我要将我所学的舞蹈专业知识,通过课堂传授给他们,并将我对舞蹈创作的微略感知,利用课外时间,与学生进行舞蹈创作排练,希望从中让学生领悟舞蹈的创编……那一刻,我在心里立下这样的誓言;那一刻,我知道自己肩负的担子是多么的沉重。然而我是个从不轻易认输的人,越是困难重重,我越觉得有干劲。
针对学校当时的境况,我开始着手对学校的舞蹈教学进行策划,我觉得当务之急必须建立起一套完善的舞蹈教学体系。在得到学校领导的支持下,我结合在团里的十几年教学经验,为学校量体裁衣撰写一套教学计划,一套较为科学、系统详尽的舞蹈教学大纲。对舞蹈课堂基训、民间舞和舞蹈的结业考试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整,让学生的基本功慢慢往专业上靠拢。
同时我也给自己定了规矩,无论什么条件的学生,只要走进舞蹈教室,我就能够让他们有板有眼地舞动身体。在工作上,我严格要求自己,只要是我负责的,绝对一丝不苟,没有半点马虎。在舞蹈教学和排练上,我的要求近乎苛刻,用同事的话来说要求太完美了。有时候,排练起来,我的脾气很不好,学生的一个出手、一个回头、一个眼神,做不到位,经常被我反复地排练。看着学生表演不出来我要的效果,我甚至会厉声训斥。往往学生在排练时,经常是被我“训”得一边含着眼泪一边跳舞。即便是这样,学生们还是喜欢跟我学跳舞,学校的艺术专业选修课,每一次报名学舞蹈的总会超编,用学生们自己的话说是“严师出高徒”。
不过,在不排练的时候,我和学生们谈笑风生,所以学生常常问我:“白老师,工作上和生活上,你为什么差别这么大。排练起来从来都是一脸严肃,难见一笑,生活中却又这样风趣、平易近人……”
其实,学生们哪里知道,当你全身心投入到工作时,在你的眼里、思想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你指导的对象对作品的表达应该达到怎样的一个水准,为了这个目标,你会在意他的每一个表情,哪怕是微小的动作你都不能忽视。当他传神地表演出来时,你得要求他再重复地去做,加以巩固;当他一次又一次地总是表演不出来这样的一个效果时,你甚至会有种“恨铁不成钢”的焦虑,于是你会更严格地要求他继续操作,直到成功。所以,做我的学生也很辛苦。因为工作起来,我经常忘了时间,有时候排练一个节目急需想把整体效果表现出来,就不得不反复地排练,排练到晚上二三点是常有的事。所以我经常告诫我的学生,学舞蹈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如果怕辛苦吃不了苦,就别来学舞蹈,尤其是要想把舞蹈学好更加要做到“苦中苦”,方可以在舞蹈上有所作为。
也许正因为这样,有同事在开玩笑时说我:“你真是一个工作狂!”也有人说我是“舞痴——编、跳、教样样行”,其实我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充其量我只能算是个舞者,热爱舞蹈的舞者。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为了舞蹈我可以放弃休息的时间,也可以放弃金钱的诱惑,这一点在别人看来是有些难以理解的。因为凭我的舞蹈专业水平,去参加一些社会商业活动或是搞个舞蹈培训班什么的,这样来钱肯定会很快,而且会比我的工资多得多。但我觉得人的时间精力都是有限的,顾此失彼。况且,纯粹的商业气息肯定会影响舞蹈的质量,这是我作为一个舞蹈者所不愿意看到的。纯粹的舞蹈等于纯粹的艺术,这是舞蹈最高的境界,也是我一直向往和追求的。
有人说舞蹈是“贵族艺术”,的确是这样的,因为学舞蹈除了有一定的自身条件外,还需要一定的经济实力,尤其是在舞蹈艺术商业化日趋严重的今天,很多舞蹈比赛活动都是商业操作,不但要求参赛者交纳一定的报名费用,而且往返的路费都由自己出,这无形中就给学舞蹈的人带来一定的经济压力,这样的压力我也有过。
当我为琼台师范学院量体裁衣写了一套完善的舞蹈教材后,在舞蹈教学工作上,我开始把学生往专业的水平上引导。利用业余时间我着手为我的学生创作剧目,很快我在海南工作的第一个作品《一点红》出炉了。然而舞蹈剧本写出来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没有经费。当时琼台师范学校正新建桂林洋校区,经费比较紧张,前期用于舞蹈工作的经费,还是在校领导支持和关照下拨的款,这时我再向学校提出舞蹈的排练经费,这实在不是该做的事情。然而,舞蹈排练的费用,包括服装、道具的制作,比赛时舞美、灯光的费用,还有比赛来回路费,这些都不是个小数目。我不能因为学校经费紧缺就放弃工作,接下来我又陆续编导了十几个剧目,每一次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编排经费方面的问题……
