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宁夏岩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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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载歌载舞为生存——宁夏岩画中的舞蹈场面

宁夏岩画中有大量的舞蹈岩画,画面有单人、多人以及群舞。舞者做各种动作,有些动作是单纯的。比如,有些舞者的双臂从肘部折举,仿佛在向苍天祈求。这类舞蹈中起主要作用的不是舞者的躯干,而是两臂,首先是手掌和手指。这类活动显然是供神仙欣赏的。

关于舞蹈的起源和原始舞乐的发展,因相关资料的缺乏,我们只能从古代文献中知道一些片断。在古代神怪古籍《山海经》中有些记载“,祝融生太子长琴,是处摇山,邕作乐风”。“帝俊人子八人,是始为歌舞”。传说的不同,大约因流传的地区和民族的不同而致。而宁夏舞蹈岩画以它们呈现的生动形象和具体内容,使我们有可能据以正本清源,探索出原始舞蹈艺术产生和发展的真实轨迹。

宁夏舞蹈岩画大致可分作以下几种。

狩猎舞。狩猎是畜牧社会重要的生产活动,狩猎岩画便是狩猎生产在艺术上的反映,我国古文献对此多有记载。《尚书·益稷》谓:“击石拊石,百兽率舞。”原始的猎人披着各种兽皮去跳舞,所表演的可能是外出打猎前或打猎回来之后的庆祝仪式。在原始社会,模拟动物的动作,不仅是狩猎舞的主要内容,也是获取猎物的一门技巧。所以,模拟动物是严肃的事,不能视作游戏。

原始宗教舞。宗教舞蹈是人们原始宗教思想和浓重的宗教感情在原始舞蹈上的具体表现形式。形象是两腿叉开、双臂上举,作祈祷状,姿态宁静虔诚。还有一种头戴面具向其旁的神灵头像婆娑起舞的场面,舞者明显是沟通人神的巫者,所跳之舞显然具有巫术礼仪的意义。宗教舞蹈是原始舞蹈的一部分,它具有多种表现形式。因为原始人相信有众多的神灵存在,为了使这些超自然的力量为自己谋福利,常常去讨好某些神灵,用人牲去祭祀它,给神灵跳一些可以从中得到最大快乐的舞蹈。这类舞蹈实质上反映了人同自然界的矛盾。在我国古代,相传起源于原始社会时期的宗教舞,有黄帝时的“云门”,尧时的“咸池”,舜时的“大韶”,禹时的“大夏”,但这些原始舞蹈的舞姿和场面已不得而知,宁夏原始舞蹈岩画为我们更好地想象这些传说中的宗教祭礼舞蹈提供了真实而形象的资料。

原始集体舞。这类舞蹈大概是由于猎人行猎回来,因满载而归而欢欣鼓舞,于是众多的人欢聚一起,手牵着手或臂挽着臂欢跳起舞,心中压抑了一天的喜悦心情也随之迸发了出来。岩画中栩栩如生的姿态和热烈昂扬的气势,可以完全由舞者形象传达出来。原始的集体舞蹈在原始氏族中是最突出、最普遍的艺术形式,打猎的胜利,出征前的仪式,友好部落的会合,青年的社交等生活中比较重大的事情,都要用跳舞表示庆祝。尤其在部落间缔结合约时,常举行盛大的舞会,通过舞蹈把各个部落的民众连成一个整体,组合为团结的、战斗的、有秩序的力量。人们崇拜着共同的祖先,相信着关于一位始祖和列祖列宗的神话和传统,相信自己的族类是自己的始祖和天神保护下的特别族类,在氏族内部人与人都是平等的。因此,一切重要的社会活动都是全民性的,一切仪式、节日的庆典都是全民性的。这是产生集体舞蹈的土壤和历史背景。

战争舞蹈。比如一幅双人舞岩画,两人腰间各佩带着武器,臂连着臂进行舞蹈。氏族部落间的战斗生活,是产生战争舞蹈的社会基础,而战争舞蹈则是对战争生活的如实反映。古代的战争舞蹈,是为了夸耀实力或描写战争胜利的快乐心情,故舞者必“戴胄执戟,以象征战士”,这两个佩带武器的舞者,正是用来说明其身份是战士。

宁夏舞蹈岩画中的舞者形象,最突出的特点是其动物性,有些舞者形象完全抹掉了人和动物之间的自然界限。比如一些舞者的尾饰,就有人兽混同的特征;其次,是极力仿效鸟兽之形。

从岩画中舞者的形象看,大多数的舞者赤裸着身躯,有的更富有生殖崇拜或吸引异性的意味,特意将男性生殖器用夸张的手法凿出,有的还在裸体的臀后系一长尾。后来,才出现了少数穿着长袍,腰间似束着长带的舞者,穿着伪装成野兽的衣服。头部有的光头,有的戴着鹿角、羽毛,有的头上留辫子,辫子的数量一至五条不等。少数舞者有鼻饰,即在鼻下穿一孔,悬挂着饰物。舞者一般赤足,但有的似穿毡靴,其时代可能更晚一些。从个别岩画看,似乎还有文身黥面的习俗。

宁夏舞蹈岩画不仅以图像的形式向我们讲述了许多有关宁夏远古居民的生产活动和当时人们所处的自然状况,以及我们远古祖先古老世界观和精神生活的生动情况。其更为可贵之处,是借助这些画面,揭开了通向古代文化最为复杂、最难理解的领域的幕帘。比如古代先民的生活习俗,就能从画面舞者的形象中窥见一二。