我独自在海南工作了半年多,2002年3月我才和妻子杨艺一起调入了海南琼台师范学校。那天我拿着调令函到宁夏文化厅办理调离手续,厅长亲自找我谈话,劝我慎重考虑。厅长说:“省里面也很重视你们这些专业人才,你现在歌舞团里又是骨干演员又是教员,而且还是国家二级演员,你放弃这一切到海南的一个‘地级’市的中专学校做老师太可惜了,你还是回去考虑考虑吧……”厅长当时并不知道琼台师范学校是省级市区的一所中专学校,正在转型为大专学院。
七天后,我还是去宁夏文化厅办理了调任手续。就这样我调离了工作多年的宁夏歌舞团,作为人才引进来到了海南琼台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当时的琼台是中专师范,还没有升格为大专院校。我在具有三百年悠久历史的海南省琼台师范院校担任舞蹈教师、带音乐大专班主修舞蹈,为教员兼编导,被学校聘为二级演员,享受副高待遇。妻子杨艺带音乐大专班主修舞蹈班,作为国家三级演员,享受讲师待遇。两人都转行当上了光荣的人民教师。
就这样,我和妻子杨艺带着女儿努努来到了海南,成为了海南人中的一分子。调到琼台师范学院不久,正巧赶上了学院集资建房。学院领导对我们夫妻俩是特别的照顾,全校这么老师,有的在学校都工作很多年了,但学院是领导还是让我们夫妻俩最先挑选房屋的户型。学院里的老师们对我们夫妻俩也是非常的关照,在生活上尽可能地给我们提供方便。面对学院领导的特别照顾和同事的种种帮助,我们无以言表谢意,只能尽我们所能,努力地工作,把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回报给我的学生。
为了更好地工作,我和妻子杨艺商量,把女儿努努送往寄宿学校,周末才接回家来。这样可以锻炼孩子的独立性,更重要的是我们的空闲时间多了,妻子杨艺能更好地适应新的环境。妻子心中虽然不舍,但还是同意了。所以,至今,只要提到女儿努努我心里就会觉得很愧对她,觉得欠她的太多。现在女儿努努也10岁了,但还是一直寄宿在学校,只不过她现在很懂事了,每次我流露出对她的歉意,她总是小大人似的安慰我说:“老爸,没什么的,你们大人一直都很忙,我理解,我小的时候在宁夏不也是跟着外婆过的吗?”听了这话,我和妻子心里酸酸的,无言以对。
上任新岗位后,杨艺难得闲着,一边传授舞蹈技艺,一边深入教学研究,撰写了师范大专舞蹈教学大纲和五年制大专教学大纲、三年制师范舞蹈计划。海南相对宁夏来说,舞蹈气氛没有那么浓厚,孩子们的舞蹈起点普遍较晚,基础显得薄弱,有些学生虽考进学校,但好多基本的舞蹈动作都没有掌握,因此我们授课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也就更多。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给了我们发挥特长的舞台,能把自己的舞蹈技艺传授给更多的下一代,为海南培养出更多舞蹈人才,这也是人生价值的一种体现。
我和杨艺又同在一个单位工作了,这也意味着我们又有了一起合作的机会。
在我和杨艺调入琼台的当年即2002年10月,琼台师范迎来了历史性的一年——百年校庆,且升格为大专院校。学院举行了一场隆重的文艺演出,而我也有幸担任琼台师专百年校庆《百年相约》大型广场舞与庆典晚会总导演。妻子杨艺不仅致力于组织学生们一起排练节目,还义不容辞地加入表演行列,在舞蹈节目中担任领舞,身体力行使自己成为学生的表率。整个庆典汇演秩序井然、欢庆气氛浓烈,达到了预期效果,我们也算是没有辜负学校领导对我们的期望。其中,我创作群舞《一点红》、《桃李芬芳》、《永远的邀请》、大型广场舞《相约百年》等,这次汇演得到了校领导和同行的赞许。
2003年初,一种可怕的传染病“非典”在好多地方肆意横行,人类与病魔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健康岛”海南天然条件好,加上防疫工作做到家,没有出现“非典”病例,但每天从各家媒体获知,疫区每天都有人被传染上,每天都有人被病魔夺去生命,这其中包括我们不少的“白衣天使”——护士,她们是为了救治病人被传染而献出生命的。我作为一名舞蹈教员,该做些什么呢?
一天下午我在上编导技法课,学生们的青春灵动的舞姿就在眼前,我脑海里出现了在与病魔做斗争的年轻的医生护士们,我何不以舞蹈的形式来表示对这些救死扶伤者的敬重、体现她们的无私无畏的精神呢?灵感就这么突然而至,妻子杨艺也很支持我的想法,说干就干,在开始构思节目的过程中,杨艺不时在旁给我“出点子”。没多久,舞蹈节目《穿越风雨的目光》形成“腹稿”,我自己创作出了音乐后,即马不停蹄地组织了40多名学生投入了排练,妻子杨艺也在其中扮演一位大夫的角色。学校也十分支持,学生们的积极性高涨,不分日夜地投入排练,在排练过程中,对节目的方方面面我不断进行完善,大家忙忙碌碌一个多月,节目终于出炉。
节目首先是在海口电视台先后三次播出,反响不错,后来海南文化馆找到我,说是他们觉得节目很有创意,拟报送北京参加比赛。这消息令所有参加者振奋无比,大家连忙投入复排,同年10月,舞蹈《穿越风雨的目光》代表海南省赴京参加第二届全国“四进社区”文艺展演活动中获得了铜奖。据悉,以抗“非典”为舞蹈题材,我们是第一例。我和妻子来海南没多久,就收获了全国大赛奖励,这无不让我与妻子感到万分的欣慰。
然而“艺无止境”,学无止境,我们编导创作舞蹈节目的欲望也没有休止符。为了不断提高自己的综合素质,2004年考取了北京舞蹈学院编导班,我还带职远赴北京参加进入了北京舞蹈学院的舞蹈编导本科班学习。学校支持我不断提高自己的舞蹈技艺,妻子更是没得说的,这也同时意味着我们夫妻分开的时间很长,我只有假期才回来。照顾女儿,打理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自然是妻子在担当着。
只要继续付出,就会有不断地有回报。2004年,在北京学习期间我自编自演的双人舞《庭院里的女人》《与你同行》,参加第九届北京市专业舞蹈比赛,荣获创作两个三等奖,两个表演三等奖;三人舞《遥遥返城路》,荣获湖北省专业舞蹈大赛唯一的一个创作一等奖;翌年双人舞《庭院里的女人》进入第五届专业舞蹈最高奖“荷花奖”当代舞决赛,荣获优秀创作奖、十佳作品奖、“荷花新秀”表演奖。这一成绩,在海南舞蹈史上,是闯入荷花奖当代舞决赛的先例!
2006年1月,我顺利地完成了学业。回到海南,我创作女子独舞《岁月留痕》,进入文华教学剧目奖第八届桃李杯女子古典舞组别半决赛。在决赛的角逐中,演员不慎失误,与决赛失之交臂。这个成绩,在海南省的舞蹈教学史上也是首例,但这次的失败并没有让我和演员放弃此剧目,在后来不断修改后,最终该独舞在参加新加坡“胡姬花”奖国际舞蹈大赛中,荣获创作、表演金奖。这些奖项的获得,我并没有感到满足,这只能更加激励我不断地向前,努力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2007年,我创作了回族女子三人舞《静、净、觐》和独舞《走了走了》,代表海南省教育厅、海南琼台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参加了全国首届回族舞蹈大赛,并荣获两个表演二等奖,两个编导二等奖,学校和教育厅也获得优秀组织奖。在这次比赛中,专家们一致认为《净、静、觐》是一个不错的节目;于是这一节目便与这一比赛的一等奖剧目一起,被保送直接参评第六届荷花奖,最终进第六届“荷花奖”民族民间舞的半决赛!节目在比赛中荣获了十佳编导奖、十佳表演奖。
舞蹈教学不同其他学科,不能仅限于课堂,更重要的是舞台实践,这才是舞蹈教学的最高峰。这一舞蹈成功的背后,我和演员们的付出,对外行人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演员在暑假期间,天天和我在排练厅里耗着……一天8个多小时的排练,我和演员都筋疲力尽,但是为了比赛,再累,也得咬紧牙关拼命排练。每天早出晚归,一个假期也没歇着。
《净、静、觐》这个舞蹈剧目说起来还有一个小插曲,初稿是按照我的意愿完成,但我一直觉得不满意,尤其是对舞蹈的服饰,心里一直感到欠缺。不论是对剧本还是对服装,我都希望能有突破,但却迟迟找不到感觉。一天,我在大街上若有所思地走着,突然在马路边看到了一位穿着回族服饰的老太,老太太的服饰极是适合舞蹈的造型。我欣喜若狂,赶紧追上老太,经过一番解释,我得到了老太太的信任。于是我追随老太到家中,拍照采风,拿着照片出了二稿服装。可是样板出来了,还是不尽人意,于是我又再次驱车到老太太家中,把我的想法和要求向老太太请教,让老太太拿出服装,里里外外、折叠补皱、清清楚楚地讲解。最后出了三稿,但还是不尽意,经过再次修改,最后定稿,即有了现在的服装……
多年来,累,是累了点,但是幸运的事,学院领导一直都很支持我们的工作,在工作上学院领导不但放手让我们去,而且在参加比赛时,尽可能地为我们解决经费上的问题。因此,这些年来我们没有“白过”,有作品并获得了世人的认可。这些来之不易的收获是学院师生们共同努力的成果。这种齐心协力的努力,也使得我们学院的舞蹈在海南大中专院校,甚至在全国的大中专院校赢得一定的声誉,海南的各大型晚会现在也大都把我们学校列入被邀请者之列。
如今,来海南已经六年了,面对海南日新月异的变化,我们发自内心的欢喜。我们琼台师范学院也有了自己的舞蹈教学大纲,学院的舞蹈教学工作也从业余状态逐步走向了舞蹈专业化的发展轨道。这么多年来,通过我和妻子的努力,我们在海口市的金贸区果然有了属于自己的家,还有了属于自己的小轿车。周末偶尔一家三口,驱车沿着宽阔、漂亮的滨海大道行驶,透过滨海大道高大挺拔的椰子树,不远处海边的渔帆点点,让我有种在诗画在生活的感觉。这不由让我想起几年前来海南时刘老师说过的话——“海南是个创造奇迹的地方”。我觉得,只要勤奋和努力,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让自己生活在奇迹中。现在的生活条件比以前要改善得多了,但是,安逸的日子并没有让我们放弃对事业的追求,相反我们应该更加地努力工作和学习,不断地进步,采撷生活更美的果食。
转眼间就到了2009年,校园里的树木已又开始抽芽了,夏天到来的时候又将是绿荫如盖……很想停下脚步,看一看身边的风景,无奈人生短暂,匆匆太匆匆。不想停下追求的脚步,那是因为远方风景的召唤,还有心底里那未完成的心愿。回首过去,是为了更好地展望未来。走过了不太平静的2008年,在新年里,迎来一场又一场阴霾的雨天,同时也看到了春天,正以全新的姿态向我们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